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撒謊,昨晚的一切我都記得清清楚楚,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普拉指着娜塔莎怒罵道:“我真是瞎了眼,會看上你,快說,那個男人是誰?”
“沒有男人,你才是我的男人,爲什麽沒人相信我!”娜塔莎失聲痛哭。
很淺顯的道理,沒有那個男人會抹黑自己,這種事情說出來是十分丢人的,新婚妻子居然在婚前就給自己帶了綠帽子,這對一個風俗十分保守的民族來說,絕對是奇恥大辱,所以普拉沒有撒謊的理由,那麽如果普拉沒有撒謊,撒謊的就一定是娜塔莎,兩人的話是相駁的。
“爲什麽不相信我,真的沒有!”娜塔莎不斷的搖着頭哭訴着。
整個廣場上很安靜,娜塔莎悲戚的聲音在回蕩。
“咳!”一直站在一旁的成婚禮官忽然重重的咳了一聲,将四周衆人的視線轉移向自己,他擡眼望着普拉,面無表情的道:“中等公民普拉,你是否願意撕毀婚書,取消與娜塔莎合法夫妻的身份,讓其恢複zi誘身接受懲罰。”
“我願意!”
沒有絲毫的猶豫,普拉的雙眼滿是怒火,他瞪着上方的娜塔莎,從旁邊父親的手裏接過了婚書,一下一下的撕得粉碎,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娜塔莎,痛苦與憤怒不斷交織。
娜塔莎嘴唇一上一下的動了動,艱難的吐出不要兩個字,眼神中升起了無限的絕望。
“很好,現在我宣布普拉與娜塔莎解除婚姻關系,普拉可以再次娶妻。”成婚禮官說完,便轉身破開人群走了,他要做的都已經做完了,剩下的也跟他沒什麽關系。
私自撕撕毀婚書是無效的,隻有當着成婚禮官的面撕毀婚書。才具有法律效力,也才能算作是真的的解除婚姻關系。
道瓊斯帝國的法律在婚姻這一塊實行的非常嚴格,是一夫一妻制度。雙方也可以解除婚姻關系各自婚嫁,不過有一種情況下,哪怕是夫妻已經不在一起了,也不能再次婚嫁。那就是夫妻中的某一方死亡,比如妻子死亡,兩人卻沒有解除婚姻關系,那麽丈夫就不能再娶妻,反之也亦是如此。
在那拉赫人的風俗中。對少女的監管是最爲嚴格,觸犯某楔律後所受到的懲罰也是十分嚴重,甚至是令人發指,不過,這些另外人很不理解的風俗也僅僅是約束了少女而已。
“娜塔莎!你爲什麽要這樣做?我把你當作我最好的朋友,你爲什麽要做這種不要臉的事情,爲什麽?”一直激動異常的愛麗絲終于開口了,叫聲歇斯底裏。眼淚不受控制的崩了出來。
那拉赫民族的嚴謹教條早就深入每個那拉赫少女的心中。哪怕是犯錯是自己最好的朋友,那拉赫的少女也絕不會站在自己朋友的這一方,因爲在每一個那拉赫少女心中,這是絕對是不可饒恕的錯誤,無論犯錯的是誰,都不可以原諒。
朱文站在一旁。看着愛麗絲不可置信的面容,又望了望普拉那憤怒猙獰的臉。朱文爲娜塔莎感到悲哀,朱文與他們的思維是不同的。他來自戀愛zi誘,甚至是兩性zi誘的地球,自然是很難理解對方的風俗。
在他心中,無論娜塔莎是否有錯,都不應該受到如此懲罰。
而且,朱文仔細觀察了娜塔莎的神色,她的狀态,覺得她并不想是作僞,也許她并沒有說謊,或者是說她的演技太高明。
朱文認爲還是前者的可能性大一些,因爲如果娜塔莎真的在婚前與其他男人發生苟且之事,作爲那拉赫人,她應該了解成婚之後東窗事發的後果,她……應該不會這麽傻!
此時的娜塔莎,感覺全世界都已經抛棄了她,自己最好的朋友不相信自己,自己的新婚丈夫不相信自己,還撕毀了婚書,父母也不相信自己,早早的離開不認自己這個女兒,這裏的所有人都不相信自己,他們希望自己去死,他們覺得自己讓那拉赫民族蒙羞。
“神,我究竟做錯了什麽?要這樣懲罰我,爲什麽?”娜塔莎絕望的想着。
普羅修斯靜靜的浮在空中,眼簾低垂,默然無語,他雖然也是棕色的皮膚,但是他不是那拉赫人,他其實在心中也很不理解那拉赫的風俗,甚至有些嗤之以鼻,不過他從來不會表露出了,俗話說在其位謀其政,既然他在風沙城的神廟,就要依照道瓊斯帝國的法律來行事。
神廟是一個世界性的組織,神廟祭祀亦是來自世界各地,他們會在每十年的時間有一次統一的調動。
本來很安靜的四周再次傳來陣陣的喧嘩聲,雖有極少數的質疑,但都被淹沒在了那洶湧的辱罵聲中。
朱文再次環顧了一下四周,都是一張一張激動的面孔,當然也有一些人能保持鎮定,完全是一副旁觀者的樣子,從膚色上來看,他們都不是那拉赫人。
“作孽啊!”朱文心中感歎一聲,有些唏噓,其實他如果有能力的話,他很想救下娜塔莎,可惜他沒有那種能力,這種風俗已經傳承了無數個年頭,不是說變就能變的,而且朱文現在也不是什麽絕頂高手。
“靜一靜!”普羅修斯再次開口了,聲音傳遍了整個廣場。
廣場上再次變得安靜,普羅修斯擡起眼簾,凝視着前方的娜塔莎,突然,他的身體動了,緩緩的向娜塔莎的方向飄去,最終落到了娜塔莎的身邊。
那些架在一起的木頭在上面搭起了一個小平台,除了中間的十字架以外,旁白還有很大一塊相對平整的位置,普羅修斯就站在那裏。
“孩子,說出那個男人的名字,神會寬恕你的罪惡!”普羅修斯面無表情,對娜塔莎下最後通牒。
“沒有,沒有男人。”娜塔莎依然還是那句話,哭泣着說道。
“真的沒有嗎?”普羅修斯擡起頭,看向廣場上的人群。朗聲說道:“我不知道那位先生是否在這裏,我想你應該在,現在請你站出來。悔過自新,神會寬恕你的。”
廣場上忽然靜的落針可聞,沒有一個人說話,甚至連一點響動都沒有。也沒有男人站出來,承認自己就是那個犯了錯的男人。
大約一刻鍾的時間過去了,傳說中的那個男人依然沒有出現。
普羅修斯終于再次開口了:“犯了的錯的人應該得到寬恕,但不知悔改的人也終會受到神靈的懲罰,那麽現在。有沒有人給娜塔莎一個受到寬恕的機會?有沒有人願意替她贖罪?”
還是一片寂靜,每一個那拉赫人都是的眼中,帶着的都是憤怒,對娜塔莎沒有絲毫的憐憫。
在廣場東北角,兩個體格雄壯的獵人望着廣場zhongyāng的娜塔莎,他們有着一頭金黃的頭發,眼眶凹陷,皮膚很白。顯然不是那拉赫人。
“羅伯斯。你覺得我應該替她贖罪嗎?”兩人中個子稍矮的那個問向身邊的同伴。
“威廉,我覺得可以,嘿嘿,這裏的女孩都太保守,那些激女跟她比可差的太多了,而且等我們玩夠了還可以轉手賣掉。也沒什麽損失。”大個子羅伯斯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
“我也是這麽想的。”威廉說着,在腰帶上解下一個布袋。放在手裏掂了掂,裏面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
“也不知道這些夠不夠。”威廉打開了布袋。裏面裝着幾十個銀币,以及幾個金币。
羅伯斯望了一眼布袋,道:“應該夠了,一個下等公民而已。”
兩人說這話,便要破開人群,向廣場的zhongyāng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站在木頭堆旁的一個婦人,終于按捺不住自己憤怒的心情,舉臂高呼道:“燒死她!”當她連喊兩聲之後,她便得到了整個廣場上所有那拉赫人的呼應。
燒死她!燒死她!燒死她!
聲音如同山呼海嘯一般,每一個那拉赫人都漲紅了臉,大聲呼喊着。
“等等,算了吧!”羅伯斯拉住了威廉,對他搖了搖頭。
威廉看着四周激動的那拉赫人,想了想向後退了一步,站回了自己剛剛的位置,将布袋重新在腰間挂好,口中還感歎了兩聲:“可惜啊!這麽美麗的女人,就要死了。”
這兩人都看得出,這些那拉赫人都恨極了娜塔莎,如果救下娜塔莎,到時候可能會招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想想還是算了。
“寬恕?贖罪?難道娜塔莎還有救?”
朱文一直就覺得娜塔莎不該死,他如果有能力,一定會救她,現在似乎機會來了。
普拉粗重的喘息着,身體一起一伏,他望着娜塔莎的身影,臉上閃過了一絲決絕的神色,忽然舉起了手臂,與衆人一起高呼道:“燒死她!燒死她!”
而愛麗絲的滿腔怒火似乎也被周圍的呼聲徹底點燃了,昔日最好的朋友即将面臨死亡的懲罰,她要做的不是拯救她,而是将她更進一步的推向死亡的深淵。
“燒死她!燒死她!”愛麗絲也舉起了手臂,與其他那拉赫人共同高呼。
在這一刻,仁心、人性、人的憐憫,都已經不在,留下的隻剩下恨與怒。
朱文的眼神急切的掃視向四方,忽然眼睛一亮,他看到距離自己五十米的東方,就有一個膚色很白的女人,她看向娜塔莎的沒有仇恨,反而有些憐憫,她不是那拉赫人。
朱文開始破開人群,向那個女人的方向艱難的移動着,五十米的距離不遠,但是人實在是太多了,朱文想要擠過去,真的很不容易。
他來到這裏的時日尚短,有一些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無關修煉的事情他根本就沒有刻意去了解,所以對于如何替娜塔莎贖罪他不知道,現在他要找一個人去了解這方面的信息,那拉赫人肯定不行,他們都太激動了,而且都想要娜塔莎去死,很可能不理會自己甚至是不告訴自己,所以隻能問其他民族的人才行。
“燒死她!燒死她!燒死她!”呼喊聲持續了一段時間,普羅修斯一揮手,道:“靜一靜!”
祭祀說的話很少有人會去反駁,廣場很快的再次變得肅靜。
“既然沒有人願意爲娜塔莎贖罪,那麽我宣布,娜塔莎因觸犯道瓊斯帝國法律,道德敗壞,影響極其惡劣,且嚴重傷害了那拉赫人民的感情,她将被賜以火刑,以示懲戒,願她回歸神靈的懷抱,聆聽神的教誨,淨化心靈,獲得往生。”
“現在,可以行刑了!”普羅修斯平靜的說道,圍在木頭堆四周的是一群衛兵,這群衛兵中,每隔幾個便有一個人拿着火把,聽了普羅修斯的話,他們就要将火把扔到木頭堆上,那些木頭上都被澆灑了易燃的樹油用于助燃,火把扔上去整個火堆瞬間就會被完全點燃。
普羅修斯轉頭看了一眼娜塔莎,眼神中閃過一絲憐憫,身體已經輕輕的懸浮而起。
忽然,寂靜的廣場上響起一聲爆喝。
“等等,我願意爲她贖罪!”
嘩!
一片嘩然,人們紛紛朝着那個聲音的方向望過去,隻見是一個個子不是很高的青年,不是那拉赫人,他手中高舉着錢袋。
沒錯,就是朱文,他已經從那個白皮膚女人口中了解到了如何贖罪,很簡單,就是花錢而已。
在這個世界上,盛行着一種制度,奴隸制度。
根據道瓊斯帝國的法律,因爲婚前與男人發生苟且之事被處以火刑的女孩,有一次被拯救的機會,那就是如果有人願意付出一筆錢财,将這筆錢交給道瓊斯帝國,便可以将女孩收爲奴隸,她會從此失去公民的全力,成爲奴仆,成爲那人的私有财産。
在這個世界,奴隸是一點地位也沒有的,她不會再受到帝國法律的保護,生死完全掌控在主人的手裏,哪怕是主人當街将奴仆虐殺至死,也不會受到半點責罰,甚至連譴責的聲音都不會有,因爲奴隸的前身大多都是罪犯,以死刑犯居多,是不值得同情的那群人。
“這個男人竟然會爲這個婊子贖罪?她是不是瘋了?”
“肮髒的女人就該去死!這兩個人好像是認識。”
“他爲什麽會幫她?難道他就是……”
四周響起了議論紛紛的聲音,一些質疑的眼神全都看向朱文,人們讓開了一條通道,朱文走到了木頭堆下,手中高舉着錢袋再次說道:“我願意爲她贖罪!”
質疑!質疑!質疑!
随着一聲聲議論逐漸傳開,太多質疑的眼神看向朱文,他們不是在質疑朱文爲什麽救娜塔莎,而是因爲他們懷疑,朱文就是那個與娜塔莎發生關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