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聽到淩瑀的話,月安歌猛然一驚,他眉頭緊皺,沉思良久,最後輕輕地搖了搖頭,對淩瑀說道:“淩小友,我覺得這裏面一定有什麽誤會。據我對那位故友的了解,他爲人正直,絕非心胸歹毒之輩。雖然他讓我将書信轉交給你,但是卻并未說明這封書信他是從何處得來的,所以,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将一切調查清楚再下結論。淩小友,我敢以梵音谷的信譽擔保,我的那位故友絕對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人,他是絕對不會做出盜取别人屍首這種事的。況且,他将書信交給我的時候說得話也值得深思,他說世事因緣早已注定,你若想追本溯源,等你臨登仙域之時,一切都會知曉。所以,我覺得你破入仙域之後,一切都會真相大白的!”
聽到月安歌的話,淩瑀輕輕地點了點頭。月安歌身爲星海十大至強星辰的掌舵之人,不會輕易拿梵音谷的信譽開玩笑。可是,如果這封書信不是月安歌的那位故友從群仙殿中獲取的話,他又是從何人之手得到的呢?原本淩瑀覺得群仙殿結界背後的勢力應該就是将唐槿萱屍體竊走的惡人,可是月安歌卻信誓旦旦地說他的故友絕非歹毒之輩。這樣一來,原本複雜的真相變得越發的撲朔迷離。想要抽絲剝繭,絕非一件易事啊!
看到淩瑀臉上的凝重之色,月安歌拍了拍淩瑀的肩膀,輕聲說道:“淩小友,不如這樣吧。他日我返回梵音谷的時候,前往仙域見一見我的那位故友,向他問個明白。無論真相如何,我都會盡快轉告給你。”
“那就多謝月前輩了!”淩瑀的腦海中亂做一團,聽到月安歌的話,他也隻能對月安歌表示感謝。而後,淩瑀突然間想起之前月音的話,對月安歌抱拳問道:“月前輩,聽說梵音谷曾經得到了一把天阙之匙。晚輩雖然身爲天授傳承之人,但是卻并未得到過任何一把神匙,心中無比傾慕,不知月前輩可否割愛,将天阙之匙借晚輩一觀呢?請前輩放心,晚輩隻是好奇這種神物爲何會引得八方觊觎,并未有絲毫的貪婪之心。”
淩瑀知道,在月安歌的手中,藏着一把皆字匙。如今淩瑀手中共有三把天阙之匙,分别是列字匙,兵字匙和行字匙,得到了三把神匙中的功法,讓淩瑀越發覺得天阙之匙的玄妙,所以,他想近水樓台,觀神匙。
“這......”聽到淩瑀的話,月安歌心思急轉,他沒想到淩瑀竟然如此開門見山。說實話,若放在平時,月安歌甚至覺得淩瑀的要求有些過分。天阙之匙乃是世人夢寐以求的至寶,無論是誰,都不會輕易開口借神匙一閱。不過他轉念一想,反正自己也決定将這塊燙手的山芋放在華夏拍賣了,而淩瑀又是南宮羽青眼相待的修者,如此一來,将天阙之匙借給淩瑀一觀似乎也沒有什麽不妥。再說,淩瑀隻是一名問心境修者,他借了天阙之匙,難道還會私自覓下不成?淩瑀是軒轅陌離和月音的好友,昨晚聽月音說,淩瑀曾經爲了替軒轅陌離出氣,甚至孤身一人闖入上古六界,這份情義,也的确令人敬佩。所以,将神匙借給他也并無不妥。
想到此處,月安歌輕笑着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既然淩小友對天阙之匙如此感興趣,那麽老夫就借花獻佛,将天阙之匙借給淩小友一觀吧。不過,咱們有言在先,我已經和南宮院長說好了,天阙之匙将會在不久之後于華夏大陸拍賣,屆時将會有諸方強者前來争拍此物。你是月音和軒轅陌離的好友,我雖然與你隻是初相識,但看在他們的面子上,我也不會那麽小氣。隻是,你觀看可以,但可不要生出其他的心思啊!”
月安歌話中有話,淩瑀自然聽得出來,他對月安歌點了點頭,笑着說道:“請月前輩放心,晚輩說過了,我隻是好奇爲什麽一把普普通通的鑰匙會引得八方觊觎,所以想借神匙一觀而已。您也知道,憑我的修爲,是沒有實力将天阙之匙據爲己有的,這一點,還請月前輩不要懷疑。”其實在淩瑀說出這番話之前,他就已經猜到了月安歌不會拒絕自己。月安歌對天阙之匙并不感興趣,借給自己還能賺個人情,何樂而不爲呢?
見淩瑀神色坦然,月安歌輕輕地點了點頭,他手撫界靈指環,随着一道金光閃過,一把與兵字匙一般大小的古樸令牌出現在了他的手中。當這把令牌出現的時候,淩瑀界靈指環中的神秘木盒再次傳來了灼熱感。
感受到神秘木盒的變化,淩瑀暗自點了點頭,看來,這把天阙之匙果然是貨真價實的皆字匙,天阙之匙與神秘木盒之間有着一種超乎常人的神秘感應,每當天阙之匙出現的時候,神秘木盒都會散發出陣陣灼熱感。此時神秘木盒的感應已經暗示淩瑀,月安歌手中的皆字匙并沒有任何問題。淩瑀望着月安歌手中的神匙,心中狂喜,而臉上卻表現出疑惑的神色。天阙之匙的秘密隻有他知道,所以,他不能被月安歌看出端倪。
淩瑀雙手接過皆字匙,一臉無害的問道:“前輩,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天阙之匙嗎?爲什麽看起來像是一枚令牌一般呢?你确定它沒有任何問題?”若論演技,淩瑀還真就沒有服過誰。這種時候,就要故意裝傻。
聽到淩瑀的話,月安歌嘴角一陣抽動,他強壓心底想要将淩瑀按在地上蹂躏的沖動,咬牙說道:“當然沒問題,因爲上一次武道紀元開啓之時,我曾親眼見過天阙之匙,與這把令牌一模一樣。而且,天阙之匙作爲開啓亘古天阙的鑰匙,以星海中的力量,是無法仿制的!你到底看不看,不看趕緊還給我!”月安歌被淩瑀的“無知”氣得直哼哼,他自顧自地坐在木椅上,端起桌上的涼茶一飲而盡,沉着臉,不住地喘着粗氣。
“前輩,既然您都把天阙之匙借給我了,不知道可否請您移步出去,讓我和這把天阙之匙有獨處的空間啊?你也知道,我是華夏今世的天授傳承之人,對天阙之匙有着異乎常人的感應,所以,我想看看它爲什麽如此神秘,居然能夠開啓亘古天阙。反正您也把它借給我了,不如就好人做到底吧!”淩瑀手握天阙之匙,眼珠一轉,對月安歌說道。他知道,如果想要得到皆字匙裏面的手印,就必須要滴血認主,而對天阙之匙滴血認主這件事在星海中少有人知。爲了避免此事洩露出去,所以淩瑀才裝作一副得寸進尺的樣子,對月安歌下了逐客令。雖然他知道這樣做很可能毀掉自己在對方心中的形象,但特殊情況下,淩瑀顧不了那麽多了。
“你,你這小子!臉皮還真厚啊!好,我答應你,我走!”聽到淩瑀的話,月安歌先是一愣,在錯愕之後,月安歌從鼻子裏發出了一聲冷哼。他氣鼓鼓地搖了搖頭,最後似有怒意的甩了甩袖袍,朝房間外走去。
淩瑀的舉動已經完全颠覆了月安歌對天授傳承之人的印象,不是說天授傳承之人都是翩翩君子嗎?可是爲什麽他卻感覺這個淩瑀像是一個無賴一樣呢?這臉皮也太厚了!真不明白這樣的人是怎麽和軒轅陌離成爲好友的。不過,月安歌倒沒有多想,雖然他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但最終也隻是認爲淩瑀不過是看到天阙之匙有些震驚,才想獨自把玩而已。所以,在聽到淩瑀的話後,月安歌甩了甩手,一臉無奈的離開了。
當月安歌走後,淩瑀臉上的嬉笑之色瞬間隐去。他雙手連動,将五張匿靈符貼在了房門和窗棂之上。淩瑀知道,月安歌不比尋常的至尊,對方乃是仙人,如果自己對皆字匙滴血認主被對方察覺,那就不好了。
将房中的氣機掩蓋之後,淩瑀雙手捧起皆字匙,仔細打量。這枚令牌與其他的天阙之匙外形一緻,隻不過在令牌的背面,刻畫的是一副山海星辰圖,而正面,則是一個大大的“皆”字。皆字匙,源于九字真言,也就是六甲秘祝。古語有雲:“入名山,以甲子開除日,以五色缯各五寸,懸大石上,所求必得。又曰,入山宜知六甲秘祝。凡九字,常當密祝之,無所不辟。要道不煩,此之謂也。”而皆字,正是九字之一。
皆字匙,寓爲危機感音,解開一切困擾。表現知人心、操縱人心的能力。它的手印爲外縛印,其咒語是金剛薩埵普賢法身咒。根據淩瑀對九字真言的了解,他覺得若将皆字匙的手印掌握,必會與神識之力相合。
淩瑀知道時間緊迫,所以不敢怠慢,他刺破中指,擠出三滴鮮血沾到皆字匙上。當鮮血與皆字匙相遇之時,一道耀眼的紅芒突然閃爍而起,将房中映得一片火紅。而後,那三滴鮮血順着皆字匙的山海星辰以及正面的大字開始流淌,直至紅芒将令牌完全包裹。而後,天阙之匙上的皆字竟然自令牌上飛了出來,直接懸浮在淩瑀的頭頂。那道古樸的皆字是由金紅色染成的,充斥着無窮的道韻。那道金紅色的皆字先是在淩瑀的頭頂不停旋轉,最後它好像被融化了一般,化成一束金紅色神芒刺入淩瑀的百會穴中。當金芒鑽入淩瑀體内的刹那,淩瑀感覺好像被一根銀針刺中一般,劇痛無比。他的識海震蕩,好似要炸開一樣,讓他難以忍受。
“小子,幸虧你之前在我的授意下增進了神識之力,否則的話,你還真不一定會駕馭得了這皆字匙。現在,你照我所的做。不要刻意抵禦這股劇痛,讓身心平緩,以識海中的神識之力包裹金紅色神芒。這道金紅色神芒就是皆字匙中的手印和神力,隻有讓它認可了你,你才能得到它!”此時的淩瑀汗如雨下,額頭上,後背上,全都被冷汗打濕了。就在他無法承受劇痛想要放棄的時候,突然聽到天靈珠的聲音自界靈中傳來。
聽到天靈珠的叮囑,淩瑀緊咬牙關,默念《清心咒》。同時盤膝而坐,不再抵禦腦海中那道刺痛感。雖然淩瑀正承受着難以抵抗的煎熬,但他知道天靈珠不會害自己。所以,即便劇痛難忍,淩瑀依舊咬牙堅持。
一刻鍾,兩刻鍾,三刻鍾......不知不覺間,半個時辰過去了。此時,淩瑀緊皺的眉頭也開始變得舒展。他面色如水,不喜不怒,不痛不悲,已經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潛意識中,好像睡着了一般,恬淡,安靜。
而在淩瑀的識海中,他正漂浮在萬丈星海之上,雙手結印,領悟外縛印呢!外縛印的手勢并不複雜,但是卻能變化出七十二種形态,是淩瑀所掌握的四種手印中最爲浩大的神異手段。
望着淩瑀一絲不苟的模樣,天靈珠幻化在淩瑀的識海之中,輕輕地點了點頭,眼中流露出一抹贊許之色,開口說道:“等到這小子掌握了皆字匙之後,也終于能從量變過渡到質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