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以來,凡是敢反抗我玄宗者,皆已被誅殺。天罡門也必是逃不出這個命運。燕瀾,你看看你的同伴,死的死,傷的傷,你卻在此袖手旁觀,你于心何忍!”
玄宗宗主流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眸子深處,卻是流淌着一如既往的淡漠。
燕瀾淡淡一笑,道:“玄宗死傷的修士,要比我方多得多,你不也是置若罔聞嗎?”
玄宗宗主傲然道:“那些修士,在我眼中皆是蝼蟻,死不足惜。何況生死有命,技不如人,死了也罷。”
燕瀾心神微微一蕩,聽玄宗宗主的口氣,似乎完全不把玄宗修士放在心上。
對方敢這麽做,必有更爲強大的依仗。
“難道,玄宗宗主還有更大的靠山?”
燕瀾眉頭一緊,目光逼視着玄宗宗主,磅礴的魂力,當即輻散數千裏。
一番探查之後,燕瀾卻是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也就是說,玄宗并無其他力量潛伏。
那麽,玄宗宗主孤傲的底氣,又從何來?
燕瀾不禁陷入沉思,不怕對手強大,隻怕對手難以摸透。霧裏看花的感覺,實在讓人難以心安。
沉吟片刻,燕瀾道:“莫非你眼中,天下修士皆是蝼蟻?”
玄宗宗主冷然道:“非也,天下之大,強者之多,我還沒狂妄到那種地步。不過,霜國之内,非是蝼蟻者,沒有幾人。而你,便是其一。你的實力令人難以捉摸。你的心智,也是極爲優異。看到己方之人不斷隕落,還能如此淡然,你有資格成爲一名強者。也有資格與我一戰。”
燕瀾皺眉道:“莫非你認爲,成爲強者,必須冷漠無情!”
玄宗宗主不置可否地一笑,道:“難道不是嗎?”
燕瀾道:“若是那樣,站在強者之巅,孤家寡人,又有何意義?”
玄宗宗主道:“手掌天下,諸強臣服,那是多麽美妙的滋味。蝼蟻之輩,豈會明白。你難道不向往那種感覺,睥睨天下,唯我獨尊的感覺?”
燕瀾掃視着依舊激戰的衆人,沒有直接回答玄宗宗主的話,而是感慨道:“他們有他們的仇恨、使命、命運。仇恨需要報複,使命需要履行,命運有生有死,也有造化。我無力改變太多人的命運,甚至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控,一切順其自然,生死各憑造化。你。不也是沒法掌控自己命運麽!強者之巅,睥睨天下,你以爲就可以掌控命運了嗎?”
“命運,遠比你想象得更加強大,更加神秘,遠不是你所能掌控!”
燕瀾擡頭望天。事實上,他也是多麽想掌控命運。可是,曾經的經曆,讓他感受到命運的高高在上,遙不可及。
“哈哈哈……”玄宗宗主突然大笑。片刻之後,他收斂笑意,道:“誰說我不能掌控我的命運,我擁有強橫的力量,今日,我要天罡門滅,天罡門就不會見到明日的太陽;此刻,我要你死,你絕不會活過今夜。我始終掌控我的命運,并且,還可以掌控别人生死!”
玄宗宗主的話語,陡然充斥着淩厲之威。
燕瀾神色肅然,凝聲道:“是嗎?或許,我便是那個你無法掌控的人。”
玄宗宗主并未暴怒,隻是冷冷道:“你是一個可以令我愉悅的人。來到霜國曆練數年,還未碰到一個令我興奮的同齡人,而你,已經開始令我戰意沸騰。不知你是否與傳聞中的一樣強大,但願,你能多支撐片刻。”
燕瀾目光閃爍幾下,從這簡單的話語中,他讀出了許多信息。沉吟少許,他說道:“你的廢話真多。”
玄宗宗主邪魅一笑,道:“當我戰意沸騰時,我便會多說幾句。放在平日,沒有人有資格讓我說這麽多話,你應該感到榮耀,燕瀾。”
說到這裏,玄宗宗主突然朝天空望了望,道:“知道我爲何對你,等到現在還不動手嗎?”
燕瀾道:“因爲你害怕失敗!”
玄宗宗主低低一笑,道:“失敗?我的信條裏,從無失敗兩個字。燕瀾,你不覺得,看着這些蝼蟻相鬥,你死我活,是一件愉悅的事?就像看到兩條強壯的狗,在鐵籠裏相互厮殺,是多麽享受的一件事。”
“死變.态!”
紫漪厭棄地瞪了玄宗宗主一眼,低聲啐道。
燕瀾扭頭望了紫漪一眼,微微笑了笑。在他看來,玄宗宗主是有些不大正常,似乎,經曆過十分陰暗的事,才會讓他心理如此扭曲。
玄宗宗主看了紫漪一眼,冷笑道:“小丫頭,伶牙俐齒,我甚喜歡。放心,你的命運終将是我做的丫鬟,燕瀾也無法改變你的命運。”
燕瀾目光一寒,聲音沉冷道:“你敢動她一根汗毛,不管你背後有多大的勢力,我都會讓你後悔莫及。不過,在我看來,你還沒那個動她的能耐。”
說罷,燕瀾踏前一步,周身散發出淩厲的氣勢,龐大的威壓,直撲玄宗宗主而去。
玄宗宗主同樣踏前一步,雄渾的氣勢絲毫不落下風地朝燕瀾迸發而來,同時一道狂傲的聲音響起:“是嗎?現在,我就要收了這丫頭,看誰能阻止得了我?”
話音未落,玄宗宗主右手掐訣,當即幻化一隻幽暗大手,直朝紫漪抓來。
燕瀾冷哼一聲,身影一動,擋在了紫漪身前,右手轟出一掌,乃是金色異能結成的金色大手,朝玄宗宗主的幽暗大手徑直抓去。
兩隻半丈大手,猛烈撞擊在一起,釋放出震天撼地的炸響。
巨大的沖擊能量,瞬間波及到萬丈之外,令得混戰中的雙方修士,皆是重重一驚。
“宗主!”
玄宗修士個個大叫,當即不再戀戰,紛紛聚攏到玄宗宗主身周。此時,還剩下六大戰陣,包括玄狼戰陣、玄陰玄陽戰陣、四道九衍元嬰期長老結成的戰陣。
天罡門衆人見燕瀾與玄宗宗主交過一招,紛紛驚駭于玄宗宗主的威能,也是不再戀戰,紛紛彙聚到燕瀾身側。
在所有人看來,天罡門與玄宗之争,勝敗關鍵,乃是在于燕瀾與玄宗宗主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