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分兩頭,當鄭禮和他的朋友們,在和長期作戰和生活爲前提,規劃着自己的未來的時候,阿特爾人和整個戰局也沒有停滞。
第一波阿特爾人的襲擊剛剛告一段落,諸世界回饋過來的沒有什麽好消息,但指揮部和決策者正在收集情報,對未來進行謀劃判斷的時候,有一位神祇先動了。
【.葛麥爾,我的鋼鐵族群們,那些脆弱的血肉之軀既然敢污蔑你們的神,吾需你等用他們的靈魂,洗刷吾等受損的榮譽。】
是的,沒錯,還是鄭禮的老熟人。
尊敬的偉大心靈,偉大肉體,全能之神,生命之泥沼的所有者,鋼鐵之軀的守護者,諸神歌頌者,第八十九位阿特爾神系神之子,塔爾羅.收割者.就是那背叛了自己族群和種族的那啥鋼鐵雕像,現在心靈種族和“複仇者”的死敵,在乖乖的城牆背後待了兩個月之後,終于開始了自己的越權行動。
祂動了,還弄出了一波大新聞,在所有人都沒有預計到的這個時間點,祂開始了自己的“剿匪”戰争。
葛麥爾晶人,它們剛剛新生不久,就打碎戰場的潛規則,突破了那無言的赤色生死線。
他們的神祇,或者說主人,人類口中的背叛者“大雜燴”,阿特爾人編制内的第八十九神子,心靈種族的幸存者眼中的“滅族之敵”、“種族之恥”,塔爾羅.收割者,率先撕碎了那短暫的和平。
海量的晶體人,沖破了那臨時的防線。
任何一個堡壘,都要面對至少過百、上千的晶體人的圍殺,或許他們這些新生的靈能生物強度不夠高,但超出預期數倍的數量,還是讓戰場上出現了被動。
“怎麽可能這麽多?他們不是新生的種族嗎?”
“.他們是屍骸上誕生的新種族,隻要受害者/材料夠多,他們的族群是無限的。”
“懂了,原來是‘死靈法師’,那麽,就這一波了”
“先扛過去這一波再說吧,原本心靈種族幾十億,即使是屍骸,即使數千數萬屍骸才能制造一個葛麥爾,它們的數量依舊遠超預期。”
從結論倒推緣由,并不困難,核心還是如何解決問題。
這一波的“屍潮”,異常的洶湧。
即使之前數次調高了“收割者”威脅,但這結果,依舊超出所有人的預期,那數量近乎無止盡的晶人,并不是脆弱如紙的炮灰。
相反,由于本身的“材質”是強靈能、心靈能力的心靈種族,這群家夥的天生靈能強度處于平均線之上。
雖然他們并沒有運用靈能進行攻擊的技巧,但葛麥爾作爲阿特爾人的最基礎的天賦能力,那靈能轉化成身體強度、靈能抗性的能力,已經足夠讓人讨厭。
人類劍主是弱者,反而人人持刃,攻擊性極強且善于以小博大無數個體的“天賦異能”的随機性,造就了大部分人的平庸,卻也塑造了一個個善于搏殺的奇迹。
阿特爾人是強者,隻需要增強自己的優勢就足夠,基礎防禦的提升,看似平常無所謂,但隻要數量和質量都上去了,反而是最讓人感覺無解的王道。
刃和盾的永恒主體再度上演,而這一次,和過去似乎并沒有什麽不同。
“.每日把忠誠和信賴挂在嘴邊的,往往是背叛者和動搖者,跳得最歡的,對過去的族裔下手最狠的,往往是那些剛剛叛逃的二鬼子.”
這一次,89神子和他的眷族,最優先的目标依舊不是人類.是人類庇護下的心靈種族!
有一個安置世界,并沒有做好備戰的準備,周遭甚至還有十幾個人類戰團駐守,直接成爲一線目标,被海量的晶人淹沒。
那個世界緊挨沼澤大世界,是跨界的“遊戲玩家”曾經的總災區,也正是因此,被很多心靈種族的幸存者選擇作爲了新的家園。
在一片茫然的世界,有那麽一點熟悉的區域,自然會吸引更多的目光,唯一的問題,在于它的安全性并不算高。
但人類對于這些号稱複仇者的心靈種族,隻有建議權他們還在努力保持整體的完整,政治的獨立,戰鬥系統的重新編制,渴望作爲一個獨立族群活着,是大部分智慧生物的本能。
直白點,他們沒有撤到更安全的世界,那是因爲那是人類的腹地,哪裏的要塞城市更多、靈能網絡更多、人類文化的轟炸和入侵會更難以抵抗.雖然外圍辛苦了一點,什麽都依靠自己,但也正是什麽都必須自己來的現實,才能不斷鍛煉、提升種族的農業、工業、教育、研發、文化,才能保持相對獨立性。
人類看不懂?當然是懂得,他們和外界文明不知道打了多少次的交道,接納過多少次的星際難民,這種等級的算計,看得一清二楚。
但他們也知道,諸神之地的規則
“全死了!全死了”
該來的也來了,甚至比所有人預期的都要早。
“艾洛北因世界大屠殺”,一個名字,概括了戰争之中,那三天的罪惡。
并不是人類故意放松防線,也不是人類希望殘酷的現實教導心靈種族已經殘缺到部分傳承斷絕的心靈種族,已經承受不起這種大規模的損失,太過衰弱的仆從種族對人類也沒有多少意義。
這隻是相當正常的戰事不順,隻是沒有計算到“收割者”對于母族的執着,隻是在戰争中無數的意外中的另外一個意外.真要找一個兇手的話,收割者占了九成九,但要找責任的話,那些依舊對戰争和戰場抱有樂觀的心靈種族決策者,至少要擔負起過半的責任。
心靈種族的殘餘者,遭受了重創,物質、領地上的損失其實并不嚴重,他們的人口依舊足夠,但精神、自信、種族尊嚴上的損失,卻徹底被打殘了。
原本還喊着複仇的激進派消失的無影無蹤,那些本來就相對緩和的派别,毫不猶豫的接受了人類的建議,選擇了更加安全的世界,同時,接受了人類的“全方面援助”和“看護”,進一步失去了獨立性。
或許,換個說法,會更直白。
援助,約等于“監管”,等于放棄自立權,等于把自己的“賬本”交上去,等于接下來的重要事項,都要和爸爸.友善的人類盟友進行溝通(申報)。
看護,就更直接了,一個種族一個國家放棄了自己軍事編制,接受了外族的管控和保護,就算有些軍事單位也被納入了外族的“統一調配(管控)”之中,那不就等于成爲狗仆從種族嗎?
當然,換個角度,對人族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本來還需要個幾十年上百年,讓殘酷的現實慢慢的教會的東西,他們能夠這麽快自然醒悟,自然省下了很多的功夫。
但抛下那些對政治、外交的影響,那個“勇過頭”的收割者,就成爲了世界聚焦的目标。
戰争抵達到這個層面,對于很多弱小的種族已經是毀滅日,但對于參戰的雙方來說,都知道這僅僅隻是前菜,雙方都有足夠的戰力儲備,都有輕易崩解對方防線的王牌,但彼此牽制,誰都不想先動。
并不是那麽嚴格的謀略,更類似象棋之間的前期布局階段,雙方都有王牌有軍勢,且最終都會打出來,但怎麽使用怎麽調度,卻需要更多的推演和算計,現在雙方都在持棋觀望。
可現在,就有一個卒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強行“渡河”了取得什麽樣的戰果其實無所謂,重點是牽一機而動全身,戰場的平衡再度被打亂,其他的棋子必須放棄這難得的修整時間,直接進場。
引發這一切的“收割者”和他的族群,也注定得到了重點關注。
在心靈種族的懇求和哭訴之中,原本已經準備撤退回歸的“雙子城”,再度調整了自己的行動路線。
收割者卻依舊在高歌猛進.祂不是沒有察覺到了風險,而是作爲新的投靠者,作爲深曉心靈種族強大潛力的背叛者,他隻能前進沒有退路。
隻不過,祂這一次前進的路線,可能會遇到老熟人.——
“收割者可能會進攻我們的世界?開什麽玩笑,怎麽這麽倒黴,我們不是二線安全區嗎?”
“.前幾天被收割的那個世界,就是那個老慘的心靈種族的世界,也是二線安全區。戰争期間進進退退,一潰千裏也正常,被打到首都的事情也挺多,哪有絕對的安全區,就是大城也有陷落之時。”
道理鄭禮都懂,但麻煩真的到了眼前的時候,他隻覺得難受。
很難受、非常難受.難受的想開溜,卻真的不敢。
自己和和平戰團,已經遞交了這個世界的駐守申請,等于對着整個人類世界宣告“這是我的地盤,這裏以後我罩着了”。
不是不能撤退,撤退了,也就等于重頭再來,且會在履曆上有一個永恒的污點,下一次再申請成爲駐守戰團,就不知道猴年馬月了。
鄭禮有自信能夠再度申請成功.但自己這全部家當都壓上去了,一把梭哈上去了,結果開場就全賠了,自己未來該怎麽辦。
生活再艱難也要繼續,但如果明天就要破産,這心情怎麽可能好的起來。
“.備戰吧,無論如何,都不可能不戰而退。”
交流的地點,是新世界的大森林外延,作爲背景的,是一隻吊在樹上的“巨蛙”。
它渾身帶着惡臭和毒液,天生自帶類土遁能力,可以把周遭的泥土化作惡臭的毒沼澤,噴出的毒霧有石化、迷惑、緻幻等多重效用。
這無疑已經是類靈能生物,在本地一堆更高更強更壯的“野獸”之中,異常的打眼和特殊,被稱爲“獸王”、“王獸”也很正常。
“感覺有點被針對了,這才搞定這個大麻煩.”
這已經是得到了“王獸”消息的第三天,本來鄭禮一行準備拖延一段時間,等更多的人力、戰力從建設、偵查、探查工作中抽出手,再來集中狩獵,逐漸把這個世界的自然資源化作戰團和軍團的财富。
但也是倒黴,再獵殺那些襲擊營地的“小獸王”的時候,好像殺了兩隻這大蛤蟆的後代,結果硬是把它引出來了。
結果,就是打了小的來了老的,最後獵殺這隻大蛤蟆,把它吊在山壁上風幹之前,整個聯合軍團十一輛大車,都在配它玩命。
從實戰的結果來看,王獸的強度比預期的要高很多。
靈能生物在其他世界并不罕見,但塊頭這麽大,身體強度這麽高的“魔獸”,普遍都不是什麽好對付的。
靈肉相平衡的原則在這個世界一樣通用,強悍的肉體一旦覺醒靈能,那強度也是相當高的,這沼澤蛙制造泥沼的時候,都是整片平原、整個地盤線的“翻蓋”,打起來相當難受。
如果不是這家夥大概沒有和人類劍主死磕過,不知道人類戰士手中的“牙簽”是多麽危險,恐怕這麽短的時間内,狩獵是不可能成功的。
本來,好不容易打赢了,收獲、分發戰利品總是讓人開心的,結果,确是一個大号的噩耗撞了上來。
“确定了嗎?他們肯定會進攻我們這個世界嗎?”
“不确定,我們是二線甚至三線,前面還有好幾個關卡堵着了。但全面戰争,就别指望有絕對安全的大後方。”
鄭禮點了點頭,的确是這個道理。
自己這麽貧瘠的新世界,理論上本就不可能成爲攻擊的目标沒油水就算了,之前連駐軍都沒有,就是想攻擊也不能對着空地輸出。
但僅僅隻是路過,一次武裝騎行,依舊會帶來完全不可接受的結果。
“必須把祂們攔住,如果它們進入我們的世界,我們就已經輸了。”
鄭禮隐約有了覺悟,自己這幾畝地,真的成爲了戰場,自己的未來就已經結束可以直接宣告破産,然後去當一個996的打工還債人了。
“沒錯,很多臨近的世界都是這麽想的。那些戰團發起了邀請,準備組建一個臨時防線,禦敵以國門外,我們要參與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