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湖摸了摸正鑽在她懷裏蹭着耳朵的江小魚,眼中閃過了一抹厲色,但是臉上卻是笑了。
聲音來自門口,但是門卻沒有被踹開,隻是震落了無數的灰塵。
踹門也要講究方向的好嗎?!
江小湖上前兩步推開了門,看着眼前那個跌坐在地上捂着腳一臉痛苦的江憐心,很是吃驚地問道:“啊,老五你沒事吧?怎麽你不知道這門是朝外開的嗎?踹門踹痛了吧?腳斷了沒有?可别傷到了孩子啊。”
“啊,江小湖你這個賤人!你竟然敢騙我娘,把我娘害得病了!我要殺了你!”江憐心又羞又痛,一張小臉兒被氣得刷白,一時間竟然都忘記了維護自己的淑女形象。
“不要生氣呀,當心你肚子裏的孩子呀,動了胎氣不好的。”江小湖一臉擔憂地看着正哇哇亂叫的江憐心,壓低了聲音緊張地說道。
“四小姐慎言!你可知道誣賴嫡女是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的?!”江憐心被氣傻了,跟着她來的丫鬟婆子可沒有氣傻,立刻厲聲喝道。
“我說什麽了?”江小湖迷茫地看着她們。
“你說小姐懷孕了!”江憐心的貼身丫鬟小玉怒聲說道。
“哦,你家小姐懷孕了啊……”江小湖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清亮的嗓音幾乎讓整個院子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所以我讓她小心麽,那可是太子的孩子呢。
雖然是未婚先孕,名不正言不順,有傷風化,連嫡女的臉面都不要了……但是!孩子是無辜的!”
嘶!
所有人都抽了一口冷氣,就連跟着江憐心一起過來的幾個丫鬟婆子都有些驚疑不定。
當日江憐心被太子殿下拉着去“試槍”的事情雖然被嚴令禁止宣傳,但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整個江家都在悄悄的流傳着有關自家嫡小姐的“精湛技藝”呢!
“你你你你你你……江小湖,你腦袋裏面裝的都是漿糊嗎?!我可是江家的嫡女,是當朝宰相的侄女!我,我怎麽可能會……”江憐心被衆人猜測和好奇的目光看得幾乎是羞憤欲死,她臉色刷白的想到了一件事——
如果她真的是未婚先孕的話,就算是以後太子殿下真的娶了她了,那現在的太子妃之位,以後的皇後之位,也都跟她再也木有關系啦。
皇家是絕對不允許一個德行有虧的女子登上正位的,就算,明明是太子殿下主動的……
“放肆!你一個小小的庶女,竟然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誣賴主子,簡直是該死!來人啊!拿下這個亂說話的小女子!”一聲厲喝從門口傳來,不放心江憐心的孫媽媽緊随而來,果然看見自家這位單蠢的五小姐快要蠢回自家院子裏去了。
孫媽媽一聲令下,那自然是威勢赫赫。
自從昨天白青鳳昏倒之後,她就立刻開始調查自家這位名不見經傳的四小姐,這一查之下才發現,原本安插在周圍監視或者是故意折辱江小湖的人要麽死了,要麽已經瘋了。
再看看如今躺在床上被風邪入骨弄得苦不堪言的自家夫人,孫媽媽這才悚然間發現,這個四小姐似乎從生完孩子以後就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想起自己臨出門前白青鳳所說的話,孫媽媽就心中一陣謹慎——
“江小湖那個小賤人斷不會無端端的變化的,這件事情要麽是因爲那個孩子的父親有些通天能力,要麽,就是江小湖這些年背後有人教導她存拙!
無論是哪一樣都不是好事,你且好好試探一番,利用那小賤種逼迫背後的人,或者逼江小湖露出馬腳來,隻要弄清楚了這中間的曲直,自然好收拾她們!”
所以孫媽媽一過來就用了最狠的一招,先把人抓了,然後在好好收拾,不管是暗裏的還是明裏的,憑借她的手段還整不出來麽?!
“你才放肆!小姐是江家的小姐,你一個奴才竟然敢動她?!”小包子大喝一聲站在了江小湖的面前,瞪圓了一雙大眼睛,喝道:“你們不怕夫人揍你們嗎?!”
“哼!什麽小姐,她不過是江家的一個庶女。庶女,懂嗎?!别說是你家主子了,就連她娘,都是我們江家的奴才!
真以爲大家叫一聲小姐姨娘,你們就是主子了?”江憐心惡意地哼了一聲,嬌柔地抹了抹有些淩亂的發絲,剛剛踹反了門闆的疼痛令她羞惱異常。
眼見着自己的形象左右都已經破功了,江憐心心中對江小湖更加憤恨,素手一指江小湖的鼻子,怒道:“我忍你很久了,你雖然在家中是庶女,但是我娘從來沒有虧待過你,我也尊敬你是我的姐姐!
可是你做了什麽?!你竟然裝可憐騙我娘出去,讓她風寒入體,以後都要承受風濕疼痛!你,你這個賤人,真是活該受盡唾罵!
賤人就是賤人,無論旁人怎麽樣幫你擡身份,你自己也是個上不了席面的!
既然你自己都不拿自己當人看,還如此忘恩負義地來陷害我娘,還誣賴我的清白,那我也不跟你說什麽姐妹情了。
從此以後,你還做你的奴才去吧!來人,給本小姐抓住了這賤婢!”
江憐心越說越上火,越說越覺得自己說的有道理,又格外的深明大義。
她義憤填膺的樣子并沒有激起任何人的不滿,本來麽,姨娘的存在在家中還比不上正妻的大丫頭,而姨娘生的女兒,自然就更不值錢了。
江憐心将她和她娘擺在了仁義道德的制高點,自然是占着理的,就算是那些探子把今日的情況傳回去,宮裏也隻會說江憐心是心地善良,識大體的女子,反而減淡了江小湖那些話的影響。
江小湖看着江憐心那趾高氣揚的模樣,心裏沒有來的感覺到了這個世界的深深惡意。萬惡的舊社會啊。
她摸了摸頭發,手指微彈,看着衆人一哄而上抓她的情況,很沒義氣的直接将小包子推進了人堆裏。
“咯咯咯……”看着被人群瞬間淹沒的小包子,小魚兒拍着白嫩嫩的小手笑了起來,似乎格外的興奮。
“小……小姐……”小包子悲憤地叫了一聲,從人縫兒裏瞄見了自家小姐那促狹的眼神,頓時更加悲憤——哇,小姐好邪惡,又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