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匹夫,你敢!”望着星辰君主似乎已經将忘生爐視爲了囊中之物,明目張膽的搶奪,淩瑀怒吼一聲,沖向星辰君主,想要阻攔對方。忘生爐已經蛻變爲神階聖物,淩瑀絕對不允許它被星辰君主肆意染指。
“哼,不自量力的東西!”看到淩瑀似要阻攔自己,星辰君主冷哼一聲,不屑地說道。隻見星辰君主對于淩瑀的阻攔毫不在意,他猛地一揮衣袖,無盡星光從他的袖口中射出,仿佛将銀河都收入了袖裏乾坤中。
星光閃爍,如同一道道真靈劍氣,無堅不摧,斬向淩瑀的手臂。那些星光中蘊含的道韻乃是星辰君主千萬年的修爲凝化,淩瑀不敢硬抗。但是忘生爐乃是費勁千辛萬苦才融合成的神物,自然也不能被星辰君主所得。所以,當星光耀世之時,淩瑀低吼一聲,将收納斷劍的木盒擎在手中。淩瑀将木盒打開,木盒之中一片昏暗,仿佛一道無形深淵,将漫天星光盡數收納。而淩瑀,也終于趁這個當口擋在了忘生爐前,嚴陣以待。
“呦!看不出來,你這隻蝼蟻身上的寶貝倒還不少,看來,今天我殺至天機門是正确的選擇,否則的話,我也不會收獲如此多的機緣啊!”星辰君主似乎已經将神秘木盒和忘生爐當做了自己的東西,目現貪婪。
“小瑀!”
看到淩瑀獨自一人面對星辰君主,夏遙、蕭野、梵海等人在其身後高聲提醒,想要沖上前來相助淩瑀。雖然淩瑀在歸墟七煞身上布下了神秘的禁制,如果淩瑀被他人所殺,那麽禁制就會失效,歸墟七煞也就恢複了自由之身。但是在這一刻,卻沒有人退縮或者生有二心,反而同舟共濟,想要和淩瑀共同進退。他們在華夏生活的這些年,早已對華夏産生了感情,甚至已經将這裏當做了他們的第二故鄉。所以,無論出于對淩瑀的擔憂,還是對這片土地的守護,他們都不會讓淩瑀獨自一人面對星辰君主,更加不能看到這片充滿希望的大地被惡人摧殘。可是,就在七人想要相助淩瑀的時候,卻發現淩瑀對他們擺了擺手,阻止了他們。
“夏老哥,蕭野,梵海大師,你們剛剛被星辰君主重創,道心不穩,元氣大傷,已經不能再輕易動用靈力了。至于這星辰君主,他的目的是我,這是我和他之間的恩怨,我要親手做一個了結。”淩瑀搖頭說道。
“小瑀,可是你隻有問心境的修爲,如何能夠抵擋洪荒君主的攻勢,我們雖然受了點傷,但這點傷并無大礙,我們定可以和你一同擊殺星辰君主,将這群惡人逐出華夏的!”夏遙望着淩瑀倔強的背影,擔憂道。
“放心吧,這裏是華夏,不是星海,這片土地承載着億萬華夏英靈的意願,即便星辰君主這個老匹夫修爲強絕,但我相信邪不勝正,他是絕對不會占到任何便宜的!”淩瑀并未回頭,而是對星辰君主怒目而視。
“小娃娃,你的口氣倒還不小,我很欽佩你的膽量,但我更加鄙視你的魯莽。初生牛犢不怕虎,有自信是好事,但可千萬不能自大呀!既然你這麽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寶物送給我,我隻能笑納了!”星辰君主面露不屑之色,譏諷道。他知道淩瑀是擔心歸墟七煞的身體,所以才不讓那七人相助自己,可是現在淩瑀自己都自身難保了,居然還有閑心想着照顧别人,的确是蝼蟻的行徑。星辰君主認爲,隻有這等低劣的爬蟲,才會以義氣爲重。所以,當看到淩瑀在自顧不暇時仍要想方設法的保護歸墟七煞和天機門的衆人時,星辰君主才越發的鄙夷。隻見星辰君主眼中厲芒一閃,如流星般急射而出,他揚起雙掌,目露兇光,拍向淩瑀的頭顱。
見星辰君主襲來,淩瑀嘴角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當星辰君主距離自己僅剩三丈的距離時,淩瑀突然施展智拳印,在原地憑空消失了。淩瑀隻有問心境的修爲,若他對星辰君主施展智拳印,根本無法奏效,但是他卻可以利用智拳印凍結周圍的時光,令自己的速度快到極緻。所以,當大君主欺到自己身前時,淩瑀才利用智拳印消失了。而當他再次于世人眼中顯化身形的時候,已經來到了忘生爐的下方。淩瑀揚起雙臂,托住忘生爐,同時口中大喝一聲,将忘生爐擎起,砸向星辰君主。其實說是砸,倒不如說是想要将星辰君主吸入忘生爐更爲貼切。因爲此時鍾子凡早已被忘生爐煉化成灰,當忘生爐逼近星辰君主的時候,爐蓋突然開啓了。
因爲星辰君主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讓他自己都來不及收手。所以,當忘生爐開啓的刹那,一股巨大的吸力自忘生爐中傳來,讓仙尊境界的洪荒君主都難以抵抗。感受到自己的身軀正在被忘生爐牽引,将要堕入爐中,星辰君主暗罵淩瑀一聲卑鄙。而他卻忘了,若論起卑鄙,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要比淩瑀卑鄙數倍。在電光火石之間,星辰君主連忙雙掌連動,自界靈指環中祭出一把星光落隕刀,他手握神兵,向忘生爐砍去。
這把星光落隕刀乃是傳說中的神兵,位列仙階榜首。傳聞這把神兵并非由修者打造的,而是在無盡歲月前,在一場隕落的流星雨中被神雷擊中後自行幻化的。更有傳言說,這把兵刃可以召喚流星,神異無比。
星光落隕刀揮舞之際,如流星般的劍芒從神兵中滑落,想要逼開忘生爐。然而,當星光擊打在忘生爐上的時候,隻是蕩起了無數的火星,甚至兩件神物相碰時的巨力将星光落隕刀逼開,震得星辰君主手臂發麻。反觀忘生爐,卻完好無損。閃耀着暗金色光芒的古樸忘生爐仿若定住乾坤的天地至寶,任何兵刃都難以傷其分毫。見此情景,星辰君主非但沒有表現出沮喪,反而心中越發的歡喜,恨不得立刻将忘生爐據爲己有。
星辰君主的神兵雖然并沒有破開忘生爐,但卻讓他脫離了自忘生爐中傳出的吸力的控制。擺脫了吸力之後,星辰君主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他右手的星光落隕刀連連揮動,無盡星光自天際隕落,砸向忘生爐。同時,星辰君主左手指向天際,星辰之力被他引動,直接将忘生爐包裹。而立于忘生爐下的淩瑀,則被星辰君主突然的舉動震得氣血翻湧,大口吐血。在他還未反應過來之前,星辰君主竟然閃到了他的身後,一掌拍向了淩瑀的後心。在正常情況下,這一掌勢必會讓淩瑀身隕道消,形神俱滅。但詭異的是,在星辰君主的手掌剛剛觸碰到淩瑀衣衫的一刹那。時間好像停止了喘息似的,就是這看似微不足道的喘息,改變了戰局。
因爲在剛剛的那一個喘息之間,在淩瑀的識海之中,出現了一個人,一個和淩瑀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當那道人影出現的時候,淩瑀的神念竟然也被迫離開了本體,進入了識海之中。刹那間四目相對,十分詭異。
“你是誰?你爲什麽和我長得一模一樣?你爲什麽會出現在我的識海之中?”連淩瑀自己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自己明明危在旦夕,怎麽就突然進入了識海。而眼前的人又是誰?爲什麽讓自己感覺很熟悉。
“我是淩瑀!”黑衣淩瑀淡淡地說道。或許是看到了對方眼底的疑惑,他繼續說道:“其實你也是淩瑀,準确的說我就是你,我們是一體的!如果今天我不出現的話,你勢必會被星辰君主所殺,所以我來了。”
“我......還是不太明白!我就是我,怎麽還會出現另一個自己呢?”淩瑀凝望着眼前的另一個“自己”,神色迷茫,癡癡地問道。他感覺得到,對方對自己并沒有惡意,但是爲什麽對方會說他就是自己呢?
“這件事......三言兩語也的确解釋不清。說簡單點,我的出現十分複雜,與你淩家的血脈,修行的功法,和你天授傳承之人的身份,以及你每次渡劫時的神雷貫體,你體内的八顆小球,甚至和你的前一世,都有密不可分的關系。我之所以出現,是想幫助你尋找一些東西,隻不過我的意識來源于你。你也可以認爲我是另一個你,但我卻要比你更加無視這片天地的規則,性格與你也有很大的不同。”黑衣淩瑀輕聲解釋道。
“那,你這次出現在我的識海中又是因爲什麽事?之前我曾數次入魔,并且入魔之後消失了很多記憶,我想,那就是你所爲吧?你這樣平白無故的幫我,不會沒有什麽目的!”淩瑀心中十分警惕,一臉凝重地問道。
“我說過,你我本是一體,我保護你,其實也是在保護我自己。但至于我的目的,我現在還不能說。你隻要記住一點,在你的修爲超過我之前,我是不會對你不利的就行了。”黑衣淩瑀搖了搖頭,輕聲歎息道。
聽到黑衣淩瑀的話,淩瑀的真我暗自搖了搖頭,心中對面前的另一個自己越發的忌憚。雖然對方口口聲聲說不會對自己不利,但前提是在自己的修爲超過他之前。這句話聽起來十分矛盾,如果淩瑀的修爲超過對方的話,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對方會對自己出手呢?他和自己一模一樣,又怎麽會容忍自己的修爲超過對方呢?但如果自己的修爲永遠不及對方,那麽對方便可以輕而易舉的控制自己,從而使自己變成傀儡。這樣說來,無論自己的修爲是否超過了對方,他都無法安然笃定的做自己。而且,對方就在自己的識海中,他沒有辦法将對方驅逐出去。将這樣一尊威脅極大的生靈安插在自己的體内,讓淩瑀心中焦慮,寝食難安啊。
沉思良久,淩瑀的眉頭逐漸緊蹙,對黑衣淩瑀問道:“你到底是什麽時候出現在我體内的,爲什麽我對你一直沒有察覺。你這次突然以真面目與我相見,而不是如之前那般暗中操控我的身體,又是什麽原因?”
聽到淩瑀的話,再看到對方眼底的警惕之色,黑衣淩瑀一臉無所謂的神情。他輕輕地搖了搖頭,對淩瑀的真我說道:“在你剛剛出生的時候我就出現了,隻不過我是與你一同成長的,因爲那時的你還太過弱小,而我也并不強大,所以無法顯露真身。而事情的轉機,出現在你體内的八顆小球成形之時。那時的我開始發力,在你沉寂混沌之海的十年之中,我的修爲終于趕超了你,晉升到了仙尊境界,也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才可以顯化在你的識海中。”
黑衣淩瑀神色坦然,似乎根本沒有在意淩瑀真我的擔憂和敵意,自顧自地說道。但是他的話卻在淩瑀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對方太能隐忍了,這麽多年來,他一直寄居在自己的體内,而自己卻毫無察覺。直到自己修爲停滞不前時,他終于暗中發力,趕超自己,此等心機令人忌憚。而最讓淩瑀擔憂的是,對方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神色如常,就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樣。讓淩瑀越發的覺得,黑衣淩瑀讓自己無法抗衡,恐怕此人會成爲自己最大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