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雜種!我要殺了你!”當趙楚菱被淩瑀扇了一巴掌之後,頭上的發髻早已散開。她雙目血紅,嘴角溢血,披頭散發的模樣像是一隻厲鬼般,張牙舞爪地朝着淩瑀沖來。
可是,這一次淩瑀依舊沒有手下留情。當趙楚菱的雙手即将抓住淩瑀的時候,淩瑀的智拳印再次施展。一念間消失的淩瑀突然出現在趙楚菱的身側,一腳踢在了她的小腹之上。
原本被打得不成人形的趙楚菱又一次受到了重創,她的身軀仿佛被巨石擊中,裹挾起無盡狂風朝着另一側飛出,重重地摔在了大殿的青石地面上。
自從淩瑀晉升虛無境之後,不僅體魄堪比仙人,就連靈力也較之以前龐大了數倍。之前他隻能施展七次智拳印,但是現在,他足足可以施展數十次智拳印而心不慌,氣不亂。
淩瑀的舉動讓在場的修者紛紛長大了嘴巴,震驚不已。
之前他們認爲趙楚菱乃是至尊境強者,不管怎麽說,淩瑀想要與其周旋的話,恐怕也會耗費一番精力。卻沒想到,當二人真正交手的時候,趙楚菱就像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一般,毫無還手之力。
“淩瑀是個怪物!”這是此刻所有人心中共同的想法。
以虛無境的修爲擊傷至尊境強者,而且是呈碾壓之勢,這等手段,恐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其實在場的修者早已對專橫跋扈的趙楚菱看不順眼了,如今見她被淩瑀重創,人們心中怎一個爽字了得。
在淩瑀的一腳之威下,趙楚菱的丹田竟然有了一絲破碎之兆。丹田是修者最重要的藏精納神之地,若丹田被毀,那麽趙楚菱的修行路也便就此斷絕了。
感受到自己的重傷之軀,趙楚菱是真的害怕了。她的眼中浮現出畏懼之色,因爲深受重傷,趙楚菱已經無法再站立起來。所以,當她看到淩瑀向自己逼近時,隻能一寸一寸向後挪動着。
“淩道友,别,别殺我。不管怎麽說,我也是玄妙庵長老閣的人,你若殺了我,無法對長老閣交代!”趙楚菱一邊試圖遠離淩瑀,一邊神色畏懼的驚聲求饒。
此時的趙楚菱與之前那個專橫跋扈的她相比,判若兩人。
趙楚菱已經感覺到了淩瑀身上的殺意,她知道,現在局勢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逆轉,如果她再不求饒,恐怕性命堪憂。
“長老閣?哈哈哈,到現在你居然還想以長老閣來壓迫我?簡直太可笑了!”聽到趙楚菱的話,淩瑀怒極反笑。
他冷冷地盯着身軀顫抖,體若篩糠的趙楚菱,冷聲呵斥道:“趙楚菱,既然你将長老閣搬了出來,那咱們就好好說道說道。”
言至于此,淩瑀終于停下了腳步。因爲他發現趙楚菱已經被自己逼到了角落中,她的身後是大殿的牆壁,退無可退。
淩瑀居高臨下地盯着趙楚菱的雙眸,冷聲問道:“你既然說你是長老閣的人,就說明你還當自己是玄妙庵的修者。那我問你,之前玄妙庵被萬世佛陀的慧亂和血僧圍攻的時候,你們長老閣在哪裏?這一次燕前輩被血僧重創,不幸仙殒。在她老人家出殡的時候你們又在哪裏?長老閣作爲玄妙庵的底蘊力量,玄妙庵置于水深火熱之中時不見你們,庵主仙殒,出殡的時候也不見你們。如今一切都塵埃落定了,你們反倒跳出來耀武揚威,頤指氣使,我問你,你有什麽資格擺出一副淩駕玄妙庵弟子之上的嘴臉?你們配嗎!”
淩瑀真的動怒了,他吼聲如雷,怒斥聲甚至将附近山林中的鳥雀驚飛。一字一句宛若驚天神雷,打在趙楚菱的心田之上。讓趙楚菱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無地自容地低下頭去,不敢凝望淩瑀的目光。
雖然趙楚菱看似因爲淩瑀的怒斥而自慚形穢,實則在她低頭的瞬間,眼中流露出一抹怨毒之色。
趙楚菱不動聲色地将手探到了身後,仿佛真心悔過一般低聲說道:“我承認,之前萬世佛陀的兇徒圍困玄妙庵的時候,我們沒有出手相助是我們的不對。但是燕素衣有今天的結局,完全是她咎由自取,她是自找的!”
趙楚菱一直盯着淩瑀的雙腳,并未擡頭。她的語氣聽起來并沒有波動,仿佛在說着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一般。
聽到趙楚菱的話,淩瑀眼中閃過一絲濃濃地失望之色,他長歎一聲,緩緩地搖了搖頭,像是在自語,又像是在評論趙楚菱:“看來,你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呀!”
趙楚菱不明白淩瑀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她現在隻關心自己的計劃能否成功。所以,她對淩瑀的話并未在意。
當淩瑀話音落下之時,趙楚菱利用眼角的餘光看到淩瑀正凝望遠空,像是在沉思感慨。趙楚菱知道,她的機會來了。
趙楚菱緩緩地擡起頭,緊緊地盯着淩瑀的臉頰,聲音中似乎有了一絲異常的波動:“當年如果不是燕素衣奪走了柳師姐的掌門之位,或許現在的玄妙庵已經是正道四門之首了!”
當最後一個字出口之時,趙楚菱突然動了。她畢竟是至尊境的強者,即便被淩瑀重創,她也絕對不會沒有還手之力。
而趙楚菱剛才之所以示弱,其實是在等待機會,等待将淩瑀一擊必殺的機會,等待複仇的機會!
趙楚菱見淩瑀并未望向自己,嘴角浮現出一抹猙獰的冷笑,她的右手猛然向前揮出。而在她的手中,握着一把雪亮的短劍。
這柄短劍長約兩尺七分,劍刃上的寒芒奪人雙目,殺氣凜然。而這柄短劍的目标,正是淩瑀的雙腿。
看到趙楚菱突然發難,玄妙庵的弟子們瞬間發出一聲驚呼,臉上浮現出擔憂的神色。
就連司空擎宇和昆侖妖王等修行界的前輩,在看到趙楚菱的動作時,也是眉頭緊鎖,似乎對趙楚菱的做法很失望。
當趙楚菱揮劍斬向淩瑀的時候,眼中那一抹複仇的快感讓人遍體生寒,那種眼神就像是一隻餓了千百年的厲鬼突然看到鮮活的肉體一般。而趙楚菱眼中的獵物,正是淩瑀。
然而,當趙楚菱揮舞短劍斬向淩瑀雙腿的時候,并未聽到骨斷筋折的聲音響起,而劍刃上也沒有斬進骨肉的感覺傳來。
疑惑之下,趙楚菱心中一驚,感覺到自己好像失算了。
就在這時,一聲清脆的響聲從趙楚菱的面前蕩出。與此同時,一股巨力自短劍的劍刃上傳來,一直蔓延到她的手臂之上。
那股力道極大,直接将短劍震飛了出去。當短劍脫手的時候,趙楚菱的虎口處傳來鑽心的疼痛。她低頭望去,發現自己的虎口竟然被震裂了。鮮血溢出,染紅了整隻手掌。
而在淩瑀的腿邊,立着一把斷劍。斷劍的劍刃雪亮,劍身上竟然還有一道道混沌之氣流轉。而劍柄處的那隻手臂,屬于淩瑀。
原來,之前當趙楚菱低頭的一瞬間,淩瑀便覺察到了不對勁。他雖然沒有看到趙楚菱眼底的怨毒之色,但是以他對趙楚菱的了解,知道這位玄妙庵的長老已經死心塌地地跟随柳芙蓉了。這樣一位執念深種的至尊,怎麽可能被自己的三言兩語感化呢?
所以,當趙楚菱面露羞愧的時候,淩瑀便知道,趙楚菱一直在演戲。她在示弱,而目的便是尋找機會,擊殺自己。
後來,趙楚菱将右手探向背後的時候,淩瑀就已經猜到了趙楚菱的意圖。
之前趙楚菱打傷清婉的時候用的是右手,也就是說,趙楚菱十分習慣用右手攻擊,所以,她握住兵刃的一定也是右手。而如今她的右手探向背後,顯然就是想祭出兵器。
見自己蓄謀已久的攻勢被淩瑀輕描淡寫的化解掉了,趙楚菱心如死灰。她承認,自己終究還是低估了淩瑀。自己的所作所爲早已被對方洞察,而她就像個傻子一樣,拙劣的演技被人恥笑。
“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淩瑀将斷劍搭在趙楚菱的脖頸之上,一字一頓地說道。
望着淩瑀眼中不加掩飾的濃濃殺意,趙楚菱這一次是真的怕了。她狠狠地咽了口唾沫,臉色慘白。趙楚菱不顧脖子上傳來的冷意,直接跪倒在淩瑀的面前,以頭搶地,不停求饒。
望着趙楚菱的動作,淩瑀緩緩地搖了搖頭,将視線轉向大殿中的無數強者,冷聲說道:“你們真的對她不管不顧了嗎?到了這種時候還不現身?長老閣,呵呵,不過是沽名釣譽的藏頭露尾之輩。”
聽到淩瑀的話,趙楚菱身形一滞,似乎心中的最後一抹希望也破滅了。
當淩瑀言語之時,立于大殿中的諸方強者面面相觑。而隐在人群的角落中,有六個人彼此相望,一直在用眼神交流。
她們自以爲隐藏得很好,豈不知淩瑀早就注意到他們了。
當六人彼此對望的時候,眼中的那一抹異色并沒有瞞過淩瑀的視線。
望着那六道身影,淩瑀冷笑一聲,輕聲說道:“既然你們甘願做縮頭烏龜,那就等着爲趙楚菱收屍吧。我數三個數,這也是你們最後的機會。”
淩瑀說完,不再關注那六個隐在人群中的長老閣修者,而是漫不經心地開始數了起來:“一、二、三……”
當淩瑀查到三的時候,那六個人似乎心有猶豫,但依舊沒有人現身。
而淩瑀,在看到他們的舉動時,臉上也露出了一抹嘲諷。
就在淩瑀認爲那幾名長老想要舍棄趙楚菱的時候,突然有一名老妪高聲喝道:“小雜種,你快放開菱兒!”
望着排衆而出的老妪,淩瑀面色轉冷。幽幽地說道:“我說過,我隻給你們三個數的時間,現在時間已經過了。所以,誰都救不了趙楚菱了!”
淩瑀說完,竟然當着老妪的面動手了。他的動作極快,行雲流水般的一劍在虛空中打過一道厲閃。堂堂一代玄妙庵的長老就這樣身首異處,徹底斷絕了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