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确定這個婚約到底是在前還是在後?更何況,這件事情皇叔本來就不知道。皇叔對大齊的付出,是天下人都有目共睹的,怎麽能因爲這樣的一件小事,就随意扯掉皇叔大元帥的職務?
兒臣覺得,這件事情一定不能如此輕易地就下了決定,若是父皇因此而背上了罵名,誰能夠承擔這個責任?”
君逸堯的一番話在情在理,讓軍方的人都忍不住點了點頭,看着他的時候,也覺得格外的順眼。
其實君逸堯的話,每一個人都懂。但是大臣們會同意嗎?當然不會,因爲什麽,因爲這幾個月來,君墨竟然開始把手伸向了貿易上。
這種事情簡直不能忍。
毀人财路如同殺人父母,這種仇,絕對不能忍!
可是以君墨在大齊的地位,連皇帝都不敢随意動搖,更何況是他們?再說了,這樣神一般的一個人,他一步好色,而不混蛋,神話桑還帶着軍神的光環,殺神的防護罩,你想怎麽攻擊他?這種人,簡直無懈可擊啊。
如今,好不容易他出了這麽一個纰漏,不一錘子打死了他,都對不起自己好嗎?!
衆位大臣們越想越是這個道理,頓時更加激憤了起來。他們當先就開始直接跟君逸堯辯駁了起來,有幾個利益被君墨壓迫成渣的人,更是瘋了一樣,甚至都把君逸堯逼的眼眶都紅了。
“太子殿下怎麽能這麽說話?難道太子殿下說不在意,就不在意啦嗎?女人這種東西,既然是打上了名号,那就是你的私有物品,你可以不要,但是絕對不能戴綠帽子,難道太子殿下竟然連這種事情都能忍?那太子殿下還有什麽事情是不能忍的?!”戶部李大人紅着眼睛怒聲嘶吼道,那樣子倒像是被君逸堯給帶了綠帽子一樣。
君逸堯愕然了半晌,一張俊臉憋得通紅。他咬了咬牙,半晌才怒吼一聲:“放肆!李大人,你太失态了!”
“你才師太!你們全家都師太!”這位李大人大概是氣瘋了,口不擇言的怒吼了出來。他想想自己苦逼的生活,想想自從君墨插手自己的生意之後,随便幾句話,就讓他到了嘴裏的肥肉飛了,如今連包個粉嫩的小粉頭都不行了,簡直不能再慘,所以,他怒吼了,他嚎啕了然後……他悲劇了。
“啪!”
君嘯抓起了放在龍案上硯台,刷的一下子就朝着那憤怒咆哮的李大人砸了過去。
“啊!”李大人慘叫了一聲,明明滿腦袋血,卻連句話都說不出來就跪下了,他渾身顫抖地趴在地上,心裏已經被恐懼弄的一片空白。
他終于想起來剛剛幹了什麽,他竟然,竟然在皇帝的面前,朝着未來的皇帝咆哮了,他還誣陷人家皇帝一家都是師太!
啊啊,他要死了要死了!
“拖出去,杖斃。”君嘯,面無表情的看着地上瑟瑟發抖的衆人,淡淡的擦去了手上的墨漬,口中的話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感。
“皇……唔!”李大人剛剛喊出口的嚎啕聲被壓制了下來,他甚至沒有來得及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就被一擁而上的侍衛們,直接抓了,然後一拳頭砸在了嘴上,然後拎着血淋淋的他,下去了。
大廳裏還有着新鮮的血,滴滴答答的,就像是流淌在了每一個人的心頭上。
他們終于想起來了一件事,他們,太激動了,激動到忘了上面的那個是皇帝,而剛剛說話的那個人,是皇帝親自封的太子!
“王弟。”君嘯看向了君墨,眼中帶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他輕輕挑了挑眉,笑着問道:“聽說王弟很喜歡江家那個姑娘。”
“是。”君墨大方的承認,擡頭看着君嘯的臉,毫不避諱的點頭:“臣弟希望可以空閑之後,帶着她遊覽名山大川。”
“哦?原來王弟已經厭倦了兵行天下的生活了嗎?”君嘯有些感慨似的問道。
“臣弟已然在戰場上厮殺了十餘年,的确是有些厭倦了。其實衆位大臣所說不錯,臣弟的确應該退位讓人,讓能者居之。”君墨淡淡的道。
君嘯眼中閃過了一絲流光,他笑着搖了搖頭,淡淡的道:“他們懂什麽,這邊關,也隻有交給王弟,朕才真的放心。”
君嘯的話,讓所有人都忍不住心中一悸,惶恐的低下了頭。
君墨沒有吭聲,隻是等着他的下文。
“太子。”君嘯看向了君逸堯,“你剛剛所說,當真是你心中所想?你真的不怨恨那件事情?”
君逸堯搖了搖頭,沉聲道:“父皇,那些終究不過是小事,一個女人而已,根本比不上皇叔征戰天下的軍功。”
“好。”君嘯點了點頭,大喝了一聲好,清冷的目光将衆人都掃視了一遍,淡淡的道:“既然太子都這麽說了,那麽,朕今日便給墨王和江小湖賜婚,也算是成就了一場佳話,以後,朕不希望再聽到有任何關于污蔑墨王的話,你們懂了嗎?!”
懂不懂其實不需要問,隻要看看地上那沒有幹涸的血漬,所有人都知道該怎麽選了。
“臣……臣不敢!聖上英明!”衆人齊聲大吼,一個個聲音裏面都帶上了顫音。
君嘯點了點頭,當場就下了賜婚的聖旨,直接讓自己的貼身太監陪着君墨去江家宣旨。
看着退朝離去的衆人,君嘯的眼底閃爍着森冷的光芒。他知道,暫時,他是不能動君墨了。
就像是君墨和江小湖猜的那樣,他的确是已經到了強弩之末,也的确是在努力爲幼子掃清障礙。然而,今日的情況卻讓他看到了他以前從來沒有注意到的情況,那就是,朝堂上的文官,竟然已經全部攥成了一團!
這個認知無疑讓他很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