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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黃小雅一副幽怨、氣苦的樣子,陸玉潔道:“好了好了,反正我也知道,就算我不答應,你也肯定揪着不放,想當我哥哥的妹妹可以,但不能太過分,過分不行。”
“玉潔,你真是太好了。”黃小雅多雲轉晴,高興地歡呼一聲,從病床上爬起來,穿上鞋跑到陸雲峰面前,伸出手:“哥哥你好。”
“……”陸雲峰微微一笑,和黃小雅握握手,小鴨子的手肉嘟嘟的,軟乎乎的,摸起來特别舒服:“小鴨子你好。”
“哎呀!不許叫我小鴨子,要叫我妹妹。”黃小雅氣嘟嘟的說道。
“妹妹啊……”陸雲峰想了想:“沒小鴨子親切。”
“那我不管,反正以後哥哥要叫我妹妹。”黃小雅抓着陸雲峰的大手直搖:“好哥哥,你就答應我吧!好不好嘛~~~”
肉麻,嚴禁惡意賣萌。
陸雲峰聳聳肩,輕笑一聲:“那得問玉潔,她讓我叫你什麽,我就叫你什麽。”
黃小雅的目光倏地轉移到陸玉潔臉上,滿臉讨好:“玉潔,咱們可是好姐妹,哥哥叫妹妹天經地義,你肯定認同我的觀點,對吧!”
陸玉潔剛才還因爲黃小雅跟陸雲峰撒嬌有些生氣,現在卻喜滋滋的:“這個嘛……我還是覺得叫小鴨子比較好,小鴨子更形象。”
“玉潔,你怎麽可以這樣?”黃小雅一臉的氣憤:“咱們可是好姐妹。”
“一碼歸一碼,反正以後你就是小鴨子,誰說都沒用。”陸玉潔得意洋洋的輕哼一聲,不再理會抓狂的黃小雅,扭頭看着陸雲峰,猶豫了一下,抿着嘴說道:“你……你說過要給我買學習機的。”
剛才陸玉潔在無意間對陸雲峰已經有過了‘哥哥’的稱呼,但現在一鬧别扭,又變成了‘你’。少女喲!你的名字叫傲嬌嗎?
陸雲峰微微一笑:“除了學習機,還有電視、卡拉ok、照相機、天文望遠鏡、影碟機、電子表、随身聽,在此基礎上,哥哥私人贊助你一部移動電話,以後出門也方便聯系。”
“移動電話就算了。”陸玉潔抿着嘴,眼中難掩喜色:“我還是學生,用不上。”
“也行。”陸雲峰笑了笑:“等你考上大學以後,哥哥一定送你一部最新款的移動電話。”
“嗯。”陸玉潔心裏甜滋滋的:“什麽時候買?”
“明……不,後天吧!”陸雲峰道:“明天下午我還得去學校看成績,出院也得辦手續,時間不夠,後天一早,咱們去商場,所有東西都給你買齊了。”
“說定了,不許騙我。”陸玉潔直直的看着他。
陸雲峰點點頭:“絕不騙你。”
感覺到一股詭異的兄妹之情在病房中纏繞,黃小雅小嘴一嘟:“我也去。”
“你去幹什麽?”陸玉潔翻個白眼:“又不是給你買東西。”
“我幫你參謀參謀啊!”黃小雅道:“貨比三家,肯定讓你買到最滿意的産品,再說那麽多東西,你一個人又拿不了,我也能幫你分擔一下。”
“嘁!”陸冰清撇撇嘴:“想去就去吧!但去之前先把暑假作業寫完了。”
“好吧!”一聽到暑假作業,黃小雅頓時沒了精神。
陸雲峰微微一笑,看了下時間,還差幾分鍾就十二點了:“太晚了,有什麽話明天再說,快點睡吧!”
“聽到沒有?”陸玉潔指着靠邊的病床:“小鴨子,睡你的覺去。”
“好吧!”黃小雅打個哈欠:“困死了,我先睡了,後半夜記得叫我,哥哥,晚安。”
“晚安。”陸雲峰微微一笑,看着黃小雅爬到床上躺好,不一會兒,就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玉潔,你也睡吧!”陸雲峰扭頭看着陸玉潔:“我這裏也沒什麽事,不用守着我。”
陸玉潔搖搖頭:“你睡吧!我還不困。”
看着她倔強的樣子,陸雲峰微微一笑:“那陪我說說話吧!我也不困。”
“嗯。”陸玉潔脫掉鞋子,盤腿坐在病床上:“說點什麽?”
陸雲峰看着她,比起前兩天,此時陸玉潔的臉上多了幾分明媚,更顯的青春逼人,十分可愛:“玉潔,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你過的還好嗎?”
陸玉潔臉色變了變,低聲道:“沒什麽好不好的,還那樣。”
“你不用瞞着我。”陸雲峰看着她,輕聲道:“我爸和張姨的再婚,我的負氣出走,重組家庭後的巨大變化,又哪是輕易能适應的,我光棍的跑英國去了,卻沒有和你們一起承受那段時期的變化和壓力,這是我的不對,所以從我回來之後,看到你對我那麽生氣,我心裏就特别愧疚,特别想補償你,彌補我犯下的錯。”
說到這,見陸玉潔沉默以對,陸雲峰嘴角露出了一縷微笑:“玉潔,你願意給我機會,我真的很高興,不求你完全原諒我,至少……我希望我們的關系不要一直冷淡下去。”
“你不用說了。”陸玉潔低着頭,用衣袖擦了擦眼角:“我還是那個問題,我要你永遠對我好,永遠不騙我,永遠不離開我,你做得到嗎?”
“呃……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陸玉潔忽的擡起頭,惡狠狠地盯着他:“都聽!”
陸雲峰幹笑兩聲,道:“假話就是做的到。”
陸玉潔緊緊地抿着嘴,強忍着不讓眼淚掉下來:“真話呢?”
“真話就是,我不可能永遠對你好,因爲在你做錯事的時候,身爲哥哥,我有責任,也有義務對你進行批評教育,那個時候我是不可能對你好的……”
陸雲峰頓了頓,觀察了一下陸玉潔的反應,發現陸玉潔神色有了一絲異樣,卻是朝着好的方向變化,陸雲峰不由松了口氣。
“再說永遠不騙你……這根本不可能啊!每個人都會有不能和其他人分享的秘密,在這種情況下,又怎麽可能說實話呢?而且生活中也總會有一些善意的謊言,雖然是善意的,可謊言畢竟是謊言,說謊就等于欺騙,所以我真的做不到。”
“至于永遠不離開你……呵呵,這不可能吧!等我們長大了,都會找到各自的另一半,戀愛、結婚、生子,組成自己的小家庭,不說這些,就說我以後肯定會去外地旅旅遊,或是出國做什麽事,又怎麽可能永遠都不離開呢!所以真的做不到。”
陸雲峰說完了,陸玉潔的臉色也恢複了正常,小嘴撅着:“簡簡單單的話被你說成這樣,出過國就了不起啊!”
陸雲峰微微一笑:“出國沒什麽了不起的,誰都能出國,但我不想騙你,就隻能實話實說了,要是剛才讓你傷心了,我向你道歉。”
“哼!”陸玉潔擦擦眼角,沉默片刻,小聲道:“你會對我好,不騙我,不離開我嗎?”
“會。”陸雲峰認真的點了點頭。
陸玉潔望着陸雲峰的眼睛,良久,精緻的小臉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别騙我,哥哥。”
這聲久違的‘哥哥’讓陸雲峰激動不已,重重點頭:“不騙你。”
……
淩晨三點,陸玉潔終于熬不住睡着了,她沒有叫醒黃小雅,根本就不給她和陸雲峰單獨相處的機會……小丫頭真是鬼精鬼精的。
修補了和陸玉潔之間的關系,陸雲峰心情極好,等陸玉潔睡着以後,蹑手蹑腳的走出病房,去廁所方便了一下。
三更半夜,醫院裏非常安靜,偶爾有病人家屬去叫值班的護士給病人換藥,一切正常。
廁所裏,陸雲峰站在便池前放水,舒服的籲了口氣,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陸雲峰總覺得廁所裏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杏仁味兒。
“廁所裏怎麽會有杏仁味兒?”陸雲峰扭頭看了看垃圾桶,裏面亂七八糟的什麽都有:“誰家有錢燒的,連杏仁這麽貴的堅果都扔。”
陸雲峰搖了搖頭,放完水,正在洗手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号:“爸呀!你怎麽就這麽走了呀……你走了讓兒子怎麽活啊!”
不久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慌亂的呼喊聲響起,應該是醫生和護士去了病房。
有人死了嗎?
陸雲峰微微感歎,很多人都說醫院不是什麽好地方,就是因爲在醫院裏死去的人太多了,那些有些迷信或講究的人除非必要,不然是不願來醫院的,更不會帶着孩子來醫院。
因爲很多人都認爲孩子天靈蓋沒有閉合,魂魄在身體裏不夠穩固,所以能看到髒東西,但也因此容易被髒東西吓到,失了魂魄。
如果是上輩子,陸雲峰隻會認爲這是迷信,但現在他可不這麽想。
邁步走出廁所,陸雲峰朝一個病房望去,就看到一個穿着白色衣服,身形飄忽的老人從病房裏飄了出來。
似乎是感覺到了陸雲峰的目光,老人朝他看了過來,四目相對,老人微微一笑,身形開始消散,短短幾秒時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人死之後,魂魄離體,魂魄無怨氣,則自動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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