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這麽快,這張牌就打了出來。”
在傳出“傳聞”之前,李振君其實咨詢過鄭禮的意見.畢竟,這個時候的青年,已經不是可以被随意拿捏的棋子了。
之前一直隐藏這個情報,是因爲鄭禮并沒有承受情報曝光後的壓力的能力。
不管是政治上的野心家和激進派,還是某項不希望時遷城發生變動的“穩定派”,都有理由把這個不穩定因素握在手中,或者,幹脆的弄成“不存在”。
當年的鄭禮,并沒有在風暴之中穩定下來的底氣,一旦情報外洩,最有可能是“英雄之名”被否認成謠言,而自己成爲某個大佬掌控下的傀儡。
這也是他和時遷城一直保持距離的根源當年爲了拿出讓對方心動的籌碼,給予自己足夠的自由,爲了證明自己“未來的潛力”、“放任成長會對時遷城更有好處”,鄭禮用心良苦的同時,還進行了一次豪賭。
最終,他算是賭赢了如果當年出一點差錯,不管是鄭禮的“時間倒退”失敗沒有證明自己的潛力,還是銀子姐出了事,結果都會滑下另外一個極端。
這已經是弱小者,面對無法抵抗的“偉力”的時候,機關算計的最優結果.
“我不和你講道理,也不合你講曆史功績,隻談利益.放任我自由成長的收益,,比把我圈養起來的收益更高,這是我給出的證明,希望你們能夠做出一個理智的抉擇。”
當年的鄭禮,不可見不卑微,而站在時遷城高層的角度來看,鄭禮的“人質”還躺在棺木之中,這些誠意是可以期待的。
即使如此,他依舊遭遇了好幾次考驗,考驗其潛力,考驗其成長的速度。
這就是弱小者的“懷璧有罪”。
但現在,他站在這個位置,“英雄襲名”卻是他的财富。
擔心被人因爲找上門?就算沒有這個,該來的還是會找上門。
作爲時遷城的“英雄”和第一批的建城者,可以說所有的居民都承他一份情。
在政治上,他隻要不擺明了背叛自己的種族和城市,基本不太可能倒台最大的“辯駁”和“議論”隻能讨論其是否“無能”,而無法質疑他的“忠誠”。
也正是因此,他可以稍微破格一點,可以做點其他人都不敢碰的事情。
“你們安心吧,曆史上你們的先輩是有功績的,而即使是現在,時遷城也需要你們的力量各方面的力量。”
此刻的鄭禮,身上其實也背負着一個政治任務——代替時遷城安撫躁動的鐵人們。
他說的都是實話,别看現在“反鐵人”情緒擡頭,戰争期間必然會發生的排他反應越來越強烈,時遷城的确需要鐵人,還是各方面的需要。
“我代表時遷城,歡迎你們來我這裏辦廠、辦企業,并優先雇傭你們的族人作爲員工,且簽訂五年以上的長期契約。你們也知道的,就算有人有意見,也不能來我的區撒潑。”
鄭禮說出了對面最想聽的話語,而這也是時遷城需要的東西。
在戰争期間,誰都不會嫌自己的資源多、情報多、技術多,而在長期的“兩族貿易”中賺的盆滿缽滿的鐵人,就是當前最富的那隻鴨子。
他們肯定要出血,隻不過出血的方式和程度,會根據當地“地主”的政策不同。
鄭禮敢冒着風險保他們,除了個人情感上的思考之外,也是考慮着對方族群現在掌控着無數歲月積累下來的技術和财富、人脈網,殺雞取卵并不可取。
“當然,你們能夠拿出的有價值的東西越多,越是能夠給時遷城做貢獻,我越能幫你們說得上話。”
在這個關鍵節點,能夠拿出先進的軍工技術,能夠拿出阿特爾人的機密情報,能夠實實在在的解決時遷城資源不足的問題,就是一份功績.鄭禮願意和鐵人們分享這一份功績,已經是他們在其他地方不可能獲取的最優待遇。
畢竟,這約等于政治上站隊,如果鐵人之後鬧出點恐怖事件,作爲“擔保人”的政治人物,是必然會承擔連帶責任的而稍微考慮一下,就可以确定未來肯定會有各類的“恐怖事件”爆發。
阿特爾人也不傻,幾個恐怖分子就可以造成敵人内部混亂的“好事”,投資低收益高,不做白不做。
隻不過鄭禮的背景夠硬,他并不怕被波及,但卻也要做好後續手段。
“我還會公開承諾,如果局勢繼續惡化,我會把部分鐵人搬遷到季風之地,我個人的私有地盤之中。”
“.現在不能搬.”
對方急迫的神情,被鄭禮默默的瞪了回去。
你丫還沒開打就想溜了,這微妙也太“忠誠”了,“忠誠”到這種地步,我都不好給你們擔保了。
但下一刻,鐵人的柯議員就想到了更重要的東西——“部分”
“部分嗎,也就是說,有選擇性的嗎。”
“.當然,我那地方還是太小,能夠容納的鐵人人口是有限的,必然會做出抉擇。我個人傾向于優先貢獻高的,在人類勢力生活時間長的,長期受雇于我的企業的,爲我們我的發展做出貢獻的。”
這毫無疑問是謊言,季風之地出了名的地廣人稀,但也不并不全是拒絕對方的借口現在季風之地的人口比例都相當有問題,外族所占比例太高,鄭禮也要考慮自己領地的穩固性。
“懂得,我們懂得!我這就去和他們說.”
但這樣的結果,已經讓柯議員喜出望外了。
這等于鄭禮拿出了一張最後關頭的船票,并用特殊的方式進行售賣對于趨利避害的商人來說,這擺明的交易,比什麽高大上的口号和承諾都有效,而隻要鄭禮願意公開政治承諾了,就不需要擔心他反悔。
于此同時,這“船票”也會成爲棍子上的胡蘿蔔,驅使本地的鐵人更加努力的爲時遷城添磚加瓦。
這,才是柯議員最想聽到的東西。
當鐵人議員興沖沖的告辭離開,鄭禮也無奈的歎了口氣。
在内心深處,他其實挺想幫鐵人一把,甚至船票無限供應都曾經上過内部的議程的,但有些事情,并不是憑個人好惡就能夠随意胡來的。
“你怎麽能夠确定,當你承諾爲他們廣開逃生之路後,他們不會在這裏擺爛?他們不會想盡辦法讓事态惡化,逼你兌現承諾?再退一步,當他們确定這裏僅僅隻是過度時期,他們本身也沒有追求的話,你有什麽本事讓他們安心的待在鐵人自治區,而不是在外面亂來,然後出了事來找你收場?”
雖然不想說什麽“人性本善”之類的廢話,但這句話真把鄭禮問愣住了。
如果真的無休止的予以承諾,恐怕,那反而會成爲鐵人的毀滅之源。
“這世道啊.”
最終,想到外面的戰争和混亂,鄭禮也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
戰争亂世,能活着就不錯了,還能多指望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