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當紫色神芒消散之際,所有人都被驚在了原地。無論星海強者,還是華夏英豪。他們仿佛看到了無法相信的場景一般,嘴巴張得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赤鬼以仙王之力頒下的法旨竟然這麽不堪一擊,在淩瑀的輕描淡寫之下被劈成了兩半。當法旨被斬斷的時候,金色法旨迅速變小,而其上面的那道“敕”字,也随着法旨的斷裂而最終化爲了飛灰,消散在了天地之間。當法旨消失之後,冥冥之中彌漫在華夏修者和百姓頭頂的那道威壓也在不知不覺中散去了,消失于無形之中。而淩瑀,在斬斷了法旨之後,臉上浮現出蒼白的神色,他的眼中盡是疲憊,好像剛剛經曆過一場生死大戰一般,幾近虛脫。
“小瑀!”看到淩瑀在高空中搖搖欲墜的身影,昆侖妖王連忙在第一時間扶住了淩瑀,眼中充滿了擔憂的神色。之前昆侖妖王之所以暗示雷震洪和朱雀爲淩瑀閃開一條道路,是因爲他在淩瑀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不屬于這個時代的恐怖氣韻,可是當法旨被斬斷的時候,昆侖妖王察覺到,那股恐怖的氣韻也随之消失了。于是,昆侖妖王瞬間便猜到,剛才淩瑀之所以能夠力劈法旨,并非因爲他的修爲和潛力,而是因爲那道氣韻。
“妖王前輩,我......沒有給華夏大陸丢人吧?”淩瑀氣息微弱,他掙紮着望向天際,當他發現那道神秘的法旨已經消失的時候,臉上終于浮現出了一抹滿足的笑意。淩瑀扭頭望向昆侖妖王,聲音顫抖着說道。
“沒有,你做得很好,比我們這些老家夥做得都出色!剛才你用神秘手段劈開法旨一定消耗了很多的靈力,這是我本體幻化的蓮花瓣,你先服下,回去療傷吧。”昆侖妖王說着,從懷中取出一片花瓣遞給淩瑀。
昆侖妖王的動作并沒有遮遮掩掩,被所有強者都看在了眼中。人們望着昆侖妖王的舉動,眼中皆閃過羨慕甚至嫉妒的神色。他們知道,昆侖妖王的本體就是一株昆侖雪蓮,而今他用一片蓮花的花瓣爲淩瑀療傷,可見他對淩瑀的重視程度。那片花瓣雖然不是昆侖妖王的本體,但也一定是昆侖妖王在成仙時留下的凡根,經過無盡歲月的溫養和昆侖妖王靈力的加持,已經是堪比天階靈藥的存在了。此番大手筆,着實令人羨慕。
而在整個過程中,最爲惱火的就要屬遠在西昆侖的赤鬼了。赤鬼之前曾經叮囑手下的萬星強者和華夏勢力前往五域暗中築造烽火台,也就是令世人畏懼的落魂冢。在落魂冢築成之日,赤鬼一邊将自己的萬古仙尊之力凝聚在法旨之上,意圖混淆華夏修者的視聽,一邊暗中前往西昆侖,尋覓華夏氣運。但沒想到,自己頒下法旨還不到一天,就被華夏修者破掉了。而最令他氣惱的是,破掉法旨的人竟然是一位聖人境的小修者。
“這個人到底是誰!他爲什麽能夠破掉我耗費仙王之力書寫的法旨!”赤鬼立于西昆侖的山巅,望着腳下的皚皚白雪以及被斬落的法旨,怒不可遏,厲聲吼道。法旨在這麽短的時間内被破,讓他感覺臉上無光。
“回禀赤鬼仙尊,這個人就是華夏的天授傳承之人,淩瑀!此人雖然修爲不高,但是卻詭計多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人!之前大君主麾下七名兄弟的隕落,就與這隻小孽畜有着密不可分的關系!”聽到赤鬼的怒吼,在其身旁的一衆修者皆膽戰心驚。良久之後,待赤鬼的氣息平複了一些,天玄門的門主上官鴻志才戰戰兢兢地說道。而在上官鴻志言語之時,不禁将視線掃向了一旁的大君主,似乎對七位君主的死含沙射影。
“淩瑀!”聽到上官鴻志的話,赤鬼眉頭緊鎖,似在思忖。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赤鬼終于再次擡頭望向天際,他的嘴角蕩起一絲陰森的笑意,沉聲說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淩瑀呀!我正愁在哪裏尋到你呢!沒想到你竟然主動現身了,這樣更好,也省去了我很多的麻煩。既然天授傳承之人主動出現了,那我就将計就計,逼迫這人間孽畜交出天阙之匙,再用他的鮮血爲我祭路,成就我的無上道果!”
聽到赤鬼的話,大君主心中一凜,他暗自責怪淩瑀的沖動。其實破開法旨的方法不是沒有,隻要華夏人間的仙人冷靜下來,一定可以想辦法破開法旨的。但是淩瑀這出頭鳥的舉動卻是一招錯棋,将自己暴露了。
想到此處,大君主咬了咬牙,對赤鬼說道:“赤鬼前輩,那淩瑀和我有不共戴天的仇怨,不如就讓我前往北域,将這隻孽畜擊殺,順便奪回天阙之匙!我曾與他打過交道,相信這一次定可以不負您的期望的!”
大君主的本意是想避開赤鬼,因爲他已經猜到,赤鬼似乎想親自出手,擒下淩瑀。淩瑀不過是一名問心境的修者,即便他掌握三式劍訣,也絕對不可能是赤鬼的對手。而黑衣淩瑀身份特殊,是不會輕易現身的。
“你?哼,你手下那七名兄弟的死都和淩瑀脫不了幹系,你讓我怎麽相信你有實力擊殺他呢?雖然你的境界要比那隻小孽畜高出許多,但是你那七位兄弟也不弱啊!結果怎麽樣?不還是铩羽而歸了嗎?所以,這一次,我要親自動手,将這小孽畜身上的機緣盡數攫取!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那就是将華夏氣運奪來。有了華夏氣韻,那小孽畜縱有千般本領,也絕對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赤鬼輕蔑地掃了一眼大君主,冷冷地說道。赤鬼并沒有懷疑大君主的動機,因爲天刑君主等人的确是被華夏修者所殺的,而在這其中,也确實有淩瑀的影子出現。但是因爲之前大君主屢屢在淩瑀手中吃癟,讓赤鬼不再信任他。
赤鬼說完,不再理會一臉鐵青的大君主,而是直接一步登入了天際。而就在他想要怒斥淩瑀的時候,突然神色一變,好像感覺到了什麽似的。大君主眉頭緊皺,思忖良久,最後對着天際的淩瑀和華夏修者冷聲喝道:“華夏淩瑀!哈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如果不是因爲你天授傳承之人的身份,我都想要收你爲弟子了。但可惜呀!你我注定沒有師徒的緣分,自從武道紀元開啓之後,你就已經成爲了星海強者共同追殺的目标,因爲隻有你的鮮血才能打開古路盡頭的終極機緣。而今你又破掉我的法旨,更是讓我對你不喜。雖然法旨被破掉了,但是我的旨意依舊做效!我希望三十天後,你們所有的華夏修者來到西昆侖朝拜我,尤其是你,淩瑀!如果三十天後我沒有見到你的話,那麽華夏百姓将會和你一同遭殃,你遲到一天,我便屠一城,你若遲到十天,那我便毀掉一國。我倒想看看,你這位天授傳承之人是不是鐵石心腸,置華夏生靈的性命于不顧。對了,我希望在你來到昆侖虛的時候,會帶上天阙之匙,因爲在我的心中,天阙之匙和你一樣重要!”
聽到赤鬼的話,華夏五域的所有生靈皆望向西方,神色凝重,眼中彌漫着濃濃的殺機和恨意。赤鬼此番言辭不僅僅是在彰顯他仙尊的實力,更是在逼迫淩瑀交出天阙之匙,同時将淩瑀逼上昆侖,去向赤鬼賠罪。
他們即便修爲再高,也絕對不是赤鬼的對手,修爲到了赤鬼那種層次,想要覆滅華夏不過是手到擒來的事情。但是赤鬼卻偏偏沒有直接對淩瑀出手,而是以這種如同貓戲老鼠的手段來逼迫淩瑀就範。他已經将這裏當成了一處遊樂場,所有華夏生靈的性命都被其玩弄于股掌之中。而他想要的,也不僅僅是淩瑀和天阙之匙,他更想要殺人誅心,迫使淩瑀屈服,擊潰華夏修者的傲骨。就算淩瑀不理會赤鬼,但他可以不理會華夏百姓的生命嗎?赤鬼所定下的三十天期限就是遊戲的時間,他站在上位者的高度俯視凡塵的一切,那種将華夏生靈操控的舉動讓赤鬼有一種變态的快感。三十天後,就算淩瑀有心逃避,估計也會被華夏的百姓逼上昆侖。
說白了,赤鬼這步棋下得無比高明,又十分惡毒。他要離間淩瑀和華夏生靈,讓淩瑀于華夏再無立足之地。因爲赤鬼要比淩瑀更能洞悉人心,在生死面前,什麽大義,什麽骨氣,都不過是浮雲塵埃,不值一提。
赤鬼說完之後,便沉下了高空,不再理會凡俗的一切。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而他現在所要做的,就是奪取華夏機緣,順便等待遊戲時間的結束。他相信自己的判斷,淩瑀一定會主動送上門來的。
“赤鬼前輩,那淩瑀不過是一隻蝼蟻而已,犯不上您大費周章的設計逼迫他主動認罪啊!我們代替您将他擒來,再毀掉這顆祖星不就結束了嗎?”萬世佛陀的佛主慧亂不能理解赤鬼的所作所爲,不解地問道。
“我剛才的确想要直接将淩瑀拘來,取出藏在他身上的天阙之匙,而後再奪走華夏氣運,最後将華夏祖星覆滅。但就在我升入天際的時候,發現了一件讓我不得不多等待三十天的事!”赤鬼臉色變得陰沉無比。
聽到赤鬼的話,慧亂和血僧等人面面相觑,十分不解。他們不知道赤鬼究竟發現了什麽事情,竟然能夠讓這位不可一世的萬古仙尊心生忌憚,甚至不惜暫時壓住法旨被破的怨氣,也要将一切向後推遲三十天。
想到此處,雲騰妙道的聖者癡塵女秀眉緊蹙,對赤鬼問道:“赤鬼前輩,究竟是什麽事情讓您對那隻小孽畜網開一面呢?在如今的華夏大陸上,您可以說是整顆祖星上的主宰了,難道還有讓您忌憚的事情嗎?”
“三十天隻是我估算的一個日期,而我真正覆滅華夏的時間還不能确定。因爲就在我不久前騰入九霄的時候,發現一股浩渺的亘古之氣自星海中滌蕩而來。那道古氣中有末世的意念,如果操縱不當的話,别說是你們,就連我,恐怕也難逃此劫呀!”原來,就在一刻鍾前,赤鬼明明已經下定了決心要以通天手段将淩瑀自高空掠到昆侖虛中。可是就在他想要動手之際,卻發現星海中所有的星辰都變得暗淡無比,同時,一道蒼涼古氣仿佛自時間長河的盡頭滾滾而來,讓赤鬼心生畏懼。而那道古氣的源頭,卻并非某位隐于星海的至強者,而是一方死物。其實就連赤鬼也沒有想到,那件東西竟然會來得這麽巧,将他所有的計劃都打亂了。
“前輩,您越說我越糊塗了。您不就是萬古仙尊嗎?難道那道古氣還要比您更加古老嗎?它到底是什麽?爲什麽會自星海中橫渡而來呢?聽您話裏的意思,難道說那件東西是朝着華夏駛來的嗎?”血僧詢問道。
“不錯,那件東西的确是向華夏而來的。而且,我想它不僅僅穿越了星海,甚至也已經貫穿了仙域,星海所有的勢力恐怕都受到了波及。因爲那件東西就是,登天路!”赤鬼歎了口氣,眸中閃爍起濃濃地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