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銅鏡中存在的話,赤鬼和雷王知道,對方已經不再計較他們的辦事不利之過了。赤鬼和雷王對視一眼,如釋重負。而後,赤鬼緊爬兩步,來到銅鏡前,恭敬地問道:“請大人吩咐,我們一定拼力完成大人的托付,絕對不會出現之前的失誤了!”赤鬼知道,既然銅鏡中的存在已經松口,就說明他和雷王的性命算是保住了。對于銅鏡中的存在,赤鬼打心底裏畏懼。自己一切都是對方給予的,他能施舍,自然也能收回去。
“嗯,我剛才仔細回想過,除了昆侖界有西王母聖帝的殘魂守護之外,其他地方對你們來說都沒有任何威脅。而且,華夏修者與我們不同,我們嗤之以鼻的家國道義是他們奉若至寶的東西。所以,既然他們對廉價的家國道義如此看重,那我們便不妨以此爲突破口。南宮羽的身份是仙域的皇子,而仙域的水又太深,我們隻能盡量不去招惹仙域那些人。不過,南宮羽現在身在華夏,如果他遭逢不測,即便仙域的古皇朝想要施救,也會鞭長莫及的。這樣看來,沒有了家族鼎力相助的南宮羽便成不了什麽威脅。至于那個北域的天授傳承之人嘛,哼,他身上那股重情重義的味道令人厭惡,而這,便是你們的機會。”銅鏡中的存在沉思良久,最後緩緩說道。
“那,大人您的意思是......對淩瑀身邊的人動手?我之前曾經頒下法旨,不料卻被淩瑀那隻小孽畜斬落了。所以,我又給他定下了三十日之期。我覺得,三十日之期一到,他必然會乖乖奉上天阙之匙和自己的性命的。正如大人您所說,那隻小孽畜極重感情,而且對腐朽的華夏十分維護,如果我以華夏凡俗百姓的性命爲要挾,他一定會屈服的。到那時,無論天阙之匙還是淩瑀,都是我們的囊中之物!”赤鬼附和着說道。
“這是你做過的唯一一件讓我有些滿意的事情了,每個人都有弱點,尤其是這片尊武尚德的華夏祖星。他們有七情六欲,所以他們的弱點也就更加明顯。而我們要做的,就是不戰而屈人之兵,刃不染血,迫使他們屈服。試想一下,沒有了天阙之匙的華夏祖星還有什麽值得别人觊觎的呢?等到我們得到天阙之匙和淩瑀之後,便讓星海中的其他勢力瓜分這裏吧。華夏祖星統禦星海無盡歲月,也該讓位了!”那位存在冷哼道。
“大人高瞻遠矚,算無遺策,令小人無比敬佩。請大人放心,兇人一定不負大人所望,盡快尋到天阙之匙和淩瑀。”聽到銅鏡中那位存在的話,赤鬼連忙恭敬地奉承道。那位大人喜怒無常,赤鬼不敢觸其鋒芒。
“阿谀的話就不用說了,你們要知道,我剛才懲罰你們是因爲你們做了錯事。在這個世界上,犯了錯就要承受責罰,誰都不例外。而我也并非存心想要折磨你們,隻是想要以這種方式進行鞭策,讓你們長個記性,下一次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這是我采集星辰之力煉制的療傷神藥,你們先服下,恢複一下修爲吧。”銅鏡中的存在似乎對于赤鬼的态度十分滿意,當其言語之間,自銅鏡中飛出一個青色的瓷瓶,飄到赤鬼面前。
打個巴掌給個甜棗的行爲是最爲低級的馭人之術,但偏偏這種馭人之術每一次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赤鬼以頭搶地,雙手舉過頭頂,接下了青色瓷瓶,千恩萬謝。赤鬼不知道這是銅鏡中那位存在的手段嗎?他知道,甚至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那位大人的想法。可即便他明知對方這是在拉攏人心,赤鬼也不敢有絲毫的反抗。對他來說,那位大人賜予他靈藥,是對自己的憐惜,而非對傷害自己的舉動有所愧疚。既然自己犯了錯,那就理應受到責罰。其實赤鬼之所以會有這種想法,完全是因爲銅鏡中的存在近乎于催眠洗腦一般的相處方式令赤鬼養成的習慣。在這種畸形的相處方式之下,赤鬼和雷王已經失去了明辨真假的能力,任其擺布。
看到赤鬼和雷王小心翼翼地服下聖藥,銅鏡中的存在再次開口說道:“雷王,我看你的手臂已經被斬斷了,而且在傷口處還有華夏意志附着。按理說,修爲到了你這個層次,一般的劍氣很難傷到你分毫,可是這些華夏意志卻如同附骨之疽一般阻擋着你體内靈力的流轉,使得你無法利用仙尊修爲斷臂重生,着實有些難受啊!這樣吧,你靠近銅鏡,我分出一縷神力給你,幫你驅除華夏意志,相助你斷臂重生,恢複修爲。”
聽到銅鏡中那位存在的話,雷王大喜過望。他對着銅鏡再次叩首,恭敬地說道:“多謝大人爲了小人的身體勞心勞神,小人願意永世追随大人,哪怕刀山火海,也義不容辭。”對于修者來說,擁有一個完整的身體太重要了。自從被劍氣斬斷了手臂之後,雷王曾一度消沉,萎靡數日。雷王很清楚,任何的玄功都需要曆經五髒六腑,四肢百骸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能,可是如今自己左臂已斷,修爲大打折扣,這讓他幾近絕望。
“雷王大可不必如此激動,我之所以救你,是因爲你和赤鬼同爲我的左膀右臂,我的真身無法來到華夏,所以隻能依靠你們幫我做事。說白了,我幫你們,其實也是在幫我自己。”銅鏡中的存在對雷王輕笑道。
當銅鏡中的存在話音落下之時,一道淡紫色光華從銅鏡中飛出,射向雷王的左臂。淡紫色神芒好似一道光線,充滿着夢幻般的色彩。它自銅鏡中飄出,環繞在雷王左臂的傷口之上。當紫色神芒與雷王左臂的傷口接觸的時候,漸漸化成了點點紫色星芒,均勻地覆蓋在巴掌大小的傷口處。而對于雷王來說,當左臂被紫色光點覆蓋之時,好像整條肩膀都浸泡在了溫水中一樣,十分舒适。原本已經結痂的傷口處一陣發熱,酥麻感從傷口中傳來,好像有什麽東西即将剝落似的。雷王知道,這是紫色光點在消除華夏意志,同時在刺激自己的骨肉。雷王強忍酥麻感,即便傷口奇癢無比,他也不敢抓撓,生怕因爲自己的沾染而破壞紫色光點。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赤鬼看到雷王的斷臂處那層淡淡的金色已經被紫色光點吞噬了。那層金色便是華夏意志,而紫色光點,則是銅鏡中那位存在的神力。當金色退去的時候,雷王傷口處的鮮紅色痂痕逐漸變成了暗紅色,最後變爲了深紅色。原本平滑的傷口好像有什麽東西即将鼓出似的,緩緩撐開了痂痕。當痂痕剝落之後,雷王和赤鬼看到,傷口處竟然長出了一隻小手。而且,那隻小手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生長。
一刻鍾,兩刻鍾,三刻鍾......小手生長的速度很快,起初的時候,小手隻有雞蛋大小,和雷王的身軀相比很不協調,甚至有些滑稽。可是随着時間的流逝,小手逐漸長到了正常人的手掌大小,而長度也與雷王的右臂一般無二。新長出的左臂肌肉緊繃,散發出爆炸性的美感。當雷王握拳之時,一聲聲脆響自手掌中傳出,仿佛有陣陣驚雷在雷王的左臂中流轉。甚至在雷王舞動左臂的時候,會有破空聲倏然而起,無比神異。
“多謝大人爲我療傷,斷臂重生,恩同再造。小人一定不負大人所托,竭盡全力相助大人奪得天阙之匙和淩瑀!”雷王望着重生的左臂,一時間喜不自勝。他再次跪伏在銅鏡前,對銅鏡中的存在行大禮參拜。
“不用謝我,我說過了,你們是我的左膀右臂,有你們在華夏替我辦事,也省去了我很多的麻煩。至于今後的路該怎麽走,我已經教授過你們了,希望你們能夠不辜負我的希望,成就大事!”鏡中的存在笑道。
聽到銅鏡中強者的話,赤鬼和雷王連連叩首,态度虔誠。而這一次,二人叩首已久,也沒有聽到銅鏡中的聲音響起,疑惑的他們再次擡頭望向銅鏡。卻發現此時的銅鏡已經一分爲二,變成了最初的模樣。之前破鏡重圓的神物中有血色光暈彌漫,而此時的銅鏡卻化爲了之前兩半銅鏡的樣式。沒有了紅芒,沒有了沉重的呼吸聲,也沒有了令人心悸的波動傳來。他們知道,那位大人已經離開了,一切,又都回到了初始的樣子。
而在另一邊,淩瑀六人已經離開了昆侖虛。他們并沒有在昆侖山脈駐足,如今華夏亂世紛纭,落魂冢不知是否已經完全被破解掉了。所以,他們眼下最應該做的是聯合其他前往五域的強者,詢問落魂冢的破解情況。淩瑀雖然和赤鬼并不熟悉,但也知道以赤鬼和雷王的爲人,他們在昆侖界折羽之後,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即便他們已經無法再于昆侖虛爲惡,可是卻能夠爲禍華夏五域,四海九州。而落魂冢,更是要盡快毀掉。
淩瑀一行六人沒有停留,甚至沒有和雪魔道别,他們一路前往華夏中州。此行路遠,旅途艱辛,淩瑀不知道未來還有什麽劫難在等待着他,所以必須打起精神,不敢停歇。而真正的亂世,也即将随着淩瑀離開昆侖界而波及到整片華夏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