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距離落雲澗水面,僅有不足十丈,放眼望去,并無任何異狀。
其實,若燕瀾不透過白虎碧睛,看到的亦是如此。
但此刻,燕瀾運用碧睛白虎的天賦神通,卻是看到身前十丈處,存在一道禁制。
禁制隐藏在虛空之中,若無特殊神通,即便擁有極高的修爲,亦是察覺不到。
燕瀾凝視禁制,心道:“整個落雲澗,除了那洞府之外,就隻有此處存在異常。那洞府之中,已無隐秘。唯獨這裏,爲何會存在一個隐藏禁制,禁制之中,到底隐藏着什麽?”
燕瀾小心翼翼靠近,伸手觸碰,卻是發現,感應不到任何禁制存在的痕迹。
“此禁制,真的是隐匿在虛空之中。想要進入其中,一是通過禅心,二是利用陰陽幡。”
燕瀾掌心一翻,祭出陰陽幡。
這陰陽幡,至今以來神乎其技,唯一一次失效,乃是在荒鬼坡萬裏地下,在那封鎖古牒鞘殼的禁制之内。
燕瀾催動陰陽幡,化作一道旋風,包裹兩頭碧睛白虎,一同朝那隐匿禁制沖去。
燕瀾隻覺眼前白光一閃,待他回過神來,卻是發現,他已經身在一個灰蒙蒙的空間中。
四周,全是灰色,好似染了灰塵的水霧,揮之不散。
“難道,這就是到了那禁制之中了嗎?”
燕瀾目露謹慎,不敢散發雷魂之力,僅以普通魂力探測。發現四下并無危險,方才松了口氣。
同時。燕瀾在身前百丈處,發現一團透明的水球。
水球約莫拳頭大小。并非是完美的圓球形,而是時刻變換着形狀。
水球之中,竟是盤坐着一道人影。
人影很小,約莫大拇指大小,他雙目微閉,毫無動靜,仿佛在其内靜修一般。
“這是什麽?難道又是某個大神通者的洞府?”
燕瀾微微皺眉,但不敢擅自靠近,命一頭碧睛白虎。緩緩朝那水球靠近。
白虎湊近三丈,那水球依舊毫無動靜,隻顧自己幽幽變換。
燕瀾心神繃緊到極緻,一息一步,緩緩靠近,并未因發現什麽玄妙之物,而興奮得忘乎所以。
小心駛得萬年船。
但若太過小心而退卻,恐會失去一些機緣造化。
片刻之後,燕瀾靠近水球三丈。他赫然發現,那水球中央的人影,竟全部是雷能聚合。
也就是說,那是一道奇異的雷。化作一道身影,盤坐在水球之中。
“雷與水,天生相克。怎會共生?”
燕瀾微有不解,他心中卻是有些明白。落雲澗水霧奇異之處,定是與這水球有莫大關聯。
燕瀾魂力掃去。并無任何異常。
“此物,如何取走?取走之後,該如何使用?”
燕瀾凝着眉頭,他之所以這般謹慎,是因爲落雲澗水霧與他雷魂之力碰觸,爆發的力量實在太過恐怖,連他自己都抗衡不了。
燕瀾心神一動,意欲将那水球攝入芥子镯中。
但是,水球好似不存在一般,竟無半點反應。
“奇怪?”
燕瀾祭出幽獄冥燈,同樣無法将之攝入其中。
“不對,此物并非存在于這裏,難道我眼前的,全是幻象?除了如雷罰古牒一般等階的法寶,那麽也隻有幻象,無法攝入儲戒與幽火空間之中。”
“既是幻象,我碰一下,應是無妨!”
燕瀾深吸一口氣,伸出手,朝那水球摸去。
突然,燕瀾神色大變,一股極強的吸噬之力,讓他根本來不及抵抗,當即被吸噬了進去。
一陣眩暈,在燕瀾腦海之中産生。
燕瀾不敢運用雷魂之力抵禦眩暈,隻得祭出數十道防禦,密布周身,任由那股吸噬之力,将他朝某個地方帶去。
約莫十息時間,燕瀾隻覺眼前一亮,他重重地落到一塊堅硬的石頭上。
“這是哪裏?”
燕瀾心神繃緊到極緻,隻要有任何異動,他便會立即遁入禅心空間。
隻是,靈魂之中并未産生那種本能的危機感,反而有一種極爲舒适的感覺,遊走全身。
燕瀾站起身來,掃視四周。
這是一片奇異的空間。
蒼穹之上,是一片藍色的海洋。
腳下大地,竟是一片汪洋的雷海。
萬丈之外,海水朝雷海傾瀉而下,卻未引起雷海的沸騰。
一切都是那麽平靜自然,好似與外面世界,擁有不同的規則。
燕瀾正欲騰空,可他發現,在這裏居然飛不起來,隻能運用肉身之力,猛一跳躍。
燕瀾跳至兩三丈高,當即發現,他站立在一座小島上。
島确實很小,僅有百丈方圓。
島的四周,全是雷海。
島上,全部種滿了桃花,一片粉紅,别無第二種草木。
燕瀾面露驚異,心道:“這該不是就叫桃花島吧?是誰有這個情緻,居然在這裏,種下這麽多桃樹?”
燕瀾正欲散開靈識,查看這島上情況,猛地發現,他的靈識居然難以散發,好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般。
“這真是一個奇怪的地方,無法施展靈力,也不可動用靈識,在這裏,我就是個凡夫俗子!”
燕瀾望着四周古怪的景象,再看着身後濃密的桃花林,他遲疑片刻,便鑽入了林中。
此地隻有桃花林,燕瀾隻能鑽入林中,總不能一頭紮進雷海吧。
燕瀾心中本想着,這桃林可能是一個陣法,他進入其中,桃樹會瘋狂移動,令他無法出去。
可實際上,燕瀾走了數十丈,這些桃樹動也未動。
由于桃花錦簇,燕瀾的目力,隻能看到兩三丈遠。
走了約莫五十丈,燕瀾琢磨着應該快到桃林中心。
猝然,燕瀾瞳孔一縮,在他身前三丈處,竟有一道人影。
這是真正的人影,而非先前那水球之中拇指大的身影。
燕瀾吓了一跳,此刻他如同凡人,極度沒有安全感,正欲遁入禅心空間,卻是發現,那人一動未動。
燕瀾壯起膽子,仔細看去,那人竟是一名女子,她身着紅裙,坐在一張石凳上,身前乃是一張石桌,桌上放着一個棋盤,他輕托香腮,雙目死死地盯着棋盤。
毫無動靜,連裙擺都未有任何飄舞,仿佛就是一座雕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