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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掉我的庵主之位?”聽到清婉的話,淩瑀心中一動,不由得對玄妙庵所謂的長老閣生出了好奇之心。
按理說長老閣作爲玄妙庵的終極底蘊,應該在玄妙庵遭受強敵圍攻時挺身而出,可是自始至終,淩瑀也從未見過有哪位玄妙庵的長老站出來,替玄妙庵解圍。
如果不是清婉道出玄妙庵還有長老閣的存在,淩瑀都要以爲玄妙庵是以燕素衣爲首的尋常傳承了。而且,看清婉的臉色,似乎這些玄妙庵的門人弟子對長老閣十分忌憚,甚至連談及對方的名諱都十分畏懼,這讓淩瑀心中更加疑惑。
“是的,玄妙庵的長老閣相對于我們這些弟子來說是高高在上的存在,甚至……師傅生前也要給她們幾分薄面。”說到此處,清婉擡頭看了看玄妙庵後山,似乎擔心言多必失。她對淩瑀恭敬抱拳,而後便如同躲避什麽因果一般朝遠處跑開了。
望着清婉離去的背影,淩瑀手撫耳垂,眼中閃過一縷深意,輕聲自語道:“長老閣?看來,我是時候會會她們了!”
在接下來的幾天裏,玄妙庵的弟子修繕樓宇,妝點大殿。将斷壁殘垣的廢墟整理出來,又去山下附近的小鎮買回了許多白花的素布,用來布置靈堂。而清婉等弟子,則遵從了淩瑀的意見,廣發英雄帖,将燕素衣離世的消息昭告天下。
燕素衣身爲玄妙庵的庵主,而玄妙庵又是華夏正道四門之一,如今她老人家仙殒,淩瑀沒有資格将這個消息隐瞞。
雖然如今華夏各域正遭受赤鬼和雷王的圍困,可燕素衣畢竟是一代庵主,當消息散布華夏的三日之内,許多勢力紛紛派人前來吊唁。
在這些人中,有神武學院的古軒和司空擎宇。古軒是神武學院武學系的教師,而司空擎宇更是神武學院的副院長,有他二人前來,也算給足了玄妙庵面子,給足了淩瑀面子。
還有西漠小林寺的僧人,爲首的正是淩瑀的好友釋塵。
釋塵之前曾被赤鬼麾下的強者重創,後來閉關療傷之時竟然機緣巧合的覺醒了天生佛骨之力,現在已經是至尊境的強者了。
神谕蔔家的傳人蔔雲竹和帝都易家的傳人易寒結伴而來,他們都是端木雨涵的好友,如今得知雨涵的師傅仙殒,自然要看在朋友的面子上前來祭拜。
除了這些人,金空神寺的梵天君主,地鴻軒的傳人鍾離軒,黃昕閣的傳人黃晟通夫婦,昆侖虛的妖王前輩等許多華夏名門的勢力也紛紛自四面八方湧到玄妙庵,拜祭燕素衣。
雖然淩瑀不喜歡虛僞的客套,但是他身爲玄妙庵的新任庵主,隻能硬着頭皮接待前來吊唁的諸方強者。
“小瑀,沒想到數年未見,你居然搖身一變成爲了玄妙庵的庵主,真是可喜可賀呀!隻是,燕庵主不幸駕鶴西去,令人唏噓啊!”古軒和司空擎宇來到玄妙庵,對淩瑀抱拳說道。
“古前輩、司空前輩,二位大駕光臨,晚輩未能及時迎接,還望兩位前輩見諒。”在淩瑀于神武學院修武之時,承蒙古軒和司空擎宇的照料,如今二人前來,淩瑀自然要以禮相待。
“客氣什麽,你能有今天的成就,我們兩個老家夥也很欣慰呀!燕庵主戎馬一生,高瞻遠矚,她既然在臨終時将你任命爲下一任庵主,顯然有她的深意。隻希望你能不辜負燕庵主的臨終囑托,将玄妙庵發揚光大。”司空擎宇攙住淩瑀,笑道。
“請司空前輩放心,我一定不會讓燕庵主失望的。對了,古前輩,不知道……唐前輩如今怎麽樣了?”淩瑀點了點頭,當他看到古軒時,不禁想起了唐槿萱的爺爺,唐澤。
“那個唐老頭……唉!槿萱丫頭的離世對他的打擊很大,之前他對你懷有恨意也是因爲愛女心切,希望你不要介意。槿萱丫頭自幼被唐老頭撫養成人,如今孫女被人所害,他怎能不傷心呢?”聽到淩瑀的話,古軒長歎一聲,搖頭歎息道。
看到淩瑀臉上浮現出的内疚之色,司空擎宇拍了拍淩瑀的肩膀,說出了一則讓淩瑀意想不到的消息:“小瑀,其實,槿萱丫頭或許并沒有隕落,而是很有可能在某處角落修養。”
司空擎宇的話如同陰霾天際射下的一縷驕陽,讓淩瑀心中一動。他神色一凜,擡頭望向司空擎宇,眼中充斥着期待。
“是這樣的,前幾日我和段天涯前輩交談的時候,他曾經耗費心力,利用槿萱的一縷發絲推衍過槿萱的動向。卻發現槿萱的生機并沒有消散,雖然那縷生機極爲微弱,但确實有迹可循。所以段前輩猜測,或許槿萱并沒有死去。”司空擎宇回憶起了段天涯的話。
“什麽?槿萱她?她真的尚在人間?”淩瑀狠狠地咽了口唾沫,虎目微紅,一時間悲喜交加。
“嗯,段天涯前輩術精岐黃,醫道通神,他的話,應該不會有錯的!隻不過這件事太過蹊跷,所以此事隻有我和段前輩兩人知曉,并未聲張。”司空擎宇并未對淩瑀有所隐瞞。
“那……段前輩有沒有推衍出槿萱如今身在何處呢?”槿萱是淩瑀心中永遠的痛,如今得知槿萱有可能尚在人世,淩瑀顯得有些手足無措。既興奮,又擔憂,心情十分複雜。
“這個……段天涯前輩倒沒說,因爲畢竟事情過去那麽久了,就算段前輩功參造化,恐怕也不會推斷出槿萱身在何處的。不過,我聽段前輩說在他推衍的時候,發現在槿萱的體内蘊含着一縷所有若無的死氣,所以……”司空擎宇并未說完。
“所以,槿萱很有可能被人帶到了華夏幽冥?”淩瑀頭腦聰慧,瞬間便猜到了司空擎宇話裏的意思。
“嗯,不排除有這個可能!”司空擎宇點了點頭。
“華夏幽冥!又是華夏幽冥!”淩瑀想起,當初在虛無界的時候,淩天恒說曾經見到有神驢的後人擡着一口棺材前往華夏幽冥。而棺材中的女子身着婚袍,很有可能就是槿萱。
想到此處,淩瑀眉頭緊皺,身上不自覺地散發出一縷濃濃的殺機。
感受到淩瑀身上的無邊戾氣,司空擎宇和古軒對視一眼,最後對淩瑀安慰道:“小瑀,其實這些也都隻是我們的猜測而已。段前輩隻是推算出個大概,是真是假還有待商榷啊!”
“嗯,多謝兩位前輩的指點。不管怎麽說,此番華夏事了,我一定要前往華夏幽冥一探究竟!”淩瑀面露感激之色,對古軒和司空擎宇說道。
“阿彌陀佛,淩兄,多日不見,沒想到你竟然成了玄妙庵的新一任庵主,世事如棋,難以捉摸啊!”就在這時,一聲佛号自淩瑀身後傳來,赫然是淩瑀的好友釋塵。
再見釋塵,淩瑀發覺他和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當年淩瑀和釋塵在神武學院相識,彼時的釋塵性格内斂,謙遜單純。但經過了這麽多磨難之後,釋塵長大了,無論容貌還是心境。
此時的釋塵身披袈裟,一身正氣。在其舉手投足之間,隐隐有佛力流轉。甚至淩瑀以神念探查,發現釋塵的身邊竟然有一道道卍字符文幻化震蕩,無比神異。
釋塵高約七尺五,模樣俊俏,如刀削般的面容棱角分明,透着一股陽剛之氣。他的眼神深邃而慈悲,那些難以言明的滄桑暗中流轉,竟然讓淩瑀有了一種看不透的感覺。
“釋塵兄,好久不見了!”淩瑀緊走兩步,和釋塵的雙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心中的歡喜自眸中浮現而出。
“唉,是啊!一别多年,紅塵苦多,如果不是時光不可逆,我真的想永遠停留在神武學院的時候。”釋塵見到淩瑀時,仿佛壓抑在心底的那一抹溫暖被重新喚醒,感慨萬千。
“釋塵兄弟,淩兄弟,我來看你們了!”正當淩瑀和釋塵叙舊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招呼自遠方傳來,二人順勢扭頭望去。
原來,在小林寺的修者身後,站着一位中年男子,此人看年紀約有三十七八歲上下,絡腮胡,獅鼻闊口,虎目有神。正是二人的至交好友,帝都煉器世家的聖子易寒。
悠悠萬疆土,蕭蕭易水寒。易家乃是爲世人尊崇的煉器洞天,在帝都的地位無人可以撼動。世間兵刃對凡俗修者來說是殺人的器物,但是對于易家人來說,兵器則是他們的朋友。
“易兄,你不是與鬼忌兄和冷離兄前往北域破解落魂冢了嗎?怎麽這麽快便返回西漠了?你此行結果如何?還順利嗎?”見易寒歸來,淩瑀連忙迎了上來,正色問道。
淩瑀知道,北域對他而言意義非凡,那裏有他的師門,有他的家鄉。所以,他很擔心易寒此行會有什麽變故。
“淩兄弟,你放心吧,我們三人已經将北域的落魂冢盡數破解掉了。而且,如今的北域有天機門坐鎮,赤鬼的手下不敢在北域胡作非爲。天機門不僅有歸墟七煞,更有晉升仙王境界的蘇落塵前輩,誰會那麽不開眼,在北域逞兇呢?”易寒大手一揮,看來此行北域還算順利。
而後,易寒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疑惑之色,壓低了聲音說道:“不過,淩兄弟,我們這次在北域破解落魂冢的時候,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