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爲何,秦關西被陳瑤的輕聲耳語一逗,心居然軟成了豆腐渣。
渾身肌肉酸軟,秦關西突然發現讓剛才用來打秃頭哥的力氣全都消失了。
神志渾渾噩噩的,秦關西就任由着陳瑤的指揮走進了小區,走到了陳家的大門。
“爸,媽,我回來啦!”
陳瑤再一次不舍的從秦關西的身上調戲來,擡起胳膊砸了一下家門,随後,家門裏,想起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一個中年婦女,聽到陳瑤的聲音忙打開了房門,“你個死妮子,這都多晚了,你怎麽才知道回來,你知不知道,要是你再不會來,我和你爸都要去你們學校找你去了。”
“安啦。”陳瑤嘻嘻一笑,她走進房門一個熊抱抱住了她老媽,嘟着嘴說道:“你們就是瞎擔心,我能有什麽事啊。”
說着,陳瑤看着母親看着她颠怒的眼神神秘一笑,低聲說道:“媽,你猜,你猜我今天見到誰了?”
“誰?”陳母呵呵笑了笑,剛想問她古怪精靈的女兒見到誰了,突然,一道身影從門一側走進了大門,陳母看着走進房門的年輕人,先是一愣,随後一喜。
“哎呀,小徐,你怎麽來了?”陳天驕一直瞞着她老媽,告訴秦關西是她的男朋友,名字叫徐斌,年前,這個叫徐斌的年輕人來過陳家一次,陳母對這個小夥子印象非常深刻。
當初,陳母是看不上徐斌那個自稱是天驕大學同學的傻小子的,她的本意是想撮合她閨女和本鎮的彭家的小子好的,沒想到事與願違,後來的事徹徹底底的改變了她的想法。
先是彭家的兩個小子死于非命,再後來就是彭家人大鬧他們家,之後她便見識到了那個年輕人的本事,三言兩語,就解決了這個人命官司。
從那時起,陳母就不在用有色眼鏡看她寶貝閨女的男朋友了,再說,她丈夫也挺看好那個叫徐斌的年輕人的,她也就默認了徐斌和陳天驕的事了。
時間匆匆過去,這都快一年的時間了,陳母沒想到大晚上的,她的準女婿居然沒打個招呼就過來了。
想着,陳母看了一眼秦關西身後,道:“天驕啊,你回家怎麽不事先說一聲啊,媽媽好給你們準備好吃的啊。”
“媽,我姐沒來!”陳瑤拉住母親的胳膊,指着外面空空如也的黑夜,搖頭笑道:“今天,我看見姐夫的時候是他一個人,我姐姐沒在這兒。”
“你姐姐沒來?”陳母一愣,她不相信的走出了房門,果然,她女婿隻是一人來的,天驕真的像瑤瑤說的沒跟他一起回來。
“媽,我姐真的沒回來嘛,你還不趕緊讓我姐夫進來坐坐。”
“嗯嗯,你瞧我這記性。”
陳母一拍腦門,走出房門看了半晌的她終于确定了閨女陳天驕沒有陪徐斌一起回來,陳母看着傻站在門外的秦關西,忙是一笑,說道:“小徐,快進屋,外面天涼,屋裏暖和。”
她一邊說着,一邊拉着秦關西的胳膊走進了家門。
“老陳啊,你快看看,咱家誰來了?”
“誰啊。”
陳易訊聽見老婆的呼喊聲,從書房裏走了出來,摘下眼鏡,他愕然的看着突然出現在家裏的秦關西,神色一愣,半晌才道:“小徐,你怎麽來了,驕驕呢?”
“老陳,是小徐自己來的,驕驕沒回來。”陳母替着秦關西解釋了一句,她見寶貝女婿隻是悶着頭不說話,還以爲他是害羞,拘謹放不開。
陳母笑了笑,忙從桌子上的果盤了拿出一個橘子塞在了秦關西的手裏,“小徐啊,到了家别客氣,坐吧。”
秦關西木木的坐在了沙發上,手裏緊緊的握着橘子,一言不發。
陳易訊見眼前這小夥子悶着頭不說話,心中暗道一聲古怪。
當初徐斌這年輕人剛來他家第一次陪着驕驕見他們的時候,說話辦事規規矩矩不卑不亢,也沒有像現在似的拘謹啊。
年前陳易訊在見到驕驕帶回來的男朋友的第一印象就是這個小夥兒很精神,後來秦關西在他面前稍稍露了一手書法才讓陳易訊刮目相看,後來發生的事更是讓陳易訊覺着徐斌這個年輕人神秘莫測起來。
不過,今天再一次來到他們家的徐斌,居然像變了個人似的。
大大的眼睛,隻是迷茫的四下看着他們家,徐斌居然很古怪的沉默着一言不發。
“咳咳....”陳易訊輕咳一聲,打破了尴尬的氣氛,看向秦關西,輕聲問道:“徐斌啊,你這是來這兒,是爲了工作上的事嗎?”
在他看來,驕驕的江南省的男朋友能從南方的大城市來到這蘇北小鎮,除了陪驕驕來看望他們之外,就隻有工作一個原因了。
陳易訊身爲一鎮之長,他也是去市裏開會的時候聽上面的領導說有一家天京市的大企業要來他們市投資。
聯想到徐斌神秘的身份,陳易訊還以爲這次是因爲天京市的企業來這兒投資,徐斌作爲那個企業的代表來這兒工作來了。
這麽一想,徐斌來這兒,陳天驕卻沒出現在這兒就找到原因了。
不過,讓陳易訊納悶的是他的話問完,徐斌那個年輕人就像呆滞了一樣還是臉色木然的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繼續用迷茫的眼神打量着陳家的一切。
陌生,除了陌生還是陌生。
秦關西本以爲能在這兒找到他之前一星半點兒的記憶,能夠讓他回憶起之前發生的事,可是讓他失望的是對這兒,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房子是陌生的,人是陌生的,陳父陳母的聲音對他來說也是陌生的。
突然,秦關西在陳易訊和陳母驚愕的眼神中站起了身,一言不發的走向了大門。
既然在這兒找不到線索,也是他該回去的時候了。
陳易訊見徐碧一言不發轉身就走,頓時愣住了,他疑惑的眼神飄在了陳瑤的身上,低聲問道:“瑤瑤,他這是怎麽了?”
“爸,我也不知道。”陳瑤頭也沒擡的回了一句,她見秦關西轉身離去,忙是小跑着追上了他,氣喘籲籲的說道:“姐夫,來到我家,你就沒有想到些什麽嗎?”
秦關西停住了腳步,迷茫無神的眼睛瞥了一眼門外的夜空,輕輕的搖搖頭,沒有說話。
“怎麽可能呢,你怎麽可能記不得我,記不得我家了呢?”陳瑤見秦關西臉上冷漠的表情,心裏一酸,眼睛眨了眨,淚水就順着眼眶止不住的流了下來,陳瑤一邊哭着,一邊又拉住了秦關西的胳膊,指着他身後,“姐夫,你再看看啊, 你看看牆上,還有你上次來我家時你給我爸寫的字呢,你怎麽能忘了呢?”
秦關西轉過頭,看了一眼陳瑤手指的方向。
陳家客廳的正牆上,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躍然紙上字體潇灑而又蒼勁,隻是一眼,秦關西就知道那字是好字,必定出自名家之手。
可是陳瑤說的,那字是他寫的,秦關西可真的是一丁點兒印象都沒了。
他不記得來過陳家,自然也不記得來到陳家做了什麽事。
“哎.....”秦關西在陳瑤緊緊注視着的目光下歎了口氣,搖頭道:“小姑娘,我真的一切都不記得了,那字,我不記得是我寫的了,還有這個地方,我也不記得曾經來過。”
秦關西聲音不大,但卻仔仔細細的傳到了陳易訊和陳母的耳朵裏。
兩人聽徐斌這麽說,兩雙眼睛對視在一起,眼神中全是迷惑。
秦關西和陳瑤的一番話,算是徹徹底底的把他們倆給弄暈了,他們搞不明白明明是他們家内定的女婿上門,怎麽變成是一言不發就走了。
更離譜的是瑤瑤這丫頭居然哭着拉着秦關西的胳膊說了那一番話,真的讓他們倆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了。
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還沒等陳易訊和陳母弄明白,秦關西就甩開了陳瑤的手身子一飄,消失在了黑夜中。
門外,陳瑤看着漆黑的夜色,靜靜發呆。
眼淚,順着她的眼眶嘩啦啦流了下來,委屈,填滿了她的胸膛。
“瑤瑤,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陳母見她的寶貝女婿連個招呼都沒打轉身就走了,她心中又是迷惑又是着急,無奈,她隻好把目光放在了瑤瑤身上,希望能夠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陳瑤聽到母親的話抽噎了一下,睜開了朦胧的雙眼,淚眼婆娑的把今天怎麽遇到秦關西的事以及秦關西送她回家的事一五一十的說給了她母親聽。
當然,中間略過了秃頭哥的那一段。
半晌,陳母和陳易訊聽完陳瑤斷斷續續的說完故事的時候,夫妻倆的眼睛又不約而同的對視在了一起。
兩人幾乎同時無語的看向了陳瑤,問道:“瑤瑤,你說什麽,徐斌這孩子真的是失憶了?真的不記得你,不記得我們了?”
“是,大概就是這個情況。”陳瑤一點頭,回答完父母親話的她又把眼睛放在了黑夜中,歎息道:“希望姐夫能夠快點好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