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多返宗弟子的概念中,一個隻有十七歲的新弟子,縱然有天大的機緣,身懷逆天的法寶,也很難幹出這番驚爲天人的事情來。
更何況,他們大多數人,本就是天驕之輩,在罡天門修行數十上百年,都未能有這般聲勢浩大的舉動。
“這些駐守宗門的師兄師弟們,真是在門内呆久了,連見識也變得如此狹隘。”
“是啊,即便要顯擺他們的厲害,最起碼也要推出一個有份量的人物來吹噓,拿一個新弟子,推到風口浪尖,難道沒一個有能耐的人站出來嗎?”
“哼,我看那個叫燕瀾的小弟子,怕挨我們的揍,一直躲着不敢出來。這都十天過去了,也沒瞧見他的人影。”
“放心吧,早晚會出來的,一直躲下去,隻會更讓大家看不起!”
“……”
駐守宗門的弟子,本就隻有二三十人。
而返宗弟子,則有上百人。二十多張口,怎能說得過百餘張嘴。
駐宗弟子在被多次奚落反駁之後,隻好無語地搖了搖頭,不再去争論此事。畢竟,燕瀾早晚會再次展現他的實力,口舌之争,毫無意義。
大多返宗弟子在議論幾天後,便将燕瀾這個名字,徹底地扔到了腦後。
“哼,好一個玄族,居然趁我們不在。到本門來鬧事,真是活得膩歪了。”
“那是當然。靠二三十個駐宗弟子,玄族不嚣張才怪。”
“現在我們大多弟子都已返回。這麽多天,玄族一點動靜都沒有,想必玄族應是怕了。”
“……”
許多返宗弟子,其實是看不起駐宗弟子的。他們認爲駐宗弟子隻會龜縮在宗門之内,不像他們,飽受外界的風風雨雨,經曆了大風大浪的考驗,無論是見識經驗,還是實力修爲。皆在駐宗弟子之上。
并且,返宗弟子在外久了,不少人養成了驕縱跋扈的性格,還有一些人結成了一些小幫小派,彼此之間明争暗鬥,互不服輸。
半個月後,四祖山上。
一名目光如刀的瘦削弟子,斜靠在一張粗木躺椅上,嘴裏嚼着山杏仁。不時灌下一口酒。他下巴尖細,微微往前翹起,兩側顴骨凸出,整個人透露出一股桀骜不馴的氣質。
此人。名爲冷川,乃是四祖門下弟子,修爲達五衍嬰變後期。
冷川身後。站立着兩名弟子,皆是一臉讨好的模樣。這二人。也都是四祖門下弟子,隻不過。資曆要比冷川淺上許多,就連修爲,也是不及冷川。
冷川身前,站立一人,此人乃是袁全。
此前,袁全曾逼問燕瀾,并意圖占取雷罰古牒。奈何古牒未取,倒是自取其辱,便憤然離去。
袁全的修爲,已達四衍嬰變初期,比燕瀾要高,但在冷川面前,就顯得有些不夠看。
冷川猛喝一口酒,冷聲道:“袁師弟,你是說,師父是被燕瀾那小子所殺?”
袁全點頭道:“是,但卻又不是。嚴格來說,師父是被燕瀾背後之劍所殺。”
冷川酒壺一摔,哼道:“蠢貨,劍受主人意志而動,若無主人之命,劍豈會殺人?不過,這事有些懸乎,區區一個新入門的弟子,怎麽可能有能耐殺死師父?”
袁全連忙道:“冷師兄有所不知,燕瀾背後之劍,可不是普通的劍,那劍,不但殺得了師父,就連玄族的六長老,都在燕瀾之劍下一命嗚呼。衆多師兄師弟都在傳議,說燕瀾背後之劍,乃是上古神兵,誰能得之,便能橫掃天地,成爲這世間的霸主。”
“上古神兵?”
冷川目光一寒,眼瞳深處,卻是翻湧起了濃烈的熾熱。
身體不自然地微顫了幾下,冷川道:“老子不管那個叫燕瀾的,是什麽來頭,有什麽法寶,師父因他而死,老子作爲師父徒弟,連教訓都不敢教訓一下殺師仇人,豈不是讓同門看笑話。”
袁全暗暗一喜,旋即故作擔心道:“冷師兄,燕瀾手段古怪,實力懸乎,又有諸位老祖袒護,師兄還是不要去碰那個晦氣。”
“什麽?你是說我,奈何不了那個燕瀾小家夥?”
冷川眉頭一擰,不悅哼道。
袁全連忙恭敬道:“師弟豈會這麽認爲。隻是,燕瀾有那古怪的劍相助,我是擔心師兄鬥不過那柄劍。”
冷川不屑一笑,道:“我身爲四祖弟子,也是罡天門弟子,我就不信,燕瀾小子會對我祭出那柄殺戮之劍。我去尋他麻煩,自然有本事讓他無法祭出那劍。其實,我倒是十分好奇,也想親眼看一下,燕瀾小子的那柄劍,是不是如傳聞中的那麽厲害。”
袁全眉頭一凝,輕聲道:“冷師兄,是想給燕瀾來點教訓?”
冷川眯眼道:“燕瀾這小子,有本事像我們一樣,到外面颠簸去。在宗門之内,玩點小把戲,就把你們震驚成那樣。這半月來,走到哪裏都能聽到燕瀾這個名字,真是耳朵要生出繭來。既然沒人願意出這個風頭,那我便會一會燕瀾,正好,我也有光明正大的名義。隻是,這小子跑到了哪裏,怎麽半個月也不見人影?”
袁全咧嘴一笑,道:“這小子,大概是怕衆師兄弟找他麻煩,所以躲起來了。冷師兄不妨到八祖道觀走一遭,借助探視八祖傷勢的名義,問問那小子到底去了哪裏。”
冷川微微點頭,道:“好,就依你說的辦,我們走。”
說罷,冷川緩緩站起,手指一動,祭起一柄墨綠法劍,便是沖天而起。
袁全和兩名弟子,當即跟上。
四道流光,嚣張傲慢地在天際馳騁,甚至路過五祖山,都未繞道,而是直接從五祖山上空掠過。
“喲,那不是冷川嗎,好嚣張的樣子,看他前往的方向,應該是八祖道觀了。”
“冷師兄的修爲,五衍嬰變後期,在諸多弟子之中,排名靠前,他又是四祖門下,如今四祖已死,其餘老祖也不好拿他怎麽樣,由他去吧。”
“瞧那架勢,不像是去拜見八祖,倒像是去撒氣的。”
“啧啧,該不會是聽了燕師弟的大名,加上四祖因燕瀾而死,心中怨氣沖天,忍不住要找燕師弟的麻煩吧!”
“走走,我們跟上一觀,不就知曉了嗎?”
“……”
于是,就在冷川四人距離赤腳老鬼道觀,隻剩三百裏時,便有十八名弟子,遠遠地跟着,等着看熱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