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國寶沒想到,藍鳳凰居然膽大到這種程度,給秦良玉下了藥。不由在她那俏臀上拍了一巴掌,“胡鬧。得虧内宅就我一個男的,不然,萬一秦良玉吃了虧,那可怎麽辦?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今後再敢做類似的事情,我可就真惱了。”
藍鳳凰見他動了真火,隻好低頭認錯。鄭國寶念着她爲自己守着身子,在十萬大山受了那麽多的罪,也不好深究。隻道:“你啊,你的腦子不是多好用,今後就别亂攙和了。秦家妹子的事,我有分寸。你師姐和姐夫那邊,對我的安排可還滿意?”
“他們能不滿意麽?萬壽巡檢司的巡檢,手下管起百多号人馬。兩淮鹽要想運出去,就得給他們上貢,否則查個幾天也不新鮮。再有這次查抄王家,師姐順手拿了不少東西,欠的印子一次性就付清了。她再也不用出去推銷玉石,安心在家帶娃娃,慕容家大當家還做了朝廷四品武官,他們還能要什麽?”
藍鳳凰一想着那兩千張鹽票以及師姐的安排,心裏有些吃味,自己如今兩手空空什麽都沒有,也不見給自己幾張鹽票來當私房。任大小姐那,都有了好幾百張鹽票,張芙蓉管着嫦娥基金,自己憑什麽就不如她們啊。
“鳳凰,你這點小心眼,瞞不了我。那慕容鶴是四品佥事銜,隻爲了今後做事方便,實際上是虛官,沒什麽用的。你姐夫那巡檢才是實的,慕容五翼,有錦衣差使,有朝廷軍職,再有這巡檢這麽好的位置,慕容世家總算能恢複點元氣。不過他們混的再好,也不會有你好。你是我的女人,我怎麽會讓你吃虧?鹽票,那算個什麽東西?現在的兩淮餘鹽,我要多少有多少,還用的着鹽票?你拿我的條子,到那随便支,誰敢說個不字?用鹽票的,是外人,拿我的條子的,才是自己人。我回頭給你開一張,分量上空着,你自己随便寫。”
聽了這話,藍鳳凰的心總算舒暢了。拿鹽票的是外人,拿條子的是自己人。這豈不是說,在國舅心裏,自己是自己人,大小姐反倒不如自己親近?一想到這一點,藍鳳凰的怨氣就半點也不剩了,在鄭國寶懷裏扭動着嬌軀,“我要那東西做啥子用?現在連家當都敗的一點都沒得了,有了鹽,又賣給誰嘛。我隻是不甘心,不甘心被人比下去。”
鄭國寶暗笑藍鳳凰果然好騙,三五句好話,就哄的她沒了脾氣,任大小姐要是也這麽好對付,自己就可以省下那些鹽票了。他一把抱起藍鳳凰,“你給秦良玉下藥的事,不能這麽算了。嘿嘿,我這回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你不可。”
秦良玉房内,她回到房中就覺得頭暈眼花,趴到床上就睡。在夢裏,隻夢到自己被哥哥帶回家去,就被逼着成親。自己雖然哭鬧卻無用處,被綁起來,送到了洞房,等揭了蓋頭,卻看到穿着新郎倌衣服的不是馬千乘而是姐夫,一臉壞笑的站在面前。她連忙讓姐夫給自己解了綁繩,哪知姐夫不但不放手,反到動手解自己的衣服。
那幾個負責保衛的女兵,初時見自家小姐倒頭就睡,也沒覺得有什麽奇怪。可過了一會,卻見小姐臉脹的通紅,身上香汗淋漓,手伸到自己衣服裏摸索着,嘴裏還小聲的叫着“姐夫……别這樣……姐姐救我……姐夫壞”。幾個女兵面面相觑,心道:大公子還是趕緊來吧,要不然不知道要鬧出什麽樣的醜事來。
自從這日以後,鄭國寶發現秦良玉見了自己之後,臉就脹的通紅,能藏就藏,能躲就躲,見面也變的十分拘束,離自己總保持一定距離,不像過去那麽随意的和自己打打鬧鬧。初時隻當是藍鳳凰算計她的事被發現了,可接觸下去,又發現不是那麽回事,一時也搞不清情況。秦良玉見藍鳳凰時,也變的十分扭捏,好象做了什麽對不起姐姐的事一樣。再提走的事,也不那麽抵觸,反倒總是催問“我大哥什麽時候來啊?我有點想家了。”
先來的倒不是秦家的人,而是京師三大公子。他們接了鄭國寶的書信,知道揚州的問題已經基本理清,自己來了就剩摘桃子。帶着隊伍,浩浩蕩蕩到了揚州,随船而來的,還有百十個婦人。
鄭國寶見了這麽多婦人,也覺得新奇。問道:“你們帶這麽多婦人來此,是要幹什麽?”
李榮道:“自然是做生意了。鄭哥做食鹽生意,一下子放倒七大綱商,又要改引爲鹽,兄弟們佩服。這個買賣,我們做不來。不過我們也不能叫你一個人威風,這不麽,我從蘇杭二州,搜羅了百十來個表子,來到揚州做生意。揚州出瘦馬我知道,可是瘦馬一般人玩的起麽?我找的這些,都是人老珠黃不值錢的貨色,專給鹽工、漕丁解搔,收費也公道,不怕他們不把錢交出來。”
李榮在京師時,就是有名的混不論,論起混帳程度與鄭國寶不分高下。也隻有他才能隻認銀子不要面子,來到揚州開三等的土窯。等到進了兩淮都轉衙門,見那嫦娥基金會的八個女子過來獻茶,李榮的眼睛,又有些發直。“鄭哥真是英雄啊,這才多少日子,居然教出了八個冷面美人兒。上次那個不換,這回八個了,咱換換吧。我買十個揚州瘦馬,換你一個冷美人兒,怎麽樣?”
鄭國寶把頭一搖,“這八個,我還指望她們掙錢呢,少給我打主意。這八個教出來費多大勁,你們知道麽?别說沒用的,你們不是爲了鹽來的麽?鹽票,我都給你們準備好了,就等着你們來這發财。”
這時,隻聽一陣環佩聲音,藍鳳凰頭上裹着絹帕,穿一件天藍色土布小襖,露着兩條白生生的手臂,上面還戴着赤金的镯子,下面是一條金線繡五毒的長裙,一雙碎花繡鞋,耳朵上兩個金環,頭上更有許多發飾,一走起來發出叮當做響的悅耳聲音。而她一隻手拉着的,正是秦良玉。
秦良玉自從那天做了個怪夢之後,這夢就接連不斷,時不時的重演,羞的她幾乎不敢再與鄭國寶相見,暗罵自己不夠朋友,怎麽能想着姐姐的男人。連帶着見了藍鳳凰時,也覺得對不住姐姐。藍鳳凰拉着她出來拜客,她也不好拒絕。
藍鳳凰那嗓音甜糯,面帶笑容,與任盈盈大不相同。三大公子是見過任盈盈的,雖然傾倒于她的姿色,但也知這是鄭國寶的禁脔,碰不得。今日見藍鳳凰一身苗家打扮,心道苗女多情,更是别有風味,讨過來享用些時候也好。她那妹子生的姿色出衆,羞羞怯怯的,也是難得的佳人。
見三個人一臉色授魂與的模樣,藍鳳凰先與秦良玉挨個見禮,起身之際,忽然驚叫一聲:“哎啊不好。小青跑了。快回來!”
那三位公子還沒明白小青是什麽東西,就聽腳下有響動,低頭看去,見一條通體碧綠的長蛇,正在腳下遊動。這三人平日裏都是養尊處優慣了的,哪見過這陣勢?見這條蛇盤成一盤,昂頭吐信,發出“嘶嘶”之聲,吓的魂不附體,高喊道:“來人啊,快來人啊!”
藍鳳凰卻喝住那些家将“不許過來,小青是我養的,不許你們傷了它。”隻見她猛的出手,正抓住那條蛇的七寸,将蛇提起來,就這麽放到裸露在外的玉臂上。欺霜勝雪的玉臂上,盤着這條通體碧綠的長蛇,說不出的詭異。那蛇到了她身上,也自聽話,一動不動,若非剛才昂頭吐信,隻以爲是個假的。
鄭國寶道:“不許胡鬧!還不快與良玉回内宅?”
徐希仗着膽子問道“這蛇?”
“小公爺啊,這蛇是我和秦家妹子養着玩的。沒事就讓它們盤在身上,既涼快,還可以咬壞人。這東西名叫五步蛇,咬了人五步即死,可管用了。沒事的時候,還能捉老鼠吃,大老鼠自己吃,小老鼠我和秦妹子吃,比養花貓有用多了。若是小公爺喜歡,晚上我下廚給幾位做啊。那沒睜眼的小老鼠,最好吃了。”藍鳳凰說完這話,朝三人又是嫣然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