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理查德既然交給你保管你自然是能看……”阿蜜莉娅說着話,忽然面露異色,露出思索的神色。
道格拉沒注意到這些,箱子顯然是不能抱起來放在桌子上看,那樣桌子會垮掉的,道格拉隻好将自己坐的凳子向後拉了拉,然後坐在凳子上彎下腰。箱子上挂着一個小鎖頭,但是這個鎖頭并沒有鎖起來,隻是起到一個固定箱子蓋兒的作用,道格拉将鎖頭拿了下來,輕輕掀開了箱子蓋兒。
啪!
隻看了一眼,箱子蓋兒馬上被關上了,道格拉忽然很緊張,身材極爲高大的道格拉哪怕是彎下腰腦袋也是在桌子上面,他擡眼望了一下阿蜜莉娅,阿蜜莉娅的注意力似乎不在他身上,目光對着桌面。道格拉吞了吞口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但是又不得不相信,慢慢的再次打開了箱子兒……
嘭!又關上了,道格拉趕緊拿起了剛剛随手放在桌子上的鎖頭,将箱子插好,踢了兩下箱子,将箱子踢到了桌子下面中間的位置。拿起酒罐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手輕輕的抖了一下又一些酒水灑到了桌子上,道格拉仰頭将酒幹了,定了定心神。
他确定自己沒看粗,錢。都是錢,滿滿一箱子的金币。金光閃閃的快要閃瞎人的眼睛,向前他不知道裏面是什麽,現在他知道了,從箱子的重量上來推測,他已經可以大概推測出金币的數目。
“這是……”
“你剛剛……”
道格拉擡起頭想跟阿蜜莉娅說什麽,阿蜜莉娅也剛巧擡起頭跟道格拉說什麽,結果兩人都沒有把話說我,同時沉默了一下。阿蜜莉娅出奇的變得好說話,說道:“想說什麽?你先說。”
“這是……理查德的?”道格拉聲音有些緊張,他不是沒有見過如此多的錢,作爲傭兵團長,每次參加戰争經手的傭金都在一萬以上,多的時候有數萬,但那些錢是傭兵共同擁有的。不是他自己的,而這次不一樣,從種種迹象上來看,這些金币很可能就是理查德一個人的。道格朗輕輕踢了踢腳下的箱子,發出一點響動。
“不是。”阿蜜莉娅擡頭看着道格拉,目光稍稍閃動了一下。馬上又改口道:“也可能是,或者……是他朋友的!”阿蜜莉娅把朋友兩個字特别重,隐含着某些道格拉不懂的古怪意味。
“什麽意思?”兩句話就把道格拉繞暈了,他完全沒懂。
“你不需要知道,具體的。你可以等理查德回來問他,我不能說。”阿蜜莉娅說完了馬上又問道:“你問完了嗎?”
“完了。”阿蜜莉娅已經把他想問的都堵死了。他當然隻能說完了。
“好,現在輪到我問你,你能實話實說嗎?”阿蜜莉娅盯着道格拉的眼睛。
道格拉的眼神沒有躲躲閃閃,反而是有些迷惑,他反問道:“什麽事?我爲什麽要說謊?”
“關于理查德的。”阿蜜莉娅将聲音壓低了一些。
“關于他的?”道格拉心中泛起古怪的感覺,莫非自己剛剛那番話讓這女人對理查德産生了什麽興趣?“好,關于他的,我保證不說謊,當然,如果是涉及過于**的事情,我可能不會回答。”其實道格拉也不知道朱文什麽**的事情,說這句話隻是有個防備,防止阿蜜莉娅問起某些可能敗壞朱文在其心中形象的問題,這樣就可以不說。
“你發誓!”阿蜜莉娅低聲頓了頓又道:“你不是想扭轉朱文在我心中的形象嗎?那你就發誓,要不然我不會相信你。”
道格拉笑了,這女人似乎真的是對理查德起了興趣,他馬上舉起右手,中指食指并攏指向上方說道:“我道格拉今日正式對死神起誓,如果我道格拉在接下來與阿蜜莉娅将軍的對話中有一句假話,便會回歸死神的懷抱,聆聽其教誨。”放下手,道格拉道:“問吧。”
“你說理查德失憶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他确實不知道了很多事情,如果跟他相處時間長了就能發現。”道格拉點頭。
阿蜜莉娅握着酒杯的手稍稍緊了一些:“你說他忘記了很多事情,隻記得自己的妻子,其他都忘了,包括朋友、名字、親人、家鄉……也是真的?”
“這個問題跟第一個問題好像沒什麽區别,沒錯,是真的,他的名字還是他失憶之後見到的第一個娜拉赫女孩幫他取的,那個女孩很崇拜獵人,有一個很知名的獵人叫理查德。韋茲,所以她就給理查德起了這個名字。”這件事情很多風沙城的人都知道,畢竟朱文跟娜塔莎的事情曾鬧得沸沸揚揚。
“他失憶了?名字别人起的?不記得以前有什麽朋友?”阿蜜莉娅問的很慢,每問一個問題便停頓了一下,道格拉便點一下頭,等阿蜜莉娅不說了,道格拉又說道:“其實他認識的人很少,在風沙城的時候一直住在酒樓裏,有幾個朋友也是失憶之後才認識的,他連傭兵徽章都沒有,這次出來參加戰争,傭兵身份還是新注冊的,他也有獵人徽章,也是在失憶之後注冊的。”
阿蜜莉娅臉色陰沉了下來,雖不再說話,但給人一種暴風雨前甯靜的感覺。道格拉有些蒙了,他感覺到了阿蜜莉娅的變化,不禁心中自問:“難道我說錯了什麽?娜塔莎的事情我也沒提,怎麽回事?”
“騙子!”阿蜜莉娅半晌之後硬生生的吐出了兩個字,語氣很冷,她記得很清楚,當時談論雇傭超級高階強者問題的時候,朱文曾經說過:“我認識他很久了,他這個人性格很怪,今天剛剛進入卡帕斯城就找到了我,除了我他誰也不相信,我們是老朋友了他隻相信我,他從不幹先殺人後收賬的事情,所以……”
他竟然失憶了,怎麽可能有什麽老朋友?而且朱文先前并不是超級強者,又怎麽可能有那種實力極強的朋友?這是阿蜜莉娅之前就疑惑的一點。還有,他連自己的名字都改了,就算他之前真有什麽強者朋友,他朋友怎麽找到他的?
這個世界可沒有什麽互聯網之類的東西,如果有名字還好,可以在傭兵工會、獵人公會,或者是鬥士工會花一筆大價錢,便可以查到某人在一段時間内出現過哪裏,畢竟隻要是傭兵獵人,辦事什麽的都離不開幾個公會。可是朱文已經“改名字”了,不記得以前叫什麽,他朋友怎麽可能找到他?
阿蜜莉娅深知這個世界何其巨大,除非是通緝令上的人,否則想要找到朱文這種失憶改名的人幾乎是不可能。
“嘭!”的一聲巨響。
阿蜜莉娅拍着桌子站了起來,怒氣沖沖的離開了酒館,酒館的桌子上被印上了一個深深的手印,不一會兒,便有一隊精銳士兵出現在酒館外,沒有包圍酒館,隻是分成幾批守在了酒館的幾個出口外,傭兵可以進出,阿蜜莉娅給士兵們的命令是裝金币的箱子不能離開酒館。一個九級初階實力的高級軍官進入了酒館,坐在了道格拉不遠處的座位上。
…………………………
“老師!”阿蜜莉娅急匆匆的走入盾守軍團駐地阿齊爾所在的院落。阿齊爾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等待着朱文的消息,聽到阿蜜莉娅腳步聲的時候他就睜開了眼睛,見阿蜜莉娅毛毛躁躁的走了進來呼喊自己,不由微微皺起了眉頭:“什麽事?”
“理查德騙我們……”阿蜜莉娅走到桌子邊,快速的将自己從道格拉聽到的事情轉述給了阿齊爾,最後說道:“道格拉已經起誓了,他說的不會錯的,而且他沒有理由說謊,顯然他對理查德突破的事情一點也不了解。”
阿齊爾一下子從桌子旁站了起來,臉色沉了下去。
“他絕對不可能有什麽實力極強的老朋友,他之前隻是一個九級強者,九級和超級差距極大,能快速殺死阿道夫的強者必然是九級高階無疑,他怎麽可能有那種朋友,而且還那麽信任他,當時他說我們就信了,現在想想他根本就是在騙我們。”阿蜜莉娅出離的憤怒,越說越激動。
“那你覺得他問什麽要騙我們?有什麽理由?就算是爲了錢,如果對方不死上兩個統帥我們也不會把錢真正交給他的,有我和真奴夫在,他想要強行把錢帶走根本不可能,他是爲什麽要這麽做呢?”阿齊爾比阿蜜莉娅鎮定的多,一邊思索一邊緩緩的說道,眉頭緊皺了起來。
怒氣沖沖的阿蜜莉娅沉默了一下,她也想不出朱文爲什麽這麽做,隻能硬着頭皮說道:“無論他爲了什麽,這肯定是一個陰謀,他在哪兒?我們去把他抓回來。”
“不急,再等等,你先跟我來。”阿齊爾沉吟了一下說道。
…………………………
卡帕斯城城西,距離弗蘭克酒家不遠的另一個酒樓,五樓靠窗的房間,阿蜜莉娅與阿齊爾站在窗邊。
“就是那裏,四周我都布置了眼線,他已經進去很久了,一直沒有出來,也不知道搞什麽東西。”阿齊爾俯視着下方,指着不遠處弗蘭克酒家的後院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