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六日清晨,日本長崎的,一家料理店的老闆打開店門,正在爲新一天的生意作準備。
半個月前,國事變,從長崎出發的幹涉軍在上海外海,被紅軍飛機炸沉,消息傳回後,當時他和身邊許多的鄰居一樣,“義憤填膺”上街遊行,高呼口号“嚴懲暴支”,同時也去海軍在當地的辦事處抗議過,同樣也跟着起哄一起嚷嚷過日本特色的“天誅國賊”。
憤怒過,發洩過,暴過走,但日子還是要過的。
不久之後,從新加坡出發的“昔日盟友”英國人的巡洋艦編隊來到到日本進行防空改裝,有兩艘就暫時停靠在長崎港,那些白皮鷹勾鼻的英國水手們上岸後,揮舞着大把的英鎊在當地消費,他所開的這家料理店因爲靠近港口,也招待了不少英國大兵,&頂&點&小說 {}小賺一筆錢。
所以他現在的心情很不錯。
現在是早晨七點整,那些軍艦上的英國水手才剛剛起來,正在港口處舉行升旗儀式。
打開店門後,遙望着不遠港口裏停靠的那兩艘一大一小的重、輕巡洋艦,料理店老闆河田佑人的心情很複雜。
他既希望希望這些英國人和帝國海軍早點出發,一起去上海嚴懲那些“邪惡”的“赤色暴支”。又希望這些人能在這多停幾天好多光靠他的生意。
就在河田佑人爲此而矛盾時,他突然聽到了遠處傳來的嗡嗡聲,擡頭望去,西邊方向飛來了兩架飛機。
“是海軍的飛機嗎?怎麽不太象......”
上個月海軍在上海外海慘敗的消息傳回時,河田佑人知道戰敗的原因是紅色支那的飛機所爲。事後日本海航和陸航的飛行訓練密度突然大了起來,身在長崎的河田佑人多次看到飛機在長崎上空進行飛行訓練。他和店裏用餐的海軍官兵嘴裏得知,這幾日在長崎上空出現的飛機主要是海航的飛機,至于具體的型号,對方沒講,河田佑人也沒有多問。
嗡嗡聲聲越來越大。不光是河田佑人。就連圍圍早起的其他的店家或路人,也都擡起頭望向天空。
飛機越飛越近,高度也随之降低,很快他們就掠過長崎港内一幹軍艦的頭頂。而後機腹打開。一些紙片從那裏雪片般地灑了下來。河田佑人目測過去。這兩架飛機的飛行高度在千米左右,是兩架帶着雙發動機的飛機。
這兩架飛機飛臨長畸上空後,在空中飛出了一個大“u”字形的航線。一路上不停地灑下紙片,然後又順着來時的方向飛了回去。整個長畸的天空,很快布滿了飄揚落下的白色紙片。
在他們快離開時,河田佑人聽到了遠處傳來的乒乒乓乓的聲音,當過兵的河田佑人知道這是防空高炮的聲音。眼尖的他,甚至看到那兩架飛機飛行軌迹線路上,出現了一些黑色的煙霧,河田佑人知道這是76毫米防空高炮的炮彈在空中炸開産生的煙霧。
“怎麽回事?難道是.....”
很快,那兩架飛機投下的紙片落到了地上,在整個長崎市散落得到處都是。
河田佑人撿起了幾張紙片,上面用日語印着:“告日本國民書
我們蘇維埃共和國的空軍,現在飛到貴國的上空了。我們的目的,不是要傷害貴國人民的生命财産。我們的使命,是向日本國民,說明貴國的軍閥,在中國全領土上做着怎樣的罪惡。請諸位靜聽……日本兄弟,在諸位之中,有開始時反對戰争,理想着正義和平的人,也有爲軍閥的宣傳所欺騙而讴歌戰争的人;但不管是哪一種人,想來一定都因貴國的言論被統制,要了解時局的真相是困難的。所以,試作以下的說明,希望諸位詳加考慮......”
“早從昭和六年,貴國軍閥就對人民這樣宣傳:“滿洲是日本的生命線,隻要滿洲到手,就民富國強。”可是,占領滿洲,今已三年,在這三年之間,除了軍部的巨頭做了大官,成了暴發戶以外,日本人民得到些什麽呢?隻有沉重的捐稅,昂貴的物價,貧困與饑餓,疾病和死亡罷了。”
“八嘎!海航和陸航的人都是幹啥吃的!那是紅色暴支的飛機!”
河田佑人一下子明白了,被軍國主義思想洗腦得不清的他頓時怒火中燒。他氣的不是紅軍飛機過投擲傳單,而惱怒海航陸航的無能,居然被“紅色暴支”欺到家門口來投傳單打臉。
五分鍾後,河田佑人才看到數架起飛的海航的飛機匆忙地從天空飛過,朝兩架中國走時的方向追去,卻哪裏可能追得上。
在長崎上空灑傳單的兩架飛機,正是從上海起飛he111v型。早在轟炸台灣機場後,他們就返回上海機場接受傳門的改造,以方便執行這次遠征日本進行“紙片轟炸”的任務。
從長崎到上海的距離約爲920公裏,he111v型隻是試驗機型,并不是後期的成熟機型光靠機身貯油飛個回來并不夠,所以必須将艙内一些空間改造成貯油空間以增大航程。
通過紙片轟炸長崎給日本添者,是這兩架he111送到中國前林漢早就想好的計劃,也他接下來的給日本火上加油設想的一環,林漢很早就開始布局。
爲了執行這一計劃,這兩架he111在虹橋機場拆除了所有的機身武器,僅保留了一門用于防護後射機槍,而後機身中部用早就準備的好的零配件改造成一個大油箱,以加大航程。
執行這一飛行任務的飛行員和導航員,有德國人也有中國人,他們從前都駕駛過he70客機,多次飛過長崎到上海的航線,極其熟悉這條航線。
在準備就序後,這兩架he111于七月六日淩晨三點從虹橋機場起飛,僅憑儀表數據導航飛行了數個小時後,于今晚今晨七點到達長崎上空,投下傳單後再揚長而去。
1935年時的世界空軍,是轟炸機飛得比戰鬥機還快的時代,由于這個時代的戰鬥機大都是雙翼戰鬥機,最大時速 都在三百公裏左右,而雙發轟炸機由于都是單翼機,時速度在四百公裏以上,隻要存心想逃,一般戰鬥機隻能跟在後面吃灰——這一情況也導緻了“快速轟炸”這個錯誤的設計理念橫行。英美德蘇都有類似的理念設計的轟炸機,比如德國do17。
當然,随着單翼戰鬥機時代的到來,戰鬥機速度的迅速提升,很快轟炸機想靠速度逃脫戰鬥機追獵的設想就成了過去時。但在1935年的日本,一票連最大時速都沒過三百戰鬥機,是怎麽也追不上扔完傳單,重量大減的he111。也因爲這樣,所以這兩架he111在遠征長崎時,才膽敢将機上機槍拆得隻剩下一挺機尾機槍用于減重。
林漢精心策劃的這次紙片轟炸,其目的可不隻是爲了宣傳這麽簡單。
現在的日本國内各派,已經積蓄了足夠多的矛盾和怨氣。長崎被中國的空軍象後花園一樣的自由來去,這記耳光打得可不輕。正在内鬥不休的皇道派和統制派,那些對國内權力分配現狀不滿的日本人,在這事發生後,會成爲他們借此作文章的好工具。
這隻是林漢挑動兩派矛盾無數暗手中的一環,而另一環,其伏筆早在當年軍火商人弗郎西斯花大價錢從台灣駐軍那兒盜買原本要援助給陳濟棠的軍火時就已布下,當時他花大力向台灣駐軍買日本軍火援共,可不隻是爲了要軍火這麽簡單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