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血書的那一刻,淩瑀的腦袋“嗡”了一聲,那一瞬間,淩瑀感覺自己的世界好像都失去了所有的聲音和色彩,好像在那個時刻,他已經站在了世界的盡頭,望着慢慢灰暗的空間,失去了所有面對的勇氣。
淩瑀大概失神了約有一盞茶的時間,直到午後的清風拂過,才讓淩瑀略微清醒了一些。他深吸了一口氣,顫抖着雙手将紙條再次打開,凝神望去。其實連淩瑀自己都沒有察覺到,此時他的指節因爲緊張用力而變得慘白。
書信上以鮮血書寫着四個潦草的大字:小心劍阙!除此之外,并未其它。但就是單單這四個字,就讓淩瑀遍體生寒。因爲他已經認出上面的字迹就是蘇落塵所寫,雖然上面的字迹十分缭繞,但是蘇落塵的筆體淩瑀不會認錯。淩瑀望着手上的血書,一時間頭腦空白,他不知道蘇落塵究竟面對的是怎樣的敵人,竟然要以血書向自己示警。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讓蘇落塵連認真寫下前因後果的時間都沒有。而且,這封書信是以鮮血寫成的,如果能以鮮血爲書,是不是預示着當時的蘇落塵已經深受重傷,甚至已經......想到此處,淩瑀心亂如麻,他突然被自己的想法驚出了一身的冷汗。雖然這個猜測很大膽,但不排除有這個可能!
淩瑀知道,現在不能夠再耽擱下去了,因爲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蘇落塵和天機門的衆人是否有生命危險。最主要的是,淩瑀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劍阙是什麽門派,他們在哪裏,爲什麽之前沒聽說過。
淩瑀将紙條收入界靈指環中,當确定搖光峰上再也沒有蘇落塵留下的東西後,淩瑀低吼一聲,施展聖龍渡朝着天樞峰的方向飛去。之前他和衆人約定半個時辰後在天樞峰會合,現在時間快到了,淩瑀想看一看其他幾人有沒有什麽收獲。淩瑀心中焦灼,陣陣不安。他知道,蘇落塵已經是虛無境巅峰的修者了,能夠将蘇落塵打成重傷,想必對方的修爲最起碼也是至尊境。而且,襲擊天機門的絕對不是一個人,而是很多人。
當淩瑀重新回到天樞峰的時候,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地返回了天樞殿。淩瑀見衆人已經歸來,便從界靈指環中取出那封蘇落塵留下的血書,遞給衆人一一觀看。淩瑀知道,吳道混迹紅塵多年,他或許會知道這個劍阙到底是什麽來頭。就算吳道沒聽過劍阙,那麽伏亂也應該知道些什麽。伏亂乃是數萬年前的天授傳承之人,彼時他的修爲已經接近了仙的盡頭。就算他被肢解,封印多年,如果劍阙是古老門派的話,伏亂應該也會有所耳聞。看到蘇落塵的倉房中淩亂的痕迹,天機門的變故最起碼也是在一個月之前發生的。而現在過去了這麽長時間,淩瑀擔心他們會有危險。而且,淩瑀十分好奇,天機門一直心懷天下,庇護百姓,是什麽人對天機門的衆人施以毒手呢?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麽?淩瑀從未聽過天機門有什麽令世人垂涎觊觎的至寶,所以因爲奪寶而與天機門結怨應該不可能,天機門超然物外,也不會因爲利益與人爲敵,那麽到底爲什麽呢?天才一秒記住噺バ壹中文m.x/8/1/z//o/m/
“這個劍阙什麽來頭?竟然能夠将蘇前輩和洛前輩等一衆大能同時擊敗,而且,天機門還有其他幾位掌教和暮千羽、流雲等人。若想将天機門的弟子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全部控制,應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在開陽峰上發現那裏并沒有遭到别人翻找的痕迹,而在其它幾峰上也是如此,這就說明,對方不是沖着什麽至寶來的,否則的話,他們必會将天機門翻得雞飛狗跳。那麽他們的目的是什麽呢?”小黑疑惑道。
“你們說,劍阙會不會已經将天機門的衆位同道......”歸墟七煞中的裘長陵沉吟片刻,對淩瑀幾人低聲說道。雖然他并沒有說完,但是衆人已經猜到了他話中的意思。殺人奪寶乃是修行界慣用的伎倆,如今天機門一片荒寂,所有人都不見了,這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天機門的一衆修者已經橫遭不測。而且蘇落塵更是以血書警示淩瑀,這就說明事情的嚴重程度已經超乎了他們的想象。裘長陵是在猜測,而并沒有危言聳聽。中文網首發
“不會!”聽到裘長陵的話,吳道搖了搖頭,肯定地說道。見裘長陵露出一副疑惑的神情,吳道繼續解釋道:“這個劍阙既然對天機門的衆人動手了,就不會留有餘地,如果他們的目的真的是殺人洩憤的話,根本不會在殺了人之後還将屍體運走。我剛才仔細探查過,這周圍雖然有過些許打鬥的痕迹,但是卻并沒有發生大規模的流血沖突。也就是說,天機門的衆人隻是被别人震懾住了。或者說,當他們自知不敵的時候,并沒有選擇以卵擊石,而是選擇了最爲穩妥的方法,那就是被劍阙的人乖乖帶走。也就是說,整個天機門中,唯一有可能發生意外的人,就隻有蘇落塵前輩了。”說到此處,吳道擡頭看了看淩瑀,輕輕地歎了口氣。
“那爲什麽他們不會殺了人之後找個地方掩埋屍體呢?或者,是将衆人火化,然後毀屍滅迹。”裘長陵還是沒有明白吳道話裏的意思,他望着吳道和淩瑀等人,低聲問道。雖然他有些想通了,但沒有抓住重點。
“他們既然知道天機門是北域第一大派,還敢公然對天機門出手,就說明他們根本無懼天機門。對于這樣的人,他們已經占盡了先機,還會做出毀屍滅迹的事情嗎?既然他們不會麻煩地毀屍滅迹,如果有人被擊殺的話,那麽屍體肯定也會被抛在當場。可是這附近并沒有任何一具屍體,這就說明天機門的衆人并沒有與對方發生強硬的沖突。甚至,我懷疑蘇前輩也隻是受了傷,生命應該無恙。”吳道對身邊的淩瑀安慰道。
“嗯,希望師傅他老人家沒事吧!對了吳胖子,現在血書你也已經看過了,不知道你對這個劍阙了解多少。既然他們能夠将天機門數千人制服,肯定不會是無名之輩。”淩瑀對吳道報以感激的微笑,輕聲問道。
“我不知道!雖然我在紅塵中混迹了十多年,但是卻從未聽過有這樣一個門派或者世家。而這也是最讓我疑惑的地方,蘇前輩和洛前輩都有着虛無境的修爲,想要将他們兩人同時制服的話,最起碼需要兩名至尊境的強者。而且天機門共有七峰,每一峰的掌教都是功法絕豔之輩。這樣看來的話,對方最少也要有七名至尊境強者,或者,他們中有仙人境的人。但是咱們都知道,即便武道紀元已經開啓,能夠達到仙人境的修爲還能夠強行滞留人間的修者幾乎是鳳毛麟角一般的存在。就算是有,也絕對不可能是默默無聞之輩,我們也絕對不可能沒有耳聞。但偏偏問題就出現在這裏,他們很強,但是卻異常神秘,這樣的門派或古老世家在我的認知裏從來不存在。當然,也許是我孤陋寡聞,對華夏的了解還僅存在淺顯的界面上。所以,對這個劍阙,我的确是一無所知,我們還要另尋高明才行啊。”聽到淩瑀的詢問,吳道輕輕地搖了搖頭,歎息着說道。
“老土匪,你呢?你身爲無盡歲月前的絕頂人物,對華夏的古世家應該有所了解,你知不知道這個劍阙到底是什麽來頭?”見吳道沒有聽過劍阙,淩瑀歎了口氣,略微有些失落。他扭頭望向伏亂,輕聲詢問道。
“劍阙......聽着好像有些耳熟,但是一時之間還真的想不起在哪裏聽說過。按理說,華夏聞名的那幾個古世家我都有所耳聞,可是在那些古世家和洞天福地中,卻并沒有劍阙這一号組織。可偏偏我對這個劍阙還有些印象,隻不過忘記了在哪裏聽過,什麽時候聽過而已。而且,天機門修者出事的時間有些古怪。武道紀元是半個月之前才開啓的,如果劍阙真的是華夏的古世家,那麽他們應該在半個月之内對天機門出手。可是天機門卻在一個月之前便已經出事了,那麽也就隻有兩種可能。第一,劍阙是後起之秀,并非華夏的古老世家。第二,他們是華夏的古老勢力,而且他們有秘術能夠得知武道紀元開啓的時間,所以才提前覺醒,對天機門發難。如果是第二種情況的話,那麽這件事情就比較難辦了。因爲華夏的古世家底蘊非凡,就算是華夏三大神秘組織之一的通靈閣,恐怕也不敢與之爲敵。”伏亂在大殿前踱來踱去,最後搖着頭對衆人說道。
“而且,我心中一直有一個疑問,而這個疑問也正是我們所有人都想知道的。劍阙爲什麽要對天機門的修者動手,他們的動機是什麽?有什麽目的?他們将天機門的衆人擄走,卻并沒有對他們施以毒手,就說明他們想從天機門修者的口中得知一些事情,或者是想要與天機門的衆人達成某種協議,隻是洛掌門不從,所以劍阙的人才擄走了天機門的一衆修者。”伏亂站定,眼中閃爍着深邃的目光,他向着周圍的七座山峰掃視了一圈,沉聲說道。
“對了,我們之前不是在山腳下遇到了幾名打掃山門的弟子嗎?如今天機門遭逢巨變,他們怎麽會若無其事的還在山下打掃呢?我覺得,他們肯定有問題!”正在這時,來自蠻荒土的時瓊琚輕聲說道。
聽到時瓊琚的話,淩瑀等人猛然一驚,突然發覺自己在匆忙之間竟然忘記了最爲簡單的一環,天機門的衆人都已經被神秘的劍阙擄走,那麽山下爲什麽還會有弟子。淩瑀從未見過他們,所以,他們很可能就是劍阙的人。劍阙的修者知道自己是蘇落塵的門人,屬于天機門的弟子。身爲華夏修者,他們也肯定知道在五年之約的盛會結束之後,自己會返回天機門來看望蘇落塵。所以,他們才在擄走了洛鴻等人之後,故意留下幾名弟子在此等待,以此來确定自己的行蹤。想到此處,淩瑀恍然大悟。他突然發現,自己的每一步都落在了劍阙的算計之中,從在山下逗留,到前往山頂探望,最後想要離開天樞峰,回到山下尋找那幾名陌生的人。
想到此處,淩瑀顧不得和衆人打招呼,他施展聖龍渡身法,好似一道厲電,在虛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向着山下飛馳而去。雖然淩瑀已經有了些許的猜測,但無論如何,他還是想要努力争取一下,希望在山下那幾名陌生人還未撤走之前攔截他們,進而從他們的嘴裏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可是,當淩瑀抵達山腳下的時候,發現山下空無一人,之前的那幾名弟子早已消失無蹤了。望着眼前空空如也的山門,淩瑀眼中閃過一絲厲芒,他手撫耳垂,冷聲說道:“看來,我這次是遇到對手了!劍阙,不管你是什麽組織,既然你敢對我的師門動手,我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你們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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