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朗，”賢宗這時陪着莫問走到了顧星朗的跟前，介紹道：“玲珑的驸馬。”
莫問看着顧星朗的眼神帶着長輩看晚輩的那種慈愛，隻是頂着跟教官一樣的臉，這種目光讓玉小小很想去死一死。
顧星諾站起身，擋在了自己小弟的身前，沖莫問躬身行了一禮，道：“顧星諾見過大師。”
莫問受了顧星諾這一禮，笑道：“同胞兄弟就是同胞兄弟，星諾，你的弟弟長得與你酷似。”
賢宗看一眼顧星諾，又看一眼自己的女婿，覺得這兩兄弟一點也不像。
莫問擡手在顧星諾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說：“聽聞你被下獄的時候，我很擔心你。”
顧星諾不自覺地往旁邊躲了躲，但畢竟面前站着的人是莫問，顧大少沒敢把這人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甩開。
“甯生，”莫問看向了賢宗，說：“當年我可是想收星諾爲弟子的，隻是我與星諾還是差了一些做師徒的緣份。”
賢宗冒冷汗，還有這事？顧星諾這小子從來沒跟他說啊！
“不看僧面看佛面吧，”莫問說：“日後善待他一些，忠心又能幹的臣子不易得，你要珍惜。”
“是，”賢宗低頭說：“朕受教了。”
“星朗，”莫問又喊顧星朗。
顧星朗擡頭。
顧三少的雙眼清明透澈，不像沙場征戰的将軍，反倒有點不谙世事的單純，莫問伸手撫向顧星朗的雙眼。
“大師，”顧星諾不管不顧地往後退了一步，擋住了莫問的手，說：“家弟有傷在身，這些天沒怎麽沾過水，大師素喜潔，還是讓家弟先退下吧。”
莫問看着顧星諾。
顧星諾站在原地不動，神情中隐隐透出了幾分倔強。
玉小小在一旁琢磨，這裏面總讓她感覺有故事啊。
莫問收回了手，将顧星諾的下巴一挑，小聲道：“與無歡見過面了？”
一個内力高深之人，雙手卻終年冰雪一般毫無溫度可言，一股寒意似是透過了骨血，一直滲進了顧星諾的心髒裏。
“你把無歡安排住在哪裏了？”莫問又問了賢宗一句。
賢宗心想，列祖列宗，朕該怎麽回答？
莫問問完了賢宗話，目光又落在了玉小小的臉上，說：“公主知道嗎？”
“哦，這個……”玉小小看賢宗，想着無歡的愛情故事，公主殿下覺得自己好像不能說實話。
賢宗打了個哈哈，說：“大師，無歡國師可是誅日的國師，怎麽會在我奉天？”
“你是說無歡不在你這裏？”莫問問。
賢宗看向了顧星諾問：“無歡國師到我奉天來了？”
“臣不知道，”顧星諾道：“臣沒有見過無歡國師，很，很多年沒見了。”
“大師，”賢宗扭頭，笑着跟莫問說：“您來朕都不知道，無歡國師若是真來了我奉天，無人禀報，朕這是無從得知啊。”
“對，”玉小小保持隊型道：“無歡是誰啊？從來沒見過，無從得知。”
莫問松開了顧星諾，道：“看來是我弄錯了。”
賢宗很體貼莫問心情地道：“大師，若是想無歡國師了，就去誅日看看國師，不行的話，讓無歡國師回寺看看您，這都是可以的麽。”
“是啊，”莫問點頭道：“數年不見，我是很想念我的這個弟子。”
賢宗說：“大師這次來我奉天，是爲了少師？”
“怎麽？”莫問說：“甯生知道楓林會出事？”
“不，”賢宗忙道：“朕是真沒想到這世上還有人敢行剌少師，大師放心，朕一定不會輕饒這個兇手。”
“那兇手交給我吧，”莫問道：“傷我永生寺少師的人，我想看看這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朕聽大師的，”賢宗想都沒想，就點頭答應了，趙秋明的死活他都不管，那趙秋明的女兒，更跟他沒關系了。“大師，我們去大殿說話，”賢宗請莫問跟他走。
“這裏？”莫問指指地上的大樹和人。
“隻是小事罷了，”賢宗手往前伸，讓莫問先走，說：“大師請吧，朕多年不見大師，今日一見大師，大師還是當年的樣子，一點也沒有變。”
莫問與賢宗并肩往前走，笑道：“歲月不饒人，我如何不老？”
賢宗看一眼永生寺的主持，他五歲時見這人，這人就是這樣，現在他都成皇，女兒都嫁作人婦了，這人竟然還是他五歲時見到的樣子。永生，賢宗心頭發慌地想着，莫非這個人真的能不老不死嗎？
“聖上？”顧星諾在後面喊了賢宗一聲，你陪莫問了，那我們怎麽辦？
“玲珑和清輝回府去，”賢宗說：“這裏的事，星諾啊，你主事好了。”
“臣遵旨，”顧星諾領旨。
莫問回身又看了顧星朗一眼。
顧星朗這時擡右手揉着發漲的太陽穴，神情疲憊。
顧星諾不着痕迹地又擋在了顧星朗的面前。
莫問跟着賢宗一路往南走了，沒再回頭。
玉小小看着她昏君爹跟莫問說話的樣子，跟顧星諾說：“我爹在莫問的面前跟個孫子似的，莫問會殺他哦？”
顧星諾看着玉小小勉強一笑，蹲下身問顧星朗：“怎麽樣？身體有哪裏不舒服？”
顧星朗說：“大哥，我真沒事，你怎麽從來沒跟我說，莫問想收你爲弟子過？”
顧星諾小聲道：“又不是什麽好事，我要說這個做什麽？”
“對，”玉小小也蹲下身，說：“那人一看就也是個能裝的，做這種人的徒弟一定不幸福。”無歡就是血一般的教訓啊。
“星朗，”顧星諾雙手搭在小弟的膝頭上，說：“你去上書房，小衛在那裏等你，你們立即出宮。”
“好，”顧星朗答應自家大哥道。
“我們去吃飯吧，”玉小小馬上提議。
“公主你去通知無歡快點離開，”顧星諾抽一下嘴角，幾乎在跟玉小小耳語一般地道：“告訴他，莫問也到了奉天，讓他快點走。”
“他還不放過無歡？”玉小小驚道。
“讓他抓到，無歡一定會死的，”顧星諾看着玉小小神情懇切，說：“莫問的手下很厲害，你千萬不能讓他們跟着你找到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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