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讓這支軍隊的利益和現政權死死在綁在一起。
阿爾托利娅搞出“榮譽不列塔尼亞人”,并爲此不惜惹印度原有的既得利益階級婆羅門和刹帝利不快,也要在西孟加拉組建一支由賤民和首陀羅爲核心的軍隊,其目的就是爲了在印度組建這樣一支根本利益和英國殖民政府幫在一起的“印度”軍隊。
要讓這樣一支軍隊死心塌地地爲英國人賣命,光靠虛無的地位上升是遠遠不夠的,還需要拿出真金白銀的實際利益。
以英國殖民政府的心态,要他們直接拿出大量的利益收買這些印度“下等人”,很肉痛,代價也很高。而且阿爾托利娅也明白,光靠高軍饷,是買不來能征善戰的鋼鐵之師的。
必須用别的手段,必須給這支軍隊注入“不奮力作戰,不和英國人站在一起就會完蛋”的危機感。
繼承了林漢性格中黑暗面的阿爾托利娅,知道該怎麽對付此事。
舊中國革命的問題,關鍵還是在農民問題,還是糾纏了這個國家幾千年的土地再分配問題。解放戰争中,解放軍通過大規模的土改解決了這個問題,于是也得到了中國最大廣大勞動人民的支持,從而輕易地建立起起了一支無敵的鐵軍。
阿爾托利娅也很想複制一下中國的“成功”。
在阿爾托利娅看來,印度的問題和中國的問題差不多,隻不過多了一個種姓問題。
種姓問題,她“解決”得很好,而土地問題.......
印度的土地大都在當地各土邦城主和高種姓手裏,根本就沒有空餘的土地供她進行再分配。
身爲印度的最高統治,英國殖民政府當然不方便親自下場,強行在印度進行土改——那後果隻會把幫他們維持這兒殖民統治中上層全逼到對立面去。
但可以借别人之手進行土改。
拉塔尼遊擊隊,就是在這個思路下由第五處的情報人員幫助制造誕生的。
拉塔在根據地和遊擊區“激進”的土改路線,完全是阿爾托利娅唆使的。
他在巴哈布爾市的針對高種姓的大處決。同樣也是阿爾托利娅想要的。
阿爾托利娅要練出一支絕對忠誠于英國殖民者的軍隊,就需要給這些軍隊士兵的家屬發放土地。
前期,英國人放縱拉塔尼遊擊隊坐大,在各地進行激進的土改。殺光當地的地主和高種姓,待他們将“髒活”幹得差不多時,英國人才進入“驅走”遊擊隊,奪回這些土地,然後分配給他們組建賤民和首陀羅軍隊的家屬。
整個過程。他們不但不花一分錢獲得大量分配的土地,更可以通過戰争出售軍火,把印共遊擊區各土邦領主口袋裏的錢榨幹,一舉多得。
阿爾托利娅的計劃,其過程原比上面所說的要邪惡得多,其更邪惡或者說罪惡的地方,則在具體實施中的細節處。
1945年一月三日,在巴哈布爾失守後第九天,駐加爾各答的英軍在西孟加拉土邦領主苦苦哀求下,仍然按兵不動
這個時候。從西孟加拉邦其他地方和附近哈爾肯德邦調來的土著私軍,總計約兩萬五千餘人,也在這個時候通過鐵路集結在西面。
西孟加拉邦是印度第一個得到英國人“允許内陸地區自治”的邦,鄰近的哈爾肯德邦則得到了“預備自治”的承諾。兩個邦這一年多來組建了總計四萬餘人的“自治軍”。
此次剿殺巴爾布爾地區的印共遊擊隊,能出動兩萬五千人,已經是這兩地土邦城主的極限。
英國人對近在咫尺的北方戰局漠不關心的态度,讓印度國内的印獨勢力“又喜又憂”。
這些印獨勢力中,也不乏高人,他們看出了英國人故意放任拉塔尼遊擊隊“做大”的想法。無非就是想借着印共的威脅警告各地心懷叵測的土邦領主,離了大英帝國。你們什麽都不是。
在他們看來,英國人不肯插手,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拉塔尼遊擊隊僅有萬把人,兩萬五千人對一萬人。怎麽看都是土邦勢力占上風。如果土邦勢力能自己解決這幫印共,對将來和英國人談判要求“印獨”大有好處。
憂的是“隻怕萬一”,萬一“剿匪部隊”又輸了,戰局糜爛不可收拾,他們這些印獨份子就隻有跪着去求英國人出面收拾殘局了。
發生在巴哈布爾的一幕,那五千多具被拉塔尼槍斃高種姓和高官、地主的屍體。血淋淋地告訴了印度上層那些人,階級鬥争是何等的殘酷。
和中國相比,印度玩印獨的這些人,懂陰謀,懂政治,會玩弄人心,但偏偏他們全都不懂軍事。如果是舊中國的那些軍閥在這裏,從開始他們就不會看好這次所謂的“第三次圍剿”,不會指望這點兵力就能消滅拉塔尼遊擊隊。
和誕生不到一年的拉塔尼遊擊隊類似,兩個邦的剿匪部隊組建也隻有一年左右。
英國人容許他們大規模建軍之初,本就沒有好心,根本就沒有爲他們提供足夠多的基層軍官,而在軍隊的訓練過程中,也故意地不多插手。
印度阿三的兵,有戰鬥力的主要是錫克人之西方向高原地區的兵,越靠近平原和熱帶召收的兵,戰鬥力就越差越爛。所謂兵熊熊一個,将熊熊一窩,加上嚴重缺少合格的軍官和正規的訓練,這兩萬五千人的剿匪部隊,在英國人眼裏也不過是“有武裝的平民”而已。
拉塔尼的部隊的整體素質雖然也不乍樣,但好歹實打實地打了近一年的戰争,手下的部隊裏也有不少有實戰經驗的共産國際的戰士加盟。大家一起比爛的話,綜合素質還是勝過對手一大截的。
更重要的是,第三次圍剿的過程中,從一開始英國人就又在暗中給他通氣,提供準備的剿匪部隊的情報。
一月五日,來自外地的援軍趕到,成功地收複了淪陷超過十天的巴哈布爾市——在他們到來的前一天,拉塔尼遊擊隊就提前從城裏撤退了。走前他搬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收複”失地後,來自外地的“高種姓”聯軍,開始在城内進行清算和報複。
他們接受了淪陷時躲起來的高種姓人士的“檢舉”,對“淪陷”期間熱心參予拉塔尼遊擊隊活動的賤民展開激烈的報複。幾天之内就在巴哈布爾市及其周邊抓捕了超過萬人。而其中大部分人都是無辜者,這些印度版的“還鄉團”所以抓了這麽多的無辜者,完全是因爲“利益需要”。
那些戰前逃走,現在随大軍一起返鄉的“還鄉團”,打着“勾結拉塔尼匪軍”的旗号。就可以将将當地大批農民的土地以“通匪”的借口直接沒收,何樂而不爲?真正有“通匪”行爲的人,其實早在大軍逼近時,幾乎全随着拉塔尼遊擊隊一起撤退了。但是“還鄉團”們不想知道這些,也不會去分辯這些,他們隻想通過搶劫窮人補足自己在戰争中的損失而已。
印度高種姓和低種姓間的階級,再一次地激化了。
拉塔尼遊擊隊在占領期間,他們槍斃了超過五千人的城市内“高種姓”。
而“印度還鄉團”回來後,他們在五天内,卻在當地殺害了超過一萬名的賤民與首陀羅。同樣是血流成河。
而當這支還鄉團離開巴合布爾,進入印共遊擊區和根據地展開追擊剿匪作戰時,這時的他們已經喊出了在舊中國生産,而後由日本“轉銷”引進的口号:石頭要過刀,茅草要過火,人要換種!
阿爾托利娅通過日本人交給他們的“剿匪手冊”,在這個時候開始發揮作用。爲了讓這些還鄉團更有效率地替她做完全她想要的“髒活”,在阿爾托利娅的指使下,英國人還特地從東南亞找了幾位和紅軍交過手,經驗豐富的前炮黨高官給這些印度還鄉團充當顧問,提供“工作經驗”。
在“石頭要過刀,茅草要過火,人要換種”的口号下,這些印度還鄉團所到之處。皆是一片腥風血雨。每天都有超過四位數的貧民賤民,被以“通匪”這個借口拖出來殺掉。
屠殺從一月五日開始,一直持續到當月二十日方才告一段落,所以停止。是因爲這個時候先前一直撤退的拉塔尼遊擊隊開始反擊了。
在此期間,整個印度上層,在得到巴哈布爾發生的事後,“物傷其類”,兔死狐悲之下,都對領主軍“還鄉團”的行爲一片叫好。即使少數意識到不妥的人。在英國人暗中的打壓下,發出異樣的聲音也沒有多少人聽到。
甘地和尼赫魯是反對在這一地區針對賤民和貧民進行大屠殺清洗的人,可是他們在得到消息後卻已經太遲了。
1945年不是後世,消息傳播的速度很慢。前方進行的大屠殺,直到數天後,加爾各答地區,人們在下遊河水裏發現順流而下的大量浮屍,才意識到那裏發生了什麽事。而這時已是一月十五日以後了。
而一月份最初的十幾天,甘地和尼赫魯這兩個有可能靠自己的威望阻止屠殺的人,卻在這時突然因爲食物中毒,一起住進了醫院,兩人在醫院又吐又拉又吊瓶,折騰了足足半個月才出院。突如其來的疾病,打斷了他們原本想去巴哈布爾的行程,等他們身體好點能出院時,屠(蟹)殺已經大範圍的發生了。
一月二十日,前期不斷地撤退的拉塔尼遊擊隊,通過撤退獲得了更大的回旋空間,成功地拉開了追剿他們的幾支土邦軍隊彼間的相互距離。
大反擊開始了。
一月二十日,拉塔尼部隊集中了手中擁有十輛坦克(其中四輛是攻打巴布尼爾時的繳獲),一萬五千人的軍隊,包圍了突進中的圍剿部隊的一個師,五千人的部隊,展開圍殲作戰。
戰前,由于知道了還鄉團針對遊擊區的大屠殺,此時已無須軍隊中的政委作再多的“戰前士氣鼓勵”,拉塔尼的部隊就因家人的被殺,集體變成了“哀兵”。共攻開始後,隻用了不到四小時的時間,他們就全殲了對手。
戰後,爲了報複對手的屠殺行爲,拉塔尼下令将俘虜全部處決。
一月二十一日,拉塔尼部掉過頭來,又包圍了另一支趕來的援軍,隻用了半天的時間,再次全殲了對手四千餘人。和昨天一般,此戰他再次不留俘虜,全部處決。
到一月二十二日,感到不妙的其餘“剿匪”部隊開始掉頭後撤。但此時的拉塔尼遊擊隊已經殺紅了,瘋狂地展開追擊報複作戰。
在接下來的五天裏,他們連打數仗,四戰四捷,又消滅了對手近七千人。而後于一月三十日重新奪回了巴哈布爾市。
至此,轟轟烈烈的第三次圍剿作戰,以兩個土邦聯軍的慘敗而告終,其間拉塔尼遊擊甚至還俘虜了聯軍的總司令爲首的許多高官。
在巴哈布爾市,拉塔尼将這些高官進行公審後,以屠殺罪和反人民罪全部處決,不僅如此,他還下令對收複地區的舊地主和高種姓進行“最徹底”的清算。
整個一月份,位于下遊,流經加爾各答的胡格利河,整條河水都是血紅的,這一個月,下遊的居民天天都可以看到大量的浮屍從上遊漂下。
來自西孟加拉邦東北地區的屠殺的訊息不斷地傳來時,印度總督蒙古頓正和她快樂舉着紅酒杯地互相碰杯表示慶祝。
和蒙巴頓碰完杯後,阿爾托利娅笑着對總督說:“我們現在有很多空餘的土地了。”
這一大片的無主之地,是印度人自己制造出來的,總督和神使的手在這事上都很幹淨,沒有沾染一絲不必要的血絲。
發生在西孟加拉邦東北地區一系列的屠(蟹)殺,阿爾托利娅非常地清楚。這一切她早有預計,也正是她計劃中最關鍵,也是最邪惡的一環,這一環現在已經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