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的眼中閃爍着濃重的忌憚,透着望遠鏡,他觀察到了一切。
秦關西詭異的身手,大秦幫小弟整齊動作,秦關西用他的鐵血手腕向他證明了一件事,他秦關西,真的不再是任由他們這些世家大族随意拿捏的小人物了。
他,秦關西,已經有了抗衡甚至推翻他們的力量。
“嘭....”中年男人一拳砸在玻璃上,玻璃顫動了一下沒有任何損壞,中年男人抽了一口冷氣,好疼....
“秦關西,不除掉你,我張家妄爲張家!”中年男人低低的吼了一聲,心中充滿了怒火。
人在怒火攻心的時候是什麽事都能做出來的,即使他們也知道做的事都是傻事,可張棟亭卻也忍不住去做。
家族,最好的是面子,爲了面子這些世家之人什麽事都能做得出來,當年,鐵家人鐵遊夏爲了面子問題和秦關西作對,結果鬧了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如今張家又爲了臉面去和秦關西作對,可秦關西已經不是之前的秦關西了,當年的秦關西憑着一份肝膽,一雙鐵拳和不要命的精神就收拾掉了京城四大家族之一的鐵家,看現在的秦關西擁有了自己的江山和兄弟,拳頭也比之前強硬許多。
張家捋秦關西這頭猛虎的虎須,下場,恐怕不比鐵家好到哪兒去。
找死的張家,不以爲意的秦關西。
騰龍大廈,秦關西拉着張若琳的小手奔向了那部特殊的電梯。
電梯直入一百零一層,電梯瞪的一聲停在了一百零一層。
電梯門大開,秦關西帶着張若琳,邁步走出電梯。
突然,剛走出電梯的張若琳不動了,秦關西拉了幾把張若琳的手,張若琳腳像是生了根,秦關西沒用力居然拉不動張若琳。
“你怎麽了,怎麽不走啊?”秦關西驚訝的回過頭來,看向張若琳。
張若琳塗滿紅色指甲油的手指頭攥緊嵌在掌心中,牙齒緊咬着嘴唇,從她明亮的眼神中,秦關西居然看出了猶豫。
她在猶豫,張若琳猶豫什麽?妹妹見姐姐,有什麽猶豫的?
“沒,沒什麽....”張若琳緩緩的搖了搖頭,“我就是許久沒見到姐姐了,等會兒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與其說張若琳見到張若欣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不如說張若琳現在有點害怕見到張若欣,不知爲何,一想到張若欣和秦關西的關系,張若琳的心裏居然有一種淡淡的負罪感。
雖然張若琳也明白她和秦關西真的沒發生什麽,可是這種負罪感卻萦繞在張若琳的心頭,揮之不去。
心中有鬼,不用别人說她心裏也有鬼,這種感覺就像是小偷偷了别人的東西之後面對主人似的,尴尬,猶豫,艱難...
甚至還有一絲絲的害怕。
害怕,沒錯,沒錯,就是害怕。
張若琳被自己腦海中突然生出來的想法吓了一跳,她爲什麽會害怕?她等會兒要見的人是她這輩子唯一的親人了,張若琳應該很想念張若欣才對,可走到門口,張若琳才突然感覺到她的心跳是那麽的激烈。
秦關西沒有仔細看張若琳,也沒有發現張若琳臉色的異常。
秦關西拉着張若琳的手,笑道:“走啊,你姐姐在裏面等着你呢。”
“哦.....”張若琳勉強一笑,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任由秦關西拉着手走進了張若欣的辦公室。
兩人的腳步聲驚動了屋中的張若欣,秦關西擡起的手還沒有扣在房門上,玻璃門忽的打開,門越來越寬敞,門中漸漸走出一個滿臉激動的漂亮女人。
“若琳!”張若欣叫道。
“姐姐....”見到張若欣,張若琳放下心裏的忐忑,心中也是湧出一道興奮,在荒無人煙的雲白山,張若琳一個女人孤零零的生活了兩個月,親人,親情,在這一刻浸潤透了她的心房。
張若琳眼眶突然濕潤了,張若欣見妹妹掉落下眼淚,觸景生情的她眨巴着眼睛眼中也泛起了濕痕,張若欣慌忙往前走了幾步抱住了張若琳,喜極而泣道:“若琳,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嗯.....”張若琳哽咽着狂點着頭,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了。
秦關西眯着眼睛笑呵呵的盯着抱在一起淚流滿面的姐妹,心中暗暗歎了口氣,畫面是那麽的溫馨,親人這個詞彙是那麽的貼心。
張若琳和張若欣見到了自己的親人,而他,他秦關西的親人又在何方呢?他,何時能夠找到自己的親人呢?
“親人相聚是好事,都别再哭了。”
“對,關西說得對,咱們能夠相聚是好事,不能哭。”
張若欣笑着擦掉眼角的淚水,同樣的,張若琳也幸福的笑着抹掉淚水。
親人是什麽,就是在你最無奈最悲涼的時候給你溫暖給你溫馨的東西,張若琳感受到了親情,親情的力量也讓她感覺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人真正關心她的。
姐妹相遇,兩個女人似有無數的話要聊。
張若欣拉着張若琳的手,從張若琳嫁到楚家一直聊到秦關西把張若琳從雲白山接回來,一番故事雖不是蕩氣回腸,但秦關西在楚家救出張若琳的時候還是有點讓張若欣膽戰心驚。
兩個女人,笑着,哭着,微笑和淚水伴随着兩人溫暖的眼神持續了整個夜晚。
不過,張若欣和張若琳像是之前商量好的似的,兩人無論聊什麽,居然都對張家的事和張家的人隻字不提,仿佛張家隻是一個和她們毫無相關的過去式一般。
其實張若琳和張若欣心裏都明白,隻要她們還在華夏生存,隻要張家還在華夏揚名,她們姐妹倆就避免不了張家對她們的威脅。
可如今,她們走到這一步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退路,在她們面前,仿佛是懸崖峭壁。
幸虧,有他......
心有靈犀般,姐妹倆突然停住了聊天,兩人一起瞥了一旁默不作聲的秦關西,隻是一眼掃過,兩個女孩兒又陷入了漫長而又溫情的對話中。
夜已深,秦關西擡起頭轉眼看了一眼牆上的鍾表,時針爬到了數字一的位置,淩晨一點了。
“哈....”張開嘴露出整齊的牙齒,秦關西打了個哈欠。
“怎麽,你困了嗎?”
哈欠聲打斷了姐妹倆的交談,張若欣轉頭看着秦關西不經意的笑着道:“你要是困了就去睡吧。”
“不困,你們聊吧,我聽着。”
秦關西的确困了,他馬不停蹄的從雲白山把張若琳接到天京來,一路上又是長途奔波又是遭遇暗殺的,鐵打的人也會疲憊的。
困意襲來,上眼皮打着下眼皮,隻不過張若欣和張若琳都還沒睡覺,秦關西也不好說他困了先去睡覺。
“算了,你别硬撐着啦,快去睡吧,我們女人家聊天你也插不上嘴,我知道你也累了,早點休息!”
“可是你們....”
秦關西話還沒說完,張若欣就站起身,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拉起秦關西的胳膊把他往卧室裏推,“你呢,就好好去睡覺,我和若琳等會兒就去睡。”
“姐夫,你不會是不抱着我姐姐睡就睡不着吧....”
誰都沒想到張若琳在秦關西和張若欣的面前居然這麽大膽,張若琳嘻嘻笑着說完,張若欣的俏臉便是一紅,她風情萬種的白了美美一眼,羞惱道:“若琳,你胡說什麽呢!”
從張若琳的眼中,秦關西看出了小狐狸般狡黠的眼神,秦關西在張若欣轉頭的空當瞪了張若琳一眼,示意她不要亂說話。
張若琳隻是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女兒姿态畢露。
“嘻嘻嘻,我開玩笑啦,姐夫,你好好睡覺吧,我和姐姐聊會兒天就把她還給你。”
“若琳!”
張若欣羞得臉都紅了,張若琳見姐姐瞪着嬌滴滴的眼睛同樣盯了她一眼,嘻嘻笑了笑,低下頭不說話了。
要是再這兒多呆一會兒,還指不定會發生什麽事兒呢。
熟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兩個女人也有可能唱出一台戲,秦關西可不想看到等會兒他成爲兩個女孩兒談論的對象。
張若琳心中有鬼,秦關西心中也有點慌亂,雖然,秦關西真的真的真的沒對張若琳做些什麽,可一想到在雲白山池水中看到的那抹春光,秦關西就有點不敢喝張若欣對視。
一種叫做罪惡感的東西在秦關西的心頭蔓延,他都上了張若欣了,要是再染指人家妹妹,還真是有點禽獸不如了。
爲了不成爲禽獸,也爲了不給兩個女人讓他變成禽獸的機會,秦關西捂着嘴打着哈欠回卧室睡覺去了。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睡着了啥事也都不想了,明天過去又是一番場景。
爲了化解尴尬,大不了秦關西在張若琳和張若欣一起出現的時候他就躲遠點呗,誰教他心中有鬼呢....
卧室門外,兩個女孩兒依舊牽着手的聊着思念,門内,鼾聲逐漸響起。
窗外,月上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