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祖臉上的凝重之色,淩天恒微微一愣,預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眉宇間閃過一縷疑惑,輕聲問道:“老祖,您口中所說的那處神異之地究竟是什麽地方?與我們想要尋到神獸有什麽特殊的聯系嗎?”
“沒有,神獸是從我們那一界跑到這裏的,我隻是聽說它曾經在虛無之地出現過,所以才帶着你來到虛無界尋找。不過,那處神異之地卻和我們有着密不可分的關系。因爲,那個地方被稱爲上古遺迹!”老祖淩坤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其實淩坤也很奇怪,按理說那處上古遺迹早已不顯人世了,爲什麽這次突現端倪呢?而且,若按照淩天恒所說,那位有可能是淩家子孫的少年不過是問心境修者,他身邊爲何還有能夠沾染着上古遺迹氣息的強者呢?淩坤并未見過淩瑀,也從未聽說過他這位素未謀面的後人有何過人之處。不過,聖靈天獒不會說謊,憑着直覺,淩坤預感到他的那位後人絕對不簡單。甚至,讓他升起了一絲濃濃地興趣。
“上古遺迹?您是說,當年創世神曾經駐足的那座上古遺迹?可是我聽說,在無盡歲月前的黑暗時期過後,他們便已經紛紛隕落,葬在了群仙殿中。而且,曾有傳言稱群仙殿就坐落于華夏的上古六界之中。而随着一衆創世神的離去,上古遺迹也随之消失了。有人猜測,上古遺迹已經在那場黑暗中被毀掉,如今怎麽又會突然出現在虛無之地呢?”對于上古遺迹,淩天恒很了解,身爲淩家鎮守仙域的強者,他可謂無所不知。
“雖然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但我相信啻奴不會感應錯。你要知道,聖靈天獒曾經與創世神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雖然它渡劫失敗,靈智削弱,但是有些刻骨銘心的東西卻會被它一直銘記。”老祖歎道。
“您的意思是......讓我前往那處失落的上古遺迹打探一番嗎?如果我九叔的後人真的前往上古遺迹的話,需不需要我将他帶到這裏來見您?”淩天恒不知道老祖的意思究竟是什麽,所以才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上古遺迹雖然萬世難逢,但是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必須盡快趕回九天。而我聽說仙域界門處最近也很不安定,所以,你隻有一天的時間打探那處失落的上古遺迹。武道紀元開啓,執棋者現身,通天壁降臨華夏,如今失落的上古遺迹也乍現虛無界,這種種事情同時發生,讓我預感到未來大世中的一絲兇險。你此行隻是爲了打探,千萬不能冒然闖入。等你回到仙域之時,将失落的上古遺迹中所發生的事情對我一五一十的講明,我再想出對策也不遲。”淩坤一邊對淩天恒叮囑,一邊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繼續說道:“如果你見到身懷淩家功法的那位少年,多留心一下,以他的修爲是不可能通過自己的力量進入虛無之地的。所以,若他有難的話,你就幫忙照拂一二吧。還有,他身邊的那名沾染着上古遺迹氣息的道士,也要留心觀察。此人既然能夠與上古遺迹産生聯系,相比也絕非尋常之輩。或許,我們可以通過他知道一些事的真相。”
“遵命!”聽到老祖的叮囑,淩天恒雙手抱拳,恭敬地說道。而後,淩天恒一步千丈,邁下了蒼山,朝着老祖對他指示的方向急速飛去。淩天恒知道,失落的上古遺迹非同小可,若不小心,必是一場腥風血雨。
當淩天恒離開之後,淩坤将聖靈天獒持在掌中,望着它無辜的神色,輕聲自語道:“如今所有的事情都趕在同一世出現,爲什麽讓我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呢?九天,星海,異域,恐怕天地将入多事之秋啊!”
而在淩天恒離開之後,淩瑀三人遙望淩天恒離去的方向,一陣默然。雖然他們猜測青衣男子就是淩家的修者,但是猜測終歸是猜測。老叫花子也曾對對淩瑀說過,不要相信上古六界中的任何人,所以,即便那名青衣男子施展了淩家的祖傳功法,在沒有沒有證據證明他身上流淌着淩家血脈之前,淩瑀也不會徹底對其敞開心扉。他們是被迫進入虛無之地的,所以,對這片天地無比陌生的他們必須要小心行事,以免遭逢厄難。
“小瑀,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現在青衣男子已經走了,那位老者也失蹤了,甚至連我們認爲毫無靈智的古樹也逃之夭夭了。這片世界光怪陸離,我們得盡快了解這裏才是正道啊!”吳道嘬了嘬牙花,詢問道。
“如果這裏有通靈閣就好了,或許我們還會通過通靈閣了解這片世界。但是我剛才向四周打量過,這裏似乎沒有通靈閣的勢力駐守。所以,想要了解這片世界,恐怕還要使用最原始的方法,找到修者齊聚的大城,打探消息!”淩瑀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如果說在淩瑀幾人剛剛來到虛無之地的話,或許淩瑀還會心存一絲僥幸,雖然他的境界隻有問心境,但是他的神識之力無比強大,而且吳道又是世間頂級的陣法大師,端木雨涵體内也寄居着上古神獸,他們三人的組合即便不能在這片世界中橫行無阻,但最起碼也會有着自保的能力。可是,當淩瑀看到青衣男子和黑袍老者的交鋒,并且将古樹“吓跑”之後,淩瑀終于意識到了危險。
他知道,是自己之前太過樂觀了,這片世界與他想象中的截然不同,以他們三人的修爲,雖然不至于寸步難行,但也步步殺機。所以,淩瑀現在隻想先了解這片世界,然後再想辦法離開這裏,或是做其他打算。
有了決定之後,三人簡單了收拾一下,将身上沾染的蜘蛛精的鮮血洗去,換上了一件幹淨的衣裳,禦空而起,朝着人煙鼎盛的遠方疾行而去。至于淩瑀,則依舊是那副模樣,衣衫褴褛,不修邊幅,似乎已經習慣了這身打扮。其實吳道和端木雨涵都清楚,淩瑀是因爲覺得沒有了唐槿萱,所以不想再以外物妝點自己。就像那句話說的,女爲悅己者容,而這句話放在男子身上同樣适合,唐槿萱離去,淩瑀的心也開始了流浪。
一行三人禦風而行,速度極快,他們縱入高空之後,向着四周打量而去。發現在三人的西南方,一座仙閣隐于蒼山之中。那座蒼山仙雲缭繞,缥缈出塵,不過,淩瑀卻知道,那裏雖然一處修者彙聚之地,但卻絕對不是某一個虛無界中的洞天福地。因爲在那座仙閣的樓頂之上,矗立着一塊碩大的圓形匾額,上面寫着一個大大的“食”字。雖然相隔很遠,但是淩瑀目力驚人,所以自然在第一時間判斷出,那是一處酒樓。
三人朝着仙閣急速飛行,大約過了兩刻鍾的時間,他們終于抵達了那座仙閣的上空。而當三人剛想直接躍入仙閣之時,突然聽到了一聲警示自地面上傳來。那道警示聲音粗犷,極盡威嚴,毫不留情的怒斥三人。
“你們三個小輩是什麽人!難道不知道食軒的規矩嗎?凡是入食軒者,務必在九十丈外收起法寶神通,步行入内。食軒中可供你們吃住,可以提供消息,也能夠換取你想要的任何寶物,但是,你們不能違反這裏的規矩,否則的話,你們必将受到食軒的鎮壓!我看你們三個小娃娃是初到此地,所以不與你們計較,隻是口頭警告,若有下次,别怪我食軒翻臉不認人了。”說話之人立于仙閣的大殿前,對着淩瑀三人厲聲吼道。
聽到警告,淩瑀三人連忙落下地面,朝着說話的修者望去。那是一位中年男子,看年紀約有五十歲上下,他身着一襲墨綠色絲綢長衫,足蹬攀雲履。往臉上看,此人濃眉虎目,不怒自威,一頭短發中夾雜着些許銀絲,極爲幹練。此人的修爲極高,已經達到了仙人境第一個大境界的中期,讓人不敢小觑。中年男子面色威嚴,似乎因爲淩瑀三人的不懂規矩而愠怒。不過,當他看到淩瑀三人墜落地面指揮,卻也并未爲難他們。
“這位前輩,我們三人初臨此地,有些規矩的确不是很清楚,所以,失禮之處,還望前輩見諒。”看到中年男子的神色,淩瑀連忙對着他微微抱拳,笑着說道。而後,淩瑀自懷中取出一顆天魔石,遞向男子。
看到淩瑀的動作,中年男子的臉色終于不再那麽陰沉了。不過,他也并未伸手接過淩瑀的天魔石。男子輕歎一聲,對淩瑀沉聲說道:“小道友,這裏是虛無界的食軒,是片虛無之地中最繁華的地方,也是這處兇險世界中的唯一一塊淨土。我不讓你們禦空飛行也并非我的本意,而是自食軒創建之初便立下的規矩。至于天魔石,你還是收回去吧。我隻是食軒中一名看門的老頭,即便你将天魔石送給我,我也幫不到你什麽。”
見老者似乎對天魔石根本不感興趣,淩瑀隻好讪讪的收回了天魔石,略顯尴尬的對男子問道:“前輩,這裏既然是虛無之地中最繁華的地方,那麽除了果腹歇腳之外,應該也可以打聽到虛無界的一些事情吧?”
“那是當然,食軒是整片虛無之地的極道樂土,即便外界兇險叢生,但也絕對不會波及到這裏。在這裏,你可以吃到你想吃的所有食物,打聽到你想知道的關于虛無界的任何事情。當然,價錢也不便宜。這裏有酒樓,驿站,當鋪,青樓,賭場,天機閣等等,可以滿足你的任何需求。這裏,是銷金窟,是糜亂天,也是極樂淨土,至于它對你而言是什麽地方,都要看你自己的把握。”中年男子神色如常,對淩瑀朗聲解釋道。
“多謝前輩!”得到了男子的解釋,淩瑀輕輕地點了點頭,再次抱拳緻謝。能夠遇到這樣一位不貪圖魔石,願意食言相告的修者,淩瑀自然十分感激。同時,他對虛無之地也越發的敬畏,連看守食軒的修者都有着仙人境的修爲,那麽這食軒的主人豈不是更加恐怖?而且,淩瑀聯想到一件事,老叫花子是上古六界之主,更是虛無之主,那麽,這食軒的主人是否也是他呢?老叫花子十分神秘,提他的名字會不會得到照顧呢?
望着淩瑀即将走入食軒的身影,中年男子對淩瑀傳音說道:“小子,你要當心這裏的人。剛才你将天魔石拿出,已經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爲了安全起見,接下來你要小心他們了。着食軒中,魔石既是買路錢,也是催命符啊!”
聽到中年男子的話,淩瑀微微一愣。他并未轉身,而是與對方一樣,對男子傳音說道:“多謝前輩提醒,晚輩記下了。”雖然這片世界與華夏格格不入,但是人性還是一如既往的相似啊!
淩瑀說完,和吳道二人邁步走向食軒。他已經預感到,在這方世界裏,或許真的會有不一樣的經曆。是喜是憂,是福是禍,都是未知之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