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罡門雖爲一方宗派,但比起霜國貴族,依舊還是太過弱小。
想想便知,霜國皇室統掌十萬裏疆域,能倨傲成千上萬大小勢力之上,若無強大的實力,豈會如此太平?
莫說皇室宗親之中強者無數,就是依靠龐大的資源,豢養的門人客卿,恐怕足以千計。
能被霜國皇室看中且供養的修士,修爲自然不低。
天罡廣場上,燕瀾将紫漪擋在身後,銳利的眼芒,如獵鷹般盯着阮甯豪。
他敏銳的雷魂之力,能夠清晰地感知得到,這些人中修爲最強的,不是眼前**成性的阮公子阮甯豪,而是站在阮甯豪身後,始終身形未動的兩名灰袍老者。
“這兩個老匹夫,修爲起碼有五衍元嬰期!”
燕瀾微微咬了咬牙,若是赤暝赤陽兩大傀儡在還好,但皆被他留駐在玄滅盟總部,禅心空間之中,隻剩下四名一衍元嬰期傀儡,三名二衍元嬰期傀儡,還有一個嬰變期的聶幽傀儡。
這些力量,此刻尚不足以對阮甯豪産生威脅,但燕瀾的嘴角仍是微微一揚,魂元之中,異獸紫麟感應到他面臨的危險,發出嗷嗷嘶吼,狂躁不安地飛來撲去,直鬧着要踏出魂元,顯出本體,将阮甯豪一衆碾成肉泥。
燕瀾擁有如此多強悍底牌,自然不怕耀武揚威的阮甯豪。他不停地安撫着紫麟,若真放紫麟出來,恐怕整個霜國都得鬧得天翻地覆。
在他未擁有碾壓對手的實力、以及紫麟未長大之前,一切還是低調一點好,他不想重蹈天陸燕族的悲劇。
清泓見燕瀾被數十名修士包圍,微微一驚,搖頭低歎了一聲。在他身後,數十名天罡門弟子緊緊握住劍柄,神色警惕,他們都不好擅自妄爲,隻得靜待清泓的命令。
阮甯豪雙眉一橫,燕瀾老虎尾巴上拔毛,敢動他的手下,簡直是目中無他的存在,這口惡氣,叫他如何咽得下,當即喝道:“好小子,我斷我手下一根手指,我要你十指全斷。不,還要手腳全斷。你們給我揍這小子,斷他一指,賞融嬰丹一枚;斷他一手或一腿,賞融嬰丹五枚;要他命者,賞塑靈丹兩枚。”
阮甯豪衆手下渾身像打了雞血,人境五品的融嬰丹,人境六品的塑靈丹,巨大的**,令他們雙眼充盈着猩紅與狂熱。
在他們眼中,天罡門一名毛還未長齊的弟子,能掀起多大的風浪?如此豐厚的賞賜,簡直是白白送給他們的。
“兄弟們,好好招呼招呼這小子。”
阮家打手得意一笑,當即暴喝一聲,蜂擁而上。
“住手!”
清泓一躍而起,轟然落到燕瀾身側,強大的氣勢,令得阮家打手急沖的身形猛一遲滞,仿佛迎面撞到一堵氣牆,神色皆是驚駭。
“這老匹夫,好深厚的修爲!”
阮家打手之中有不少修爲精深者低低驚道。
清泓餘光看了燕瀾一眼,心中微微一歎,随即拱手對阮甯豪道:“阮公子,既然要結親,動武有傷和氣。紫漪這丫頭年幼無知,口出妄語,請阮公子莫與計較;燕瀾年少氣盛,一時沖動,我門自會嚴懲。還望阮公子給老夫一個面子,凡事皆可商議。”
燕瀾正準備說“此事毫無商議餘地”,卻被清泓手肘輕輕拱了拱,他當即咽下這句話,神色冰冷地望着阮甯豪。
阮甯豪摸了摸鼻尖,用力吸了一口氣,嘴角一咧,頭一颠一颠地說道:“面子?清泓,你的面子于我而言,隻值一坨屎。”
清泓臉色微變,瞳孔深處銳芒湧動幾下,但卻硬生生地被他強壓下去。
燕瀾感受到清泓強行壓下的憤怒,雙拳也是猛烈握緊。不碰觸他的底線,一切都還有商量的餘地;但若觸及他無法容忍的限度,那隻有一戰,你死,或者我亡,沒有第三種選擇的餘地。
阮甯豪緩步走上前,右手食指往鼻子中猛地一挖,然後在清泓肩頭擦了擦,拍了拍清泓的肩膀,得意而戲谑地笑道:“清泓,你别忘了,若非我與我父親給了你們不少資源,容許你們占據諸多礦藏靈地,天罡門豈能有今天這般氣象?既然我有能力支持天罡門,我自然就有能力斷了天罡門的後路。記住,是徹底斷了你們所有的後路。到時,你們天罡門就喝西北風去。”
“哼,若是沒了資源,天罡門将會越來越衰落,據我所知,這方圓萬裏之内,觊觎天罡門仙家福地,或與天罡門有仇隙的勢力,可是不少。若我火上澆油的話,你覺得憑一個小小的天罡門,承受得了嗎?”
燕瀾看到,清泓此刻面色清冷,完全不複往昔和藹從容之态。他知道,阮甯豪也正觸動着清泓的底線,即便清泓有再好的脾氣,心中也免不了怒火洶湧。
阮甯豪瞥了燕瀾一眼,繼而目光在紫漪身上打轉幾下,眼中淫芒又是按捺不住地閃爍,他拍了拍清泓的肩膀,低頭笑道:“好,你說可以商議,看在你身爲一宗之主的份上,這個面子我給你。你說,這事怎麽個商議法?”
清泓老眉一皺,深吸一口氣,擡頭輕笑着望着阮甯豪,面皮微微抽動幾下,徐徐道:“阮公子,俗話說好事多磨,男女之事上,老夫乃一介清修,不如阮公子經驗豐富,但我也是知道,此事若求圓滿,欲速則不達。不如阮公子耐心多等待一段時日,讓我等勸勸紫漪,想必爲顧全本門利益,她會做出正确的選擇。”
燕瀾聞言,神色沉凝,清泓負于身後的左手,不斷暗示他稍安勿躁,他隻好按下心頭的怒意,冷冷地瞪着趾高氣揚的阮甯豪,鋒利的眼芒恨不得将其千刀萬剮。
“好,哈哈!”
阮甯豪大笑一聲,又是拍了拍清泓肩膀,笑道:“我相信清泓道長身爲得道高人,自然不會說出虛妄之言。好,爲了照顧我小美人兒的情緒,爲了求得圓滿,我就耐心多等一段時日。嗯,這東域我還有一百多個宗派沒有巡視,一日一家,也得百來日。”
阮甯豪略一沉吟,聳了聳眉道:“這樣,我給足你面子,給你三個月時間,三個月之後,我會駕龍攆,來迎娶我的小美人兒。到時候,我可不希望再看到小美人這副冰冷的臉色,不然的話,公子我的心可是很疼的。我的心一疼,結果将會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