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3年的時候,印度死了一個人,他的名字叫甘地。全名,莫罕達斯.卡拉姆昌德.甘地,尊稱聖雄甘地,是印度民族解放運動的領導人和印度國家大會黨領袖。
比起曆史上他在1948年印度獨立後死于某個瘋狂的宗教份子的刺殺,這個位面他倒是幸運地逃過那次刺殺,最後“善終”。
但是,如果命運可以選擇的話,甘地一會定會選擇那個“真實”的,他被刺殺的曆史,而不是這個被穿越者改得面目全非的曆史。
因爲到甘地因爲衰老而死在病床(蟹)上爲止,他都沒有看到印度獨立自治的希望,而是懷着對印度未來命運的恐慌與憂郁死去的。
“我很不甘心啊......印度被分裂了,而且分裂成了很多個碎塊。”
這是甘地死前不甘的呓語。
他沒有看到印度脫離英國的統治,卻看到了印度的分裂,看到了在旁遮普省和南克什米爾地區,以錫克人爲主“卡利斯坦國”的成立——這是他這些年爲印度人争取獨立取得的“最大成果”。
當然,甘地本人是甯自己死一百次也不想看到這個“成果”的。
甘地死前都忘記不了他在1949年訪問新中國,面見新中國第二屆領導人時的情景。當時他以爲新中國這邊換了人,對印度獨立運動的态度會有所轉變。
然而甘地在北京住下之後,這國這邊的報紙,卻開始長篇累牍地向民衆普及“印度”“自古以來”隻是一個“地理名詞”的曆史。雖然甘地是印度人,看不懂漢字,但是他手下有人看得明白,中方在這事上的态度可想而知了。
在後來的幾年裏,英國人在國際上承受着越來越大的“反對殖民(蟹)主義”的政治壓力,印度北邊的蘇聯人也沒有少對英國人下眼藥,一直暗中鼓動着靠近克什米爾地區和旁遮普地區的錫克人鬧獨立。
而中國方面,這時也高叫着:“新中國支持印度“各族”人民争取獨立自主的權力。”的口号。蘇聯人倒是想給甘地留個相對完整的印度好給中施加壓力。但是中方卻在叫嚷支持印獨運動的同時,往裏面滲了私貨。
而英國人在看到旁遮普地區的局勢愈來愈不穩,其殖民地軍隊中的錫克人也越來越不老實的情況下,果斷地在1951實行了“壁虎斷尾”的手術。直接給鬧得最歡騰的錫克人松了綁,“大大方方”地讓他們“獨立自治”了。
錫克人是印度軍隊中除了人數最少的廓爾喀人外戰鬥力最強的部隊。印度殖民軍中錫克人的數量更是高達百分二十。錫克人一去,餘下的印度人或木斯林人組成的印度殖民軍,其戰力就成了戰五渣。
錫克人搞了“卡利斯坦國”,歡歡喜喜地獨立建國了。他們還對給他們“松綁”英國宗主十分感激——在錫克人建國時,英國人故意将一些印度教徒人口占優勢的地盤也劃給了錫克人,滿足他們的“獨立願望”。當然,這是不安好心的。
放走了錫克人後,減緩了印度内部的壓力後,英國人立刻就變臉,開始壓制印度地區其他的想要搞“印獨”的勢力。
到1951年時,英國人維持其在印度的統制,主要依靠的軍隊,除了少量的本土部隊外。另一支重要的主力,就是那些用所謂的“榮譽不列塔尼亞人”組成的“賤民師”和“首陀羅師”。
這些由低種姓和賤民組成的部隊,他們對英國人感恩涕零,甘地這夥人的印獨主張,在他們在哪根本找不到市場。甘地甚至聽到風聲,英國人私下裏甚至向這些“榮譽不列塔尼亞人”中的新上層承諾,他們會在未來的十年裏,将印度南部的十個邦逐步地移交給這些賤民出生的人治理。
也就是說,英國人正在改變印度南部的“階級結構”。
而英國人并不是在空口說白話。
1944年開始,英國人在西孟加拉邦進行“試點”。開始實行“榮譽不列塔尼亞人”制度後,他們除了用一個空頭的頭銜替這些賤和低種姓“摘帽”外,還建立專門的學校,從這些賤民和低種姓中間召收幼童。培養知識份子。
在當時,英國人把話說得非常地高調好聽。
“知識改變命運。”
“榮譽不列塔尼亞人要想成爲真正地上等人,必須擁有足夠多的知識。”
從1944年到1953年,九年的時間,已經夠英國人培養出一代的“榮譽不塔尼尼亞”人中的知識份子階層,然後用他們來取代越來越不安分印度“高種姓”。
中國有句話。叫上層的那些椅子,動一張都是要死人的。
誠然,印度上層中,有許多人都意識到種姓制度地落後性,堅決地要求廢除,甚至在1950年後,成爲印度的整個知識份子階級都“公認”的道理。
但是,知識份子這種“小資産階級布爾什喬亞”份子的“浪漫性”、虛僞性和反(蟹)動性,恰恰就體現在他們的“言”和“行”上,體現在變革傷害到他們的利益後,自己的立場變化上。
嘴巴上叫嚷反對種姓制度,可以滿足這個階級的道德優越感。
可是當種姓制度被廢除了,而且是“真真正正”地被廢除了,傷害到他們的利益時,這些利益受損的的絕大部分人,往往會象被燒到尾巴的老鼠一般,在第一時間改變立場跳到另一端去。
繼承了林漢心中對人類陰暗理解的阿爾托利娅,非常清楚印度的知識份子們小資階級是什麽樣的嘴臉——其實各國的小資小清新在這一點都是一樣的。
于是,她提出來的作法,就是在印度進行“試點”,“真真正正”地廢除種姓制度。
首先開始試驗的,依舊是基礎最好的西孟加拉邦,在這裏,在1951年,英國人辭退了大批“立場不堅定”的“印度高種姓公務員”,換之以他們自己培養的“榮譽不列塔尼亞人”擔任。
飯碗被奪。失業危機,頓時讓這些印度國内反對種姓制度的小清新們閉嘴了。許多先前站在街上,揮舞着“反對種姓制度”大旗的印度人,在第一時間認清了自己的“階級”屬性。然後學會了“站在自己階級利益”上說“實在話”了。
英國人通過阿爾托利娅,也學會玩弄“階級鬥争”的這件大殺器,巧妙地将殖民地國家内部的階級矛盾,掩蓋了殖民地國家和宗主國矛盾。
大批前賤民,低種姓出身的“榮譽不列塔尼亞人”取代“高種姓”擔任印度官方機構諸多要職。頓時讓整個印度上層炸開了鍋。
這一件事英國人做得非常地漂亮,在國際上他們應對中蘇的指責時,更毫不客氣地拿印度高種姓的反應,反駁中蘇兩家道:
當時在歐亞聯合理事會關于印度問題的讨論會上,英國人代表如此牛氣沖沖地質問中蘇兩家道:
“大英帝國在印度正在做的,是一場真正的革命,正在打破印度維持了兩千年的罪惡的種姓制度。如果大英帝國現在就放棄印度,那麽誰來繼續這場革命呢?靠甘地這夥損失了一點自己的利益,就由反種姓派變成挺種姓派的小布爾喬亞浪漫主義者嗎?”
社會主義陣營人居然被資本主義的發言人指着鼻子談“革命話題”,這還是第一次。當時的蘇聯代表氣急沖動下反駁道:
“當然不是國大黨這種社民黨式的投機主義者。而真正紮根于印度低層的黨派。”
英國代表點點表示贊同道:“你是說印度共(蟹)産黨嗎?如果他們能夠做到象拉塔尼遊擊隊那樣,大英帝國确實相信他們是可以在印度真正地廢除種姓制度。”
歐亞聯合會議上,英國和中蘇兩國都是在打嘴炮,但嘴炮的内容傳到印度後,卻把印度的舊上層給吓壞了。
那種低種姓和賤民出身的“榮譽不列塔尼亞人”,他們隻是搶他們的工作和地位,印共?是指拉塔尼遊擊隊的那夥印共嗎?這夥人可是要搶他們的一切包括生命的。就算是給英國當牛做馬一百年,印度舊上層們也不願意看到自己落到“拉塔尼匪幫”的手中的。
就靠着威脅要把印度交給印共,以及利用“榮譽不列塔尼人”分化印度舊上層,英國人将他們在印度搖搖欲墜的殖民統治又穩定了下來。
倒黴的甘地當然看得出英國人的險惡用心。但面對這種情況,他又有什麽好辦法。
印度和新中國最大的不同就是,建立新中國的那夥人,他們中許多人出身也是富農、小地主、小資産階級。家境都很不錯,但這些在革命的年代中,都有“背叛”自己階級,和自己所在階級決裂,先革自己命,再革别人命的勇氣。
所以會這樣。除了兩國的曆史背景,文化氛圍不同外,另一個原因是在新中國成立前的近百年,中國在都在無盡的壓迫和奮力的抗争中不斷“糾争鬥争”中走過來。馬列主義,社會主義之所以會在中國成功,那是無數先人在嘗試了所有道路都失敗後,“最後”的選擇。
一棵樹苗,唯有經曆風吹日曬,冰凍雪掩,方能長成參天大樹。中國革命最後能成功,在成功之前,已經經曆了無數痛苦折磨的考驗,用血與火硬生生地煅造出了一批精英。這個位面雖然有林漢開挂作弊,少了許多煅燒,但在林漢出現前,其承受的苦難要比印度這些鬧“印獨”的所謂“精英”們,要多到不知多少倍去。
躺在病床(蟹)上,一點點地咽下最後一口氣時,甘地忍不住回憶起,他從前訪華,在中國遇上傳說中的“東方神明”林漢,林漢對他和他的國大黨的評價。
“你和你的國大黨,最大的失敗和錯誤,就是你們搞的“非暴力不合作”運動。”
“優秀的幹部,意志堅定的革命者,或者說百折不饒的印獨份子,是怎麽培養出來的?不是在報紙上登個廣告,寫篇文章,打打嘴炮就能吹出來的,而是大浪淘沙,經過激烈而殘酷的鬥争,用敵人的屠刀來做過濾器,意志不堅定者,淘汰!小資産階級浪漫主義者,淘汰!能力不足者,淘汰!甚至“運氣”不佳者,也會被淘汰!”
“新中國這邊的基層組織,就是通過這種以無數革命者生命爲代價的淘汰再淘汰,最後才會在無數的屍體上誕生出出來的。這種以無數的革命者的生命爲代價的一再淘汰,你們國大黨經曆過嗎?連幾個榮譽不列塔尼亞人搶了你們的飯碗的“痛苦”都不能忍受,把印度交給你們這樣的組織去發動革命?嗯,是進行一次“改良”,指望你們能粉碎印度的種姓制度?我還不如去相信英國人的刺刀更有可能一些。”
當時,林漢如此尖酸刻薄地損着甘地。那時的甘地已經快八十歲了,行将就木的他哪裏比得上林漢的尖牙利嘴,被林漢刻薄的言語粉碎了他一生所堅持的“非暴力不合作”主義信念,甘地的精神垮了。
失去了這口氣後,甘地回國後很快就病倒了,濕婆神已向他發出了召喚。林漢當時對甘地毫不客氣的指責,事後是受到了組織上的批評,被迫又做了一次檢讨。但是他想到自己能用“舌頭打倒甘地”,心裏簡直就是爽歪了,至于檢讨什麽的,這家夥的臉皮早就厚如城牆。檢讨時,是将自己批得一文不值,心裏卻是堅決不改,還想着什麽時候找機會再把甘地這老家夥抓出來再損一次。對于他的德性,李潤石主(蟹)席早就清楚,卻也無奈何。
甘地最終在1953年八月時,在絕望中死去。他死了之後,尼赫魯接過了甘地留下來的攤子,繼續和英國人作鬥争。隻是這時的印度國大黨,内部的黨員爲了自己個人飯碗和利益的問題,在種話問題上也是搖擺不定,造成了很大分裂,爲統合這些人的意見,尼赫魯花了很大的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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