亘古天阙聽到泥塑的話,蚩血冥皇心中一突。
他本能的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不僅僅是因爲泥塑那笃定的言語,更是因爲他已經感知到了面前這七尊泥塑的不尋常。
以他天尊之力竟然無法對泥塑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這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
所以,在聽到泥塑的威脅時,蚩血冥皇非但沒有反駁,更是神色一凜,眸中劃過濃濃地忌憚之色。
“冥皇兄,他們到底是什麽東西?爲什麽以你的力量都無法煉化他們?難道說……他們真的大有來頭不成?”
感受到蚩血冥皇略微有些低沉的情緒,千弈天尊緩步來到蚩血冥皇身側。他眉頭緊鎖,對蚩血冥皇暗中傳音問道。
“不管怎麽說,這七尊泥塑我們暫時招惹不了。在沒有探清他們的底細之前,我們決不能輕舉妄動,以免釀成大禍。”
蚩血冥皇搖了搖頭,他一一掃過七尊泥塑,輕聲回應道。
“大君主,這七尊泥塑到底有什麽來頭?難道他們真的是泥土成精了嗎?否則,爲什麽連蚩血冥皇都無法擊殺他們?”
另一旁,淩瑀走到大君主的身邊,将心中疑惑脫口而出。
“唉,淩兄弟,你問我真是問錯人了。
我之前就說過,這是我們洪荒十二君主第一次降臨登天路。我對這裏的了解程度甚至還不及你,你問我,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呀!
不過……我倒是想起了一件傳聞,雖然那些傳聞有些捕風捉影的味道,但現在看來,或許還真有那種可能!”
大君主掃向四周,見無人注意自己,便對淩瑀輕聲說道。
“嗯?傳聞?大君主,所有的傳聞最初都是有憑有據的。我想,你口中的傳聞應該也不會是空穴來風吧?”
淩瑀并不相信大君主聽到的隻是傳聞,因爲他聽說過太多所謂的傳聞了。
而巧合的是,那些傳聞往往到最後都有一絲真相可尋。即便聽起來天馬行空的往事,也有三分真相的影子。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彼時我們剛剛決定隐退星海,便聽到了那些沸沸揚揚的傳言。所以,我也不敢确定真假。”
大君主并未對淩瑀解釋什麽,好像在大君主看來,有些風言風語無法被擺到明面上去說,那些事隻可會意,不可言傳。
“嗚……”
就在大君主和淩瑀暗中交談之際,突然遠方傳來一陣号角聲。
那号角聲好似軍中号令,即便相隔百裏,依舊清晰可聞。
當号角聲響起的時候,七尊泥塑突然同時調轉身形,望向封魔村後方的神秘之地。似乎聽到了某種召喚,催促着他們。
與此同時,當号角聲響徹的刹那,遠在百裏之外的萬神之鄉中,秦潇也是臉色一變。他看了看身後的兵士,神色複雜。
望着秦潇的臉色,南宮羽連忙問道:“秦道友,這号角聲是怎麽回事?爲什麽當你聽到号角聲的時候,神色如此凝重呢?”
對于南宮羽的詢問,秦潇苦笑一聲,對衆人解釋道:“唉,諸位道友,實不相瞞。我們雖然是受了先生的托付,守候在登天路附近,對華夏同道施以援手。但是……
但是我們卻無法逆轉乾坤啊!因爲在這片詭異之地,隐居着比我們還要強橫的修者,我們對他們隻能言聽計從!
這号角聲便是那些強者引動的,而号角聲的意思,是讓我們前往封魔村後方的仲裁之地。
看來,登天路斷裂一事已經驚動了那些大人物,至于這号角聲代表的是福是禍,我也不敢妄加猜測呀!”
聽到秦潇的話,南宮羽等人相互對視。他們能夠感受到秦潇的無奈和畏懼,但他們不明白,既然秦潇曾是無盡歲月前勇闖羅刹海的強者,還有什麽人會讓他生出忌憚之心呢?
似乎知道南宮羽等人準備向自己發問,秦潇搖了搖頭,打斷了幾人。他對南宮羽擺了擺手,似乎心有苦衷。
“秦潇,幾位仲裁大人已經吹響号角,你爲何遲遲沒有離去?他們是什麽人?難道,他們和斬斷登天路的狂徒有關?”
就在秦潇想要向南宮羽等人吐露實情的時候,突然從遠空傳來一聲冷喝。
那聲音中正威嚴,令人不自覺地想要膜拜。
聽到那聲質問,所有人都仰望天穹,朝着說話之人望去。
當衆人扭頭之際,發現在遠空傲立着一道身影。
此人身高八尺,身材魁梧。他身着一襲淺灰色長衫,衣衫被肌肉漲得很鼓,看起來,這位強者應該是善用拳腳的修行者。
雖然此人一開口便催促秦潇,甚至言辭中帶有些許的傲慢。可是南宮羽等人望着此人的面相,覺得對方并非惡徒。
此人國字臉,鼻直口方,一身正氣。雖然在望向華夏修者的時候滿眼忌憚,甚至還有一絲敵意,但眼底卻沒有邪光。
當看到這位中年男子的時候,秦潇擔心此人會和南宮羽等人之間造成誤會,連忙擡手制止了小黑即将破口大罵的舉動。
秦潇站在華夏修者和那名男子中間,對南宮羽解釋道:“南宮道友請勿見怪,這位是登天路外圍的守護者。因爲登天路突然被斬斷,所以他才前往登天路一探究竟。
後來,他察覺到天授傳承之人混迹在那群星海強者中,所以才對華夏修者懷有一絲敵意。其實這都是誤會,誤會!”
秦潇說完,再次扭頭對那位中年漢子說道:“夜辰道友不要沖動,其實事情的原委我已經調查清楚了。之前登天路被斬斷并非天授傳承之人所爲,而是異域帝君做的。
天授傳承之人被星海強者蚩血冥皇擄走,登天路一事與他無關。
而這些華夏道友此番進入登天路也僅僅是爲了解救那位淩小友,而并非存心引戰。所以,還請夜辰道友收斂殺意。”
登天路守護者夜辰也不是傻子,他深知秦潇和仲裁者的關系,所以,相比于自己看到的假象,他更願意相信秦潇的話。
“既然這樣,那我暫且不跟他們一般計較。如今仲裁者們正在召集萬神之鄉和封魔村的修者,所以,我們還是抓緊趕路吧。
至于登天路一事,相信仲裁者們會有公斷的!”
見夜辰已經不再對南宮羽等華夏修者抱有敵意,秦潇終于暗中松了口氣。
夜辰性格火爆,他還真怕對方與華夏修者刀兵相向。那樣的話,秦潇便無法對先生交代了。
“秦道友,你和夜辰道友口中一直提起的仲裁者究竟是什麽人啊?爲什麽你們好像對他們都很敬重,甚至是畏懼呢?”
南宮羽看了看夜辰,又看了看秦潇,滿懷不解地問道。
“他們……唉,這件事說來話長啊!簡單來說,吹響号角的人是這片登天路上主宰者,被稱爲神魔仲裁者。
你們知道爲什麽我們天聖玄朝的修者隐居在萬神之鄉,而百裏之外又有一處封魔殿嗎?
其實,這兩座村莊的名字都是神魔仲裁者所賜的。而我們這些人,也是他們麾下的勢力。
當年,我率領天聖玄朝的兵士踏入羅刹海的時候遭受了重創。九千名兵士浴血拼殺,最後卻隻剩下了我們三千人。
而就在我心灰意冷決定以性命化解危局的時候,是神魔仲裁者救下了我們。此後,我們就一直追随在神魔仲裁者左右。
這一次雖然我是受先生的托付而來,但同時也是經過神魔仲裁者允許的。
如果他們反對我們相助華夏修者,即便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拂逆他們呀!”
秦潇搖了搖頭,并未隐瞞,将自己的秘密對衆人坦白。
“原來是這樣啊!可是,那些神魔仲裁者又是何方神聖呢?爲什麽他們可以久居登天路呢?他們的目的是什麽呢?”
法欲紅塵望向封魔村後方的神秘之地,對秦潇繼續問道。
“這個嘛……我也不是很了解。
當年我們被神魔仲裁者所救後,便一直隐居在登天路上,即便偶爾外出星海,也會在很短的時間内回返。因爲,仲裁者不允許我們在外界逗留太久。
可是,即便我們隐居在萬神之鄉,得見仲裁者的機會也十分渺茫。
在我的印象中,從我們寄居此地開始,一共和神魔仲裁者們僅僅見過兩次面而已。
而且,就是那兩次面,也隻是匆匆一瞥,不敢無禮。
不過,我知道神魔仲裁者隻有三人,他們分别掌管登天路入口處的一切事物。但凡登天路有異動,都必須向他們彙報。
在他們手下,也隻有封魔村的七尊泥塑,萬神之鄉的天聖玄朝,以及你們看到的登天路守護者夜辰。我們各司其職,共同守護登天路上的一切。”
秦潇輕歎一聲,一邊召集遠方的兵士,一邊輕聲解釋道。
“原來如此!看來,我們終究還是小瞧登天路了。
在此之前,我一直以爲登天路上并無生靈,現在看來,這裏似乎并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簡單。
如秦道友所說,三位神魔仲裁者掌管着登天路附近的一切,那麽是否說明登天路還有其他的強者存在呢?
登天路看似遍布機緣,實則各方勢力盤踞,錯綜複雜。如果想要求得登天路上的機緣,恐怕不是一件易事啊!”
南宮羽目光深邃,似乎想到了很多。
“我們并沒有去過登天路深處,所以,我也不知道那裏是否盤踞着其他強者。
但在登天路附近的這片天地中,我敢肯定,神魔仲裁者便是唯一高高在上,且不可抗逆的主宰!”
秦潇已經将兵士召集完畢,對南宮羽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