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上官鴻志已經手握兵刃沖到了姬羅生的面前,卻因爲衍悲的突然出現不得不硬生生止住了腳步。上官鴻志的修爲雖然不及姬羅生,但是他身邊有血僧和慧亂相随,所以他并沒有多麽畏懼。但衍悲卻不一樣,對方可是鼎鼎大名的西漠守護者,執掌西漠無盡歲月。可以說,在場的衆人中,沒有人是衍悲的對手。之前他們能夠有恃無恐,是因爲玄妙庵的梅蘭竹菊四位女弟子在他們的手中。有了這四人做籌碼,他相信即便是衍悲,也絕對不敢輕易出手。但是此時在那四名弟子中,唯一幸存的春蘭也被淩瑀救走,也就是說,他們已經沒有了要挾玄妙庵等人的籌碼。如果這個時候衍悲出手,将再無顧忌,而他們,也注定會被衍悲所殺。
不過,當上官鴻志看到衍悲身後的梵天君主時,之前那顆懸起來的心也稍稍安穩了許多。其實這一次大君主隻是對他們說,令衆人來到西漠覆滅玄妙庵,卻未曾想到大君主竟然還有後手。在場的衆人中,無論是天玄門的上官鴻志父子,還是萬世佛陀的慧亂和血僧,都曾見過梵天君主。雖然衆人與他并不熟悉,但也知道梵天君主的修爲恐怕在所有洪荒十二君主中能夠排的進前三之列。如今有了梵天君主相助,他們一定可以蕩平玄妙庵和金空神寺,得到正宗的佛門傳承。所以,在看到梵天君主出現的時候,大君主麾下的修者反而不再那麽急迫,而是露出了得意之色。他們知道,梵天君主可是得到了神格的人,豈是衍悲之類能抗衡的。
不過,讓衆人意想不到的是,梵天君主接下來的一番話卻讓慧亂等人如丈二和尚一般摸不着頭腦,甚至他們一度以爲梵天君主吃錯了藥。否則,他怎麽能夠說出那番話來呢?這梵天君主到底是處于哪一方陣營?
“玄妙庵之事到此爲止了,你們返回南荒吧,這裏已經不需要你們了。至于今天所發生的事,我自然會親自對大君主解釋。”梵天君主立于高空之上,法相莊嚴,不苟言笑,對慧亂和上官鴻志等人淡淡地說道。
“可是......梵天君主,大君主讓我們來到西漠,就是爲了将玄妙庵覆滅的呀!如今他們所有人都在此地,我們爲何不一網打盡呢?您現在讓我們回去,我們沒辦法對大君主交代呀!”上官鴻志硬着頭皮說道。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這裏的事情由我做主,我說結束了,你們該走了。至于你們怎麽向大君主解釋,是你們的事情。而我,也會在這裏的事情了結之後,親自去和大君主解釋清楚。同樣的話,我不想再解釋第三次,趕緊滾吧。”梵天君主見上官鴻志刨根問底,心中不免有些煩躁。說實話,梵天君主并不待見天玄門和萬世佛陀的修者,他認爲上官鴻志爲了自己的私欲而爲難一個女孩子,未免有失身份。至于萬世佛陀,則更讓梵天君主厭惡。萬世佛陀傳承無盡歲月,當年在洪荒年代,便已有了萬世佛陀的雛形。作爲星海中第一的佛門聖宗,萬世佛陀足以成爲傳承佛法的頂級宗門,但是到頭來他們卻歸順大君主,着實令人心寒。
“你!”聽到梵天君主的怒斥,上官鴻志一張老臉憋得通紅,如果不是梵天君主的修爲太過強橫,估計上官鴻志早就翻臉了。但是沒有辦法,對方可是洪荒君主,上官鴻志不敢輕易招惹對方。但是,若想讓他就這麽空手而歸,他同樣心有不甘。思忖良久,上官鴻志咬了咬牙,對梵天君主說道:“我知道您是大君主身邊的紅人,但是我們同樣得到了大君主的授意,就這麽離去,恐怕有些不妥吧?而且,我們仙域天玄門的前輩早已示下,一定要娶到端木雨涵。所以,在端木雨涵沒有嫁入天玄門之前,我是絕對不會離去的。我不知道梵天君主爲何出現之時便一直試圖袒護玄妙庵的衆人,難道說,是衍悲承諾了你什麽不爲人知的好處?”
“放肆!你一個小小的天玄門主也敢對我大呼小叫,想質疑我?你有那個資本嗎?莫說你搬出了仙域的天玄門,就算是你們仙域天玄門的門主上官牧在這兒,我也同樣不會留任何情面。”梵天君主冷聲怒斥道。
“梵天君主,你的手未免伸得有些太長了。我們雖是大君主的手下,但是我們萬世佛陀隻會聽從大君主一人的調配。至于你,沒有資格命令我們!”就在這時,慧亂也站了出來,他對梵天君主怒目而視,說道。
聽到上官鴻志和慧亂竟然同時針對梵天君主,讓姜融和燕素衣等人有些摸不着頭腦。按理說不管是天玄門、萬世佛陀、還是梵天君主,他們應該都是大君主一脈的人,可是爲什麽梵天君主出現以後會和天玄門以及萬世佛陀反目成仇呢?梵天君主身爲洪荒十二君主之一,應該與大君主交情莫逆,而他的所作所爲好像又與大君主的态度截然不同。那麽,梵天君主這麽做究竟又是爲了什麽呢?他的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呢?
原本因爲梵天君主的到來而悄悄松了口氣的上官鴻志和慧亂等人再次緊張起來。直覺告訴他們,梵天君主和衍悲之間一定有着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衍悲和梵天君主是同時出現的,他們的關系定然不簡單。
“哈哈哈,沒想到今天這麽熱鬧啊!既然你們已經将玄妙庵的修者團團包圍,爲什麽還不快刀斬亂麻呢?與這群蝼蟻還有什麽好說的。早點解決他們,也省得浪費時間。”就在多方勢力劍拔弩張的時候,突然自高空傳來一聲嘲諷。那人言辭輕挑,似乎對于衍悲和燕素衣等人毫不在意。而且,當他出現的時候,人們竟然通過他的言辭感受到了一股血腥的氣味,同時,人們從那股淡淡的血腥味中嗅到了一絲令人絕望的情緒。
聽到那聲言辭,衍悲、姜融和燕素衣等人眉頭一皺。能夠通過短短的三言兩語便将這道絕望的情緒帶入衆人的心中,顯然說話之人最起碼也是仙尊境界,甚至,是和梵天君主同級别的存在。而上官鴻志父子、慧亂、血僧和程實,則在聽到那聲嘲諷時,眼中流露出一抹喜色。因爲他們已經通過那人的聲音聽出了他的身份,知道若他出現,今日必會将玄妙庵覆滅。至于梵天君主,則神色一滞,眼中浮現出了深深的厭惡。
随着那道不屑的嘲諷,一道人影自高空緩緩現出身形。此人身高八尺,身材消瘦。他身着白色上衣,這件上衣與尋常的白衣有所不同。因爲在這件上衣的胸口處,繡着一個大大的“囚”字。而在此人的腰間,則挂滿了各種刑具。枷鎖,狼牙鞭,鐐铐,鎖骨爪等應有盡有。這些刑具乃是上位者爲了彰顯自己的威嚴而使用的邪惡工具,令人望而生寒,經常被人們視爲不祥的物品。而這名男子不僅身上挂滿了刑具,就連所穿的衣衫也是囚服,的确讓人心生畏懼。往臉上看,此人披頭散發,仿佛一位被困在牢獄千載的犯人,臉上呈現出一種很不健康的蠟黃色。在他的臉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疤痕,本來男子十分英俊,但那些疤痕卻讓他看起來猙獰無比。男子眼神陰鸷,在陰鸷的目光中,還夾雜了一縷殘忍。當他的目光掃向玄妙庵附近的修者時,人們可以從他的眼中看到一重重幻景。那是人們所遭受到的無盡刑罰,哭嚎聲令人頭皮發麻,心若油烹。
華夏的絕大多數修者都不認識從天而降的男子,但是看到上官鴻志等人在察覺到此人到來時,眼中流露出的敬畏和恐懼,猜到此人的身份定不簡單。而衍悲,則在望向男子的時候眉頭緊皺,心中升起焦慮。
這名男子衍悲的确認識,不過并非因爲衍悲和他見過面,而是因爲男子身上的刑具讓衍悲想起了一個人。在衍悲的印象中,也隻有那個人才能将刑具挂滿腰間,并且身着囚服。而這個人,就是洪荒十二君主之一的天刑君主。這位天刑君主乃是洪荒十二君主中最爲兇殘的存在,與他齊名的修者是他的同胞弟弟,天疫君主,而他們兄弟二人也是洪荒十二君主中唯一的一對有血緣關系的仙尊。當年在洪荒年代,這兄弟二人就是臭名昭著的惡徒,天疫君主利用禍疫将百姓推入水深火熱之中,而天刑君主則尋覓星辰上的強者,以身上的各種刑具将他們擊殺。那些刑具都是邪惡之物,可以将修者的靈力吸收,最後化爲天刑君主的修爲和靈力。
“天刑君主,你怎麽來了?難道說,大君主對我不放心嗎?”見天刑君主竟然也來到了玄妙庵,梵天君主眉頭緊皺,冷聲說道。不管怎麽說,梵天君主也是佛門仙尊,對天刑君主殘忍的手段自然十分反感。
“哈哈哈,梵天君主,你想多了。大君主隻是擔心你一個佛門修者會心懷慈悲,所以讓我來助你一臂之力。我倒是也很奇怪,剛才我在九霄之上聽到你說想讓上官鴻志等人先行離開,這又是爲了什麽呢?是你覺得自己可以将西漠守護者等人一網打盡,還是......你有其他的目的呢?如今華夏注定已是我們的囊中之物,在這麽關鍵的時刻,梵天君主可不要行差踏錯呀!”天刑君主緊緊地盯着梵天君主,一字一頓地提醒道。
“我做什麽事情自然有我自己的打算,不需要别人來指手畫腳。大君主交代的事情我自然會完成,不勞你費心。我意已決,如果你沒有别的事,也和上官鴻志他們一起離開吧。”梵天君主冷哼一聲,輕聲說道。
“離開?哈哈哈,梵天君主,我可不是你的仆人,也不是上官鴻志和慧亂,我做什麽事情,同樣你也沒有資格插手。實話告訴你,我今天來,就是要将衍悲的人頭帶回去的。至于你的打算是什麽,與我沒有任何關系。你怎麽做是你的事,與我無關。但是你若擋住我,即便你也是洪荒君主,我也不會留一絲情面。因爲,我是奉了大君主的命令做事的,希望你能夠有自知之明。”天刑君主言語之時,面色悠悠轉冷,輕哼道。
“我終于明白了,原來你才是大君主的後招,真是讓我意想不到啊!原來大君主一直都不信任我,所以才暗中派遣你來到這裏。好一個天刑君主,好一個大君主!”此刻,梵天君主終于明白了大君主的意圖。
“怎麽想是你的事,反正我已經将我的目的說得很清楚了,如果你還想阻攔我的話,就别怪我不顧同爲洪荒君主之誼了!”說到此處,天刑君主猛然望向梵天君主,他的眼中閃爍着殘忍的兇光,殺意透體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