“林叔,他們的人,來了?”
沒哼聲沒說話,林覺民隻是緩緩的走向幾步外的窗戶,擡起手把窗戶重新關好。
窗戶縫合上之後屋中的光線更黯淡了,秦關西完全看不到林覺民此時的臉色,不過用屁股想秦關西也能想到他的這位老丈人心情非常不好。
林覺民雖沒有說一個字,可秦關西卻暗暗猜測到了倪大湖的人已經來騷擾過林覺民了,因爲,秦關西在屋子裏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殺意,隻有殺過人的人才會在空氣中留下這種血腥的味道。
秦關西殺過人,他的身上就有這種淡淡的殺氣,高手都能從空氣中嗅到這種和死亡有關的氣息,秦關西是高手中的高手,這些氣息根本不可能逃得過他的鼻子。
隻是秦關西納悶的既然倪大湖的人來都來了爲何林覺民還會完好無損的站在這兒?
按照劇本的發展路線,倪大湖派人來不應該是想殺掉林覺民以絕後患的嗎?
秦關西還是年輕,官場之道他了解還是不透徹,有時候,不殺人比殺人對人心的威懾力還要大!
“關西,我交代你辦的事你辦的怎麽樣了?”
對剛才發生的事林覺民隻字不提,他隻是詢問今天的事。
秦關西錯愕的笑了笑,忙開口說道:“您交代我的事都辦好了,錢我都花出去了,在市中心的人工湖邊買了一棟獨立别墅,車子我選了四輛,全都是川西省最貴的車,一應家具裝飾品全都是最華麗的。”
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對花錢技巧頗爲滿意的秦關西說完,又嘚瑟的說道:“林叔,我突然發現花錢也是一件挺好玩的事兒啊,再多的錢,一眨眼就能全都花出去,花出去還要不回來了,花錢真容易。”
“哈哈,花錢?有命花的錢才是真的花。”林覺民一語雙關的說道,詭秘一笑的老狐狸沉默着又坐了下來。
秦關西嘿嘿一笑并不答話。
今天,秦關西第一次感受到了花錢的快感,心裏正是愉悅的厲害,發達之前秦關西是沒錢花,身上帶的他老爸給他的零花錢從來沒超過一百,秦關西省吃儉用管了即使到後來他突然機緣巧合之下發了大财,身價數不清,可秦關西依舊沒有這麽大手筆的花過錢。
千百億身家的秦關西第一次享受花錢快幹的時候居然花的是别人的錢。
頭頂的吊燈突然閃了閃幾下亮了起來,燈光大熾,屋中瞬間光亮,秦關西的視線也開闊了起來。
倪大湖幹完他想幹的事了,随即就把掩人耳目的燈光給打開了。
秦關西飛奔到窗戶邊上,眺望樓下,幾百米遠的地方一眼望去盡收眼底,之前來的時候政府大樓前的崗哨上多出幾個荷槍實彈的士兵站崗,整個政府大樓又恢複到了之前的狀态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
隻是,當秦關西回過頭來看清林覺民的時候眼中露出了驚愕的神色。
熊貓眼,兩團烏黑的眼圈圍在林覺民的眼睛四周,林覺民白淨的臉多了數道淤青,很像被人毆了一頓之後的樣子。
秦關西明白了,倪大湖派人來沒有要了性命卻吩咐人把林覺民打了一頓,到來屋子之前發生的事秦關西一猜就猜到了。
倪大湖派來的人沖進林覺民的屋子之後三拳兩腳的把林覺民放倒之後拳腳相加,屋中燈又黑看不見光亮,那幫鼈孫沒輕沒重的拳腳全打在了林覺民的身上。
也不知是誰那麽缺德居然來了一招雙峰貫眼怼在了林覺民的眼睛上,給這位新上任的川西省省委書記留下了一雙大大的熊貓眼。
看着林覺民那雙充滿喜感的眼睛,秦關西很想笑,可秦關西又怕一笑出來讓他的老丈人不高興,憋着笑又不敢笑,整個人格叽格叽的顫抖着。
“行了,想笑就笑吧。”林覺民擡起頭瞪了秦關西一眼,可威脅的眼神在熊貓眼的映照下怎麽看怎麽覺着好笑。
“不過....”話鋒一轉的林覺民幽幽的看着秦關西,聲音有些無奈,“今天過後,把今晚上看到的都給忘了。”
“嘿嘿嘿,好。”
秦關西連忙點頭,心中卻是暗笑不止,看樣子林覺民也不是一個厚臉皮的人嘛,真是的,倪大湖也真缺德,俗話還說打人不打臉呢,倪大湖可倒好,打人專往林覺民的臉上打,那張臉都快被打成豬頭了,這讓林覺民還怎麽見人啊。
倪大湖啊倪大湖,你也太頑皮了.....
“林叔,接下來您想怎麽辦啊。”
林覺民被人給堵在屋子裏給打了,這件事擺明了就是倪大湖找人幹的,熊貓眼瓯北打出來了,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吧。
按照秦關西所想,要是有人敢敲他悶棍,他早就應該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找幾個人招待一下倪大湖了,不過秦關西也知道林覺民是不會和他一樣貿然行事的,老狐狸都有老狐狸的盤算。
果然,林覺民暗自沉吟片刻便說道:“倪大湖今晚上的動作給我們發出了兩個信号,第一個信号就是他想敲山震虎,他要告訴我,在這裏,他能找人打我就能找人弄死我,第二個信号就是證明一下他在川西省的能力讓我知難而退不要亂來。”
林覺民的分析非常到位,倪大湖想的和林覺民猜得别無二緻,倪大湖想做的并不是真的想要林覺民1的性命,而是想敲打一下林覺民讓他老實一點不要搞事。
這一招對别的官或許有用,膽小的官或許真的會被倪大湖這一招給吓住了老老實實的對你打呼的話言聽計從,可倪大湖面對的敵人卻是林覺民,不同旁人的林覺民。
林覺民就是屬彈簧的,越壓彈力越足,倪大湖今日給林覺民造成的傷害林覺民早晚有一天會報複回去。
現在林覺民做的是去做好一個魚王等待倪大湖這隻大魚闖進網來,隻要倪大湖進了林覺民的圈套就是他喪命之時。
秦關西的名言市君子報仇不用十年,當場就要報了,可林覺民人老心成熟,他堅定地認爲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時機成熟的時候林覺民肯定要親手報了今日的恥辱。
林覺民嘴上雖然一聲不吭,可他的心裏卻充滿了火氣,想想他林覺民從小到大什麽時候受過這麽大的委屈,被人家悶在被窩裏打一頓之後居然連屁都不敢放一個,這份屈辱和仇恨,林覺民要不報他就不算是男人了。
官場争鬥,報仇不能靠蠻力,要考腦子,林覺民已經思慮好了一切。
“關西,你馬上暗中給我調查一下川西省公安廳廳長的資料,還有,再查一查倪大湖在川西省都做了什麽不法的事,記住,一切事都要在暗中進行,千萬不能讓倪大湖察覺。”
“我明白。”重重點着頭的秦關西得了林覺民的命令,微微一笑開口說道:“林叔,你要我查的資料好查,可要想搬倒倪大湖,光靠這些資料可不夠啊,咱們沒有證據,也奈何不了那位土皇帝。”
其實,在心裏秦關西還有一句話沒說,秦關西很想說就算有倪大湖犯法的證據也不一定能搬的倒他,畢竟倪大湖是一省之長,不比其他的小官,這位封疆大吏在川西省可謂是根深蒂固,就算秦關西真的找到了倪大湖貪污之類的證據恐怕也沒什麽作用。
中央很明白也很清楚,是官都要貪的,貪污不足以讓一個封疆大吏落馬,除非倪大湖還幹出了什麽讓中央都震怒的事。
先不說倪大湖有沒有膽子幹那些類似于叛國之類的大罪,就算倪大湖真的膽大包天幹了,想必倪大湖的行動也會非常的隐秘,秦關西也不一定能抓到倪大湖犯罪的證據。
秦關西都明白的事林覺民自然更清楚,林覺民讓秦關西去調查倪大湖并不是期望那點貪污的證據能搬倒倪大湖,他在盤算着一個更加周全的計劃。
可所有的計劃都要基于倪大湖這頭狡猾的魚兒先露出破綻來,倪大湖穩坐泰山什麽都不動的話林覺民就找不到倪大湖的弱點然後消滅他,隻要秦關西調查倪大湖,倪大湖肯定有所察覺,做賊心虛的倪大湖肯定就做出反擊。
說白了林覺民讓秦關西調查倪大湖并不是想一口吃掉倪大湖,而是用一招敲山震虎想讓倪大湖有動作,隻要倪大湖有動作,林覺民的計劃才能奏效。
林覺民手裏已經掌握弄死倪大湖的東西,隻是這個東西暫時還用不上,隻有倪大湖親自露出破綻才會讓林覺民抓住機會一舉消滅它。
這一切林覺民都藏在心底沒告訴秦關西,林覺民知道就算他告訴秦關西他的寶貝女婿都不會有很大的興趣的,秦關西來川西省隻是爲了保護她女兒的安全罷了,幫他對付倪大湖隻是順道幫忙,秦關西對倪大湖并沒有什麽太大的興趣。
可,倪大湖必須得倒,林覺民暗暗發着誓,搬倒倪大湖,不僅是爲了保全他自己,更是爲了整個川西省的百姓考慮。
川西省的百姓在倪大湖的欺壓之下,受苦了,林覺民身爲華夏父母官,于公于私都有責任除掉這個國家的大蛀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