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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裏達的家中大堂。
婚姻是一件嚴肅的事情,此時在廳堂内,一些衣着樸素的男男女女分成兩排站好,臉上都挂着嚴謹的的笑,看着那對即将結爲夫妻的男女。
弗裏達與娜塔莎并排站好,弗裏達身上穿着新買的皮甲,挺胸擡頭,腰間挂着長刀,蓋在瞎眼上的眼罩都換成了新的,乍一看還有了一種威武雄壯的感覺。
娜塔莎穿的漂亮,人也漂亮,雙手勾在一起放在胸前,極爲淑女的樣子。
在他們親戚的朋友眼中,兩人也算得上是門當戶對,而且娜塔莎這種嫁過人的狀況,能有人娶她,在那些人看來已經是神靈的眷顧了,那是娜塔莎的福氣。
“下等公民弗裏達,你願意娶下等公民娜塔莎爲妻,成爲他的丈夫嗎?”成婚禮官目光看着弗裏達。
弗裏達露出了笑容,有些激動的說道:“我願意。”說完他轉頭看向娜塔莎,娜塔莎輕輕瞟了一眼他,毫無感情,而後目光馬上轉移,目不斜視的看着成婚禮官,臉色冷冷的。
一絲兇光在弗裏達的眼中閃過,他知道這個女人一直看不上他,但是成婚之後,娜塔莎就是他的妻子,還不是要任他搓圓捏扁。
“媽的,一天都跟老子冷着個臉,今天老子一定要讓你知道什麽才叫男人。”弗裏達雖然沒有結過婚,但是他卻嘗過女人的滋味,那個女人也曾經是他獵人小隊的一員。不漂亮身材卻很火辣,那個女人死了丈夫。轉而勾引了弗裏達,後來那個女人在一場狩獵中死了,弗裏達便起了娶妻的心思。
“好,那麽……”成婚禮官将目光轉向娜塔莎,眉頭忽然皺了一下,她發現娜塔莎的臉色有孝白,似乎是病了一樣,不過這麽大喜的日子,他也不好說什麽你是不是生病了之類的話,稍稍停頓了一下。便說道:“下等公民娜塔莎。你是否願意嫁給下等公民弗裏達,成爲他的妻子?”
娜塔莎抿着嘴,臉色發白一句話也不說。
“下等公民娜塔莎,你是否願意嫁給弗裏達爲妻?”成婚禮官又問了一遍。
娜塔莎還是沒有說話。
站在一旁本來臉上挂着笑容的娜塔莎父母,在這一刻對視了一眼。都看見了對方眼中的擔憂,他們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下等公民……”成婚禮官盯着娜塔莎的眼睛,剛想要再問一遍,旁邊的弗裏達馬上開口說道:“不好意思禮官大人,娜塔莎因爲這些天病了,嗓子還有些不舒服,現在不能說話的,她是同意的,您不用再問了。”
“嗯?”成婚禮官将目光轉向弗裏達。
“對對。娜塔莎得了風寒,這幾天剛剛見好,嗓子确實不舒服,禮官大人您别見怪,這件婚事我們兩家做父母的都同意,您看……這句話是不是就不用問了?”瑪莎的聲音在一旁傳來。
成婚禮官瞥了一眼瑪莎。又将視線轉向娜塔莎,娜塔莎的眼神很平靜,沒有歡喜也沒有憂愁。
“好吧,既然這樣,那麽我宣布……”成婚禮官剛想要宣布禮成,忽然停住了,直愣愣的看着娜塔莎的嘴唇。
暗紅色的血珠一點一點的從娜塔莎的嘴角脈來,娜塔莎死死的抿住嘴,卻還是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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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路的打聽,朱文一路狂奔,終于找到了娜塔莎的家。
外面的大門鎖死的,朱文翻牆跳了進去四處了一下,一個人也沒有看到。
“娜塔莎,娜塔莎,娜塔莎。”站在院落的中心,朱文心中不停的叨咕着娜塔莎的名字,喘着粗氣,眼神不停的掃視着四周,他不知道娜塔莎爲什麽要說這句話,但是他一定要找到娜塔莎。
從娜塔莎院落與房間的布置中可以看出,不像是最近死過人的樣子,這說明娜塔莎還活着。
朱文翻牆又跳了出去,跑到了娜塔莎家旁邊的一戶人家門前,用力的拍了幾下門。
嘭嘭嘭……
“有人在嗎?請問有人在嗎?”朱文拍了幾下沒人應聲,便開始扯脖子喊。
好一會兒,那扇門才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小小的腦袋探了出來。
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臉上帶着怯怯的表情看着朱文,小聲問道:“你找誰?”
“呃……你好小姑娘,你們家大人在嗎?”朱文感覺這事還是問大人靠譜一些,孝子不一定知道。
“不在。”小女孩怯怯的說道。
朱文有些失望,就要轉身離開去拍下一家的門,好找個大人問問知不知道娜塔莎一家人的去向。
“爹娘都不在,他們都出去了,去參加旁邊那家姐姐的婚禮,都不帶我去,怕我鬧,我可乖了,他們都不帶着我。”小女孩好像很不高興,朱文都沒問,自己就用着委屈的語氣說道。
“那家的姐姐?”朱文一擡手指了一下娜塔莎的家:“是他們家?”
“是呀那家的大姐姐今天要嫁人了,他們都去吃好吃的了,都不帶着我,我這麽乖,居然不帶我……爲什麽不帶我……”小女孩嘟了嘟嘴,好像越說越委屈,一副想要哭了的樣子。
“不哭不哭,乖”朱文急忙蹲下身,露出和善的笑容道:“那小姑娘你知道那家的大姐姐在哪裏結婚嗎?告訴叔叔,叔叔找他們家人有急事。”
“在街頭那邊,不是很遠,我走路過去都用不了多長時間,我想要去,可是娘不讓。”小女孩怯怯的說道。
“那邊?”這條街道是東西走向的,朱文一擡手向東邊指了一下,小女孩點了點頭。
“謝謝你小姑娘。”朱文輕輕摸了一下小姑娘的腦袋,向東邊狂奔而去。
娜塔莎是獨女,如果娜塔莎家中嫁人,那出嫁的必然是她,朱文不是一個笨人,當結婚與生死聯系到一起的時候,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死也要跟你在一起,一種是死也不要跟你在一起,而憑朱文對娜塔莎的了解,後者的可能性大一點。
在自己走的前幾天,娜塔莎就跟自己示過愛,要讓自己娶她,怎麽可能現在又要嫁給别人。
自己跟普拉不同,普拉是徹底傷透了娜塔莎的心,而在關鍵的時候,自己又成了娜塔莎的依靠,所以對于娜塔莎想要嫁給自己這一點,朱文并不感覺奇怪。
但自己隻走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娜塔莎就要嫁給别人,朱文估計絕對不是娜塔莎願意的,自己走前曾經留下過話,半個月到一個月内一定會回來,娜塔莎沒有理由不等下去,還急着嫁人。
唯一的可能就是,娜塔莎被逼婚了,而娜塔莎死也不願意嫁給那個人,清意坊的夥計曾經說過,自己走後,娜塔莎連續十幾天都來找自己,留下那句話之後,卻再也沒有來過。
這說明什麽?
朱文轉念一想就明白了,娜塔莎真的已經絕望了,萌發死意。
“千萬不要做傻事啊”朱文飛快的奔跑着,沒多久便跑到了街頭,站在十字路口的中心,朱文身體右轉、右轉、再右轉,四個方向都看全了,看着街内的那一戶戶人家,看看那家門口有結婚的迹象。
剛剛那個小女孩說的模模糊糊,朱文心急便直接跑了過來,現在一時之間還找不到了。
忽然,一陣喧嘩的聲音從朱文身後那條大街,右側第二戶人家中傳了出來,距離不算近,但朱文耳力驚人,一切都聽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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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了?”成婚禮官愣了一下,馬上急急的問道。
娜塔莎終于忍不住了,嘴微微張開,一大口暗紅色的血液湧了出來,她馬上擡起手捂住自己的嘴,身體抽搐了一下,身體不受控制的做了一個嘔吐的動作,暗紅色的鮮血從指縫中噴了出來。
“啊女兒你怎麽了?”瑪莎一聲尖叫,驚呆了。
賓客頓時一陣喧嘩,不可置信的看着這個女孩,怎麽好好的一個人突然就會這樣?
娜塔莎捂着嘴,身體一陣椅,眼神中沒有慌亂的色彩,有的似乎是解脫,血液流了下來,滑過她的下巴,流過她的脖頸,染髒了她那一身漂亮的衣服。
噗通
娜塔莎倒在了地上。
“娜塔莎”瑪莎一聲悲呼,一下子癱倒在了娜塔莎的身邊,将娜塔莎抱在了懷裏。
“娜塔莎女兒你怎麽了?你說話啊?你怎麽了?别吓娘,你怎麽了?”作爲一個普通人,瑪莎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慌亂異常,除了會問話以外,其他什麽也不會做,更沒有想到用什麽救助措施。
已經驚呆了的柯拉終于反應了過來,馬上跑到娜塔莎身邊蹲了下來,摸了摸娜塔莎脖頸的動脈,起了娜塔莎的情況。
站在一旁的成婚禮官鼻翼忽然動了動,開口說道:“不用看了,是中毒了,連櫻草的毒,這種草毒性很猛烈,而且味道很濃,哎她應該是自己吃的,普通人也能察覺到這種毒草的異味。”
連櫻草是一種十分常見的毒草,草葉會散發出異味,如果不是自己吃的,是不可能被人下毒吃進去的,而且在吃過這種草之後,流出的血液也會散發出連櫻草的味道,隻不過這種味道很淡很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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