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君主言語之時,臉上毫無懼色,他冷冷地盯着老者,一字一頓,字字如刀。而老者的目光仿佛也穿透了大君主身側的黑色迷霧,直抵大君主的眸底。二人就這麽對視着,沒有人動手,但卻令囚荼君主和鏡像君主遍體生寒。
“哈哈哈,好啊!大君主,你還真是狂妄啊!不過,你雖然今天立下豪言壯語,但恐怕事情不會如你所願啊。看到了嗎?你腳下的那顆蔚藍色星辰是華夏,是孕育了盤古神尊,軒轅聖帝等無數強者的祖地。那裏不是你們能夠撒野的地方,如果你不信的話,盡可以試一試,我相信,如果你膽敢在華夏胡作非爲的話,你,和你的十一位兄弟,沒有人能夠活着離開華夏祖星!”良久,老者突然放聲大笑,他神色坦然,輕言道。
“哼,你以爲你能吓得住我嗎?我們在星海深處隐忍了無盡歲月,早已将華夏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了,這一次,不僅是武道紀元的開啓,也是華夏的隕落之年。不信的話,我們可以走着瞧!”大君主面色陰冷,喝道。
大君主說完,不再理會老者,而是對囚荼君主和鏡像君主說道:“我有些事還沒處理,你們先入主華夏,我倒要看看,誰敢攔着你們!”大君主說完,再次望向老者,他眼底的冷意更濃,目光似要将老者洞穿。
聽到大君主的話,鏡像君主和囚荼君主不再怠慢,他們狠狠地瞪了一眼老者,而後如同兩道黑色閃電一般,向着華夏祖星降落而去。直到兩位君主已經消失在了星海之中,大君主也冷哼一聲,朝星海深處飛去。
之前劍拔弩張的雙方就這樣雲淡風輕的收起了所有怒火,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但在大君主走後,老者的眼底卻浮現出濃濃的憂慮。他手捋白須,俯瞰華夏,輕歎道:“天下震蕩風雲起,乾坤颠倒大世傾啊!”
“前輩,他們,他們入主華夏,必是華夏的劫難,我要回到小林寺,務必要阻止這一場人間浩劫!”此時的衍悲已經醒來,他望着消失在視線中的囚荼君主和鏡像君主,眼中的憂色比老者還要濃,掙紮着說道。
經過老者的醫治,衍悲的傷勢已經好了大半。他身爲西漠守護者,怎麽能眼睜睜地看着西漠在兩位君主的鐵騎下被踐踏呢?衍悲有心請老者相助,但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正當他爲難之際,老者終于說話了。
“小和尚,你放心,華夏沒有他們想得那麽簡單。你以爲他們降臨華夏僅僅是爲了天阙之匙嗎?也許是,但不全是,因爲他們的目标還有一件更加重要的東西,那件東西的價值甚至高于古路盡頭的機緣。他們以爲在華夏布下大局就能肆意妄爲了?他們太天真了。華夏能夠屹立星海無盡歲月不是沒有道理的,有些人在用生命和族人的血脈在守護着這片土地,守護着這裏的東西。那些人,有你,有先生,有誅荒,還有許多你未曾聽過,但卻強大到超乎你想象的存在。如果他們真的觸及到了華夏的根基,終究會有人跳出來制衡他們的。”老者頓了頓,繼續說道:“其實,你回到華夏也好,因爲除了洪荒十二君主,還有很多人蠢蠢欲動。而你回到華夏的目的,就是要成爲震懾那些人的存在,不要讓他們在華夏橫行無忌。萬靈星域、異域、仙域、星海制衡者,這些人很快就會如井噴一般崛起,洪荒十二君主隻是一個信号,接下來,才是真正的大世啊!”
“前輩,您到底是什麽人?爲什麽對華夏局勢了如指掌?如果您出面的話,相信那些歹人一定不敢在華夏胡作非爲的!”聽到老者的話,衍悲對老者鞠躬施禮,懇切地說道。他知道,若老者出面,華夏定無恙。
看到衍悲恭敬的模樣,老者長歎一聲,眼中閃過一絲令人猜不透的神色,他輕輕地搖了搖頭,對衍悲說道:“小和尚,很多事情沒有你想得那麽簡單。現在僅僅是洪荒十二君主降臨華夏,随着武道紀元的開啓,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湧入這顆星辰,幕後黑手雖然出現了,但執棋者還沒有出現,星海制衡者的态度也尚不明朗。所以,未來不确定的東西太多了,我雖有心幫你,但現在還不是時候。所以,一切都隻能靠你們了。”
老者掃向衍悲,當看到對方眼底的那一抹失落之時,老者輕笑一聲,拍了拍衍悲的肩膀,正色說道:“你不用這麽悲觀,我說了,華夏有許多真正的主宰還沒有覺醒呢。如果華夏真的到了生死存亡之際,他們不會坐視不理的。那幫老家夥,對這片大陸的感情比誰都深,你又有什麽可擔心的呢!隻是,這一次洪荒十二君主的确在我的意料之外,希望他們不會如我想象的那樣。你隻要記住一點,華夏,不允許他人染指!”
“好了,你走吧,回到你該去的地方,做你該做的事情。雖然大局已成,但不到最後,沒有人知道這盤棋的勝者究竟是誰!天意,有時候也會變的。”老者似乎不願多說,他看了看一臉疑惑的衍悲,笑着說道。
見老者下了逐客令,衍悲也隻能再次對老者鞠躬施禮,朝華夏祖星飄落。囚荼君主和鏡像君主已經降臨華夏了,雖然老者說華夏會有強者守護,他們會在關鍵時刻阻止在華夏作亂的人,但衍悲依舊有些不放心。
而就在衍悲轉身之時,老者突然間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對衍悲說道:“對了,小和尚,其實天授傳承之人并沒有死,那小子滑頭着呢!如果說這方天地大局已定的話,那麽,這個淩小子就是唯一的變數!我曾經推衍過無數種可能,隻有他,是我無法推算出未來的特殊存在。其實我早就注意到他了,這小子,有些本事。不僅得到了龍血傳承,更是身負神秘的《古武體術》,若他成長起來,絕對能夠在大世中力挽狂瀾。”
“你說......淩瑀沒死?不可能啊!十年前他爲了紅顔進入混沌之海,從此杳無音訊。我雖然沒去過混沌之海,但也知道那裏是一處充斥着混沌之力的絕地,他一個聖人境的修者不可能在那裏獨居十年之久!”聽到老者的話,衍悲眼底浮現出一抹震驚,他搖了搖頭,不可思議地說道。雖然他知道老者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但衍悲還是難以置信。混沌之海,是真正隐于紅塵的絕地,一入混沌生無望,便知地獄似人間。
“沒什麽不可能的,記得淩瑀剛剛進入混沌之海的時候,我曾去過上古六界,在那裏看到了一位老朋友的身影。我想,應該是他保護了淩小子,讓他免受了混沌之力的侵蝕吧。”老者回想起之前的見聞,說道。
老者的話讓衍悲心中升起一絲希望,他也曾聽誅荒說過,淩瑀是這方大世中唯一的變數,甚至很有可能在最終時刻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如今得知淩瑀尚在人間,這對衍悲來說,的确是一個令人欣慰的好消息。
離開了星海之後,衍悲并沒有耽擱,而是直接朝着西漠疾行而去。雖然爲禍小林寺的三隻巨蠍已經被覺空煉化了,但是覺空爲了守護西漠也油盡燈枯而亡。最讓衍悲擔心的是,小林寺隐藏的秘密已經被三隻巨蠍散布到了華夏人間,不出意外的話,雄踞在華夏的諸方強者将很快聚集到小林寺,逼迫小林寺的僧人開啓通往西昆侖的界門。而且,囚荼君主和鏡像君主已經先于他回到華夏祖星了,這二人居心叵測,不可不防啊!
而在此時的小林寺外,萬靈星域的一衆強者正和釋塵等人劍拔弩張,各不相讓。天阙之匙的誘惑力太大了,雖然這些強者忌憚衍悲的修爲,但他們依舊心存幻想,不甘心就此離去。機緣面前,沒有人可以免俗。
天際的光環已經散去了,但依舊沒有人返回華夏,所以這一戰的結果對衆人而言,也依舊勝負未分。人們一邊仰望天際,一邊對彼此心懷警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尤其是在這種時候,更加不會有人放棄。
“哈哈哈,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沒想到天阙之匙就藏在小林寺下,真是讓我們好找啊!”正當衆人相互提防,等待囚荼君主和衍悲之戰的結果時,一道出乎意料的朗笑聲響起,自東方傳來。
本來此地已經聚集了許多的強者,如今又有新的勢力加入,自然使得之前駐足于此的修者眉頭微皺。他們不自覺的做出提防的狀态,扭頭望向說話之人。在這種情況下,先行者自然會一同仇視後抵達的勢力。
聽到那聲朗笑,淩瑀也擡頭掃向東方,發現在通往小林寺的路上,走來一行修者,這群人身着華麗的衣裳,雖然很鮮豔,但看上去卻與正常的修者格格不入。因爲他們穿着衣裳的目的僅僅是爲了效仿人類的生活狀态,但他們身上的衣服無論色澤,搭配還是薄厚程度,都讓淩瑀等人暗自發笑。不過,這群來者卻都有着不俗的修爲,令人不敢小觑。在這群生靈中,爲首的是一位修行九萬年的老猿,剛才的笑聲便是他發出的。
“沒想到,星海古猿一脈也來湊熱鬧了。這群猴子雖然頭腦不太靈光,但是修爲都在至尊境上下,而且這群猴子力大無窮,不好惹啊!”看到古猿一脈的修者來到了小林寺外,有修者眼中閃過一絲驚詫,說道。
“一群剛剛開化的猴子也敢在人族世界中搶奪機緣,真是可笑。”正當古猿一脈在小林寺山門前大聲喧嚷之際,一道尖銳的嘲笑聲從遠處傳來。聽那言語,似乎與古猿一脈并不和睦,甚至對他們有很濃的敵意。
“玄蛇宗,你們不也是妖族一脈嗎?怎麽?你們這些長蟲能來,我們猿族就不能來嗎?而且,在華夏搶奪機緣,你們不行!”聽到玄蛇宗的嘲諷,爲首的古猿冷哼一聲,他輕蔑地望着玄蛇宗,針鋒相對的說道。
玄蛇宗的領頭人物和古猿一脈的首領都在至尊境上下,雖然小林寺下的結界尚未開啓,但小林寺山門外已是火藥味彌漫了。
随着古猿一脈和玄蛇宗的到來,雄踞華夏的諸方勢力也紛紛來到了華夏。他們有華夏古世家,有星海異族,有上古六界的修者。人們紛紛望向小林寺的僧人,眼中浮現出意味深長的笑意。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以小林寺這些僧人的底蘊,恐怕無法守住結界了。天阙之匙引得天下震蕩,風雲四起。
望着在山門外虎視眈眈的諸方強者,釋塵長歎了一口氣,他将覺空的屍體托在懷中,對釋茵說道:“大師兄,如今諸方強者意要染指小林寺下的機緣,如今師傅屍骨未寒,我們......隻能暫時放棄小林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