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小小問楓林少師：“你要跟我走嗎？”
賢宗說：“朕跟少師還有話要說，你一個人滾蛋吧。”
想着自己還沒有幹成的正事，玉小小“滾蛋”了。
見玉小小這麽幹脆地“滾蛋”了，賢宗往桌子那裏看了看，然後聖上就明了了，一桌子菜就剩下點菜鹵子了，他說他閨女怎麽就這麽走了呢，該吃的都吃完了，這貨能不走嗎？
看着賢宗哀聲歎氣，顧大少就說：“聖上是不是親書一封書信給蔣氏的當家人？”
賢宗看着顧星諾，說：“說說吧，你想幹什麽？”
顧星諾小聲道：“順元帝近些年對蔣氏一族的猜忌日盛，想必蔣氏一族這些年來的日子不好過，聖上的這封書信，會讓蔣氏一族跟順元帝之間的關系更加緊張，退無可退，臣想蔣氏一族難免不選擇背水一戰。”
賢宗看着自己的丞相，這不是難免，是必須吧？蔣氏一族幾千号人，讓他們認命受死，這個怎麽想也不可能吧？
楓林少師這時道：“相爺的意思是，不管歸甯願不願意，聖上要把歸甯扣在奉天，寫封信讓順元帝相信，歸甯是要勾結蔣氏一族造反嗎？”
顧星諾就問賢宗：“聖上意下如何？”
賢宗動了動嘴，沒吱聲，當着他這個皇帝的面說造反，這兩位還真幹得出來！
見賢宗不作聲，顧星諾的神情似是愣怔了一下，随即顧大少就往賢宗的面前一跪，道：“聖上，臣對聖上忠心耿耿，臣……”
“起來吧，”賢宗不等顧大少把表忠心的話說完，就伸手虛扶了顧大少一把，說：“朕知道你忠心。”想造反也要看看有沒有本事打得過他閨女，不是？
顧星諾起身，問賢宗道：“那聖上的意思是？”
賢宗想了想，低聲道：“這樣吧，朕先把這封書信寫好，若是歸甯無心，那就把這封信送去玄武好了。”
楓林少師說：“那是不是先派人去跟蔣氏一族透個口風，讓他們好有所準備？”
賢宗手指一下顧星諾，道：“這事你去安排。”
“臣遵旨，”顧星諾領旨道。
正在太清池沐浴的歸甯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寒戰，看看四下裏無人，也無風吹過，歸五皇子歎了一口氣，自己這是遭了一回難後，杯弓蛇影了嗎？（歸五皇子，您這會兒就呆在狼窩裏啊！o(╯□╰)o）
賢宗和顧星諾，楓林少師在偏殿又議事了大約兩柱香的時間，兵馬司來人報，兵部侍郞洪奇輝一家，被兵馬司的人堵在東城的一家小客棧裏了。
“聖上，臣這就去看看，”顧星諾馬上就跟賢宗請旨道。
賢宗說：“不，朕親自去走一遭。”
顧星諾不解道：“聖上，這等小事，您要親自去？”
賢宗邁步往殿外走，說：“言若不必多說。”
楓林少師跟顧大少說：“那我們就一起去看看好了。”
等賢宗帶着顧星諾和楓林少師到了位于城東的這家小客棧時，小客棧已經被兵馬司的人，裏三層外三層地圍上了，因爲賢宗要來，這條不算大的街整個被封了街，街上家家戶戶門窗緊閉，不見一個行人。
兵馬司的總管，大将軍周謙迎到了賢宗的車駕前，跪地給賢宗行禮。
賢宗看看周謙，見周大将軍面帶不安之色，便道：“你讓洪奇輝死了？”
周謙一個頭磕在地上，道：“臣死罪。”
賢宗把手擡了擡，說：“平身吧。”
周謙站起身，垂首站立。
顧星諾就道：“是自殺？”
周謙說：“是。”
賢宗冷着臉往客棧裏走。
客棧的老闆、夥計們都被押跪在門外，頭被按貼在地上，嘴中塞着布團，知道聖上來了，但他們既看不見天顔，也無法爲自己喊冤。
客棧不大，隻有兩進的院落，房屋低矮陰暗，久不見陽光，緻使看着還算寬敞的大堂裏都有一股黴味。
周謙帶着賢宗一行人走進第二進的庭院中，幾乎占滿整個院落，被整齊排放的屍體，讓賢宗停在了院門前。
周謙跟賢宗禀道：“洪奇輝的四個兒子帶着家中下人，守着這客棧的三個入口，跟臣等纏鬥，臣率人将他們拿下，進了後院，才發現這一家人已經服毒自盡了。”
賢宗說：“那被抓的洪氏四子呢？”
周謙低頭道：“是臣無能，沒有發覺他們齒間藏毒，洪氏四子和下人都服毒自盡了。”
賢宗沒再說話，走到了院中的屍體間，停在了兩個小童的屍體前。
兩個小男童，年齡不過三歲，臉色青紫，七竅都有幹涸的血迹。這麽小的孩童不可能自己服毒，隻能是大人喂毒，其中一個男童的嘴角還少了一塊肉，也許被投喂毒藥時，這個男孩兒還掙紮過。
“這一家人倒能狠得下心，”賢宗歎了一句。
顧星諾說：“聖上，既然人都死了，臣請聖上回宮。”
賢宗道：“人數點過了？沒有漏網之魚？”
周謙忙道：“聖上，洪家人都在這裏了，一共三十七人。”
賢宗又問顧星諾：“洪奇輝怎麽會選了這裏？”
顧大少說：“這裏靠近城門，房屋衆多，巷陌縱橫交錯，是個藏身的好地方。”
賢宗點了點頭，跟周謙道：“把這客棧的人送去大理寺，給朕好好的審。”
周謙躬身領旨。
賢宗低頭又看看腳下這兩具小小的屍體，神情惋惜道：“可惜了，早知如此，何苦來人世一遭？”
顧星大少就問：“聖上，洪家人的屍體？”
賢宗咬牙道：“把這些屍體給朕懸挂四門，朕要讓人知道，跟着莫問的人，朕一定讓他不得好死。”
周謙說：“那這兩個小兒的屍體？”
“誰讓他們姓洪？”賢宗說了一句。
這就是也要懸屍示衆的意思了，周謙領旨道：“臣明白了。”
“洪奇輝在那裏，”顧星諾指着衆屍體中的一具，跟賢宗輕聲道。
賢宗冷冷地看上一眼，道：“抓他的九族，都給朕誅了。”
在這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時候，賢宗不會對追随莫問的人手下留情，他也明白，想必那位莫問主寺也是這樣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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