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反常必有妖,這是燕瀾在數年的颠沛流離中,形成的一種本能反應。
斷尺驚虹依舊保持着他那風輕雲淡的笑意,目光炯炯地望着燕瀾,略作遲緩,道:“老夫沒什麽目的,隻是不想與你們爲敵,老夫能走到今天,便是處處與人爲善所造就,給自己樹立一個強大的敵人,不如讓自己多一個強大的朋友,這麽簡單的道理,想必不用老夫細細解釋吧。”
“此外,白宗其餘雜人,老夫也早已幫你們一并解決,這是他們之物,全部送給你,就當見面禮吧。”
斷尺驚虹手掌輕輕一揮,便有十餘枚儲戒朝燕瀾飄來。
燕瀾望着身前的一堆儲戒,心中嘀咕道:“處處與人爲善?若真如此,那傳聞中,斷尺老道以一人之力,敗馴獸聯盟高層四名五衍嬰變期使者,這等嚣狂與霸道,哪一點能看出與人爲善?眼下,既然這老道表現出友善,那便奉陪他玩下去,狐狸再狡猾,總有一天會露出尾巴。”
燕瀾點頭一笑,心神一動,便将這些儲戒與白無欲元神,收了起來,随後拱手道:“多謝前輩。既然前輩這麽說,那晚輩也樂得與前輩爲善。”
言罷,燕瀾便微笑地看着斷尺驚虹,靜待其接下來的反應。
斷尺驚虹點頭笑道:“好,哈哈,别的年輕人見到老夫。都是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樣,更不敢與老夫爲友。你能與老夫爲友。确實有着不凡的膽量,老夫佩服。老夫道号斷尺驚虹。這是傳訊玉簡,日後有事,便可以此聯系老夫。”
燕瀾接過斷尺驚虹的傳訊玉簡,探入一道魂力,并未發現此玉簡有何異常,旋即收下,道:“斷尺前輩大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氣度潇灑。仙風道骨,不同凡響。前輩可還有其他事?”
禮多人不怪,燕瀾跌打滾爬這麽多年,也已摸透了人的本性,适當吹捧,往往能讓人倍覺舒爽。
果然,斷尺驚虹眉頭舒展,比之前舒得更開,顯然燕瀾一番言捧。确實産生了些許效果,他笑道:“哈哈,老夫這身老骨,能得這份誇贊。也算不辱我數百年修煉。眼下無事,老夫看你們急着趕路,應是有要事在身。就不再叨擾,你們請吧。”
說罷。斷尺驚虹身體一閃,便讓至三千丈之外。乃是爲燕瀾一衆讓道。
燕瀾朝斷尺驚虹拱了拱手,便不再逗留,心念一動,六指青鷹便鳴叫一聲,拍翅疾馳。
六指青鷹快如閃電,茫茫大地疾速後退。
燕瀾始終注意着斷尺驚虹的動向,直到飛出萬餘裏,見斷尺驚虹确實未施展什麽手段,他才緩緩松了口氣。
此時,斷尺驚虹依舊原地盤空,望着燕瀾一衆所去的方向,輕輕一笑,眼眸之中有些許異芒閃爍,随後眼睛閉起,身體緩緩消失。
萬丈上空,青鷹背上。
玺塵緊鎖眉頭,憋了半天,他終于忍不住說道:“那斷尺老道,究竟在賣什麽關子,他來尋仇,我反而心裏踏實些。可他不但不尋仇,反而幫我們滅了白宗,這倒讓我更加忐忑不安了。”
墨璃也是撇了撇嘴,道:“哎,老道士的心思,我們怎能猜測得透,不過,我想情劍前輩應該能看出些端倪來。”
燕瀾聞言,目光轉向情劍無常,其餘人的目光也均如此。
情劍無常笑道:“我雖不能完全猜透,但也能夠明白一二。據我所知,斷尺驚虹确實是謹慎之人。謹慎之人的舉動,往往不合常理,但他們的最終目的,是要取得比莽撞沖動更爲有利的結果。”
“因此,斷尺驚虹在分析利弊之後,認定與燕瀾和悟色爲敵,所産生的可能後果,要比暫時友善來得嚴重。他并非不想報仇,隻是可能有比報仇更令他看重的事。至于是什麽事,我也無法猜透。但眼下,斷尺驚虹應該不會來找我們的麻煩,畢竟,他剛剛放出善意,還沒取得相應的回報。”
燕瀾點頭道:“看來,我們當下倒不會有危險,呵,這一路走來,實在太過颠簸。獅國之内,果然要比霜國危險得多。我看那斷尺驚虹,至少得有六衍嬰變期的修爲。”
玺塵眉頭一聳,驚道:“六衍嬰變期,媽呀,四衍嬰變期的白無欲,就夠我們喝一壺了,六衍嬰變期,我們恐怕連三息都撐不到吧。”
墨璃瞪了玺塵一眼,道:“那是你,不是我們。以燕小弟和小和尚的實力,别說撐三息,就是全身而退,都有可能。再說,要是燕小弟祭出那兇獸,小和尚祭出身後佛牒,斷尺老道還不一定是他倆的對手呢。”
悟色搖頭一笑,道:“墨璃施主,你也太高看小僧了。小僧面對斷尺驚虹,也隻有逃跑的份。身後佛牒,可不能随意祭出,萬一壓制不住它的兇性,它可是見人就殺,不分你我。”
燕瀾微微皺了皺眉,瞄了一眼悟色身後的巨大佛牒,此前,佛牒一出,那陳墨幾乎無反抗之力,連他都感受到一股恐怖的殺氣,真不敢想象,如此兇邪之器,竟是佛門之寶。
玺塵吐了吐舌頭,瞥了瞥佛牒,身體禁不住地退後一步,笑道:“我還是離這玩意兒遠一點爲妙。”
墨璃又是狠狠瞪了玺塵一眼,搖頭嗤笑道:“玺塵師兄,瞧你那出息。”
悟色笑道:“玺塵施主莫要擔心,佛牒未出鞘,便與一般兵器無異。”
玺塵咧嘴一笑,跑到悟色身後,摸了摸佛牒鞘殼,贊道:“啧啧,這鞘殼也真是厲害,竟能壓制佛牒的兇威,豈不是說,這鞘殼比佛牒還要厲害!”
悟色聞言,眉頭一緊,這個問題,他曾經無意間也想過,此時被玺塵随口說出,突然覺得,好像真是這麽回事。
燕瀾也是面露疑惑,微微一想,覺得應是一物降一物之效,并非鞘殼就真比佛牒厲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