亘古天阙淩瑀語出驚人,當他的一句“大舅子”出口之後,小黑被驚得好像能吞下一個雞蛋,而流蘇紅塵也是一臉驚詫的神情。
在三人中,最難堪的莫過于流蘇紅卿了。
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女在看到淩瑀一臉賤笑地喊出“大舅子”的時候,差點直接昏厥過去。
她雖然年紀不大,但經曆的事情卻不少。見過不要臉的,卻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淩……淩瑀!你到底在說什麽!信不信姑奶奶扒了你的皮!
如果你再敢這麽口無遮攔,滿嘴胡言亂語,我就要你好看!”
流蘇紅卿着實被淩瑀吓了一跳,因爲她壓根兒就沒想到這個華夏的天授傳承之人居然會如此無恥,當着自己哥哥的面說出如此下流的話。
這樣一來,反倒将自己困在了兩難之地中。
“哎呀!紅卿,你不要這麽激動嘛。反正咱們早晚都會成爲一家人,爲了避免以後不好改口,不妨今天就開始習慣。”
望着流蘇紅卿尴尬的神色,淩瑀心中暗爽,繼續口不擇言。
對于流蘇紅卿的小姐脾氣,淩瑀的确想要給她一個教訓。
“你,你,你!你氣死我了!嗚嗚嗚……”
還未等流蘇紅塵開口,流蘇紅卿便已經受不了淩瑀的言辭。
她玉面通紅,一雙美目中泛起淚光,楚楚可憐。
流蘇紅卿尴尬嗎?淩瑀不知道,但他有一種直覺,在自己無所顧忌的說出那番言辭之後,流蘇紅卿足以用腳趾摳出一座水澤神城。
而她此時的梨花帶雨,就是感覺委屈的最好證明。
“呃……淩兄弟,你現在叫我大舅子,是不是……早了一點啊?
不管怎麽說,你和紅卿還沒有正式拜堂成親呢……”
一根筋的流蘇紅塵看了看流蘇紅卿,滿臉呆萌地說道。
“不早了,不早了!這種事,當然要越快敲定越好啊!”
淩瑀說完,繼續發揚小黑和吳道那不要臉的精神。
他賤兮兮地湊到流蘇紅卿面前,一臉的癡漢模樣,笑着說道:“紅卿,咱們時候回家看看父親他老人家呀?
依我看,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咱們今天就去見嶽父吧?”
流蘇紅卿乃是千飲雪藏冰清玉潔的聖女,何時受到過這等調侃。
所以,在聽到淩瑀的戲弄之後,流蘇紅卿的淚水不争氣地從美目中滑落。
她狠狠地一跺腳,朝着遠方飛馳而去。
“紅卿!紅卿!你去哪兒!唉,淩兄弟,這……紅卿心性驕傲,如今她被你戲弄,我怕她會氣急之下做出傻事啊!”
望着流蘇紅卿淚灑長空,負氣而走,流蘇紅塵面色焦急。
而就在流蘇紅塵剛想追去的時候,卻被淩瑀攔住了身形。
“紅塵兄,且慢。在下有一語相勸,還請紅塵兄留步!”
聽到淩瑀的話,流蘇紅塵長歎一聲,輕聲說道:“淩兄弟,你,你這是鬧得哪一出啊?
紅卿自幼嬌生慣養,你今天的言語很明顯已經刺激到了她,紅卿行事沖動,我擔心……”
“紅塵兄,你放心,令妹的事情我會解決。但是我今天留住你,是想單獨跟你談一談流蘇紅卿和你父親的事情。”
當流蘇紅卿走後,淩瑀的神色也恢複了清明,再不像之前那般如一名沉迷女子的登徒浪子,好像瞬間變了個人似的。
看到淩瑀臉上的坦誠之色,流蘇紅塵也隻好停住腳步。
“淩兄弟,我看得出來,你不是紅卿口中的登徒浪子,更非宵小之輩。
而且,淩兄弟對我那驕橫的妹妹也并不感興趣。可是我不明白,既然這樣,你爲什麽還要故意氣走她呢?”
對于流蘇紅塵的疑惑,淩瑀輕輕地搖了搖頭,輕描淡寫地問道:“紅塵兄,你覺得你會說服你妹妹參加招親大會嗎?”
“這……紅卿自幼嬌生慣養,性情直率,特立獨行。如果讓我和父親勸她參加招親大會,成功的幾率并不大。”
流蘇紅塵仔細斟酌淩瑀的問題,最後搖了搖頭,如實說道。
“既然這樣,那你和令尊爲什麽還要逼迫她呢?
你們明知道流蘇紅卿無比任性,不聽勸阻。你們這樣逼迫她,不怕适得其反嗎?
而我今天故意氣走她,也是想讓你認清現實。
對于流蘇紅卿,我覺得與其逼她招親,倒不如改變令尊的決定。
誠然,令尊和紅塵兄都希望流蘇紅卿免受禍亂疾苦。但是在如今的亂世之下,真的沒有人可以免俗啊!
你們以關心和溺愛爲借口對待流蘇紅卿,往往很多時候并不是在幫她,而是害了她。
所以,我才希望你能勸服令尊收回成命,不要再将自己的想法強加在流蘇紅卿的身上了。”
淩瑀從樹上摘下一片樹葉擋在蟻穴上,對流蘇紅塵說道。
聽到淩瑀的勸解,流蘇紅塵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終于緩緩地擡起頭來,苦笑着說道:“看來,我們看事情的角度終究不及淩兄透徹啊!既然這樣,那我隻能試試說服父親吧。”
“這也許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我們身處的立場不同,所以看待問題的角度自然也不一樣。
而且,你們身爲流蘇紅卿的親人,在思考的時候,難免會帶上親人的情感。”
淩瑀此話卻也沒有絲毫的做作成分,因爲他也曾被淩風和帝洵催婚,所以能夠設身處地的感受到流蘇紅卿的難處。
見流蘇紅塵已經認清了事情的本質,淩瑀便邁步走向遠方,沒有回頭多看流蘇紅塵一眼。
“淩兄弟,你對紅卿真的沒有一絲喜愛嗎?”
望着淩瑀的背影,流蘇紅塵淡然一笑,眼中流露出希冀。
“沒有!流蘇紅卿很可愛,但與我卻注定是兩個世界的人。
而且,我早已心有所屬,此生都不會在心底裝下另外的人了。”
得到淩瑀肯定的回答,流蘇紅塵繼續問道:“那淩兄弟爲什麽還要想方設法的幫我,處處爲我們千飲雪藏考慮呢?”
聽到流蘇紅塵的詢問,淩瑀終于停下腳步,不過卻依舊沒有回頭。
他隻是随意地揮了揮手,淡淡地說道:“因爲你們遠赴華夏相助我們,身爲華夏修者,這份恩情我早已銘記于心。”
而此時,跟随淩瑀走向遠方的小黑突然回過頭來,大大咧咧地說道:“這種行徑,也許就是積德行善的菩薩所爲吧?”
“菩薩?你才菩薩!老子還想娶妻生子呢!你大爺的!”
看到小黑故作出一副高深莫測的姿态,淩瑀再次摟住小黑,他一邊“蹂躏”着小黑的胖臉,一邊不滿地嘟囔道。
看到兩人嬉笑打鬧的舉動,流蘇紅塵不禁莞爾。他現在終于明白,爲什麽許多人都喜歡和淩瑀做朋友了。
這個華夏的天授傳承之人雖然表面上桀骜不馴,大大咧咧,但其實卻是古道熱腸,身負一腔熱血的赤城之人。
想到此處,流蘇紅塵繼續問道:“淩兄弟,你去哪兒?”
“勸你妹!”
這一次,淩瑀沒有停留,直接拉着小黑消失在了密林中。
直到淩瑀和小黑的身影逐漸淡去,流蘇紅塵才輕輕地搖了搖頭,感慨道:“這個淩瑀,有點意思啊!”
當淩瑀拉着小黑離開密林後,二人借助神識之力,搜尋着流蘇紅卿的下落。
淩瑀神識之力強大,尋蹤探迹隻是小手段。
還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淩瑀便已經感應到了流蘇紅卿的所在。
原來,這個千飲雪藏的聖女被自己氣走之後,竟然躲到了一條小溪邊。
看樣子,這小瘋丫頭到現在還在生着悶氣呢!
望着流蘇紅卿的背影,淩瑀無奈地搖了搖頭,向前走去。
“死淩瑀,臭淩瑀,你個登徒浪子,下流坯子!敢在我哥哥面前戲弄我,我一定要将你抽筋剝皮,碎屍萬段……”
當淩瑀走近小溪的時候,才看到流蘇紅卿原來在用一根柳條抽打着溪水,她不顧水花濺到臉上,美目圓睜,怒不可遏。
“你這丫頭,我明明是好心幫你,卻被你這樣詛咒!看來,我當初真的不該勸你哥哥去說服你的父親收回成命啊!”
淩瑀輕歎一聲,淡淡地說道。
此時的流蘇紅卿正在氣頭兒上,根本沒有察覺到身後有人。
所以,當聽到淩瑀的歎息聲響起的時候,流蘇紅卿心中一凜,緊張之下的她腳下不穩,一頭栽向冰涼的溪水中。
見此情景,淩瑀隻好右手輕揮,一股柔和的力量從其掌心散發,宛如一隻巨手,将流蘇紅卿拖住,拉回了地面之上。
“登徒浪子!姑奶奶殺了你!”
當看清身後的修者是淩瑀的時候,流蘇紅卿柳眉倒豎。
她手指微動,那把紅色匕首瞬間被其祭出,刺向淩瑀。
當流蘇紅卿沖向自己的時候,淩瑀心中一動。
他能夠感受到那把匕首中的無窮殺意,那是一股仿佛要吞噬天地的氣韻。
淩瑀眉頭微皺,心中暗歎,這流蘇紅卿雖然性格驕橫,但不得不說,她的修爲的确很高。而且,這把匕首也不是凡物。
而就在淩瑀思忖之際,那把匕首已經距離淩瑀的咽喉僅剩一寸了。
看起來,流蘇紅卿已經對自己起了殺心,出手無情。
無奈之下,淩瑀隻好施展智拳印,瞬間消失在原地。
而當他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來到了流蘇紅卿的身側。
淩瑀将神雷之力運于掌中,扣住流蘇紅卿的玉臂,順勢一折。
因爲流蘇紅卿的手腕突然受力,所以匕首自然脫手而出。
淩瑀将匕首奪過之後,左腳猛地一踩地面。
随着他的動作,青山之力應運而生,直接将流蘇紅卿困在了原地。
在流蘇紅卿看來,好像大地上長出了許多無形的大手。那些大手臂力驚人,将自己牢牢束縛,無法脫身。
“嗯,帶着濃濃的火屬性靈力,的确是一把仙階上品的兵刃。
唉,不過可惜的是,這把兵刃在你手中,被浪費了!”
淩瑀并未理會流蘇紅卿,而是自顧自地把玩着匕首,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