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值得,别攔我。”朱文将手放在方琴的手上,輕輕的拉了下來。
方琴快走了兩步,繞到了朱文的身前,擋在了朱文與金屬門之間,盯着朱文:“哪裏值得?毀容而已,你已經爲她做了那麽多,不需要再做了,她不是活過來了嗎?她已經活過來了,沒有必要再浪費。”
“這不是浪費,她是我妹妹,你讓開,我不想跟你吵!”朱文有些不耐煩。
“這怎麽不是浪費,用在你身上和用在她身上相比,用在她身上就是浪費,别說你不知道我爲什麽攔你,毀容而已,要不要我現在毀給你看,沒什麽大不了的,朱莺她一直很堅強,她不會有事的。”方琴還是不肯放棄,中間說了一些過激的話。
“她堅不堅強我不管,我隻是想讓她好好的,我想讓她醒來後還是那個會甜甜的叫我哥的女孩,還是那個會對我撒嬌對我笑的女孩兒,我不希望她不快樂,僅此而已。”朱文對朱莺的愛護已經深入到骨子裏,他說完便拉住方琴的手臂,想要将他扯到一邊去,但是沒扯動。
“你阻止不了我,讓開。”朱文的語氣有孝冷。
方琴瞪着朱文,咬着嘴唇不說話,眼圈漸漸的紅了,她突然對朱文歇斯底裏的大叫道:“你什麽時候能爲自己着想一下,每天就是小妹小妹小妹。她是你的親人,我也是!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方琴的情緒忽然很激動,她雙手抓住朱文的肩膀,死死的捏着。望着朱文的臉龐,方琴的嘴唇在微微顫抖,她的聲音也在顫抖:“你有沒有想過,失去你,我會怎樣?你有沒有想過?有沒有?嗚嗚嗚……”方琴猛的抱着朱文,嗚嗚的哭了起來。
毫無征兆的爆發,一旁的安娜都懵了,她不知道方琴爲什麽忽然會這樣。這生命泉水又跟朱文又什麽關系?她來到華夏的時間不長,還是第一次見到端莊的方琴有如此失态的表現,站在一旁的她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朱文抓着方琴的手臂。想要将她推開,方琴死死的抱着他就是不松手。
“你冷靜一點。”朱文忽然吼了一聲,将方琴用力的推開了一點距離。他抱着方琴的肩膀,将聲音放柔,慢慢的說道:“你要相信我。我不會死的,絕對不會死,我會成功的。”
方琴抽泣了兩聲,擡手摸了摸眼淚。把臉上的淚水都擦幹淨,微紅的眼睛看着朱文:“成功?你拿什麽成功?幾百年沒有人做到的事情你憑什麽就有信心做到?現在你明明可以不做。可以用這東西……”方琴拉起了朱文拿着生命泉水那隻手的手腕:“治好你身上的隐患,你可以不用再修煉那個什麽要命的外家拳。你不需要外家拳的先天三花,有它你就可以,你爲什麽有放棄這麽好的機會?”
站在一旁的安娜終于聽懂了,朱文因爲廢過一次功,體内有了隐疾導緻失去了絕佳的修煉天賦,内家拳古武境界停在了一個關鍵的地方不得寸進,而後朱文便修煉進境極快但卻極度危險的《煉獄幽冥功》,企圖在突破先天的時候凝結外家拳先天三花,從而利用先天三花的治愈能力治好身上的隐疾。
這些安娜都是知道的,隻是剛剛一時間沒有想明白而已。
那生命泉水按照朱文所說,是用先天三花提煉而成,必然具有先天三花的所有功效,朱文本可以利用生命泉水治療自己身上的隐疾,無論能否成功治療,朱文都可以不再修煉那極度危險的《煉獄幽冥功》。
但是現在,朱文卻要将生命泉水用在朱莺身上,治療她身上的除了不美觀以外,沒有其他隐患的傷疤。
這真是……安娜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說朱文了,也不知道該說他太傻,還是愛朱莺愛的太深。
本來眨一開始的時候,安娜在心中還有些瞧不起方琴,她覺得方琴自私,現在她反而覺得方琴這個女人有猩憐。
兩種愛,兩個女人。
“我說會成功就一定會成功,我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朱文的心不曾動搖。
“不做沒把握的事情?那你現在在做什麽?你确定生命泉水一定有效嗎?你确定它就一定可以治好她臉上的疤痕,一定可以嗎?”方琴也不曾放棄。
“我……不試試怎麽知道?”朱文有些詞窮,強辯道。
“試試?現在你可以試試,不成功沒什麽,她還會活着,你修煉突破的時候你能說試試嗎?不成功你就死了。”方琴盯着朱文的臉龐,忽然伸手想要搶奪朱文手中的生命泉水,可惜她不是朱文的對手,朱文的反應也是極快,瞬間便将那隻手背到了身後。
“你給我。”方琴拽着那隻手臂,用力的向外拉,可是拉不動。
“别鬧了,我是不會改變主意的。”朱文站着一動不動,勸說道。
“誰鬧了,我那是在鬧嗎?你給我。”方琴擋在金屬門前,拉着朱文的手臂。隻要能将這個生命泉水拿到手,等朱莺醒來之後,了解了其中的利害關系,她自然不會用。
“我給你又怎樣,我是絕對不會把它用在我身上,絕對不會,它隻能用在小妹身上,哪怕是小妹醒來不願意用,我也會逼着她用。”朱文十分肯定的說道,一副我心意已決的樣子,他忽然将那隻手伸了出來,攤開了放在方琴的面前,裝着生命泉水的小瓶子平放在他的手心上,裏面還有一小半生命泉水。
“你……你……”方琴看着朱文,眼圈漸漸的又紅了,望了望朱文手中的生命泉水,她沒有去拿,因爲朱文這種話都說出來了,她知道自己拿了也沒用。
突然的,方琴轉身向走廊的盡頭跑去,撕心裂肺的哭聲伴随着她而去。
“我去看看她。”安娜望着方琴消失在走廊盡頭,回頭對朱文說道。
“不用,她不會有事的……哎!去吧去吧!好好安慰她一下。”朱文向安娜擺了擺手,向前走了幾步,金屬門自動打開,朱文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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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行器中層的休息室中。
“嗚嗚嗚嗚嗚!”方琴抱着被子放聲痛哭,還會時不時的伸出手臂在被子上摔打兩下,很是傷心的樣子。
安娜忽然出現在門口,倚靠着門邊站着,抱着自己的肩膀神色複雜的看着方琴。
女人要是真的傷心了,那可真是要命,哭起來真的是沒完沒了,哪怕方琴這樣的女人也是如此,端莊的外表下,隐藏不了她那顆小女人的心。
“好了,别哭了,他就是這樣的人,要是躺在裏面的是你,他也會這樣做的。”安娜走過來,輕輕扶着方琴的肩膀說道。
方琴:“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安娜:“你應該相信他,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
方琴:“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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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療室中,朱莺靜靜的懸浮着營養液中,一絲絲氣泡從裏面冒出,朱莺的呼吸很均勻,像是一個熟睡的孩子。
治療室中的人都知道,治療還沒有結束,因爲朱莺身上的疤痕還在,隻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朱莺身上的這些疤痕可能永遠也無法恢複。
朱文走進治療室,宋小雨将影像傳入道朱文的腦海中。
在儀器上進行了簡單的cāo作,治療裝置中的營養液逐漸消失,收回到儲藏裝置中。
“給小妹穿上衣服,帶她跟我來。”朱文對黑子說道。
黑子将朱莺輕輕抱起,給她套上了一件事先準備好的睡衣,随後抱着朱莺,跟着朱文出了治療室。
飛行器上層休息室,一個不大的房間中,一張床,一雙椅子一張桌子,很簡單的擺設。
黑子将朱莺放在床上,替她蓋好被子。
宋小雨、朱文、黑子站在房間裏,其他人站在門口向裏面張望着,阿福在耿敏敏的懷裏翻來覆去的扭動着身軀,喵喵的叫着,雙眼彎成一雙月牙,很是活潑的樣子,此時它身上的毛發晶瑩,獨角上的裂痕也已不在,看起來是一個活潑健康的幸夥。
宋小雨站在朱文身側,看着朱莺的臉,又望了望朱文,語言又止。
朱文将手中的生命泉水交給黑子,道:“把這些液體灑在小妹身體表面的瘡疤上。“說完,朱文便帶着宋小雨出了房間,将門關好。
雖是親人,但有些事情做起來,還是黑子做比較方便。
休息室内隻剩下黑子與朱莺兩個人,黑子撫摸着朱莺那側精緻的臉龐,眼神中充滿了濃濃的愛意,不知是幻覺還是真的,黑子看到朱莺的嘴角輕輕動了動,似乎是笑了。
黑子輕輕拭了拭眼角的淚水,打開了瓶子的蓋子,灑在朱莺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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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裏,朱文靠在牆邊,雙手插兜低着頭,一副憂心重重的樣子。
“蚊子哥。”他身側的宋小雨輕輕的捅了捅他。
“嗯?”朱文擡起頭。
“莺莺……”宋小雨嘴唇動了動還是說出來了:“莺莺的臉……能好嗎?”
“也許吧!”朱文歎了口氣,這正是他擔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