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紅軍的“紅色警戒”戰役,戰鬥最先打響的地方,正是江陰。。。五月三十一日淩晨兩點,一艘汽油動力的小型漁船無聲無息地停靠在長江艦隊所在的江陰港附近。之所以使用效率較低的汽油動力而不柴油機,主要是考慮到汽油發動機噪音低的原因。
在距港口約有一千米遠的地方,一具扁長狀,長約兩米半,寬有一米,雪茄型的推進裝置被放下了水——推進裝置上綁着八枚各重四十公斤的爆石皮裝置。和推進裝置一起下水的,是四名身着緊身潛水服,背着水下呼吸裝置,足踏蛙蹼的蛙人。
這是林漢和漢娜這對穿越者搗鼓出來的德國第一代“人操魚雷”的第一次實戰。
這套水下推進裝置,代号“黑魚”。使用電池動力系統,實際上是一台微型的潛艇,使用電池供電,充滿電狀态下續航距離爲五公裏,可攜帶三百公斤的裝備以及外挂四名潛水蛙人在水下行進。
按林漢和漢娜的設想,這種“人操魚雷”主要是用于特種作戰,潛入敵方停泊戰艦的軍港,将攜帶的爆石皮裝置安裝在艦底引爆。用最小的投入達到最大的作戰效果的目的。
曆史上,二戰時,英、意甚至德國,都有類似的人操魚雷水下作戰裝備,在實戰中都取得過很輝煌的戰果。漢娜和林漢這兩個穿越者的出現,讓德國很早就開始研制這種裝備。
受制于這個時代技術的限制。第一代的“黑魚”并不是成功的作品,主要的缺陷是續航距離太短,水下穩定性較差,在波浪大、範圍廣的海港作戰時限制很大。英**艦停泊的港口,動辄都是十幾公裏甚至幾十公裏的縱深,夜間更有多艘巡邏艇在水面遊弋,續航能力不足的“黑魚”的航程并不足以從安全的距離發動攻擊并全身而退。
但是在相對平靜的長江,在夜間巡邏防護嚴密性極差的中國戰場,“黑魚”卻有了大顯身手的好機會。
江陰港,長江艦隊的駐地。夜間雖然也有巡邏艇出沒。巡邏的間隔周期卻高達四小時一次。有時由于巡邏人員偷懶,甚至整夜都經常無人出動。而到了1935年後,由于南京國民政府财政上吃緊,燃油供應也開始吃緊。長江艦隊的待遇下降。在紅軍有意地“引誘”下。港口警備部隊的高官甚至偷偷将庫存的燃油大量地倒賣給紅軍。甚至連巡邏艇用的柴油都偷賣掉了大半。
爲了“省油”。現在港灣警備部隊甚至連例行的夜間巡邏都停止了。最近的一次巡邏,那得上溯到二十多天前,海軍部長陳紹寬過來視察時才裝模作樣地在夜間走過場了一次。此外大多數的時間。港灣裏的數艘巡邏艇,都是趴在碼頭邊上曬太陽。至于港灣中原有的老式燃煤巡邏艇,則早就被長官拿去跑長江航運“幫”紅軍轉運物資賺私房錢了。
經濟上破産的南京國民政府,現在已淪落到手下的軍隊都要替對手“打工”的落魄地步了。
潛入江陰港的四名“水鬼”,爲一洋三土配制。一洋是來自德國的蛙人教官,他親自帶隊參戰,是爲了現場考驗“黑魚”在實戰中的實際效果,以對下一代黑魚的改進提供經驗。其餘三名蛙人都是他這一年幫紅軍訓練出來的蛙人部隊的學生,他們三人都姓俞,名字叫俞大,俞二,俞三,三人是一家三兄弟。原本是洪湖上讨生活的漁民,1932年時加入了洪湖紅軍。由于水性佳,後來被挑選出來加入了新組建的蛙人部隊。
紅軍組建的蛙人部隊目前共訓練了四十名水下蛙人,這也是他們第一次進行實戰。
在水下一米深的地方,“黑魚”尾部的螺旋槳高速轉動着,推動着“黑魚”在水下前進。“黑魚”扁平的身體兩側,各攀附着兩名蛙人。
江陰的港灣内,一字排開停靠着長江艦隊的三艘主力艦,正中間的是甯海号巡洋艦,左右兩側分别爲九百噸級的威勝号水機母艦和德勝号水機母艦。威勝号和德勝号原本是武裝商船,後來被改造成水機母艦。兩艦除了能各搭載兩架水上飛機外,艦首位置還安裝了一門47毫米的速射炮用于自衛,火力很差。除此之外,港内還停着另外兩艘百來噸級别的小型炮艦,不過潛入港中的四名蛙人根本沒将他們放在眼裏。
由于港内巡邏船根本就沒有出動,四人如入自家後花園船驅動黑魚,輕松潛入到甯海号巡洋艦邊上,而後四人動手,開始在甯海号吃水線以下的部位安放爆石破裝置。
在紅軍眼裏,江陰港内的軍艦都是未來紅色共和國海軍的搖籃,直接炸毀實在太可惜了。紅軍此戰的目的,隻是想将甯海号炸傷令其失去移動能力,短期内不能逃走,所以安裝火乍藥的位置并不是最緻命的底部龍骨位置,而是艦身兩側。爲了保證爆火乍後進水時艦身是坐沉而不是側翻,安裝的炸藥也是有意地對稱分四角安置。
二十分鍾後,四枚四十公斤重的炸弓單被安置完畢。意猶未盡的四人将餘下的四枚炸弓彈也一邊兩個,分别安裝在了德盛号和威盛号船體兩側。
一切安裝就序後,俞氏兄弟三人和德國教官乘黑魚返回“母艦”漁船旁,通過漁船上的小型起重機的幫助,黑魚被吊出水面,安放回船艙内。
淩晨六點整,随着轟轟轟連續八聲巨響響起,停靠岸邊,艦身被裝了炸弓單的三艦水線下被炸出數道大口子,江水滾滾而入,幾乎是不分先後的坐沉在岸邊,短期内全部失去了移動能力。
而這八聲巨響。就象起床的号角聲,也由此揭開了“紅色警戒”行動的序幕。
在發給全軍的通電中,紅軍上級明确地告訴全體參戰戰士:“此次戰役,我們紅軍将以徹底摧毀以宋子文爲首的買辦賣國政權爲最終目标!”
1935年五月三十一日淩晨,随着江陰港的爆火乍聲響起,東起浙江的北雁蕩山,西至湖北四川交界處的巫山,北到大别山根據地,從浙江沿海到長江内陸,超過南方紅軍根據地和南京國民政府控制區的交界處。無數的紅軍戰士。向南京國民政府的控制區發動了全面的進攻。
五月三十一日早上,南京政府控制下的四個省全線告急,由四面八方傳來的消息都隻有一條,要求也都相同:我方遭到赤匪猛烈攻擊!赤匪規模空前強大。火力兇猛急請支援!
在1934年戰争的洗禮過後。又得到運輸大隊長宋委員長“慷慨”的“武器饋贈”。以及來自蘇、德兩方的援助,經過一個冬天的擴軍和練兵,南方紅軍的機動兵已恐怖地膨脹到了百萬之衆。
浙江、安徽、湖北、河南四省。四地紅軍全面出擊,以巨石壓卵之勢發動最猛烈的攻擊。
湖北戰場,由于是塊早就吞入大半的肉,加上四川的紅四方面軍和巴山遊擊隊的配合,湖北紅軍出動兵力的并不多,僅有五萬人,但已足以将全省的“白軍清除”出去。
河南戰場也不過是牽制性的佯攻,出動的兵力也隻有十萬人。如今南京國民政府的主力大都集中在最精華的江、浙、皖三省,十萬紅軍已足掃平河南,同時河北的東軍不敢妄動。
而安微和浙江才是紅軍此役最重要的攻擊方向。
這一個冬天,南京的宋子文絞盡腦汁地拼命擴軍,也不過七拼八湊地擴軍到五十萬,雖然槍械和兵員他暫時都不缺,但是優秀合格的軍官卻是短期根本補充不上的。而這些軍官差勁,訓練不足的軍隊,放在前線也不過是給紅軍送裝備和兵源的魚腩部隊。
真正有點戰鬥力的,是被他放在江蘇用來保家底的三個“稅警師”,以及陳誠十八軍爲首的幾支部隊,但全部人數加起來也不過十餘萬人。加上宋子文商人的習性,将稅警師當成保家護院的命根死,死死抓在手中不放,愣是不肯放到最需要的前線,直到開戰時才匆忙地想到出擊,卻變成了添油戰術。
五月底六月初爆發的戰争,從一開始就變成紅軍摧枯拉朽般的“大行軍”占領作戰。無論是河南還是湖北,當地的守軍幾乎全是一觸即潰或一蟹即降。失地的速度幾乎等同于紅軍的行軍速度。
被視爲江蘇屏障,重點防護的安徽的局面也好不到哪兒去。
由大别山殺出的紅軍包圍了六安,組織了上百門火炮在城下轟擊了一天後,兩萬守軍就自動舉旗投降。
安慶的十八軍,陳誠的抵抗稍微象樣了一點。卻遭到了從黃山根據地起飛的四十架飛機的轟炸,随後又遭到了紅軍長江艦隊的炮擊,勉強抵抗了三十六小時後,守軍也士氣盡喪,舉旗投降,陳誠搭乘一艘小型汽輪想要從長江航道逃走,卻在江上被紅軍的長江艦隊攔截,最終被俘。
在安慶被圍遭受轟炸的過程中,陳誠不止一次地向南京發出質問:赤匪出動大量的空軍轟炸我軍陣地,天上的赤匪飛機多如蝗蟲,而我們空軍在哪?
宋子文沒有回答他,不過陳誠在抛下軍隊乘船逃走前的三小時,卻通過電台的無線電播,收聽到紅軍播音機發出的一條新聞通電:“以高志航爲首的杭州空軍,于今天早晨在執行駕轟炸台州紅軍的任務時,駕機起義,投奔到人民的這邊了。”
然後,聽到這個廣播後的陳誠就鬥志盡喪,立刻下令安排船隻想從江面上逃走。可惜他的逃走技能遠不如長腿将軍孫元良。三個小時後他就在江面上被瑞金号攔截,慘遭俘虜。
到了六月四日,湖北全省已基本解放,河南也大落入紅軍手中,安徽的炮黨大軍全線崩潰,而杭州的炮黨守軍。在紅軍兵臨城下時,就非常識時務地學高志航,直接“起義”了。
六月二日,紅軍奪取安慶,三日占領池州,包圍合肥,四日漸江杭州守軍宣布“起義”,紅軍的攻勢之猛烈,進攻進展之順利,甚至遠超過了紅軍自己的意料之外。
宋子文比常凱申更不知名的缺點。在這場戰争中盡顯無疑。在戰前他出于“商人”思想。不顧何應欽反對,死死地将手中的三個稅警師握在手中,就是不肯填到最需要的安慶、六安前線去。到戰争爆發,前線告急時。才紅軍巨大的壓力。匆忙地調動兵馬。結果很自然地就變成了添油戰術。
從南京渡江。派往六安的兩個稅警師,剛剛行動就得到六安失陷的消息,前進的目的地改成了合肥。結果行進到合肥和徐州之間時,中了紅軍圍城打圍的埋伏,兩個精銳稅警師加上其他援兵共計七萬人,卻被二十萬紅軍團團包圍。三天之後全軍覆沒。六月十日徐州失陷,同一天合肥守軍也宣告投降。
長江以北的戰局糜爛至此,長江以南的戰局也同樣糟糕。
長江以南的紅軍,有長江爲交道線,調兵和突擊速度更加猛烈。
六月七日這天南線就已攻到芫湖城下,宋子文将手中的最後一個銳警師加上其他地部隊共計十五萬人投入在這芫湖、宣城、湖州這條狹長而漫長的戰線上。而他們的對手,是總兵高達五十萬紅軍,而且還掌握了制空權。
面對擁有優勢兵力的對手,不去守點而去守線,本身就是兵家大忌。已經逐漸掌握運動戰規律的紅軍,稍稍地在三個城市之間兩個戰線上集中兵力猛烈攻擊,輕易地就突破防線,将三地的分割開來,然後象吞餃子一般一口一口全部吞下。
芫湖、宣城、湖州防線,隻維持了三天就全線崩潰,十五萬大軍灰飛煙滅,宋子文最後的家當,最後一支稅警師也在芫湖戰役中被紅軍全殲。
到了六月十一日這一天,坐守南京,一日三驚的宋委員長,盤點自己的家底時,驚恐地發現,他手中殘存的軍隊,竟隻剩下區區三萬餘人,而這三萬餘人,除了駐守上海休整的孫元良的新編八十八師還象點樣外,其餘的幾乎全是新兵組成,戰鬥力也極爲糟糕。
而他的對手,是從他身上又狠狠地“進補”了一番,武器裝備,空軍實力,皆再次大大增強的百萬紅軍。
南京國民政府的命運,由于林漢的粉碎曆史,已提前十五年,淪落到了“大江東去快完蛋”的地步了。
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就隻剩下了列強的幹涉。
南京國民政府的潰敗速度,超出了所有列強的預料。當想要的“拉他一把”英、美的議員還在國會讨論該如何面對中國的局勢時,南京國民政府居然在開戰不到十二天之内,就象紙屋般地被對手輕松推倒,丢掉了絕大部分的地盤和軍隊。
“阿道夫.希特勒說得沒有錯,南京的國民政府的那幫人,簡直是說他們是豬還污辱了世上所有的豬!四個省,四十萬大軍,不到十二天,就被紅色布爾什維克消滅了精光!就算放出四十萬頭豬出去,叫那幫遠東的赤色份子去抓,十二天的時間他們也抓不過來。”
刊道在泰晤士報首頁,寫出這份污辱性報道的人,是收了林漢錢的記者發的貼。貼子的内容也是按林漢的要求寫的。
這名記者按林漢的要求,在報紙上把遠東的糜爛,全部歸結于南京國民政府的無能和**,在報紙上嘻笑怒罵,将宋子文政府官員貶得一文不值。
而這篇文章的标題則是醒目的紅色大字:他們全家都是賊,而且他們比豬都不如。
記者拿出林漢給他的資料,在報紙上登出了宋委員長的連襟孔祥熙部長在彙豐銀行的存款金額:四千萬美元!以此一個證明,美利堅合衆國和大英帝國給宋委員長的軍火貸款,全被他和孔袢熙合夥吞了。
他在報紙上的這些言論,隻是爲了英國人以發洩失去中國這個殖民地的憤怒與不滿的渲洩口。在這一點上,孔祥熙有點冤,這個位面他手中的這四千萬美元的存款,隻有極少數是從那五千萬的軍火貸款裏掙來的,大部分卻是通過和紅軍做生意當中間商,以及替林漢“洗(蟹)錢”的分紅收益。
林漢爲了在上海“花掉”更多的德版外彙,一直在上海用“現金”瘋狂地套購物資,然後再轉後低價賣出以變現成可用的“真鈔”。如此巨大的交易量,也唯有孔祥熙這個财政部長可以吃下。在這過程中,林漢和漢娜固然仗着“無本生意”賺得缽滿盆流,孔祥熙跟着吃肉同樣也吃得豬頭大耳。
報道登出後,憤怒的英國政府順應“民意”,趁機落井下石,命令彙豐銀凍結了孔祥熙的巨額存款。幾年前“卡萊爾号”事件,彙豐銀行的三十五萬噸黃金不翼而飛,損失巨大,這回總算在孔祥熙身上小補了一番。
孔祥熙的“不幸”,隻是列強在插手中國事務的一件。雙方真正的沖突,卻是在芫湖市背後的長江上發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