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天魔的話,淩瑀手握天阙之匙,眉宇間有異樣的神采閃過。他沉思良久,最終卻搖了搖頭,對天魔說道:“無功不受祿,天魔兄,雖然你之前救過我,而今又将天阙之匙這等至寶雙手奉送,這是對我極大的恩情,但是,我不能要。第一,聽你話裏的意思,似乎你對我很了解,可是我對你卻一無所知。江湖險惡,人心難測,并非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隻是這天阙之匙事關重大。你不肯對我開誠布公,而我又對你無比陌生,所以,我又怎麽敢接受你的饋贈呢?第二,你我素昧平生,天阙之匙又是你尋到的,本應爲你所有。你若是想讓我請你吃飯償還恩情,我一定舍命相陪。但是讓我接受這天阙之匙,恐怕我不能如你所願。”
并非淩瑀多疑,隻是天魔的所作所爲太過奇怪。對方和自己從未有過交集,雖然他看到對方的時候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但也僅僅是熟悉。淩瑀肯定,自己絕對沒有見過這個人。天魔出現之後,不僅救了自己,更是尋到了天阙之匙。淩瑀身爲天授傳承之人,世人所說的天授傳承之人對天阙之匙有着非同尋常的感應,淩瑀的确相信。可是,即便在他知道天阙之匙就藏在蓬萊仙島的時候,依舊沒有探清它究竟隐藏在什麽角落。反而是這位名爲天魔的修者,不僅尋到了天阙之匙,更是将其送給淩瑀,讓淩瑀心中升起一絲警惕。看天魔的舉動,似乎他早就知道天阙之匙藏在奇石之中。那麽,是誰告訴他這個消息的呢?他又有什麽目的呢?
“淩瑀,你不用懷疑,其實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師傅他老人家交代的。天阙之匙藏在奇石之中,也是他告訴我的。至于我的目的,其實很簡單,就是爲了幫你。我可以用我的生命起誓,對你絕對沒有一絲惡意,這一點,你完全可以放心。還有,師傅讓我轉告給你一句話,他老人家說,希望你不要忘記自己天授傳承之人的身份,要切記你該做的事,更要清楚自己身上肩負着什麽。”天魔搖了搖頭,眺望遠方,目光無比深邃。
良久,天魔終于收回了目光,他看了看淩瑀三人,視線在淩雨諾身上停留了片刻,最後對淩瑀說道:“我來到蓬萊時,在這裏布下了一道大陣,雖然不及吳道的陣法,但守護你感悟天阙之匙的手印卻足夠了。”
“既然你說這一切都是你的師傅交代你做的,那就說明你師傅他老人家認識我,不知道他究竟是誰?爲什麽會如此不遺餘力的幫我?”淩瑀眉頭微皺,沉思良久,最後掂量着手中的天阙之匙,對天魔正色問道。
“師傅他老人家已經不在華夏了,他什麽時候能回到這裏,我也不清楚。至于他爲什麽會幫你,師傅沒有說,我自然也不會去問。他交代什麽,我便做什麽,隻有這麽簡單。”天魔頓了頓,繼續說道:“其實這妖道虛空子早在三千年前便已經潛入蓬萊仙島了,那時候的靳海州不過是一名打魚的少年。虛空子見他根骨極佳,适合修行,而他受了大君主的命令守在這裏,不好出面,也正好需要一個傀儡。所以他才收靳海州爲徒,将其帶入了修行界,教授他神功法術。而在靳海州得到虛空子的授意,想要獨占蓬萊的時候,自然也受到了多方勢力的共同敵對。而那些人,卻在三日之内全都死于非命了。這一切,都是虛空子在暗中做的。”
“自從蓬萊勢力被虛空子暗中擊殺之後,蓬萊仙島德高望重的前輩終于出面了,而那個人,你也見過。他就是曾經相助華夏抵禦萬星侵擾的蓬萊仙尊,司徒忘然。彼時的司徒忘然并不知道洪荒十二君主的存在,更不知道虛空子就是滄瀾君主,但他卻猜到了在蓬萊腥風血雨的背後,一定有人暗中扶持着靳海州。所以,司徒前輩便來到東海劍宗好言相勸。可是那靳海州仗着有虛空子撐腰,便專橫跋扈,根本不将司徒前輩放在眼中。司徒前輩一怒之下,重傷了靳海州,這才引出了虛空子。虛空子與司徒前輩執劍論道,身爲滄瀾君主的虛空子爲人奸惡,而司徒前輩又生性淡泊。所以,司徒前輩并未勸服虛空子懸崖勒馬,反而被對方辯得啞口無言。因爲這件事,司徒前輩隐居蓬萊深山三千載,如果不是萬靈星域的強者侵擾華夏,估計他老人家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出世了。在萬星動蕩結束後,司徒前輩預感到大世将近,所以便閉了生死關,直至今日。”
“最讓我感到疑惑的不是司徒前輩爲什麽會放任滄瀾君主在蓬萊仙島胡作非爲,而是虛空子究竟受了何人的指使?爲什麽他在三千年前就來到蓬萊隐匿?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麽?雖然我們都知道他的所作所爲應該與大君主脫不了幹系,可大君主真的能夠預測未來嗎?或者,他真的能夠看透世事的迷霧,提前預知到天阙之匙藏在何處嗎?我之前在滄瀾君主前往宮殿的時候,特地查探過這裏,發現這塊奇石有被人動過的痕迹。我猜,那個人應該就是虛空子。可是,虛空子雖然知道天阙之匙就藏在奇石之中,但是卻無法打破奇石,得到裏面的天阙之匙。也正因爲如此,天阙之匙才被我們尋到。”天魔撫摸着已經恢複光潔的奇石,解釋道。
聽到天魔的話,淩瑀終于恍然大悟。原來,滄瀾君主,或者說洪荒十二君主早就知道了蓬萊仙島藏着一把天阙之匙,隻不過他們沒有方法将天阙之匙取出而已。想到此處,淩瑀心中再次升起一團疑雲。按理說,滄瀾君主既然受到了大君主的吩咐,尋到了天阙之匙,就說明大君主知道這把前字匙藏在此地。而之前在昆侖虛的時候,看大君主的神色,似乎他并不知道昆侖虛中的那把天阙之匙,這又是怎麽回事呢?
淩瑀心思百轉,卻也理不出個頭緒,無奈之下,他隻好搖了搖頭,不再去想。武道紀元開啓後,華夏和星海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而且洪荒十二君主看似是華夏的頭号死敵,但淩瑀總覺得他們背後有更大的陰謀。
既然天魔已經将一切都說得很清楚了,淩瑀也不再推辭。他将天阙之匙握在掌中,尋到了一處背陰之地,開始領悟前字匙中的神通。而天魔和端木雨涵三人,在看到淩瑀冥思之後,便悄然遠退,爲淩瑀護法。
裝載前字匙的木盒雖然已經被淩瑀打開,但是這把天阙之匙卻還沒有認主。所以,淩瑀再一次逼出一滴靈血,澆灌在了前字匙上。當那滴靈血将前字匙染紅之後,神匙發出刺目的神芒,而後,在前字匙中射出了紅、黃、綠、白、黑五色光束。五道光束沖天而起,将天阙之匙帶入高空,懸浮在了淩瑀的面前。那五道光束約有三尺長,随着光束的彌漫,五顆鴿子蛋大小的圓球也出現在了各自的光束之中。當小球出現之時,便圍繞着前字匙不停旋轉。小球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甚至讓人已經無法用肉眼看清它們。而且,當小球轉動之時,前字匙也逐漸變大,從巴掌大小最後竟然變成了一丈左右。而此時,那五色神芒也越發的熾烈了。
“吱嘎......”随着一聲輕響自前字匙中傳來,淩瑀連忙擡頭,凝神望去。他發現之前還如同令牌一般的前字匙已經變成了一道古樸的木門,而木門上的前字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金木水火土五個字。
而在響聲傳出的時候,前字匙中央突然出現了一道縫隙,緊接着,這把天阙之匙就像是一處結界那般,對淩瑀開啓了。由前字匙幻化的木門古樸而神聖,在其中間的兩扇門向左右開啓,露出了門中陌生的世界。
這一刻,淩瑀似有所感,他的嘴角浮現出一抹淡淡地笑意,朝着木門走去。當淩瑀進入木門時,沒有感覺到任何的滞澀,就像尋常的走路一般,一步便邁入了木門之中。當淩瑀走入前字匙之後,大門緩緩閉合。随着木門的閉合,在其周圍飛旋的五顆小球也随之消失。當木門關閉的那一刹那,神匙越來越小,最後重新變成了令牌的模樣。再之後,那把前字匙好像随着微風輕蕩似的,黑色令牌逐漸變淡,最後竟然憑空消失了。
而在這個過程中,淩瑀已經進入了前字匙中,對身後的世界并沒有任何的感應。走入前字匙之後,淩瑀放眼向着四周打量而去。此時的他好像駐足于星空中一樣,與之前接受龍血傳承時一般無二。隻不過,這裏的星空中并沒有漫漫星海,微光閃爍,隻有五顆碩大的星辰漂浮在淩瑀的頭頂。那五顆星辰與前字匙外的五顆小球顔色一緻,星辰與五行相對,白色代表金,綠色代表木,黑色代表水,紅色代表火,黃色代表土。
淩瑀駐足良久,最後咬了咬牙,朝着白色的星辰飛渡而去。當淩瑀踏入白色星辰的那一刹那,感覺自己的肺腑一陣清爽,好像吸入了無比濃郁的靈氣似的,世間兵刃在淩瑀眼前遊蕩,随淩瑀雙手的起伏铿锵作響。
而後,淩瑀飛出白色星辰,來到了第二顆星辰之上。這顆星辰爲綠色,象征着木屬性。淩瑀在這顆星辰上擡眼望去,發現這裏古樹參天,綠草遍野,一片生機勃勃之景。當淩瑀來到這顆星辰時,肝部一陣舒爽。
第三顆星辰呈黑色,當淩瑀進入這顆星辰的時候,覺得自己的腎部湧出一團團靈氣,滋養着他的精血。這顆星辰上盡是海水,并沒有一塊陸地。那些海水時而似汪洋般洶湧浩蕩,時而如小湖般平靜如水。
當淩瑀踏上第四顆星辰的時候,瞬間便感覺好像進入了火海中一樣,空氣中的爆烈之氣鑽入他的心田,将源源不絕的力量灌入心髒。這顆星辰呈火紅色,星辰中燃燒着漫天遍野的火焰,有時溫暖,有時熾烈。
最後一顆星辰是代表着土的黃色星辰,當淩瑀進入這顆星辰的時候,發覺自己的脾中傳來一陣陣舒适感。這顆星辰與第三顆星辰正好相反,第三顆星辰上盡是海水,而這裏,卻是漫天遍野的土地,紅黑交錯。
當淩瑀離開土黃色星辰之後,身體漂浮到了這五顆星辰的上空,俯視着好像鮮花綻放一般的星辰美景。肺屬金,肝屬木,腎屬水,心屬火,脾屬土,當淩瑀在五顆星辰中遊蕩之時,他的五髒也受到了靈力的滋養。淩瑀靜靜地望着腳下的五顆星辰,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一道奇怪的印法,淩瑀知道,這道印法就是前字匙的日輪印。淩瑀雙目微閉,随着腦海中浮現的印法而雙手連動,結出法印。當其結成日輪印的時候,突然發現腳下的五顆星辰受其所感,它們仿佛是被淩瑀操控的神物,随着淩瑀的意念或飛起,或墜落,十分神異。淩瑀知道,這是因爲日輪印,或者前字匙可以操控天地五行。從今之後,五行元素将會成爲他的殺手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