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皇子不是傻子,恰恰相反,他比絕大多數聖子傳人都要精明。
否則的話,他也不會被赤鬼賞識,拜在對方的門下。
聖皇子在華夏遊蕩足有近十年了,而在這十年的華夏生活中,聖皇子對華夏各域的聖子傳人都有所耳聞。
即便有些古地傳人被族人雪藏,但也沒有逃過聖皇子的探查。
可是,如今當他與面前的中年漢子交手之際,卻感受到了一股自後背升入脊梁的寒氣。
聖皇子看得出來,雖然面前的中年漢子相貌粗犷,但其實他的年齡絕對不會超過五十歲。
這樣的年紀,如果是某一個世家故意雪藏數十年的傳人,也的确有可能是聖子級别的強者。
但聖皇子幾乎搜遍了腦海中關于華夏祖星所有聖子的樣貌和身份,與面前的中年漢子都對不上号,這讓他犯起了嘀咕。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聖皇子通過淩瑀的鐵拳中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那股氣息似曾相識,甚至就在他的嘴邊。
當聖皇子甩動長槍,逼退淩瑀之後,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
他終于想起了那股熟悉的氣息屬于何人,而再聯想到面前這中年漢子的所作所爲,聖皇子瞬間便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淩瑀!隻能是他,也隻有他才會對自己毫無懼色,出手果決。
自己和淩瑀乃是對立的仇人,他阻攔自己也在情理之中。
想到此處,聖皇子厲吼一聲,連刺數槍,将淩瑀逼至角落中。
他冷冷地望着淩瑀的雙眸,眼中噴湧着無邊的怒火。
早在數月之前,聖皇子便已經和淩瑀交過手了。
而且,在上一次交手的時候,淩瑀重創了聖皇子。
所以,時至今日,當聖皇子看到面前這位中年漢子的雙眸時,仍舊心有餘悸。
雖然經過這麽長時間的修養,聖皇子已經重傷痊愈,甚至修爲也要更加精進。可淩瑀帶給他的陰影,卻遲遲無法散去。
聖皇子傲立九霄,冷冷地盯着淩瑀的雙眸,似乎在醞勢。
“我感覺,自己好像在哪裏見過你?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們兩個人交手過吧?”
聖皇子冷笑一聲,緩步朝淩瑀逼近,一字一頓地說道。
“哦?我倒是沒有印象了,因爲我這一路上斬殺了太多的阿貓阿狗,當然也有僥幸逃生的,誰知道你是哪一隻呢?”
聽到聖皇子的質問,淩瑀心中一動。雖然他神色如常,但是心底卻翻起了滔天駭浪。
他沒想到聖皇子竟然如此敏銳,剛剛交手,對方便對自己的身份起了疑心。
淩瑀之所以戴着面具,并且以三縷道火和玄武神鱗掩住了氣息,就是不想過早地暴露身份。
如果此時自己的身份被聖皇子識破的話,那麽淩瑀之前所付出的一切努力都會付諸東流。
“哼,你的口氣還不小。你能騙得了天下人,但你覺得你能瞞得過我嗎?這一次,我要一雪前恥,打得你魂飛魄散!”
聖皇子雖然沒有得到淩瑀肯定的答複,但他心中已經有了七分肯定,不出意外的話,對方一定是淩瑀。
不料,聖皇子還未說完,淩瑀便欺身而上,攻向聖皇子。
淩瑀知道,既然聖皇子已經對自己起了疑心,那麽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聖皇子開口。
而讓一個人無法開口的最好辦法,就是将之擊殺。除此之外,其他的辦法都不保險。
雖然淩瑀爲了隐藏身份,無法施展《破魔九轉》的終極奧義和三式劍訣等至強殺招,但是以他得到的機緣,還不至于被聖皇子逼得節節敗退。
所以,當淩瑀沖向聖皇子的時候,将自天罰中領悟到的神通盡數施展。他動如狂風,勢如疾火,宛若猛虎下山。
而在另一邊,聖皇子同樣不甘示弱。
聖皇子爲了化解心中被淩瑀留下的夢魇,已經做好了全力以赴的準備。這一次,他一定要手刃仇人,化解心結。
之前聖皇子和淩瑀交手的時候,遠在鍾山腳下的修者們并未察覺出什麽異樣。因爲在場的無數強者中,既有歸順于蚩血冥皇的修者,也有維護華夏的強者。
既然有對立,那麽便會有沖突。所以,在他們看來,聖皇子和淩瑀之間隻是因爲立場不同,所以才會刀兵相向。
然而,當二人再次交手時,所有人都看出了一絲端倪。
因爲這一次,無論二人的攻勢還是顯露的修爲,都要比之前強橫的數倍。之前他們兩個隻是試探性的交手,但是現在,他們如同有着深仇大恨的宿敵一般,恨不得将對方除之後快。
“這……這兩個人是有什麽仇怨嗎?怎麽感覺他們兩人都像是将彼此視爲了不死不休的敵人,所以生死相向呢?”
“唉,你不懂,這就是強者的交鋒。對于我們來說,他們隻是立場不同,但在他們看來,這事關榮譽啊!”
“這個中年漢子到底是什麽來頭?爲什麽他和聖皇子交手卻依舊不落下風呢?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樣一号人啊?”
“……”
就在聖皇子和淩瑀交手之時,諸方強者紛紛竊竊私語,對着淩瑀和聖皇子指指點點。似乎在他們看來,淩瑀和聖皇子的交鋒遠比燭龍殘魂和天笑佛的交鋒更有看頭。
當淩瑀再一次和聖皇子交手的時候,不僅眉頭微皺,心中泛起沉思。如今的聖皇子修爲精湛,早已不是數月前的他了。
雖然聖皇子的境界并未提升,但是他的修爲卻更加穩固了。每一招每一式甚至都可以引起天地共鳴,那杆長槍在其手中飛轉盤旋,破空之聲宛如天神怒吼,如泣如訴。
而聖皇子在攻向淩瑀的時候,同樣心中一凜。他也沒想到這才堪堪幾個月未見,淩瑀的修爲竟然進步了這麽多。
淩瑀雖然并未施展三式劍訣和《破魔九轉》,但是他的一雙鐵拳中卻仿佛蘊含無窮道韻,逼得自己手忙腳亂。
“看來,這些天你的确成長了很多,出乎了我的意料!”
聖皇子以長槍抽向淩瑀,趁着二人轉身的工夫,聖皇子冷冷地望着淩瑀,沉聲說道。
“你也不賴!不過,即便你誇獎我,今天一樣要死!”
淩瑀迎向聖皇子的雙眸,眼中劃過一縷濃濃地殺機。
想當初,如果不是聖域修者以皇極四域的身份降臨華夏,或許華夏還不會如今天這樣糟糕。雖然聖域不是始作俑者,但也絕對是助纣爲虐的幫兇。所以,聖皇子必須死!
聖皇子似乎對自己的修爲很有信心,即便他已經感覺出了淩瑀的強大,但依舊未想過要當衆揭穿淩瑀的身份。
在聖皇子心中,如今他和淩瑀之間就像是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在他沒有擊殺淩瑀之前,必須要好好戲耍一下對方。
可是聖皇子絕對沒有料到,就是因爲他的盲目自大,爲自己留下了難以解決的禍根,成爲了他此生最大的遺憾。
聖皇子駕馭銀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施展出聖域的最強功法。雖然他想戲耍淩瑀,但前提是,淩瑀必須無力還擊。
望着聖皇子出手便是殺招,淩瑀心中漸冷,同樣被激發出了無窮的戰意。事到如今,多說無益,隻有勝者生敗者死。
聖皇子施展神通之時,周身閃爍着刺目的金色神芒,遠遠望去,他宛若一輪今日,将天際紅霞的光芒遮蓋。
一股滔天威勢從天穹降落,如同仙神怒吼,冷斥蒼生。
感受到無孔不入的威壓從天而降,鍾山腳下的無數修者紛紛匍匐在地。他們從未想過,聖皇子的修爲竟然如此強橫。
當聖皇子施展神威之際,就連天穹之上的天笑佛也微微側目。
他并不知道淩瑀的身份,但是身爲聖皇子的父親,天笑佛卻十分疑惑。他不知道聖皇子究竟怎麽了,竟然如此凝重。
“聖皇子不愧爲天選之人,單憑這股威勢,便足以将那個中年漢子擊殺了。看來,今天天笑佛大人對鍾山勢在必得!”
“是啊,之前隻是聽說聖域的皇子修爲精深,但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卻從未見過聖皇子的神通。今日得見,果然不凡啊!以聖皇子之資,将來必會成就大帝之道啊!”
“我想起來了!那名中年漢子不就是不久之前在鈞蒼城擊殺無數強者的那個兇徒嗎?看來,這中年漢子也絕非尋常之輩。他既然敢和聖皇子叫闆,顯然有所依仗啊!”
“有所依仗又能怎麽樣?我們身爲修者,就應該學會順應天命,逆天而爲是會遭到報應的。如今這片天地已經是蚩血冥皇大人的囊中之物了,中年漢子此舉無異于蜉蝣撼樹啊!”
“……”
望着淩瑀和聖皇子在高空交手的畫面,一衆修者紛紛竊竊私語。不過,身爲華夏修者,他們的言辭卻偏向于聖皇子。
而在那群修者肆無忌憚的指指點點之時,諸懷等人也被淩瑀和聖皇子的打鬥吸引了目光。
無論諸懷、岚馨、白卿,還是商舞月和石信,都和淩瑀交情莫逆。雖然此時的淩瑀戴着面具,但是他們總覺得這位中年漢子有些熟悉,像極了他們的那位好友。
“諸懷大哥,我怎麽感覺這小子跟淩瑀有些相似呢?同樣的桀骜不馴,同樣的殺伐果決,他不會就是淩瑀假扮的吧?”
石信遙望天穹,盯着淩瑀的背影,對一旁的諸懷詢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淩兄弟這一次回到天池幻境并未與我們打過招呼,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今時今日成長到了何等境界。
不過……看這中年漢子的行事作風,的确和淩兄弟很像啊!”
“依諸懷大哥之見,這中年漢子會是聖皇子的對手嗎?那聖皇子身爲聖域傳人,功法超絕,不好對付啊!”
水澤神城的戰鬥女狂人岚馨美目流轉,輕聲問道。
聽到岚馨的詢問,諸懷眼中劃過一縷深邃的神色。
他仰望着淩瑀的身姿,淡淡地說道:“我雖然不知道這中年漢子是否會赢得這場戰鬥,但是我有一種預感,他絕對不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