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射向他的棱槍來自于不同的角度、位置,但有一點是相同的——它們都擁有強大的力量,顯示出擊發出它們的人,都是控蟲者。
怎麽會埋伏了這麽多控蟲者?他在心中驚呼着,一時間來不及細想,急忙讓蟲力在蟲靈鋼甲中爆炸,讓周身一下被血光包圍,大吼一聲,縮緊了身子,全力抵擋。
棱槍撞在了蟲靈铠甲上,發出能量爆炸的聲響,古青翰心中緊張萬分,顧不上追擊沈征,而是向着另一個方向飛奔而去,一躍躲到了一塊巨大山岩的後面。
這裏,正可以避開那些方向射來的棱槍。[
但突然間,從那古青翰的背後又有數發棱槍疾射而來。
怎麽回事?
古青翰吓出一身冷汗,急忙一躍而起,拼着背上挨了幾下子,快速地逃離了這裏。
這些控蟲者到底是從哪裏來的?他驚慌地想着。
就在這時,他突然看到了幾米外拳頭大小的一塊石頭——此時他周身閃着血光,将周圍十來米之内的霧全都驅散,因此他才能看到這個小東西。
他眼看着那小東西在顫抖着,然後突然間就從地面上一而起,竟然化成了一枚蟲力構成的爆裂,然後向着自己射來。
不止這一塊,周圍還有十來塊小石子,都是這樣突然起,然後變化成了爆裂向他射來。
這是怎麽回事?他在驚愕之後,突然間明白了。
并沒有什麽成群的控蟲者突然出現幫助沈征,一切都是沈征耍的小把戲!
他雖然不知道這種能讓爆裂變化成石頭,并使他這樣強大的控蟲者都法察覺的能力是什麽,但卻可以肯定,沈征就是用這種能力制造了那些棱槍,将它們隐藏在周圍,制造出了這種假象。
混帳!
古青翰鼻子都要氣歪了。
老子英明一世,竟然被這麽個毛頭小子耍得團團轉,這人都要丢到姥姥家去了!
“沈征,我要你好看!”古青翰怒吼一聲,蟲能力中屬于吳星河的那部分追迹之力發動,迅速地找到了沈征的方向,向着那處疾沖而去。
對沈征來說,這段時間已經足夠他做很多事了。在古青翰被吓倒的時候,他已經用盡自己全部的蟲力,進行了一次如同閃電一般的快速移動。當他遠離了那裏,立刻就發動了超感應的力場,在霧中将自己完全隐藏起來。
但他也知道,在吳星河那令人頭痛的蟲能力面前,隻怕自己這樣做也全用處,不過,這卻能讓他更加敏銳地感知到古青翰什麽時候沖過來。
接着,他舉起了蟲靈,在紅光冷卻中,方形重錘化成了一杆長槍。
對方一身重甲,堅實到了極點,那麽,他就要以點破面,集中全力于一點,将對手整個擊破!
快速地用蟲力金屬棒恢複了全部蟲力,然後将這些蟲力全打入了蟲靈之中,再強行控制着它不立刻爆炸,而是用蟲力金屬棒再一次恢複了自己的蟲力,然後将這所有的蟲力再次強行打入了蟲靈之中。[
他感覺到,蟲靈在不斷地蠕動着,仿佛已經承受不住這可怕的力量,自身都随時處于爆炸的邊緣了。
如果能再一次加入我的全部力量,那麽就更有把握将古青翰一擊必殺了。可惜,它的力量還是有限啊。沈征感歎着。
他并不知道,如果别人知曉他将雙倍的自身蟲力注入蟲靈,而這蟲靈竟然還沒有崩潰爆炸,恐怕早就吓得面人色地驚呼了。
因爲蟲靈的力量是與主人的力量成正比的,它根本不可能負荷超出主人力量的蟲力。沈征的蟲靈,隻能說是一個異類,甚至和他一樣,是一個怪物。
蟲力在蟲靈中湧動,但他卻全力将它壓制着,甚至使用了超感應力和妖铠變化之力,讓它從表面上看起來平靜如常,也并不散發出駭人的威壓。
他整個人也沉靜下來,如同一棵萬年不動的古樹。妖铠變化之力,讓他周身覆蓋上了一層帶着苔藓的泥土,看上去他就像一個形狀奇特的怪石。
古青翰終于來了,帶着滿腔的憤怒,帶着必殺之心疾奔而來,在離沈征不遠的地方站定,驚愕地打量血光驅散霧後,顯露在他面前的那“怪石”。
“沈征?”他咬了咬牙,“好小子,我明白了,你是擁有妖铠蟲的力量!你在周圍布下了棱槍和爆裂,用妖铠變化之力讓它們的外表變成普通的石頭,再用什麽不知名的力量,将它們的力量隐去讓我感覺不出,最後給我來個意外的突襲。可惜,我已經看穿了!你這蹩腳的僞裝騙不了我!”
大吼聲中,他周身散發出了強烈的紅光,一雙拳對準沈征就要打過去。
“你已經被我騙倒了,死吧!”沈征這時突然暴發出一聲大吼,立時脫去了所有的僞裝,那閃爍着耀眼紅光的長槍對準了古青翰,直接閃電一般地刺了過去。
“這是?不可能!”古青翰這時才感覺到沈征手中蟲靈散發出的強大力量,他驚恐地退了一步,心裏一片冰冷。
他怎麽能發揮出這麽強的力量?我可是殺掉了兩位與我不相上下的控蟲者,奪得了他們的一部分力量才達到這種程度啊!他隻有一個人,爲什麽能爆發出不弱于我,甚至還有所超越的力量?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大吼聲中,他不顧一切地奮起全部力量,周身的紅光再次提升了一倍有餘,雙拳變成單拳,集中全力于一拳向前猛地打去。
位于古青翰這一邊的霧,在刹那間全部消散蹤,露出了月朗星稀的夜之晴空;而位于于沈征這一邊的霧,卻突然快速地彌漫,幾乎将半座山都籠罩起來。霧中透出了血的顔色,仿佛來自于地獄的血雲。
天地之間,一時被紅光充滿,仿佛紅日在這夜裏突然醒來,要沖破一切束縛噴薄而出。
拳與槍猛烈地撞擊在一起,兩股力量爆發出了驚人的破壞力,數的能量從撞擊處開始向四周擴散,将旁邊山坡上的樹一棵棵吹斷,将地面直接掀開,轟出一個巨大的圓坑。
兩道紅光在激烈地較量着,似乎是旗鼓相當,但沈征的那一道銳利比,不斷以尖鋒破開對方的力量,而其中蘊含的血之力,則與水之力一同協作,一明一暗地向着對方的力量中滲透、入侵,吸能草之力則化出數細小的草葉,貪婪地吞噬着對方的力量。
此消彼長。
“該死,該死!”古青翰發出震動四野的大吼,但卻挽不回這可怕的敗勢。
終于,如同千裏堤上的蟻穴一般,那被長槍尖鋒破開的一丁點兒小口子,終于一下撕裂開來,強大的血光洶湧而至,将古青翰的力量完全撞開,狠狠地刺在古青翰的胸口。
一聲慘叫響徹夜空,古青翰人如同一顆出膛的炮一樣,瞬間就被這股巨大的力量,扔破布娃娃一樣地扔到了遠方。那片由他血光驅散濃霧帶來的晴空,也立時被洶湧而至的大霧取代。
靜靜地站在霧中,任由自己那帶有複雜蟲能力的蟲力在吸收着空中四散的能量碎塊,沈征手持長槍,卻沉入了一種忘我的境界中。在這個境界裏,他不再受任何外物打擾,而是沉浸在對方才那一刻的反複思索中。[
他想到了古青翰之前說過的話:用某種方法,讓蟲力如果被壩攔住的江水一樣不斷聚集,然後突然毀掉那壩。
于是蟲力就會化成滔天的洪水,全面暴發。
蟲力,仍是原來的那些蟲力,但通過這種方式卻凝聚在一起,形成了一種毀滅的力量。在這種力量面前,一切的土堤磚壩,都隻不過是小土堆、小石塊。
這話讓他突然觸摸到了一種新的力量境界,讓他想到了一種能将自身力量百分之百全部發揮出來的蟲力應用方法。
他隐約覺得,如果自己能摸清這個門道,那麽将會再次提升。
于是他情不自禁地想着、想着。
他将自己的意識沉入了自己的身體之中,不斷探尋着這個宇宙間至高造物的秘密。
突然間,如同陽光突然刺破烏雲一樣,一道靈光閃現,他竟然就把握住了一個模糊的東西,他集中起百倍精神,仔細地在體内搜尋着。
漸漸地,他找到了一條隐形的“河道”。
之所以說它是隐形的,是因爲它既不是人體内真正的組織器官,又不是蟲力專用的通行路徑,可以說,它隻存在于感覺中。
但,這一份感覺又是那麽真實,就仿佛是時間你知道它就存在于你的周圍,但你又說不清它到底在哪裏,它長成什麽樣子。
你甚至說不清它是什麽。
封閉河道嗎?
他在心中暗想着,然後快速地将外面已經凝聚成團的蟲力吸入了身體,那蟲力損耗一空的身體,立時補足了原來百分之三十的力量。他再慢慢地試探着去封閉這些看不見的“河道”。
漸漸的,他發現随着“河道”的逐一封閉,身體裏蟲力的布局開始變化了,它們全都開始集中起來,集中于下腹部的一個“點”,當所有的“河道”都被封閉住後,他全身的所有蟲力也都完全集中在了那一個點中,那個點迅速擴大,形成了一個蟲力之“湖”。那原本均勻散布在全身的蟲力,被完全集中于這一處,慢慢地運轉着,散發出比原來更爲強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