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決定參加奧運至今,他一改從前隐身暗處打人黑槍,如此地高調,一方面是爲了替自己揚名,另一方面,卻是爲了五年後在日本的布局做準備。
林漢的作爲,其實不過是小胡子的模仿者。
日爾曼人這個詞,在拉丁語中,是野蠻人的意思。但是小胡子希特勒,卻靠着三寸不爛之舌在演講中反複地給聽衆洗腦和灌輸下,讓絕大多數的日爾曼人,産生了“我們自古以來就是最優秀的民族”的幻覺。
他由此也受到了啓發。
來自後世的林漢,非常明白,宣傳洗腦這個詞的意義。心理年齡已接近四十的他,回想起自己年幼無知時,被各種宣傳機器洗腦成了美分帶路黨時,在感歎從前“很傻很天真”之餘,也同樣驚歎西方媒體洗腦機器的強大。
1932年的中國,和1932年前的德國,民衆的精神狀态是很相似的:戰争失敗,國家被外國勢力控制,甚至連昔日腳下的“爛東西”(日本和波蘭),也敢蹬鼻子上臉爲所欲爲了。整個國家、民族的自信心,在這個時候都崩潰跌至谷底。
這個時代的中國,有志氣的有識之士,開始了漫長而艱苦的救國求索之路。受到曆史的局限性,這些人在反思的過程中,最容易犯的錯誤就是對自己本民族文化的否定。
否定漢字,否定文化,否定有記載的三千年文明曆史,直至否定這個五千年古國的一切。這種自卑到自辱自虐的否定,就是這個時代中國文人圈裏的通病甚至是“時髦”——比如所謂的“民國大師”胡适就是個中的高手,不僅是胡适,許多左派“進步”的文人,如魯迅、陳獨秀等人,其人生中,同樣也有過短暫的類似對中華文明的自我否定、自辱的階段。這種自辱心态,甚至到了八十年代,乃至九十年代,在中國仍然有很大的市場——比如柏楊的《醜陋的中國人》,比如鼓吹遊牧民族給中原“換血”的邪書《狼圖騰》,河殇流橫行,就是這種病态自我否定心态的産物。
但這種自辱心态,是極不正常的。一個總是自辱的民族,是沒有前途的。所謂“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就是這個道理。
沒有人,希望自己的民族,是個下賤至極的民族。
沒有人,希望自己的民族,是落後的民族。
林漢如此高調地行事,就是借此向全體中國宣傳他的理念:我們中華民族是個優秀的民族,我們有輝煌的曆史,現在的低谷僅僅隻是暫時的。
他先要大聲呐喊,讓更多的人聽到自己的聲音,然後聚攏那些聽到聲音後願意過來一起奮鬥的人,這才是他這麽做最大的目的。
但要達成這個目的,光是在媒體上對着記者說大話是遠遠不夠的。
“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曾記否,到中流擊水,浪遏飛舟?”
在二三十年代,寫出這樣詩詞的人,一不小心被師長看到,很容易就落得個狂妄自大的評價。
要是這人再寫出“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騷”之類的,一頂狂生狂人的大帽子是絕對跑不了。
可是,當寫出這些“狂妄詩詞”的人,突然有一天,将他說過的話,寫過的詩詞上的志向,全在現實中一件不拉地做到了。那麽,他過去的“狂言”,就全變成了“以詩詞言志”、“聞雞起舞”的“豪氣沖宵的大氣魄、大志向”了。
所以,光靠發出聲音還不夠,還得展現和“大話”匹配的“力量”,而接下來的奧運會賽場,就是林漢展現自己力量的舞台。今天林漢在記者面前的狂言,也是奧運會後的一系列計劃準備的前奏。
在德國傳教的時候,林漢最初搞的是崇拜魔鬼的邪教,雖然一時間看似成長得紅紅火火,但始終是狗肉上不了宴席,處處都得小心翼翼,直到将基爾當地天主教的漢克神甫加入後,披上基督教的分支的馬甲,由“邪”轉正,方才得以井噴式的大發展,後來林漢在東方傳教時打着道家分支的旗号,也是因爲他意識到傳教時,走“正道”比走“邪道”更有前途。
林漢心裏很明白,要在東南亞建立華人自己的勢力,以及應付即将到來的日本全面侵華的危機,宗教隻能做爲工具,而不是基礎。要想把全世界華人的力量整合起來,光靠宗教的力量是遠遠不夠的,這個時代的中國,這個時代華人圈,他們還需要一個英雄。
在擁有了“身體”後,林漢已意識到,自己不可能永遠躲在後面操縱一切,終有走到前台亮相的一天。他現在使用的這張本來的面孔,在玄武教徒中的身份是玄武道教的教主,但這個身份要達到他預期的目标,并不匹配。
他需要一個新的身份,一個能站在最前台,被所有中國人和海外華僑都認同的身份,這個身份就叫“英雄”。
“李潤石會成爲未來中國的英雄,而我将是海外華人心中的英雄。”
這才是他高調出現在的奧運賽場上的真正原因。
七月三十一日,田徑比賽在洛杉矶的主體育館裏進行。劉長春出場參加了一百米短跑的預賽。
此次奧運會,早在半年前他和其餘的十名中國運動員,都得到了林漢的暗中資助。林漢花錢請來洋人教練,從飲食到訓練,進行全方面科學地針對性訓練。由于比曆史上提前七天到達洛杉矶,劉長春得到了充份的休整和環境适應。
劉長春出場時,他腳上所踏的跑鞋,是漢娜和林漢根據後世的跑鞋設計,專門請德國公司制造的。注冊了名爲“飛馳”的品牌商标,商标圖标爲帶翅膀的獅子(獅鹫)。此次參加奧運會,全體的德國運動員腳上所穿的都是帶有獅鹫标記的飛馳運動鞋。做爲未來人,漢娜和林漢都清楚奧運會的品牌效應。在窮瘋了的二人的圈錢計劃中,這也是其中的一環。
參加奧運會前的劉長春等一幹中國運動員,天天吃的是高蛋白的牛肉、農家雞等特制營養餐,時不時地還有甲魚之類的名貴補品進補,各種老中醫配制增強體力的中草藥也沒有少用。至于類固醇這類興奮劑,考慮到運動員的身體,林漢的堅決地反對使用在他們身上。但比林漢更無節操的漢娜,卻已經偷偷地将這些後世著名的禁藥,在參賽的德國運動員身上大規模地使用了。
得到了林漢資助的劉長春狀态正佳,在奧運田徑賽場上他成功地打入複賽并最終進入決賽,取得了百米跑的第六名的成績。百米跑的冠、亞軍最終被使用了興奮劑的德國人拿走了。而後來舉行的四百米跑項目上,他曆史性地爲中國人取得了第一塊銅牌——至于金牌,依舊是被用了藥的德國人獲得。在這個還沒有尿檢的時代,有官方的力量爲背景提供專用興奮劑,大規模嗑(蟹)藥的德國人無疑是盲人世界中的獨眼龍,在奧運賽上瘋狂地收割着金牌。
ps:1896年現代奧運會誕生之前的19世紀中葉,已有關于比賽選手服用興奮劑的報道。1865年,在荷蘭的一次遊泳比賽中發現有選手服用興奮劑。1879年,又有關于自行車運動員在六日賽中服用興奮劑的報道。
但最讓林漢感到意外的,卻是另一名中國叫于希渭的中國人,他出乎林漢意料之外地,在奧運會田徑項目上取得了八百米跑的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