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瑀遊曆紅塵三十載,從未像今天這麽憋屈過。如果是修爲不敵對方而被重創的話,淩瑀也不會多說什麽,但是這一次卻是被劫雲中的強者硬生生踢落凡間的。對方根本沒有想過要擊殺淩瑀,僅僅是想給他一個教訓。然而這個教訓,卻讓淩瑀顔面盡失。好在淩瑀被踢落華夏之後一頭紮進了積雪中,否則的話,淩瑀真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了。堂堂五年之約盛會的第二名,華夏天授傳承之人,竟然被人踢下來,太特麽丢人了。
“淩兄弟,你......你沒事吧?”聽見身後傳來的沉悶響聲,雪魔心中一緊,自萬丈高空墜落而下,就算是聖人恐怕也會骨斷筋折吧?而且當淩瑀墜落昆侖之時将大地都砸的一顫,讓雪魔更加擔心淩瑀的安危。
雪魔一邊說着,一邊小心翼翼地朝着被淩瑀砸出的深坑邁進。雪魔身爲昆侖虛中的守護妖獸,深知在雪山中千萬不能高聲嘶吼或者輕舉妄動,因爲每一個劇烈的動作都有可能引起雪崩,将淩瑀深埋在萬頃雪山之下。
當雪魔走到深坑邊緣的時候,輕輕地伏下身形,朝着坑中望去。雪魔受到昆侖妖王的差遣,在昆侖虛的主峰上暗中監視赤鬼等人的動态。淩瑀既然是昆侖妖王的朋友,那麽雪魔自然擔心淩瑀在昆侖虛中的安危。
“沒,沒事......他大爺的,這天罰就是在針對老子!等小爺有朝一日破入仙人境,一定奔赴雷劫雲中,拆了他的宮殿,一雪前恥!”良久,淩瑀虛弱的聲音終于從深坑中傳了出來。聽聲音,似乎他并無大礙。
聽到淩瑀的回應後,雪魔懸着的心終于放了下來。雖然淩瑀将積雪砸出了一處近一丈的人形深坑,可是既然他能清楚地表達自己的憤怒,顯然身體并無大礙。隻不過,他口中所說的雷劫雲中的宮殿又是怎麽回事呢?聽淩瑀的話,似乎對天罰極爲不滿。而他之所以自九霄墜落,也與天罰有着密不可分的關系。可天罰身爲天道意志的另一種形式,不應該針對一位紅塵修者才對啊。至于劫雲中的宮殿,更是讓雪魔摸不着頭腦。
就在雪魔疑惑之際,突然聽到一陣輕微的如同刨動積雪的聲音從深坑中傳來,而後,一道被白雪裹滿的身影從深坑中爬了出來。此時的淩瑀身上沾滿了雪沫,甚至就連手掌和發絲也被染成了白色。在淩瑀的臉上,已經看不到五官了,唯有一雙充滿怨氣的雙眼從雪沫中透了出來。如果不是雪魔知道淩瑀的身份,恐怕都要将淩瑀當成自己的同類了。淩瑀雖然動作遲緩,龇牙咧嘴,但是雪魔感受得到,淩瑀并未以此受到重創。
“淩兄弟,你沒有受傷吧?用不用我帶你去我們雪魔一族的居住之地療傷歇息?”見淩瑀爬出了深坑,雪魔連忙上前将淩瑀攙住,關切地問道。憨厚的雪魔十分喜歡淩瑀灑脫的性格,覺得跟淩瑀在一起很開心。
“沒事,那劫雲中的老東西還算有點良心,雖然在他将我踢落凡塵的時候禁锢了我的修爲,不過卻也在我體外布下了一層禁制,使得我并未傷到五髒六腑。可即便這樣,還是讓我渾身酸痛,估計我要休息兩三個時辰才能徹底恢複過來。至于前往你們雪魔一族還是不必了,我離開昆侖界九日,相信赤鬼等人也一定破開了東王殿的禁制。我恢複一下修爲,便要立刻趕往昆侖界了。”淩瑀在雪魔的攙扶下盤膝而坐,輕聲說道。
聽到淩瑀的話,雪魔隻好乖乖地守在一旁,爲淩瑀護法。據他所知,赤鬼等人的确已經破開了東王殿的禁制,但至于赤鬼是否進入了昆侖界,是否尋到了華夏氣運,雪魔卻一無所知。因爲種族的限制,雪魔一族沒有資格進入昆侖界中。所以,當赤鬼破開東王殿的禁制之後,雪魔便失去了對赤鬼等人的監視。如今雪魔的指責便是守護在昆侖界外,一邊警惕赤鬼等人爲禍昆侖,一邊保護昆侖聖地不被外族染指。而淩瑀作爲昆侖妖王的朋友,更是華夏的天授傳承之人,雪魔深知對方的身份非同小可。雖然雪魔不知道淩瑀是何時離開昆侖界的,又爲什麽會從九天墜落。但既然淩瑀受傷,需要療養之際,雪魔自然會爲淩瑀盡心盡力的護法。
現在剛剛卯時末,淩瑀爲了節省時間,便直接盤膝坐在雪坑旁邊,開始運功療傷,恢複靈力。而在淩瑀療傷之前,好似無意地看了遠處一眼。而躲在遠處的那位白衣少年,在看到淩瑀的動作時,不由得心中一動。因爲淩瑀視線掃過的地方正是自己的藏身之處,如果說淩瑀是無意爲之的,任誰都不會相信。在昆侖虛的主峰上,有許多神像傲然矗立,隻不過因爲昆侖虛常年積雪,所以皚皚白雪已經将神像掩蓋,遮住了它們的真容。而那名男子,正好隐在了一尊神像後。這是男子第一次來到華夏祖星,對華夏并不了解。可是他卻抱着自己的目的而來,當他聽說赤鬼等人和南宮羽等華夏強者紛紛抵達昆侖虛時,這位男子才一路尋蹤而至。
而男子剛剛抵達昆侖虛,繞過雪魔的感知,隐在神像後,尋找進入昆侖界的入口時,正好趕上淩瑀自九天跌落。所以,男子才沒有進行下一步動作,而是隐在暗中觀察淩瑀。直覺告訴他,淩瑀的身份絕不簡單。
男子的修爲很高,甚至聖域的傳人聖皇子,恐怕也絕不是男子的對手。男子屏住氣息,并不想驚動淩瑀,而是在神像後默默注視着淩瑀和雪魔。雖然淩瑀的修爲不及自己,但是男子總是感覺淩瑀身上有大秘密。
可是男子又怎麽知道,淩瑀雖然隻是一名虛無境的修者,但是在他渡過混沌劫之後,神識之力堪比至尊境。即便男子已經十分小心的遮掩自己的氣息,可還是沒有逃過淩瑀的感知。但同樣,淩瑀也并未驚動他。
淩瑀自九霄跌落的時候,看似慌亂,實則卻一直在打量昆侖虛主峰上的動态。淩瑀自幼便在雪域曆練,任何時候都要保持警惕是淩瑀掌握的生存哲學。所以,當他即将堕入雪中的時候,便已經察覺到了男子。
淩瑀盤膝而坐,施展《吐息訣》心法,同時将混沌神力自丹田遊布到五髒六腑,四肢百骸之中。淩瑀之所以選擇利用《吐息訣》來恢複修爲,是因爲《吐息訣》中正平和,不會如《落仙訣》心法那麽爆裂,從而影響到心性。而且,淩瑀知道自己并未受到重創,僅僅是受了點皮外傷而已,利用《吐息訣》這種渾厚中正的心法療傷再合适不過了。還有一點,淩瑀雖然并未在男子身上感受到惡意,但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爲了謹慎起見,淩瑀不想将壓箱底的底蘊展露在外人眼中。淩瑀知道男子一直在暗中觀察自己,而他又何嘗不是一直在警惕那名男子的動向呢?隻不過,淩瑀對男子的舉動心知肚明,而對方卻蒙在鼓裏。
當淩瑀運轉《吐息訣》的時候,自其丹田中散發出一道道白色神芒,神芒将淩瑀的丹田籠罩,而後遍及到淩瑀的四肢百骸之中。随着《吐息訣》中靈力的遊走,淩瑀的體表也随之出現了一層淡淡的白色光暈。那層光暈仿佛一層淡淡的光繭,将淩瑀的每一顆毛孔都打開,向虛空中吞噬着靈力。昆侖虛乃爲帝之下都,靈力自然非華夏其他幾域所能比拟。而淩瑀之前在星海中雖然得到了海量的天地靈氣,但都不及華夏的靈力濃郁。
随着淩瑀的動作,陣陣風雷之聲自淩瑀的丹田處傳出。淩瑀雙目微閉,他的臉色從小麥色變爲了白色,又化爲了金色,最後變成了淡紫色。當風雷聲鼓動之間,淩瑀好像化身成了一朵劫雲似的,他的一呼一吸都彌漫着天地道韻,令人心生膜拜之意。之前淩瑀第一次見蘇落塵施展《吐息訣》的時候,便領悟到了這本被世俗修者嗤之以鼻的功法所蘊含的神異之能。蘇落塵曾經告誡過淩瑀,不要小瞧《吐息訣》,華夏功法何止千萬,任何功法既然能夠被人創出,就說明必定有其獨到之處。換句話說,存在即合理。如果《吐息訣》真的隻是一本尋常的功法,那爲什麽每一位踏足修行界的生靈所研習的第一本功法都是這本《吐息訣》呢?
随着《吐息訣》的施展,淩瑀第一次明白了蘇落塵那妙語箴言中的含義。當淩瑀沉下心來,施展這本再平常不過的功法時,他感覺自己好像置身于山巅,腳下是無邊雲海,雲海之上是皓月當空,晚霞夕照。東方的白色月光與西方的落日餘晖交相輝映,陰陽之力在雲海上空交彙,無數大道符文映化在蒼穹之巅。淩瑀漫步在雲間,沐浴在無數符文下,耳邊響徹着一道道仿佛來自亘古的梵音,它們在向淩瑀講述着紅塵大道。
那些金色符文彙聚成一件霞衣,将淩瑀包裹,又從淩瑀的毛孔滲入他的體内。當淩瑀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仿佛看到了在紅塵人世遊渡的芸芸衆生。他們的喜樂和疾苦化爲歡笑和埋怨,被天地大道捕捉,飛入蒼穹。人世雖有疾苦,但也有喜樂,正是因爲每一個人的一生都交織着生老病死、愛恨離别、酸甜苦辣和喜怒哀樂,所以每個人才能在浮華亂世中尋找到真我,尋找到活着的真正含義。那是獨一無二的經曆,是每一個人無法被取代的精彩人生。人生中會有殘缺,會有遺憾,但同樣也充滿了無數我們無法預知的快樂的驚喜。沒有誰的人生是完美的,但同樣也沒有人會愁苦一世,而我們于苦樂中掙紮的過程,才是真正的人生。
其實就連淩瑀自己也無比震驚,他原本隻是想利用《吐息訣》恢複一下修爲,卻沒想到渡過混沌劫之後的他在施展《吐息訣》的時候竟然悟道了。之前蘇落塵曾經告訴過淩瑀,世間沒有任何一本功法是被人随意開創的。《吐息訣》既然能夠被所有修者作爲入門級的心法,肯定有其獨到之處。而淩瑀也是在今天才發現,原來《吐息訣》竟然有着如此雄渾的道力,看似平庸的功法卻能夠令人悟道,的确太過神異了。之前淩瑀将《吐息訣》作爲平複心性的功法,現在看來,是他暴殄天物。當年蘇落塵在淩瑀面前第一次施展《吐息訣》的時候,便是這種風雷大作的場景。雖然淩瑀不知道彼時的蘇落塵是否悟道,但他的眼界絕對高于自己。
一刻鍾,兩刻鍾,三刻鍾......淩瑀施展《吐息訣》心法兩個時辰後,終于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在這兩個時辰内,《吐息訣》一共在淩瑀體内運行了七個大周天,讓他剛剛渡劫之後的道基更加穩固。這一次淩瑀渡劫時一共斬斷了三條枷鎖,而在虛無境,所要斬斷的枷鎖爲奎、婁、胃、昴、畢、觜、參。淩瑀斬斷的,正是奎、婁、胃三條枷鎖。其實淩瑀早就知道,在修者踏入困龍境之後,那三個小境界:破妄境、問心境、虛無境,甚至是最後的至尊境所要斬斷的二十八條枷鎖都與天上的二十八星宿相對應。古人言,晝夜更替爲一日,月相盈虧爲一月,而日月行星出入之道,便是黃道。而二十八星宿,便随着四季交替輪流坐鎮星空。
二十八星宿,是黃道附近二十八組星象的總稱。華夏的上古先民根據日月星辰的運行軌迹和位置,把黃道附近的星象劃分爲二十八組,俗稱“二十八宿”。古人選擇黃道赤道附近的二十八組星象作爲坐标,以此作爲觀測天象的參照物。因爲它們環列在日、月、五星的四方,很像日、月、五星栖宿的場所,所以稱作“宿”。二十八宿分爲東、南、西、北四方,每一方都各分爲七宿,即爲“四象”:東方蒼龍,南方朱雀,西方白虎,北方玄武。
二十八星宿在華夏人族繁衍的過程中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華夏先民利用二十八星宿修曆法,預知四時節氣,懂得順應天時。人們認爲,四季交替,萬物生長,甚至人事變動,禍福吉兇,都是由上天決定的。所以,占星術也由此誕生。華夏先民仰觀天穹,發現漫天星辰鬥轉星移,唯有北極星巋然不動。所以,北極星便是華夏先民心中的帝星。在《藏古神訣》中曾有記載:北極星在紫微宮中,一曰北辰,天之最尊星也。其紐星天之樞也。天運無窮,而極星不移。故曰:“居其所而衆星拱之。”而在人們确定了北極星,也就是紫微星的确切位置之後,便将華夏的地貌與星辰相聯系,将人間帝王将相和尋常百姓的居所與星辰相對。
人們将紫微垣視爲天帝的寝宮,将百官的議政之地命名爲太微垣,将百姓的貿易集市命名爲天市垣。此三片天區,統稱爲三垣,分别對應科舉、朝綱和貧富。而其他天星,則統一由二十八星宿掌管。而這,便是三垣,四象和二十八星宿的由來。而星海修者在困龍境和至尊境所要斬斷的二十八條枷鎖,正是代表着這二十八星宿的天地之力。修行之路便是與天地争搶機緣,一路上會受到天道相阻,所以才會斬枷鎖,破仙境。
當淩瑀收起功法之時,風雷之聲随之漸歇。就在剛剛,當雪魔爲淩瑀護法時,看到淩瑀身上彌漫着神聖光芒,宛若一尊神祇,讓雪魔不禁心生敬畏,差點頂禮膜拜。在他眼中,淩瑀不再是聖人,而是天神轉世。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淩瑀終于将《吐息訣》殘餘在體内的力量平複。而後,他緩緩地睜開了雙眼。随着淩瑀雙目的開阖,一道冷電突然自虛空中閃過,原本已是極寒之地的昆侖虛主峰變得更加寒冷,就連雪魔這種常年居住于昆侖虛的生靈,也不自覺地抱住了雙肩,感受到了一股難以抵擋的冷意。同時,雪魔望向淩瑀的眼神中更加敬畏。雪魔雖然并非人族,甚至被神意阻擋,沒有資格進入昆侖界,但是他的神覺卻要強于凡塵中的絕大多數生靈。因爲雪魔作爲守護昆侖虛的妖族,常年受到這座華夏神山的念力溫養,早已通靈。所以,當淩瑀利用《吐息訣》悟道,溝通天地靈力的時候,雪魔便知道,淩瑀有朝一日定可乘風化龍。
“淩......淩兄弟,你已經恢複了修爲嗎?身體已無大礙了吧?”雪魔見淩瑀終于醒來,臉上露出猶豫,他本想叫淩瑀一聲前輩,但又知道淩瑀僅有三十幾歲的年紀,所以,思忖良久,他還是叫了一聲淩兄弟。
“嗯,多謝雪魔兄爲我護法,我的身體已經無恙了。”淩瑀看到雪魔眼底的敬畏,心中升起了一抹疑惑。按理說雪魔的年紀要比自己大上許多,可是身爲前輩的他卻對自己如此恭敬,讓淩瑀一時間感覺很奇怪。
“那......淩兄弟打算現在前往昆侖界尋找妖王前輩他們嗎?我雖然無法進入昆侖界,但是身爲昆侖虛的守護靈獸,我可以爲淩兄弟引路,将你帶到昆侖界的入口。”雪魔對着淩瑀微微抱拳,毛遂自薦地說道。
“不,在我前往昆侖界之前,還要了結一件事情。有些事總是要面對的,雖然我也不知道與他相見是福還是禍!”聽到雪魔的話,淩瑀輕輕地搖了搖頭,眼中劃過一縷深邃。而後,淩瑀突然扭頭望向昆侖虛山巅的一座神像,朗笑着說道:“這位朋友,既然你在神像後窺探已久,不妨出來相見!”淩瑀早已發現藏在神像後的那名強者了,所以淩瑀在施展《吐息訣》的時候也一直在警惕着對方,卻沒想到對方根本沒有出手。
“哈哈哈,都說華夏修者一腔熱血,而且心思聰敏,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聽你的話,應該很早就發現我了吧?身爲虛無境的修者,卻能感知到隐匿氣息的我,的确有些本領啊!我剛才聽雪魔叫你淩兄弟,小小年紀便有如此神覺,面對不知是敵是友的我依然可以鎮定自若,談笑風生,我想,你應該就是華夏的天授傳承之人淩瑀了吧?”那名男子聽到淩瑀的話後,心中一動,而後邁步走出神像背側,對淩瑀抱拳說道。男子自認爲已經隐藏的很好了,卻沒想到還是被淩瑀察覺,這讓他對淩瑀不由得高看了幾分。身爲聖子的他原本不認爲華夏修者可以與自己比肩,而當他和淩瑀接觸之後,發現自己小瞧這名華夏的天授傳承之人了。
見男子走出了神像,淩瑀一臉笑意,打量着面前的男子。這名男子身高近八尺,身材挺拔,步履生風。他一襲白衣十分得體,腰間挂着一塊透着晶瑩綠意的碧玉,看起來價值不菲。最主要的是,那枚玉佩中有陣陣道痕浮現,想來應該不僅僅是碧玉那麽簡單,而是法寶一類的東西。男子眉星劍目,眸若朗星,鼻梁高挺,皓齒紅唇,五官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與尋常的俊俏不同的是,這名男子的英俊更隐隐有鋒利之氣。淩瑀身邊不乏有華夏的英俊少年,可是他們與面前這位男子相比,少了一絲英氣,多了一絲柔弱。男子的立于昆侖虛,如同一柄利劍,身上的氣韻直沖九霄。就算尋常的百姓,在看到男子的時候,也會猜到他是修者。
“道兄客氣了,我華夏熱血男兒千千萬,我不過其中的凡庸之輩。倒是兄台你一身傲骨,英氣逼人,不似尋常的聖子啊!我雖然沒有去過星海,但是自從通天壁降臨華夏之後,我也對星海強者有所耳聞。在如今強者如林的大世中,能夠有兄台這般身手和氣概的人,于星海間絕對不會超過五指之數。而在通天壁最近一次顯化的時候,我曾經特别關注過十強修者的名字。排在第三位的強者是仙域道宗聖子風一塵,第四名是聖域皇子,第五名乃是長生道的聖女甄凝兒,第六名是途靈界傳人渡九仙。第七名是無疆神域的聖女栾姬,第八名是千飲雪藏的聖子流蘇紅塵,第九名是玄妙庵的傳人端木雨涵,第十名是千飲雪藏的聖女流蘇紅卿。”
說到此處,淩瑀突然頓了頓,他扭頭望向男子,眼中的深邃之色越加明顯,繼續說道:“而在前十強的修者中,排在第一的修者我雖沒有見過,但想來應該與我有莫大關系,所以你自然不是他。而前十強中的那幾位男子中,風一塵、聖皇子、渡九仙和流蘇紅塵,我都曾有過一面之緣。而我唯獨沒有見過位列榜首第二的強者,禦世天心。你的命輪不過三十三歲,而你的修爲又要高于聖皇子,與風一塵不相上下,甚至,還要高于風一塵。所以,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就是皇極四域中天外天的傳人,禦世天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