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小小點頭，羹湯是她換的，那當然就是她把文楓林給毒倒的了。
顧星諾看玉小小點頭就犯暈，能不能不點頭？
玉小小說：“大哥你看起來快倒的樣子，你沒事吧？”
顧星諾長籲短歎了一番，然後看着玉小小一笑，他是從軍之人，大不了戰死沙場，就是不知道聖上能不能堅強地活下去啊。
玉小小想想，文楓林的牆角沒聽成，她應該讓顧大哥給自己解解惑，于是公主殿下看着顧大少說：“大哥，你來跟我說說，爲什麽一個國家要怕一個和尚廟呢？這不科學。”
科學是什麽，顧星諾也不想深究了，說：“公主說的和尚廟是永生寺？”
“對，”玉小小點頭，說：“不是應該皇帝最大嗎？”
這個要怎麽說呢？在顧星諾出生之前，或者說在顧家不知道多少代先祖的時候起，永生寺在這個世界就是一個神聖之所，高高在上，凡人隻能跪拜，不可亵渎了。
玉小小看顧大哥幾次都是欲言又止，就說：“大哥，你也不知道永生寺是幹啥的嗎？”
顧星諾說：“公主你别急，你讓我想一下。”
就是告訴她永生寺是幹嘛地，這有什麽好想的？玉小小點了點腳尖，說：“那行，大哥你想，我不急。”
顧星諾心說你不急我急啊，“永生寺，”顧大少想了很久，跟玉小小說：“公主，我這麽跟你說吧，那裏有這世間最好的醫生，工匠，育有最好的稻種，有最好的藥材，我們這個世上最好的書基本上都是永生寺的僧人所著，他們富可敵國，很多皇帝在他們那裏學習過如何治國平天下，很多将軍在那裏習武，很多文臣在那裏習文，永生寺是這個世上最好的書院，就是聖上，幼年時也在永生寺受教過。最重要的是，永生寺說最虔誠的人，可以在它那裏得到永生。”
最好的醫院，最好的醫藥公司，最好的育種基地，最好的文化出版發行公司，最頂級的貴族精英學校，最好的軍校，最有錢的銀行，玉小小總結了一下應該挂在永生寺牆頭上的招牌，然後公主殿下終于驚着了，這是何種牛叉的存在啊？
顧星諾看公主殿下聽了自己的話後，半天不說話，便道：“皇後娘娘是永生寺的信徒，怎麽公主你對永生寺卻所知不多？”
玉小小默，皇後娘娘長啥樣，她到現在也不知道啊。
顧星諾小聲道：“我聽星朗說過，公主你對永生寺似乎有不滿？”
玉小小想了想，說：“那大哥你呢？”在摸不清顧大哥對永生寺是個什麽态度之前，玉小小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實話實說，說自己想拆廟的好。
顧大少擡頭看了看已經隐隐泛白的天空，說了句：“不公平。”
“啥？”玉小小問，他們不是在說永生寺嗎？這跟公平又有啥關系？
顧星諾低頭又看着玉小小說：“公主其實也清楚吧？”
“呃，”玉小小雖然不知道顧大哥這是在跟自己說什麽，但爲了讓這個對話能夠進行下去，公主殿下還是把頭點了點，說：“對，我是清楚。”
“我奉天每年送往永生寺的東西，占了我奉天稅糧的大半，稅銀的七成，”顧星諾說：“永生寺倒是富可敵國了，可我奉天的百姓日日勞作，最後得到了什麽？”
稅這個東西，哪個時代都有，就算是末世，爲了養活軍隊，科研機構，稅收仍是人類的一項重要的社會制度。顧星諾說的稅糧、稅銀，玉小小都懂，在顧大少的注視下，玉小小說了句：“餓死？”
顧星諾長歎了一聲，說：“永生寺太貪得無厭了。”
“大哥你也去永生寺習過武嗎？”玉小小問。
顧星諾點一下頭，說：“我去過，不過星言和星朗都沒有去過。”
“哦，這樣啊，”玉小小說：“爲什麽？不是說很多将軍都去上過學嗎？”
顧星諾說話的聲音變得更低了，跟玉小小說：“永生寺遠沒有傳說中的好，公主不喜歡是對的。”
“這個和尚廟怎麽個不好法？”玉小小追問道。
顧星諾卻顯然不願意再跟玉小小說永生寺，說：“公主，楓林少師有沒有說他後面要怎麽做？”
玉小小說：“我看他快死的樣子，他什麽也沒說啊。”
“那國師呢？”
“不知道啊，我走的時候，他說文楓林不會再殺他了。”
“公主，”顧星諾将腰身微微彎了彎，将自己的視線跟玉小小的視線平行了，小聲問玉小小道：“我再問你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你換藥的時候有人看見嗎？”
“沒有，”玉小小馬上就道，怎麽能讓人看見她偷吃呢？
顧星諾說：“那你有留下證據嗎？”
玉小小半張了嘴，不知道這個世界的人玩不玩指紋鑒定啊，要是文楓林查那個碗，那她不就暴露了嗎？
顧星諾看玉小小不說話，就說：“有？”
玉小小說：“大哥，你聽過指紋嗎？”
“什麽？”顧星諾說。
“那就不怕了，”玉小小跟顧大哥打包票道：“沒人能定我的罪。”大不了，她再去護國寺一趟，把那個碗弄來家就是。
“這事别跟人說，”顧星諾囑咐玉小小道：“祖父年紀大了，星朗還傷着。”顧大少估計這事，老爺子扛不住，顧星朗還在養傷，最好也不要受剌激的好。
“行，”玉小小答應顧大少道，反正她不說，文楓林不會說嗎？大家都會知道的事，也不多她這一張嘴說。
“回房休息吧，”顧星諾又沖玉小小露了一張笑臉，說：“星朗醒來要是發現公主不在，他會擔心公主的。”
玉小小想想顧星朗關心自己的樣子，很受用，沖顧大少把手一揮，說：“那我回去了，大哥晚安。”
顧星諾搖了搖頭，天都亮了，還晚什麽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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