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湖好笑地摸了摸他頭頂的軟毛,扭頭一看,好嘛,這房頂上齊刷刷地做了一大圈的爺爺奶奶,每一個人的手裏都端着小酒杯,面前擺着雞爪花生米瓜子……果然是來看戲的。
而下面,君墨沖着她揮了揮手,一身黑衣在走廊上漫步而過,随手往旁邊一伸,一收,就拎出來了好幾個正躲在草叢裏的人。
他沖着幾個暗衛低聲吩咐了什麽,幾個暗衛立刻轉身而去,沒一會兒,又拎回來了幾個人來。
“皇帝應該和陌家,岑家,成立了聯盟。才短短三天的時間,他們已經聯系了整個武林正道,如果萬魔殿的人動起來,想必就又是一次正道和魔道的大戰。”冥尊對江小湖道:“他這是一種服軟,也是一種态度。正道和魔道的鬥争,打不打得起來,全部都在我的一個決定。”
江小湖歪着頭看着冥尊,這人還是一如既往的邪氣凜然,江小湖看着他長長的頭發,看着他那散漫而高貴的笑容,輕輕地搖了搖頭:“那外公就決定不要打起來。”
“哦?”冥尊有些驚訝地看着江小湖,卻見江小湖歪着頭笑着,她懷裏的江小魚也歪着頭笑着,兩人竟然就像是一個模子裏面刻出來的。
“你不覺得委屈嗎?雖然這個決定權似乎是在我手裏,但是若是我真的不出手,受到傷害的就是你了。無論是皇帝還是陌家,岑家,看着你這麽一塊小肥肉,他們是不甘心就這麽放過的。”冥尊捏了捏江小湖的臉頰,笑得很溫和。
一種老魔頭們立刻摩拳擦掌地看着江小湖,白絨絨的腦袋晃來晃去:“怕他們個毛,那些個僞君子都不怕打架,我們也不怕,沒關系啊小小,你不要這麽懂事啊,你這麽懂事,我們都覺得好桑心啊。”
江小湖忍不住笑了起來,卻還是搖了搖頭:“不好,這個架要是打了,豈不是順了他們的願?皇帝想要江湖的力量消耗,自然樂得看我們厮殺。正道的人想要借着我們上位,根本就不會心疼那些死去的弟子。
但是萬魔殿是不一樣的,萬魔殿的人,沒有必要爲了那些不相幹的人,付出任何的損失。我知道,其實無論是外公還是各位爺爺奶奶,這些年輕熱血的事情,你們早幾百年都玩夠了,現在你們更想要的,應該是正常人的生活。
養養孩子,養養兔子,陪着小動物玩兒,總比陪着那些摳腳大漢有趣,是不是?”
岑家和陌家來逼江小湖,無非是以爲,江小魚真的是陌無塵的孩子。可是江小魚不是。
但是今天,偏偏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隻有兩種可能,要麽,陌無塵真的失憶了,要麽,陌無塵另有所圖。
江小湖看不透陌無塵,但是卻不想将所有人都拖進這個泥潭來。凡事并不單單是能不能做到,而是,值不值得去付出。
爲了這些權勢争鬥,江小湖覺得,就算是讓這些老人們付出一根白頭發,那都是虧本大的。
“養小動物啊……”衆人都盯着江小湖懷裏的江小魚,一臉的期盼。看看這娃,心裏素質多好啊。明明下面殺成了那種樣子,在他眼裏,卻竟然跟玩遊戲一樣一樣的,這真的是,天生的魔教教主的料子啊!
“殿主,我們……我們養個魔教教主出來,可以嗎?”衆老魔頭們星星眼,滿眼放光的看着冥尊,一個個眼神炙熱。
江小湖頓時哭笑不得,她輕笑着躲開了飛射而來的一枚飛镖,順手将江小魚塞到了冥尊的手裏,一個翻身從房上跳了下來,三步并作兩步,直接站在了君墨的身邊。
“江小湖,你總算是滾出來了。”岑青青一雙眼睛幾乎要冒出火花來,她森森然地瞪着江小湖,厲聲道:“無塵哥哥爲了你受了那麽重的傷,你竟然一次也沒有去看過他,你還有沒有良心?!”
“傷他的是你,是不是我殺了你爲他報仇,就是有良心了?如果你覺得是,我不介意送你一程。”江小湖笑了,她的手輕輕往後一伸,君墨挑了挑眉,眼帶笑意地将虹冥送到了她的手中。
嗡嗡嗡。
熟悉的溫度和殺意,讓虹冥立刻興奮了起來。它在江小湖的手裏顫抖着,興奮着,刀鞘和刀刃發出了輕微的碰撞聲,無形中爲這片戰場帶來了絲絲涼意。
“江小湖,你就會說大話!哼,是不是看到這麽多的人,吓得連刀都拿不穩了?可笑,你這種女人,也配給無塵哥哥生孩子?!賤人,立刻把那個孩子交出來,那是陌家的孩子,我一定要帶走,至于你,不願意回陌家就最好,要是你再敢動歪心思,我就送你一程!”岑青青冷笑一聲,手在腰間一抹,一把軟劍閃爍着寒光,徑直朝着江小湖攻了過來。
江小湖舉手便是一擋,手中的刀鞘啪的一下子打在了岑青青的脖子上,頓時抽出了一道紅紅的印子。她的動作不停,劈,挑,打,削,每一個動作都很簡單霸道,卻剛剛好就能讓岑青青一點兒辦法也沒有,隻能被她壓着打。
眼見着岑青青爆發大怒,把手往腰間一抹,江小湖冷笑一聲,手中的虹冥刷的一聲出鞘,嗤嗤嗤,一掌寬的刀身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淩厲的弧線,等江小湖刷的一聲收刀之後,岑青青隻覺得渾身都是一涼,然後,腰間的暗器啪的一聲便掉在了地上。
“啊啊啊!江小湖你,你這個賤人!”岑青青尖叫道,捂着自己幾乎赤裸的身體,羞憤欲絕。
“我就是不讓你動用暗器罷了。”江小湖無辜地聳了聳肩,拍了拍手中格外不滿的邪刀,知道自己用它來調戲的動作,讓它格外不滿了。
岑青青聞言,頓時又氣又急,她急忙接過了自己屬下遞過來的外袍披上。一張臉氣得都快要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