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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六十五章天路現,亂九州


雖然淩瑀已經是問心境強者,但若放在今時今日,靈氣複蘇的華夏來說,的确算不得什麽高手,可若木葉卻是貨真價實的神物。華夏自古有雲:東有扶桑,西有若木。若木神樹生長在太陽落下之地,與扶桑神樹相對。也就是說,淩瑀三人以若木葉爲代步之物,可以遨遊九天之上,甚至能夠抵達太陽墜落之地。可就是這樣一棵亘古神樹上的葉子,卻無法帶着淩瑀三人攀至四天門,踏上登天路,的确出乎了淩瑀三人的預料。

“小瑀,我覺得并非若木葉不能溝通天地,而是因爲我們的時間不對。此時登天路剛剛顯化,而我們僅僅用靈識探查到了四道天門,也就是說,在東、西、南、北四天門沒有徹底顯化在世人眼中之前,我們是無法踏上古路,尋找登天路盡頭的機緣的!”就在這時,伏亂終于察覺到了問題所在,他遙望南天門,思忖良久,最後對淩瑀輕聲解釋道。伏亂身爲華夏第一人,其見識和經驗都遠超淩瑀和小黑,所以才一語中的。

聽到伏亂的解釋,淩瑀心中一沉,臉上浮現出一抹惋惜之色。如今登天路剛剛開啓,正是掠奪登天路機緣的最好時機。而且四道天門在華夏瓊宇顯化,華夏修者自然可以近水樓台,可是若真如伏亂所說,眼前的一切都不過是登天路顯化之前的幻景,那麽等到這條古路徹底顯化在世人眼中的時候,淩瑀将失去先機。到那時,無論大君主還是赤鬼,無論星海強者還是星海制衡者,恐怕都将齊聚古路,而他也再沒有了主動權。

就在淩瑀失神之際,小黑突然拍了拍淩瑀和伏亂,擡手指向蒼穹上的四道天門,好像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一般。看到小黑的舉動,淩瑀和伏亂也随着他的手指仰望蒼穹。當三人遙望天野時,果然發現了天際的變故。原來,在四道天門顯化之後,在四道天門中心的虛空之上,出現了一株碧綠色的幼苗。那株幼苗約有一尺長短,若在華夏地面上根本無法尋到。好在淩瑀三人此時正駕馭若木葉懸于蒼穹,所以才看到了它。

那株幼苗長有三片葉子,每一片葉子約有巴掌般大小,若放在塵世間,這樣一株幼苗從來不會被人多看一眼,但就是因爲它生長在蒼穹之上,生長在四道天門之中,生長在無根之地,所以一切都變得神秘而古怪了。這株幼苗周身蕩漾着一層淡淡的綠色熒光,仿佛有無數微小的飛蟲圍繞着幼苗輕舞,那些熒光呵護着它,滋潤着它,看着它從小到大,從無到有。當幼苗出現的刹那,一道道碧色流光彌漫在附近百丈的範圍中。

開始的時候,淩瑀三人隻是覺得這株幼苗有些奇怪而已,但并未過多在意。因爲在武道紀元開啓之後,怪力亂神之事層出不窮,淩瑀早就見怪不怪了。可是,當幼苗在短短的一刻鍾時間内從一尺大小長到了三丈左右的時候,淩瑀終于覺察到了一絲不尋常。這株幼苗如同無根浮萍,于浩茫天宇上浮現,而且,在周圍并無土壤的條件下瘋狂生長,已經超出了常理。最重要的是,當幼苗瘋漲的時候,不但沒有汲取因爲四道天門顯化而愈發濃郁的靈氣,反而是從體内波動出更爲純粹的生機反補于這片大地。而這,也正是讓淩瑀震驚的地方。之前武道紀元開啓的時候,冥冥中的聲音曾對華夏生靈言明,華夏靈氣濃郁三倍,是武道紀元的饋贈,也是華夏的第一道機緣。而今這株神秘小樹再次生長,淩瑀逐漸猜到了一種可能,或許,這株小樹就是武道紀元中的第二道機緣。因爲自小樹出現後,寒風不再凜冽,大地回暖,被嚴冬寒氣抹殺的草木再次逢春。

而在淩瑀晃神之際,那株小樹已經長到了五丈高。之前還在風雨中飄搖的幼苗已經變成了參天大樹,枝繁葉茂,亭亭如蓋。這棵神樹的樹幹爲紫色,長滿了青色的葉子,而神樹上的花朵卻是呈世間少有的黑色。這棵古怪的神樹同樣長有果實,隻不過,它的果實并非黑色,而是黃色。當這棵神樹長到九丈九尺九寸的時候,便不再長高,仿佛停止了生長一般。而當古樹在頃刻之間自一株幼苗變成了大樹之後,淩瑀心中一動。

和淩瑀一同露出驚訝神色的人還有伏亂,伏亂博聞強記,尤其在将四肢五髒聚齊之後,很多久遠到時光盡頭的記憶也随之被想起。所以,他第一時間認出了這棵古樹。而淩瑀,卻是在看到古樹的時候,想起了在《藏古神訣》中看到的一篇記載。而那段記載中的古樹,幾乎與眼前的古樹一模一樣。所以,淩瑀也認出了這棵神異的古樹。淩瑀和伏亂二人四目相對,僅僅一個眼神,他們便讀懂了對方眼中的詫異和震驚的神色。

因爲在淩瑀和伏亂的心中,這棵古樹的名字已經呼之欲出。它,就是被稱爲華夏十大神樹中的一種,建木神樹。在華夏十大神樹中,扶桑、尋木、若木、菩提、建木、不死樹均在此列,而建木,更是聲名遠播。

華夏古籍曾有記載:“有木,其狀如牛,引之有皮,若纓、黃蛇。其葉如羅,其實如欒,其木若蓲,其名曰建木。”在華夏遠古傳說中,建木是溝通天地人神的橋梁。伏羲大帝、軒轅聖帝等衆帝都是通過這一神聖的梯子上下往來于人間仙域。遠古時代氐族巫師以建木爲工具舉行儀式,讓人裝扮成半人半魚的形象代替逝去的皇族靈魂,跟随巫師沿建木向上攀登,從而完成了升天的儀式。而建木在此時此地顯化,倒也合理。

“沒想到,武道紀元中的第二道機緣竟然是建木神樹!此神樹作爲往來人間和仙域的橋梁,在此時出現,顯然是想将登天路引下凡間。而建木反補于人間的靈氣,更是難得的機緣。”伏亂望向神樹,輕聲歎道。

“看來,還是天不亡我華夏呀!我在建木神樹散發的靈氣中感受到了一股神聖的淨化之力,這道神力對于我們而言收效甚微,可是,對那些被禍疫折磨的百姓來說,可以算是天賜的福澤了!”淩瑀點頭贊同道。

聽到淩瑀的話,伏亂輕輕地點了點頭。他們都知道,華夏百姓一直深受病疫侵擾,朝不保夕。而破解百姓身上的病疫最好的辦法就是将布下禍疫的天疫君主擊殺,可是,天疫君主一直躲在赤鬼身邊,實難尋覓。

而此時,建木神樹上的碧綠色光輝已經灑向了大地,自天穹之巅散發的碧綠色神芒已經将蔚藍色天際掩蓋,點點綠色晶瑩好似如油春雨,廣施恩澤。當綠色晶瑩飄落之後,華夏萬民紛紛朝蒼天膜拜叩首,感激上蒼恩德。因爲當綠色晶瑩落滿大地的時候,百姓們突然發現自己身染的病疫開始逐漸消退,他們身上潰爛的傷口不再疼痛。那些膿水逐漸結痂,體内的劇痛感開始減弱,最後消失無蹤。他們知道,自己已經痊愈了。

這一日,華夏百姓張燈結彩,祭祀祖先和蒼天,表達心中的感激。百姓是很單純的,誰對他們好,誰治好了他們的傷病,他們便認爲誰是他們心中的神明。無論佛門菩薩,還是至尊聖者,他們隻看最後的結果。

當建木神樹将無限生機散落大地之後,東、西、南、北四道天門外逐漸幻化出了一條白玉鋪成的古路,這條古路以四天門爲始,朝人間大地垂落而去。當古路向大地顯化的時候,四道天門也越發的凝實。此刻,即便淩瑀三人不以神識之力探查,也可以看到那四道天門在蒼穹上若隐若現。淩瑀知道,登天路顯化的日子越來越近了。雖然他們現在還無法踏上登天路,但是随着古路向人間的顯化,總有一天,古路會徹底開啓。

而在建木神樹顯化之後,駐足在華夏的生靈中卻是有人歡喜有人憂。歡喜的人自然是華夏百姓和華夏修者,而憂慮的人則是赤鬼和天笑佛等人。此時天際浮現四道天門的場景他們也感知到了,但是赤鬼卻無暇分身。之前赤鬼和雷王二人率領天笑佛和大君主、萬世佛陀的修者一同前往昆侖虛尋覓華夏氣運,可謂是傾巢而出,沒有任何保留。因爲赤鬼心中很清楚,登天路即将開啓,所以,奪得華夏氣運這件事不容耽擱。

之前因爲他已經感知到登天路浮現在星海中,所以才加緊了尋覓華夏氣運的速度,甚至連淩瑀斬落了他的法旨,赤鬼也無暇顧及。未曾想到,登天路顯化的速度要比他想象的更快。此時天門顯化,對他而言絕對不是什麽好兆頭。所以,當赤鬼看到四道天門**現建木神樹的時候,心中隐隐有了一絲焦慮。不知道爲什麽,他總時感覺今時的華夏已經不再對他有利,即便他身爲萬古仙尊,但也有了一種遲暮般的無力感。

“雷王,看來,咱們得抓緊了。如果不能在登天路徹底顯化之前将華夏氣運奪到的話,将會對我們十分不利。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我們隻有使用那個辦法了!”赤鬼遙望天際顯化的四道天門和建木神樹,說道。

“老鬼,難道你想......可是,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嗎?建木神樹的靈氣僅僅治愈了華夏百姓,但是對華夏修者并無影響。等我們将華夏氣運收入囊中之後,直接逼迫淩瑀交出天阙之匙,再将他擄走就好了。如果我們真的使用了那件東西,恐怕即便我們身爲萬古仙尊,也難逃天地因果呀!”聽到赤鬼的話,雷王臉色大變,他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沉聲勸解道。雷王知道,那件東西一旦出世,就真的沒有退路,禍福難料了。

而在赤鬼和雷王低語之際,遠在北域水澤神城中的黃龍也是面色凝重。她看了看天際越發凝實的四道天門和登天路,扭頭對朱雀說道:“老鳥,登天路已經顯化了,看來,距離真正的亂世已經進入倒計時了!”

“這不是水夢宸那小子早已預料到的事情嗎?不管登天路如何顯化,我們該走的路還是要走,該做的事還是要做。隻不過,登天路一旦顯化,那麽華夏九州必會大亂。這對我們而言,不是好事啊!”朱雀歎道。

而四道天門在華夏蒼穹浮現的瞬間,仙域以及星海中的諸方強者也紛紛仰望華夏的方向,似有所感。登天路不僅于人間顯化,更是穿越了仙域和星海。那條古路看似在華夏上空浮現,其實四道天門真正的顯化之地在仙域的九重天之上。就連仙域的諸方強者和仙尊神明,也要仰望天門和登天路,翹首以盼。尤其是連建木神樹也在四道天門**現之後,仙域的諸方勢力更加動容。他們知道,建木乃是天路的引路神樹,此神樹一旦顯化,就說明真正的亂世已經開啓了。而這段亂世,不僅僅是華夏生死未蔔的浩劫,更是整片星海的未知動蕩。前路是福是禍,即将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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