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這是什麽玩兒愣!一頭驢嗎?”當看到那頭驢從近九十丈高的墳冢上一躍而下,踏起數丈塵埃,飛奔向自己而來的時候,吳道瞬間感覺頭不疼了,也沒有壓迫感了,刹那間被那頭驢子占據了所有神經。
“好像,真的是一頭驢!可是,應該我們才是第一批進入失落的上古遺迹中的修者吧?那麽它......是什麽時候進來的?莫非......它是傳說中的創世神?”看到那頭驢子一臉驕傲的模樣,端木雨涵頭大不已。
“呔!無知小輩,居然敢偷窺本尊,你們到底是什麽來頭!不知道天上地下,唯本神獸獨尊嗎?你們這樣赤裸裸的偷窺于我,就不怕被本神獸的傲世神顔灼瞎了雙眼嗎?”驢子奔到吳道面前,一臉睥睨的模樣。
“我@#¥%&*#!”聽到那頭驢子的話,吳道瞬間淩亂在風中。他之前認爲一頭驢子居然能夠視創世神的墳冢于平地,想來應該是一位妖族德高望重的前輩,可是當他聽到驢子口吐人言之後,心中的幻想破滅了。
“你......到底是怎麽進入失落的上古遺迹的?你是哪一方妖族的強者?驢族嗎?”吳道被面前這頭口出狂言的黑驢驚得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他思忖良久,集中精神讓自己冷靜下來。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他才猶豫着問道。
“啊呸!什麽驢族?你看本大爺像是一頭尋常的驢嗎?你才是驢,你全家都是驢!告訴你,我是洪荒萬古,天下第一,貌比谪仙,功法通玄的無上高人!”吳道的話顯然讓這頭驢子十分不喜,它叫嚷着怒斥道。
驢子将吳道罵得滿臉通紅,讓吳道有心擒住這頭驢子,但思來想去,他還是壓下了心底的怒意。原因無他,這頭驢子太過強橫了。雖然他看不透這頭驢子到底處在什麽境界,但從它身上蕩漾的威勢看,恐怕它的修爲不會弱于外界的幾方強者,雖然不知道它和拓拔禹孰強孰弱,但吳道肯定,外界的法坤、伯倉和段逸靈三人絕對不是這頭驢子的對手。而且,這頭驢子行蹤詭異,性格另類,讓吳道和端木雨涵不敢輕易招惹。
“既然您是傲視萬古的高人,怎麽會在這片失落的上古遺迹中遊蕩呢?莫非......你是上古創世神之一?”看到驢子不可一世的表情,吳道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想到了這樣一種可能。他眼色凝重,輕聲問道。
之前吳道二人發現這頭驢子的時候,它正在那座九十丈高的墳冢上狂奔,要知道,這些墳冢中很可能都埋葬着這片宇宙中的創世神明。以吳道三人的修爲,别說是登上墳冢,就是靠近一些,都會被視爲對創世神明的亵渎。輕則他們被創世神明的殘念所傷,重則直接化道,灰飛煙滅。之前的淩瑀就是因爲想要查探墓碑上的碑文,所以才被震得昏了過去。而這頭驢子竟然對創世神的殘念視若無睹,踏墳冢如入無人之境。這種強勢,還真不是一般的生靈能夠做到的。所以,吳道猜測,或許這頭驢子真有什麽了不得的來頭。雖然這頭驢子的表情無比嚣張,喜歡用粗大的鼻孔望着吳道,可吳道依舊不敢對它抱有輕視之心,甚至有一絲忌憚。
“創世神?我才不稀罕做什麽創世神呢!老爺子我自在逍遙,浪迹天涯,創世神哪有我活得自在呀!”聽到吳道的詢問,這頭驢子明顯出現了一抹心虛的神色,它仰着一張窄長的驢臉,眼神四處打量,敷衍道。
看到這頭驢子的神情,吳道微微一愣,而後笑着說道:“合着你不是創世神啊!既然你不是創世神明,那你的膽子卻不小,敢在創世神的墳冢上奔來跑去,難道你就不怕亵渎了神明,遭到什麽不好的報應嗎?”
“嘿,要我說你們這兩個小娃娃真是少見多怪,誰告訴你失落的上古遺迹之中有墳冢,就一定要埋葬着創世神的殘軀呀?我承認,這些墳冢的确有一些是埋葬了許多的先人,但是絕大多數墳冢都是空的,連衣冠冢都算不上。那些墳冢不過是創世神爲了預防百年之後,所以才提前尋到的風水寶地,立下的空墳而已。而且,你們的修爲太弱了,所以才無法看清事情的真相。人呐,對未知的事情總是懷有好奇和敬畏之心,有人告訴你們,這裏是失落的上古遺迹,是曾經那些創世神居住過的地方。所以你們的思維慣性就束縛了你們,讓你們覺得這裏既然有墳冢,那麽就一定埋葬着創世神的屍骸。這不是扯淡嘛!你們也太天真了。”聽見吳道的話,那頭驢子居然坐了下來。沒錯,就是如人一般坐了下來,隻不過它的坐姿十分不雅,兩條後腿朝前,一張大屁股碾壓在草地之上。而它的上半身則穩穩地坐直了身軀,看起來十分滑稽,讓人有些忍俊不禁。
當驢子解釋過之後,吳道和端木雨涵陷入了沉思。不可否認,這頭驢子所說的話的确有一番道理。如果這些墳冢裏面真的埋葬着創世神明的屍骸,以他們聖人境的修爲,又怎麽能夠安然無恙的降落在墳冢周圍呢?而淩瑀之所以昏睡過去,完全是因爲墓碑上面殘留的創世神的神念所緻,而并非墳冢中的屍骸所緻。如果淩瑀能夠聽到這頭驢子的話,也會深以爲然地點頭,因爲它說的話和界對自己的解釋幾乎一模一樣。
“怎麽,小子,既然你們兩個......不對,是三個,還有一個被吓死的小娃娃。你們既然能夠進入失落的上古遺迹,爲什麽不知道這裏的墳冢絕大多數都是空的呢?”對于吳道二人的疑惑,驢子感覺十分詫異。
“我們......是被逼迫進來探路的。外面有幾方強者,他們擔心失落的上古遺迹裏面會布滿殺機,所以才逼着我們三人來做炮灰,爲他們探路。還有,小瑀隻是昏過去了,沒有吓死!”吳道無奈地對驢子說道。
“被逼進來的?哈哈哈,我猜猜,是哪方勢力逼迫你們進來的!外界的強者無非就是天魔殿、青屍門和傲劍宗了。十二福地雖然有野心,但是他們未免有些小家子氣,成不了什麽大氣候,所以即便幾千年過去,他們應該還是不能和天魔殿等三方勢力抗衡。這樣看來,将你們逼迫進來的勢力也就是天魔殿那三方勢力了。法坤、伯倉和段逸靈心思狹窄,又貪圖機緣,爲了得到所謂的上古遺迹中的福澤,他們肯定會不擇手段。所以,逼迫你們的始作俑者應該就是他們幾個人了。這些人呐,狗改不了吃屎,之前老叫花子曾經警告過他們,沒想到他們不但不思悔改,反而變本加厲,自作孽,不可活呦!”驢子眯着雙眼,思忖着對吳道說道。
“聽您的話,似乎您對虛無之地的勢力十分了解,難道說,您也是虛無之地的高人?”這一次,吳道終于收起了輕視之心。這頭驢子既然能将虛無之地的諸方強者說得頭頭是道,很顯然,它不是遺迹中的生靈。
“當然了,老子又不是創世神,我隻是在上一次失落的上古遺迹顯化在虛無界的時候僥幸跑進來的。可是沒想到這上古遺迹隻出現了三天,便再次隐沒了,所以老子就被困在這裏了。”驢子懊惱地說道。
“上一次?那......那您上一次進入失落的上古遺迹又是在什麽時候啊?一千年前?還是,三千年前?”吳道震驚于這頭驢子雲淡風輕的話,他眉頭微皺,似乎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一臉凝重地詢問道。
“大概......有七千年或者八千年了吧!我記不太清了。反正我自從上一次進入這裏之後,就再也沒找到回去的路,所以一直被困在這裏。”驢子瞪大了銅鈴一般的眼睛,回憶了很久,最後才不确定的解釋道。
“你都被困在這裏七千年了,還沒有找到回去的路,看來你也不怎麽樣嘛!”正當驢子和吳道二人相談甚歡的時候,淩瑀的聲音突然從驢子的身後傳了出來。其實淩瑀早就醒了,一直在聽驢子不停地吹噓呢。
“媽呀!什麽東西!詐屍嗎?無量天尊,阿彌陀佛,急急如律令!妖魔鬼怪,速速退去!大威天龍,世尊地藏,般若諸佛,唵、嘛、呢、叭、咪、吽!”驢子原以爲淩瑀已經被吓死了,此刻聽到淩瑀發聲,自然吓了一大跳。在聽到淩瑀的嘲諷時,這頭驢子一蹦三尺高,後蹄直接一躍而起,動作靈活的像是一隻猴子,滿眼恐懼地吼道。之前驢子見淩瑀一動不動,所以才沒有仔細探查淩瑀是否還有呼吸,以至于被吓到了。
“詐什麽屍!小爺始終都沒死好嗎!倒是你,一直喋喋不休,吵得我連個覺都睡不安穩。我見過無數的妖獸,什麽狗熊啊,獅子啊,龍族啊,但是從來沒有誰能像你臉皮這麽厚,真讓我長見識了。”淩瑀說道。
“你這是什麽話,不管怎麽說,老子也是一代妖神。你對我如此不敬,就不怕我将你煉化嗎?”見淩瑀揭開了自己的老底,驢子的兩隻鼻孔中噴出一團青色的怒火,對淩瑀嗷嗷叫嚷道。看樣子,它已出離憤怒。
“停!”望着驢子不可一世的模樣,淩瑀直接伸出兩根手指,堵在驢子的鼻孔中。因爲淩瑀的動作,這頭驢子不住地打着噴嚏,連連後退。望着驢子的模樣,淩瑀繼續打擊道:“如果你真的是一代妖神,又怎麽會被困在這失落的上古遺迹之中呢?你是因爲上一次想要貪圖上古遺迹的機緣,所以才強行闖入了這裏,後來遺迹關閉,你沒有辦法出去,于是才在這兒生活數千年的吧?不過你的運氣還不錯,這麽多年都沒死。”
淩瑀适時的拆台讓那頭驢子眼中彌漫出難堪的神色,它似乎想起了那些傷心的往事,一陣哀嚎過後,徑直坐在了一座墳冢之上,哭訴道:“還不都是因爲老叫花子去食軒喝酒,忘記了把我帶出去,否則我至于在這裏吃了幾千年的草嗎?什麽創世神明,什麽古仙遺迹,屁都沒有!老子在這裏生活了這麽長時間,也沒見到這裏有什麽機緣。如果不是老子我命硬的話,早就被餓死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雖然看着和外界一樣,但實則就是一處牢籠,如果不是我沒有震古爍今的修爲,我早就把這地方打穿,回到虛無界逍遙去了!都說這裏是創世神明曾經居住過的地方,可是他們在哪呢?騙子,都特麽是騙子!一群道貌岸然的大騙子!”
聽到驢子的抱怨,淩瑀不得不退後數步,遠離它噴出的口水。連淩瑀也沒想到,這頭驢子對失落的上古遺迹竟然如此憎恨,怨念如此之深。黑驢滔滔不絕的開噴,毫不忌諱。什麽萬古大神,什麽創世神明,都難逃它的言語相譏。
而就在驢子喋喋不休的時候,吳道突然痛苦的抱住頭顱,他的額頭上蹦出道道青筋,臉色痛苦。望着吳道泛紅的眼眶,淩瑀連忙低吼一聲,扶住吳道,關切的問道:“吳胖子,你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