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糖是别人的

張小碗抱着張小弟,讓他吃了兩小碗蘑菇,沒敢讓他多吃,怕撐着。

餓過頭的人,是不能一時吃太多。

二弟張小寶倒也乖巧,聽他大姐說吃多了會肚疼,他吃完三小碗盡管還眼饞,但也隻是眼巴巴看着鍋,不試圖想要再吃了。

張小碗把剩下的都放到張阿福的碗裏,讓他再吃一碗。

張阿福有些猶豫,這個對着妻兒也是半天吭不出一個字的男人看了看三個孩子,對着最後剩下的那碗有些下不去手。

“吃吧,他們有小碗管着。”劉三娘把碗往他手裏推了推,“吃完好去幹活。”

張阿福這才沒有再猶豫,把碗端起。

張小碗冷眼旁觀着,她這爹雖然身體不好,也沒本事,但勝在能聽劉三娘的話,對孩子們也算是疼,有口吃的也試圖分一半出來。

男人就算沒本事,不作妖也是福,張小碗在前世也見過了一些自己沒用,但還罵孩子打老婆的極品男人,現代社會裏的男人都有些讓人根本無法忍受,所以她對現在的這個不能當家做主,但也不拖後腿的便宜爹沒有什麽意見,沒用了點就沒用了點,他對這個家也已是盡心盡力,無論哪個年代,很多事都是天生注定了的,怪不得當事人,要怪的話也隻能怪怪老天爺。

“去地裏了。”劉三娘又挑了擔子,臨走前對張小碗說了一句。

張小碗“嗯”了一聲,說,“我等會帶小寶小弟去扯豬草,給大牛叔家送去,午時我帶他們到田裏找爹和你。”

“來幹嘛?”劉三娘有些詫異,他們家分的水田比較偏,他們走去都要近一個時辰,換小孩,走得慢,可能就要近兩個時辰了,路遠得很。

“給你們送吃的。”張小碗擡擡眼皮。

“吃什麽?”挑着擔子的劉三娘在原地停下了。

“茅房子……”張小碗知道梧桐村的人一天兩頓,沒誰家吃三頓的,可既然有吃的了,而她這個娘現如今是這個身子,怎麽再能繼續餓下去?再說,她那便宜爹,再這麽餓着勞作下去,那身子怕也是熬不了幾年。

張小碗這個月裏,每每想到這個家的境況連呼吸都不暢,如今既然找到了點辦法,哪怕在這個家當隻出頭鳥,她也得拉着這家人走下去。

要不然,後果就是她過不了幾年,沒爹沒娘,還得拉扯着這兩個孩子,沒有大人,日子隻會比現在更艱難。

“不用了,你帶小寶小弟吃。”劉三娘當即轉過了背。

“你肚子裏有娃娃,娃娃要吃。”張小碗在她背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了這麽一句。

這時,走在張小碗身邊,肩上扛着鋤頭的張阿福頓了頓,朝劉三娘的方向看了看,見劉三娘轉過半身瞥眼過來,嘴巴張了張,說了句:“讓閨女送吧。”

劉三娘抿了抿嘴,沒再說話,挑起擔子走了。

“好好看家。”張阿福摸了摸張小碗的頭,忙不疊地跟在了劉三娘後面,可能吃飽了讓他跟着快走了幾步,可過後,他還是落下了劉三娘好遠。

張小碗看着在心裏默默地歎了口氣,苦笑了一下。

老的弱,少的也弱,唯一看着健康點的老娘肚子裏還有個沒出來的……這日子啊,真不知道要怎麽過下去才好。

張小寶,張小弟相當的聽張小碗的話,這是張小碗穿越到這個朝代裏比讓她餓肚子還更讓她心酸無奈的事。

而她選擇正視她穿越到了這個朝代,穿越成了張小碗這個事實也爲的是這兩個孩子對她的依賴。

張小碗可以選擇再死一次,可這兩個孩子怎麽辦?張小碗真不是窮好心的人,可看着那兩雙總是眼巴巴看着她的眼睛,她就真沒法子撇下他們,放任他們走向死亡或者僥幸活下來,繼續在人間繼續受苦。

她想着,以前她是她奶奶拉拔着她長大的,那麽,現在換她在這個年代拉拔這兩個孩子長大吧,在一個陌生的朝代,她可能用盡全力也幫不了他們過上太好的日子,至少,能讓他們吃飽穿暖。

至于以往看過的小說裏的穿越女那種總能發達起來的未來,張小碗現在是一萬個不敢展望,在活生生的現實面前,她僅知道,她住在一個土地貧瘠的地方,水田裏栽的确實還是稻谷,但不是現代的雜交水稻能畝産三四百公斤,這裏的這種她沒見過的稻谷,看着比她看過的稻谷體積要一小半,她看着能畝産一百斤就算不錯了,一百斤是個什麽數目?如果是一個人過日子,能省着吃,天天吃稀飯,一天隻吃三兩米,也許能吃上一年餓不死,這還是糙米,要是一家子,像她家這種孩子多的情況,再省着吃,每天隻吃一頓,吃上半年也沒了。

而梧桐村周圍的山都不大,靠山吃山這套是完全行不通的,山裏最多是兔子,整個村的人都在捉;第二多的是蘑菇,但無一人敢摘來吃。

而蘑菇之所謂多,怕也是因沒人敢吃才長期保存下來才這麽多的,要是都知道能吃――張小碗苦笑着想,那可能是怎麽輪都輪不到她這具小孩的身體能半簍半簍地摘回來了。

山裏也還有一點野果子,但能吃下肚沒事的很少,吃下來拉肚子的居多,本就吃不飽了,還可能因爲拉肚子拉去半條小命,所以梧桐村的大人是制止小孩摘野果子吃的,誰要是敢吃,小命要是救不回來就算了,要是救了回來,又免不了一頓打。

離梧桐村有百裏遠的劉家村,也是她娘劉三娘的娘家的山聽說要比他們這邊的大得多,山裏的野貨也多,日子要比他們這裏的好過多了――可這也僅是張小碗從村口的洪嬸嘴裏聽到的,事實是怎麽樣的連洪嬸自己也不太清楚,因爲去過劉家村的人也不多,上百裏,路隔得有些遠,一天不能一個來回,還得歇一夜,這對村裏人來說這種耗功夫的路程是有點遠的,如果不是走極好的親戚,誰也不願意花這麽長的時間出外。

張小碗猜劉家村其實也不比梧桐村好多少,因爲要好,她娘也不會這麽遠嫁到梧桐村裏來。

當然,這隻是她的一時之想,其實劉三娘嫁到梧桐村還真是别有原因,但這也是張小碗以後才知道的事情了。

張小碗上午沒去采蘑菇,她帶着二弟三弟扯豬草去了,她家沒豬,豬是他們這種人家養不起的,一條小豬崽要他們家兩個月的糧食才換得來一條,張小碗估計張家糧食最豐足的時候也不過隻有二三個月的糧食,哪敢拿來去換一條要養就要養一兩年才能出欄的豬。

有豬的是張阿福的堂弟張大牛家,張小碗上次借了他們家間的補衣服的線,她借過多次了,每借一次,她都扯了五背簍的豬草去還,爲此,雖然大牛嬸對此有話說,但張小碗張口借了,還是陰着臉會扯幾根線給張小碗。

張小碗前幾天借了幾根線給張小寶張小弟用破布做了兩件衣服,這豬草還沒還過去,借着這天上午有空,她帶着兩個弟弟扯了一背簍豬草送了過去。

一簍豬草沒幾時就扯好了,張小碗都是挑的嫩的扯,差的都沒要,送過去的時候,大牛嬸臉色也還是不好,針線的東西在梧桐村人的家裏也不是家家都有的,張小碗來借了好幾次細線,如果她不是小孩,如果不是張阿福家确實是太窮,還跟他們家的點親戚,大牛嬸都根本不想開門。

“嬸,給大福吃。”張小碗伸進衣兜裏,把前天趕場,一個賣焦糖的大叔給她的有一個半小拇指大的焦糖拿了出來,放到了大牛嬸的手裏。

“喲,這是哪來的?”就算是半小拇指大,大牛嬸還是驚訝了,這焦糖可是大麥子熬出來的,窮人家裏,兩年三年的,也未必能吃上一回,這張阿福家的大閨女是從哪來的?

“前個兒去鎮裏趕場子,賣糖的胡子大叔給了這一塊。”張小碗緊緊一手一個拉扯着她二弟三弟,不去看他們的臉,因爲光聽着他們咽口水的聲音就夠她難受的了。

“可還真是,那栓胡子可真是個好人,聽說上次他碰上個凍死的小孩,他還好心地喂了他碗粥吃,許是他看你可憐,這才給的你……”大牛嬸頓時眉開眼笑,走到門口叫她出去玩的兒子去了,“大福大福,快着家來……”

從大牛叔家裏出來,張小弟細微地抽泣着,就算哭他也哭得很小聲,他太瘦弱了,哭出來的聲音都隻是哼哼聲,聽在張小碗耳朵裏卻格外讓張小碗難受。

張小寶隻是不停地咽着口水,拉着張小碗的手,一聲比一聲迫切地叫着大姐,眼巴巴地看着張小碗,希望她能再變出一塊糖來。

可張小碗哪有?得來那麽一塊糖,給了大牛嬸子,也是想着下次借線頭的時候容易點。

她家一個銅闆子都沒有,哪來的錢買線?

沒有線,她怎麽給他們做衣服?

家裏光突突的一根針,都是劉三娘嫁過來帶來的。

張小碗想跟他們說下次再給他們,可下次她還那麽好運再得一塊?就算得了,也許還得用作他途……

所以話到嘴邊又咽下,唯留下嘴邊的苦笑,又狠了狠心,就當看不到他們臉上的渴望。

她做不到的事情,不想給他們希望,免得吃不飽穿不暖,還得不停不停地失望,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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