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的猜測與我的感覺有些相近,不過,我卻認爲在赤鬼覆滅了仙域那處洞天之後,收服了陰世幽冥中的那個古老洞天。你想一下,如果陰世的那座古世家真的是仙域洞天的分支,他們一定知道仙域的家族已經被覆滅了。既然這樣,他們又怎麽敢明目張膽的将雷息的符号刻在門庭之上呢?以赤鬼的性格,斬草必會除根,他怎麽可能容忍仙域世家被自己覆滅之後還有餘孽存活于陰世之中呢?還有,洪荒十二君主聽命于赤鬼,而十二君主中的黃泉君主至今仍然寄居在幽冥之中。他們早在無盡歲月前便已經開始布局了,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角落。而之前唐姑娘的屍骨先是被盜走,現于九天,又運往幽冥,所以......”伏亂說道。
雖然伏亂的話并沒有說完,但是淩瑀卻已經猜到了對方話中的意思。當伏亂提起唐槿萱的時候,淩瑀虎目中閃過一絲恨意。之前他并不知道是何人将唐槿萱的屍骨盜走的,但經過後來一些列的事情,他隐隐覺得,唐槿萱的屍骨似乎也成爲了棋子,而那些人的目的,就是爲了将自己引入華夏幽冥。可是華夏幽冥到底有什麽東西呢?爲什麽七位洪荒君主都已經隕落,而黃泉君主卻依舊鎮定自若的守在那裏,這其中有何隐秘?
心煩意亂之下,淩瑀隻好輕輕地甩了甩頭,強迫自己不再去思考那些未知的問題。他扭頭望向伏亂,正色問道:“老土匪,既然你認得風露、火隐、雷息和電刃四種符号,顯然對它們十分了解,不知道你有沒有辦法破掉它們?”淩瑀現在隻想将面前這座落魂冢毀掉,因爲此時距離赤鬼定下的時間僅剩二十三天了,他不知道南宮羽等人能否阻止赤鬼奪得華夏氣運,但是根據淩瑀的推斷,覺得南宮羽三人阻止赤鬼和雷王的幾率非常小。雖然南宮羽和渡陵等人修爲很高,但是相比于赤鬼來說,他們還是太弱了。萬一南宮羽三人無法阻止赤鬼的話,對于華夏來說将面臨着一場浩劫。所以,爲了保險起見,淩瑀覺得最好可以破掉落魂冢。
“我剛才仔細探查過落魂冢上的符文和陣法,覺得如果集我、鬼忌和冷離三人之力,尋到這座落魂冢的薄弱之處,将其破掉的幾率應該很大。但我現在思考的是另一個問題,南宮羽得到了通靈閣探子的回報,坐落于華夏五域的五種落魂冢各不相同。風露、火隐、雷息和電刃是落魂冢的關鍵所在,那些陣紋不過是輔助和保護這些符文的。可是華夏共有五域,而在落魂冢上除了我熟悉的四種符文之外,還有一種十分詭異的符文,那種符文我在仙域那座荒廢的遺迹上并未見過。所以,我并不知道剩下的那道符文代表着什麽。也就是說,其實并非是四種符文的排列組合幻化成了五種落魂冢,而是五種符文相互交織排列,才幻化成了五種兇險的落魂冢。若按照這五種符文的先後順序,應該一共有一百二十種排列方式。我們需要将每一種組合都列出來,然後與落魂冢上的符文參照對比,才能找出破解之道,絕不是一件易事啊!”伏亂搖了搖頭,歎道。
聽到伏亂的話,淩瑀等人連忙望向落魂冢,果然發現在落魂冢上顯化的符文中,除了伏亂爲衆人解釋過的風露、火隐、雷息和電刃之外,的确還有一種特殊的符文。而這種符文,恐怕才是破解落魂冢的關鍵點。
“那是......”就在衆人低頭沉思,眉頭不展的時候,突然聽到小黑指着落魂冢的方向,驚聲說道。小黑的嘴巴張得很大,好像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他的眼中閃爍着令人不解的綠芒,十分的奇怪。
淩瑀知道,小黑雖然頭腦聰穎,智計百出,但小黑的性格卻極爲懶散,隻要事不關己,那麽他絕對不會輕易思考任何問題。所以,在衆人集思廣益破解落魂冢的時候,小黑就像個局外人一樣,東張西望。在聽到小黑的驚歎聲時,人們紛紛望向小黑。當衆人看到小黑的神色後,又順着他的目光望向了落魂冢。而在淩瑀等人順着小黑的手指,看清了落魂冢下的一道倩影時,也紛紛露出了與其一樣的神色,當然,葉千柔除外。
原來,在距離衆人三十丈外的落魂冢下,站立着一位絕美的倩影。此人身高七尺,身材高挑。她身着一襲淡黃色長裙,長裙随着山間的微風飄擺,顯露出了她凹凸有緻的魔鬼一般的身材。這名女子足蹬一雙白靴,白靴一塵不染,仿佛世間塵土不敢亵渎這位美若天仙的女子一般。她的腰間紮着一根天藍色絲帶,挽出漂亮的繩結。女子長發飄飄,青絲如墨,頭上挽着飛仙髻,發絲黑亮,随着長裙迎風微動。雖然女子距離衆人很遠,但是淩瑀等人身爲修者,目力驚人,自然将女子的容貌看得清清楚楚。這名仙子般的少女細眉彎彎如初月,杏眼飄然似繁星。鼻若青蒜,晶瑩小巧,口若紅櫻,唇如點绛。她皮膚白皙,甚至要比嬰兒的肌膚還要細嫩,粉頸上挂着一串玉珠,看來不是凡物。這名女子雖然并未回頭,但是人們卻早已沉迷在了她絕美的側顔之中。這名女子的容貌宛若月宮仙子,如風,如月,如清霜寒露,如皓月辰星,令人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即便是閱女無數的慕容長風,在看到這名女子的時候,也不禁呆愣在了原地。要知道,慕容長風可是多情閣的傳人,所見過的女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而且慕容長風所接觸過的女子皆是天香國色,卓爾不凡,豔絕寰宇,但是若與眼前的這名仙子相比,恐怕那些女子隻能算作浮雲敗柳,如過眼雲煙。如果說世上還有人可以與這名仙子比拼容貌的話,那麽恐怕隻有玄妙庵的端木雨涵,梵音谷的月音和無疆神域的栾姬了。
“咱們兄弟歸兄弟,朋友歸朋友,但是今天咱們可要講清楚,她是我的,如果誰要跟我争的話,那麽誰就是我的仇人,不共戴天的那種!”慕容長風狠狠地咽了口唾沫,又擦了擦嘴角流淌的口水,“惡狠狠”地說道。此時的慕容長風已經不再是多情閣那位風度翩翩的君子,而是變成一頭餓狼,一頭餓了三天的野狼!他的眼中再沒有了平日裏那種假裝的謙遜,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好似上瘾一般的兇芒,眸中的綠光讓人驚懼。
“我說,慕容......”看到慕容長風的狀态,淩瑀暗自發笑。先不說這神秘的女子到底是何人,單是她傾國傾城的絕美容顔,就可以推斷出,此人絕對不是尋常的凡俗女子。不過,淩瑀還未說完,便被打斷了。
“你閉嘴!登徒浪子,我的話就是說給你聽的!咱們十四個人裏面,除了葉千柔小妹,剩下的人中,就屬你的威脅最大!人家遊龍雖然風度翩翩,可是他卻一心悟道,心無雜念,但你卻不同。你這登徒浪子四處沾花惹草,坑害了多少無辜少女,欺騙了多少純情仙子的感情,所以,這一次我一定要替天行道,不能讓她再被你蠱惑!紅塵苦多,人世的悲歡情愛還是讓我一個人來勇敢的承受吧!”慕容長風頭也不回地低吼道。
“慕容長風,你大爺!你這見色起意,見色忘義的采花賊!誰登徒浪子啊?你才登徒浪子,你全家都登徒浪子!”聽到慕容長風沒有緣由的一頓嘲諷,淩瑀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他喘着粗氣,對慕容長風喊道。
“好好好,剛才算我不對!是我口不擇言,我對不起你行了吧?小瑀,淩瑀,好兄弟,好大哥,我之前雖然萬花叢中過,但是始終沒有尋找到那份刻骨銘心的真愛,直到當我看見這位仙子的時候,我才明白自己三十二年的苦苦尋找并沒有白費,我在那些女子身上說過的每一句情話都是爲了她一個人演練和預習的。今天,我終于找到了她,是她讓我孤寂寒冷的内心再一次感受到了溫暖。之前,我并不相信一見鍾情,但是現在,我信了!所以,看在傷害過我的那九百三十六位女子的份上,你能不能放過這位仙子,讓我用真愛和真心來感動她。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如果你今天不幫我,就相當于殺死了一位純情少年火熱的内心啊!”
看到慕容長風涕泗橫流的舉動,淩瑀差點惡心的将昨天晚上吃的飯都吐出來。什麽叫“沒有尋到那份刻骨銘心的真愛?”,什麽叫“對其他女子說過的每一句情話都是爲了她而演習的?”,什麽又叫“孤寂寒冷的内心感受到了溫暖?”慕容長風連自己接觸過的所有女子的數量都記得那麽清楚,怎麽可能真像他說得那麽楚楚可憐呢?而且,那些女子是傷害了你嗎?明明是你傷害了她們才對吧?還有,怎麽就希望自己放過那位女子啊?淩瑀自認爲什麽都沒做,卻被慕容長風說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兇狠之徒,甚至連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淩瑀暗自發笑,他終于承認,自己之前還是沒有摸清慕容長風的下限。因爲這小子是沒有下限的!他從未見過一個人能把好色和無恥說得這麽清新脫俗的,這慕容長風何止是奇葩呀?簡直就是奇葩!如果采花賊也分等級的話,那麽慕容長風絕對是鼻祖級别的,是行業中的楷模,是一股勢不可擋的泥石流啊!别人都是道貌岸然,即便心中有不軌之心,也要裝裝樣子,不會輕易顯露出來。這慕容長風倒好,不以爲恥,反以爲榮,甚至可以爲了達到目的出賣自己的尊嚴,對淩瑀軟硬兼施,讓淩瑀哭笑不得。
“慕容兄弟,我又沒做什麽,你幹嘛這麽緊張呢?而且,你喜歡誰是你的權利,跟我又有什麽關系呢?還有,你能不能收斂一些,别把目的性都表現在臉上啊!”淩瑀搖了搖頭,拍了拍慕容長風的肩膀,笑道。
“哼,你懂什麽!世間多是虛假僞善之輩,他們表面上如正人君子,暗地裏卻做着見不得光的下作勾當,心中想的也多是令人不恥的下流之事。而我卻不同,我喜歡就是喜歡,做真小人總好過做僞君子吧?”
“呸,你那就是單純的渣!”聽到慕容長風的話,淩瑀無奈地搖了搖頭,輕聲說道。
不過,淩瑀說完之後,竟然有些佩服慕容長風了。因爲仔細回想一下,慕容長風雖然風流好色,但是他卻從未強迫世間女子做過任何她們不願的事,所有和慕容長風接觸過的女子都是你情我願,而且慕容長風從來沒有損害過任何一名女子的名節和清譽。從這一點上來看,他的确算不得什麽采花大盜。甚至,他敢作敢爲的品行已經足以令絕大多數紅塵男子自慚形穢了。世上的人哪一個不是表面君子,背地小人,那些肮髒龌龊的事情又有多少都是那些所謂的正人君子做出來的!誠如慕容長風所說,世間多虛僞之輩,而他卻活得無比真實,甯做真小人,不做僞君子。慕容長風的坦蕩,恐怕世間無幾人能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