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父皇……孩兒……孩兒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麽了……”床上躺着的年輕人,臉色蒼白,神色萎靡,眼睛裏是深深地疲倦。
他才剛醒過來沒多久而已,此時此刻,無論是他的腦子,還是他的身體,都處在一種深深地疲倦之中。
可是,他還在強打着精神和父親說話,因爲面前這個男人,他不光是他的父親,還是這個皇朝的主人。
這是他君逸堯的幸福,也是他的悲哀。
他注定了不能太強,因爲太強會讓他的父親忌憚。他也不能太弱,因爲太弱,會讓他的父親覺得他無能,不能擔得起這錦繡江山。
然而這種感覺還是第一次變得這樣強烈而可怕,讓他能夠忍住身體的疲憊,硬生生地睜着眼睛,僵硬地說着每一個字,腦子裏似乎是警醒的,又似乎是混沌一片。
“朕知道你受了很多苦,但是有些事情,你必須要說清楚,否則,朕不光沒辦法跟你交代,恐怕,還沒辦法跟你皇叔交代。”君嘯歎了一口氣,臉上帶着幾分長輩對晚輩的譴責:“你不該對你皇叔動心思,他這個人……并不是你能掌控的。”
“父皇,兒臣……兒臣不敢。”君逸堯臉上露出了幾分惶恐之色,沉聲道:“兒臣雖然曾經有過這種想法,但是您交代過的事情,兒臣是不敢忘記的。皇叔他不比旁人,兒臣怎麽敢在他的身上動心思?
而且,現在江家已經是兒臣的一個麻煩了。江小湖雖然在江家不受寵,但是到底還是江家的人,怎麽處理,都讓兒臣頭疼不已。
兒臣一直都遵從父皇的吩咐,對江家,一直都是以國士待之。否則,江小湖做出那種事情,兒臣……兒臣又如何甘心忍下如此大辱?”
“哦?你的意思是……你根本沒有想要動江小湖的那個孩子?”君嘯有些驚訝的看着君逸堯,眼底帶上了幾分怒意。
如果君逸堯敢騙他,無疑是一種找死的做法。如果不是,那這其中的東西,可是叫他這個皇帝都要心驚了。
“兒臣不敢欺瞞父皇,兒臣動那個孩子做什麽?兒臣的确有給暗衛命令,可是卻是讓他們監視江小湖,畢竟找不到那個奸夫,兒臣心中實在難以咽下這口氣。
而且,兒臣看那陌無塵與江小湖的關系,似乎有些不同尋常,所以,就更加注意了幾分。
除此之外,兒臣真的是什麽都不知道了。父皇,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爲何父皇一直覺得兒臣想要控制皇叔?”君逸堯滿臉痛苦的問道,似乎被皇帝的态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那東郊死的那些人呢?”君嘯冷冷地問道,同時,一雙眼睛緊緊地盯住了他。
“東郊?啊,父皇……您,您已經知道了東郊的事情嗎?”君逸堯有些不知所措地想要爬起來,最終未果,隻能躺在床上,焦急地道:“父皇,兒臣的确是在東郊置辦了人,但是,經營的那些生意并不大啊。
這,這……兒臣該死,隻是因爲太子府日常用度都有些緊,兒臣這才……還請父皇寬恕,兒臣這就把所有的賬目全部上交!”
君嘯不禁一愣,如果不是他派人去抓了人,那麽,東郊死的那些人,又是怎麽回事?他忽然閃過了一絲明悟,如果真的是太子抓了人到東郊,沒道理他自己卻被人給抓了呀?
而且,要是真是太子抓了人,沒道理東郊那些人在君墨去之前就被殺了,更應該是君墨去之後才對,若非熟人,怎麽可能殺的那麽幹淨利落?
這麽說……是有人想要陷害太子?!
他這麽一想,再聯想到太子莫名出現在白家周圍的事情,頓時便多了幾分猜疑,因此不動神色地問道:“你派去江家監視的人,都還在嗎?”
君逸堯點了點頭,遲疑着道:“兒臣這幾日不在府中,他們……應該還在吧。”
君嘯立刻便讓人去問了,又問了太子被抓那天的事情,問他,爲何白文邦會在密室之中,君逸堯便道:“當時,丞相說懷疑是墨王殿下抓了白家大小姐,然後他不知怎麽抓到了江小湖的娘,蘇晴,因此,想讓我幫忙在審案的那一天,給江小湖和墨王施壓,讓他們把人放了。
誰曾向,那一日剛好就發生了那血霧的事情,之後不知道那些人怎麽就闖進了太子府。
說來也怪,兒臣的人當日跟中了邪一樣,竟然一個發現的都沒有,竟然看着兒臣被抓走了,之後,兒臣昏昏沉沉的,被問了許多關于朝廷内政的事情。
兒臣不肯說,就日日被他們鞭打,之後就再也沒有了意識了。父皇,您一定要相信兒臣,兒臣真的什麽都沒有說!”
怎麽樣才能從江家抓人?這個問題可能得出的答案,讓君嘯覺得有些不太美妙了。
他的神色幾經變化,沉默良久之後,緩緩地問道:“他們,都問你什麽了?”
“都是些内政,比如軍事調動,或者是……哦,似乎還問了一些宮闱秘事。這種事情,兒臣自然不敢亂說,所以……這些日子真的是……父皇,兒臣還以爲,再也見不到父皇了!”君逸堯的聲音裏帶上了幾分哽咽,看着皇帝的眼睛裏,帶着對父親的眷戀和依靠。
到底還是親生的,君嘯的心不由自主地軟了幾分,輕輕拍了拍他的頭頂,輕聲道:“你放心,父皇心裏有數,等你身子好些了,父皇還有話跟你說,現在,你就好好休息吧。”
君逸堯感動的點了點頭,看着君嘯離去的背影,才終于松了一口氣,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君嘯離開了君逸堯的寝宮之後,來到了禦書房,那一邊,去君逸堯府上找人的暗衛也回來了:“中間傳訊息的人,這一次都死光了,剩下幾個沒行動的,确實是說,太子隻是讓他們注意江小湖和陌無塵,以及墨王之間的關系。”
君嘯點了點頭,燈光照耀下,他臉上的表情忽晴忽暗的。
少頃,門外傳來了太監的輕聲呼喚:“皇上,丞相大人進宮來了,說是要請罪。”
“哦?丞相來了啊,讓他進來。”君嘯聽着這樣的話,嘴角邊挂起了一絲淺淺的笑意。
少頃,就見白文邦顫巍巍地走了進來,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澀聲道:“皇上,微臣……微臣請皇上爲微臣的小女賜婚,然後,微臣還要請罪,求皇上的原諒。”
“哦?丞相來是爲了這個?”君嘯微微一笑:“聽說丞相家的千金,一直都想要嫁到墨王府上去呢,隻是這件事情,恐怕不太好辦啊。”
“微臣惶恐,微臣想要求的,是微臣女兒與太子殿下的婚事。微臣不敢高攀,隻請皇上賜她一個側妃的位置,微臣就老懷安慰了……”白文邦顫巍巍的說道。
君嘯高深莫測地笑了,他定定的看着白文邦那白發蒼蒼的頭頂,沉默了好久好久,終于緩緩地勾了一下唇角:“好啊,這樁婚事,極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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