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貴妃點了點頭,臉上露出開心的神色,但是她眼底,卻帶着一抹化不開的陰霾。
她不是什麽沒見過世面的男人,曾經她也是軍神都心折的女人,她也是上過戰場,殺過人的,怎麽會連真假都看不出來呢?
君嘯會給下半張方子的,但是什麽時候給,什麽情況下給,需要提出什麽樣的條件,他也一定會算計到了任何可以算計的角落裏才肯的。
可是那些人,真的能夠等到那個時候嗎?單單是君曦那個孩子就……
趙貴妃抿了抿唇,沒有啃聲,她隻是柔弱地靠在君嘯的肩膀上,讓他感覺到自己的退讓和認同。
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聰明的女人都該知道什麽時候該做什麽事情。哭鬧,是沒有用的,尤其是在一個皇帝面前哭鬧,她的驕傲,也不容許她這麽做。
“無論皇上想做什麽,都可以去做,隻是求皇上,一定要盡快。不然,大齊真的會陷入到一片麻煩之中的。”趙貴妃輕聲說道:“皇上的孩子們要是全部都出事,真的是會天下大亂的。”
君嘯冷靜地點了點頭,眼底裏卻有着散不開的陰霾。
他是真的碰到了瘋子了。
不過沒有關系,總能夠找到解決的辦法的,不是嗎?
從玉辰宮裏出來,他快步朝着禦書房走去。
這些日子以來,他已經很少睡覺了,因爲他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太子在能給算是有了些讓他放心的能力,但是這還不夠,還遠遠不夠。
這朝堂上,還有個白文邦!
“天亮了,皇上。”太監輕聲提醒道。
君嘯點了點頭,他知道,該上朝了,今日的朝堂,必然是不會安靜的。他已經被逼到了角落裏了,那些文臣聯合起來的時候,那些軍方的人都默不作聲的時候,他真的覺得自己這一個皇帝當的是獨木難支。
從來沒有過的,他生出如此大的雄心壯志,将整個江湖都整頓一遍,也将整個朝堂上都清洗一遍,隻是可惜,他的時間不多了。
“皇上,西戎的戰事已經刻不容緩,臣奏請皇上再增加兵力,一舉打破了西戎那些蠻夷的不臣之心!”這是軍部的尚書,他算是軍部裏面爲數不多的儒将,平日裏溫潤如玉的,若是不想他的身份,隻會覺得這個人是個文官。
君嘯的目光從君墨的身上掃過,眼睛微微一亮,他知道,軍部終于開始動了,這個動,隻是一個信号,一個君墨在詢問的訊号。
要打仗麽?想用人麽?
可以,把配方交出來,我幫你打。
君墨的意思就是這麽的明顯,他甚至沒有用任何曲回的手段,就這麽直白的在朝堂上問他,同意或者不同意,不過就是點頭或者搖頭罷了。
君嘯點了點頭,示意兵部尚書繼續說下去,然而他說了一半,就有人站了出來,冷漠地道:”并非非要打仗,西戎現在到了打草谷的時候,自然也就嚣張一些,等過去了這段時間,他們自然就會安穩了。
大齊隻要提出聯姻,保證和西戎之間貿易往來,他們自然也就不會來這裏打仗了。而這個保證……呵呵,難道還不簡單麽?
鴻胪寺卿不是已經呈報上來了麽?隻要墨王肯娶西戎公主爲妻,他們可以直接退兵。”
君嘯的眼中刷的閃過了一絲精光,顯然,他竟然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這個所謂的早知道,呵呵,看着朝堂上衆人驚訝的目光,想必也是今天早上臨時被“早知道”的吧。
“不知道王弟如何看?”君嘯看着君墨,嘴角邊帶着似笑非笑的神色:“隻是娶個妻而已,竟然就能爲大齊出去兵患,不知道王弟可願意?”
“皇上的後宮裏,前後已經有四個西戎的公主,兩個郡主。如果這樣的話,白大人還是覺得臣該娶,那麽,臣請皇上不如封了白大人做個墨王,然後娶了那個什麽公主好了。”君墨輕輕地扯了一下嘴角,眼底裏的冷屑,讓衆人都忍不住嘴角抽搐。
誰都知道,剛剛那個說話的人,是白文邦這邊的,誰都知道,其實和親根本就是屁話,但是真正被這麽直白的蔑視着說出來的時候,還是讓人覺得脖子都死紅紅的。
君嘯看着君墨,忽然笑出了聲來,他頓了頓,看向了以白文邦爲首的諸位文官,冷冷地問道:“如此這般,諸位大人也還是覺得,和親對西戎,真的有用嗎?”
那自然是沒有的。
衆人擦了一把冷汗,有幾個還想說什麽,但是卻被踏上前一步的白文邦制止了。
白文邦顫巍巍地跪了下來,沉聲道:“皇上,這些年大齊已經經不起這種蔓延的戰争了。
所以,這一站,即便是真的要打,也一定要速戰速決,否則,一定會給本就難以自持的大齊,增添無以複加的陳珂。”
“哦?如你所說,又要如何去減輕這個負擔,又如何來速戰速決呢?”君嘯看着白文邦,饒有興緻地問道。其實,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白文邦果然如同他想的那樣,調理清楚地說出了那番話來:“臣覺得,隻要讓墨王出征,一切問頭就都會迎刃而解,一切的問題,也都不再是問題。”
站在首位的君墨微微抽了抽唇角,臉上很快就又恢複了往日的冷清,雖然心中早就知道他會這麽說,但是看着大齊的丞相跟西戎勾結在一起,陷害着那些爲了帝國而戰鬥的勇士們,他就覺得忍不住想要殺了這個老匹夫。
果然,政客,并不是他喜歡的,他也一輩子都變成了政客。
朝堂上的話題,很快就被君嘯引導着,從最開始的要不要打,變成了後來的要怎麽打,要讓誰去打。
無疑,君墨自然是最好的人選。
君嘯認真地看着君墨,大概他這輩子都沒有說過這麽真摯的話語:“等你回來,朕便親自爲你們主婚。”
爲他和江小湖主婚,自然也就意味着,他不會讓江小湖死,他的意思很明顯,打赢了,配方給你。
君墨眼底閃過了所以冰冷的笑意,他靜靜地看了君嘯一陣,那平靜冷漠的眼神,讓君嘯竟然忍不住渾身的汗毛都倒立了起來。
然而最終,君墨還是點了點頭,隻是臨走的時候說了一句話:“第一場戰,很快就會赢的。”
沒有人會懷疑君墨的領兵能力,也沒有人敢反駁,隻要是有君墨在一天,就很難有人會領兵造反。
君嘯不喜歡君墨,甚至想要殺了他,但是他不敢,也不能。
出征的事情,最終定在了十天之後。
這段時間,君墨哦幾乎一緻都陪着江小湖和小魚兒,當然,大多數時候,這男人總喜歡将懵懂無知的小東西拎出來扔給老魔頭們,隻留着大的,各種親近調戲。
江小湖幾乎想要撫額,她不得不抱着君墨的脖子才能站穩自己的身體,這家夥,剛剛吻得她都快要斷氣了。
看着眼前這個滿眼晶亮的男人,她知道他是真的動了情。他一直都很克制,因爲他感覺到了江小湖其實并不喜歡這種事情,所以他克制,但是面對喜歡的人,克制什麽的,本來就顯得很蒼白。
所以,明知道碰着會更難受,可是不碰,他又舍不得。這樣的一個人,他不想她受任何的委屈,也不想離開她的身邊,他想做的,是将她全身都留下他的印記,将她揉進自己的骨髓裏,和自己水乳交融。
微紅着耳朵尖,看着男人明明想,卻克制着不要吓到她的樣子,江小湖微微勾了勾唇,眼睛裏帶着淺淺的笑。
如果是這個人的話,就沒有關系啊。
她抱着他的手微微一用力,主動吻上了他好看的薄唇,淺淺的話語,就像是點火的紅油:“抱我。”
君墨眼底倏地閃過了一絲亮光,看着懷裏這人明顯也是動情的模樣,他的嘴角勾了出了一個靓麗的弧度,低頭吻着她,回應着她,将她輕柔地放在了床上……
夜色迷蒙,夜色清亮,柔柔的燈光下,是兩個人不斷交錯的身影……
……
“所以?”君曦瞪大了眼睛,她抱着江小湖的手臂搖啊搖,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順其自然,有什麽以爲所以的。”江小湖笑了笑,漂亮的眼睛水漉漉的。
君曦啧啧了兩聲,眼珠子不停的轉,眼見自家大哥端着托盤從屋外走進來,那麽一瞬間,她清楚地看到了他眼底對自己的嫌棄。
君曦忍不住咬牙,眼底閃過了一絲惡劣的捉弄之意:“大哥,你以後要禁欲!大嫂現在身子不好,誰準你這麽折騰她的?!你看看,你看看她的胳膊!”
君曦這麽說的時候,一伸手将江小湖的袖子抹了上去,頓時,幾個青紫的印記暴露在了空氣之中。
“你這叫縱欲無度,你知不知道?!”君曦看着自家大哥渾身冰冷的樣子,不怕死地繼續刺激他。
他顯然說了很多科學用語,而且還很開心,看着君墨又是内疚又是懷疑的目光,覺得自己真是猛爆了。
所以,她沒有看到從門外走進來的雲嘯等人,也沒有看到自家大哥越發冰冷的神色,仍舊抓着江小湖的手腕,像是拿着證據捉贓一樣,義正言辭地刺激着自家大哥。
“君!墨!”咬牙切齒地聲音來自雲嘯,他緩緩地轉過了頭看着君墨,一張俊臉上似乎缭繞着無邊的黑氣:“說好了不許胡來,你竟然敢這麽禽獸!我要打死你,你個牲口!”
“唔啊啊!要命了要命了!”說不清是看熱鬧還是興高采烈的聲音來自衆位魔頭們,他們頓了頓,也跟着沖了出去,朝着君墨群毆而去。
“小姐……”小包子呆呆的看着江小湖,三步兩步跑上前,刷的一下子從君曦的手裏奪回了江小湖的手,立刻将她的袖子抹了下來。
扭頭,瞪着想要說話的君曦,小包子張牙舞爪:“你你你……你怎麽讓那麽多人看見小姐的胳膊呢?!你完了!到時候王爺揍你的時候,我是不會讓小姐幫你求情哒!”
嘎?
君曦呆住了,她現在總算是知道了,爲什麽剛剛君墨臨走之前要看她一眼了。
娘咧,她真會是真的打翻……阿不,是打碎了自家大哥的老陳醋了!
“嗚嗚……大嫂!你一定要救我!”君曦瞬間苦瓜臉。
江小湖沒好氣地看着她,披上了小包子遞過來的鬥篷,她來到了院子裏。
院子裏,那一身黑衣的男人被一群人圍着群毆,竟然看起來仍舊是霸氣四方的樣子,絲毫沒有狼狽的感覺。
江小湖的嘴角微微挑了挑,忽然聽見身邊有人問她:“這算是徹底接受他了?”
江小湖的臉忍不住微微有些發紅,側臉看着站在自己身邊的外公,她的眼底帶着幾分柔和:“恩。”
是的呢,早就要決定在一起了。
是的呢,早就把命運綁在了一起了。
是的呢,她跨越了兩世過來,爲的,或許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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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張一起啦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