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湖低頭親了親他的小臉兒,發現的他的臉頰冰涼柔軟,心中跟着也軟了下來。看着他仰頭看着她的那一副乖巧呆萌的樣子,她更是覺得渾身都像是泡了一場溫泉一樣熨帖。
她身上的殺氣漸漸地散了去,眼神柔和地沖着蘇晴和翠環搖了搖頭以示自己沒事,隻是看着君墨。
她從未見過如此長相英武霸道的人,眼前這人就像是一柄直指蒼天的利劍,每一個線條都充滿了剛硬和冷峻。
英挺的眉眼,高挺的鼻子,淩厲的輪廓,讓他高大的身影看起來就像是險峻的山峰一般俊秀挺拔。
墨王啊。
江小湖細細的看着眼前的人,将他的輪廓記在心中,這個人救了她兩次。
“謝謝你上次救了小東西。”江小湖沖着君墨笑了笑,略帶玩笑的眼神中有着旁人看不懂的認真:“我會記着你的恩,有空就還你。”
君墨看着江小湖那略顯纨绔的眼神,不禁微微一愣。這樣的眼神在一個女子的身上實在是少見至極,而且,她明明還受了重傷,卻竟然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笑着……
這個小女子不簡單啊。
君墨想起那人被左一弄回來的時候那怨念的表情,幾不可見地扯起了一絲淡淡的笑。
這一笑就像是寒雪初霁一般,讓他整個面部的線條瞬間多了一絲柔和,原本就硬挺的面部竟仿若是鋪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芒,帥氣逼人不忍直視。
江小湖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這男人一閃而逝的另一面,腦子裏不知道爲何就閃過了“妖孽”這兩個字來。然而她再看時,眼前這男人卻仍舊是一副撲克臉,哪裏又有一絲的笑容?
“啊啊啊啊……”小東西略帶哽咽的聲音在兩人中間響起,江小湖微微一愣,低頭一看,卻見小東西淚眼迷蒙地伸出了小爪子抓着君墨飄過來的一縷黑發,正輕輕地拽着,小嘴裏不斷的啊啊的叫着。
那模樣……實在是像極了撒嬌告狀求安慰的小狗狗。
江小湖清楚地感覺到這個滿身冷漠的男人在一瞬間渾身的氣勢都滞了一下。
她看着小東西那委屈的樣子,嘴角邊不禁露出了一絲淡淡的柔和笑容。
輕輕伸手從小東西的手中将那一絲發絲取出來,她玩笑一般地點了點小東西的小臉蛋兒:“他是男的哦,你看着再順眼也不好吃人家豆腐。”
君墨忽然間覺得江小湖在自己心中那個狠辣漠然的形象瞬間崩塌,看着正在逗弄小東西的江小湖,看着她唇邊那絲由衷的笑容,心裏莫名其妙地冒出了什麽想法。
他忽然伸手在小東西的臉上輕輕地戳了一下,一本正經的聲音中沒有任何情緒,卻讓江小湖瞬間就愣住了。
“沒關系,我不介意讓他占便宜。”他淡淡的說着,修長的手指輕輕地點了點小東西的鼻子,然後淡淡然地看着愕然至極的江小湖,好看的眼睛裏閃過了一絲淺淺的笑意。
不介意?不介意被這小東西吃豆腐?
江小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這男人……竟然也是個會開玩笑的?看着男人眼中清淺的笑意,江小湖隻覺得背後的汗毛刷的一下子就豎了起來。
她從第一眼看清這個男人就已經清楚明白,這個人絕對是一個惹不起的存在,單看他周身缭繞着的可怕氣息他她就明白,這種男人絕對是那種一怒天下哭的主兒。
雖然他是她和兒子的救命恩人,但是江小湖還是毫不客氣地在他的腦門上貼了一張大大的标簽——禍害!
遠離是非,唯有防火防盜防君墨!
“這孩子的父親是誰?”君墨忽然問道。
江小湖微微一怔,目光中閃過了一絲冰冷之色。她一臉茫然地看着君墨,迷惑地歪過了腦袋看着他:“父親?什麽父親?”
她頓了頓,忽然一撇嘴滿臉凄迷地道:“他,他死了……他死的好慘啊……渾身上下都沒有一塊好肉了……我親眼看着他身上的肉一塊塊掉在了地上,轉眼間就變成了一堆白骨了,可是那個天殺的土狗,竟然還把他的骨頭給叼走了……嗚嗚……他好可憐啊……”
這凄凄慘慘戚戚的哭聲帶着濃濃的鼻音,悲傷之情溢于言表,她這麽說的時候,眼中有豆大的淚水一顆顆落下來,滿目濃濃的傷痛,唯有眼底深處才藏着一絲絲冷漠。
沒有人知道江小湖此刻的眼淚是真是假,除了她自己。
這淚是真的!她哭得那麽真實,喉嚨裏帶着濃濃的酸澀之意,緩緩地湧進了心裏。不管那股子眷戀到底願不願意,都已經随着時間慢慢消散。
江小湖知道,殘存在這身體裏面的最後一絲的,屬于本尊對那個不知名男人的眷戀,終于随着她的重生而徹底湮滅了。
“你很恨他?”君墨挑了挑眉,盡管眼睛告訴他這個小女人又是在假裝的,但是直覺卻告訴他那眼淚是認真的。
很矛盾的感覺,就像是江小湖這個小女子一直以來留給他的印象一樣,讓人始終看不透真正的症結究竟在哪裏。
“我不該恨嗎?”江小湖眯了眯眼睛,抱着小東西的手微微的緊了緊。若是前世父親在母親死後沒有獨自逃離,那麽,也不會有後面的那些悲劇。
既然生了孩子卻不去盡責,爲何要生?!一個男人如果連父親的責任都擔不起,那麽還活着做什麽?!
那個男人是誰不重要,有什麽原因一直沒來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這樣男子爲尊的時代,在一個未婚生子的女人最凄慘的日子裏,那個男人不在!在今日這種日子裏,那個男人也不在!
既然如此,他最好一世都不要出現。否則,她一定會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